不想要孩子_风闻

    近来，先是看到联合国发布的《2022世界人口展望》报告，其中触目惊心地提到“中国最快可能于2023年进入人口负增长”。随后，中国顶层设计并出台了促进生育三孩的一系列服务性政策，承诺要将婚嫁、生育、养育、教育方面进行一体化考虑，给予住房方面政策倾斜，甚至未婚已育女性办理生育津贴不再需要结婚证，等等。

    这些能成为推动“三孩落地”的好政策吗？首先要肯定，有比没有会好一点。然而，它们是生育的主力军——年轻女人所盼望的吗？

    于是，我想起了今年3月份写的那篇文章《女人需要什麽》，我在文章中说：在整个动物界，尤其是灵长目界，如果确实有对“女人需要什麽”这一简单问题的唯一答案的话，那就是“她们需要孩子”。

    当时，一位已迁往美国定居的师姐看到文章后，她表示失望和气愤，失望是因为她以为我能够了解女人的心思，气愤当然是她不赞同“女人需要孩子”的这种大男子主义观点。言外之意，女人不想要孩子。

    尽管“需要”既表主观愿望，又含客观因素，比起强调主观的“想要”，两者明显有差别，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到底想不想要孩子。有点像做生意，如果买家想要，还是抢着要的，那么经验丰富的卖家往往就不急于成交，而是要好好想想怎么把价格搞上去。相反，卖家突然搞大优惠，态度也变好了，那么原因大半会是购买欲不强。我们的政策很像卖家的策略，它的大转向基本实锤了事实：女人不怎么想要孩子。师姐说的是真话。

    不过，我也没有说错，我说的“女人需要孩子”是一种假设。假设的基础是我对于中国传统女性特别有献身精神的认识。所以，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女人的“需要”往往是在孩子降生之后才逐渐明朗起来的，就是在她们为自己的这个“需要”作出自我牺牲之后。在很大程度上也可以说，这个“需要”是男人需要女人去“需要”的。

    要年轻女人——特别是还未生育的女人——公开承认“不想要孩子”，没有必要，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师姐说“不”也是在她养育了十年孩子之后才具备的勇气。但是，我们还是可以轻松地找到答案，那就是妇科病症。因为疾病会说话，而且疾病会让人诚实。

    近年来，例假障碍、消瘦症、保胎困难、妊娠中毒、母乳缺乏、不孕不育等病症越来越多，有时真假难辨，这些疾病却足以使某些事实真相得以重现。

    例假（月经）是女人、生育力和易感性的表现。是女人总要听任这种周期的摆布，并适应它的各种限制。谈到“适应”，就涉及到女性的重要特征——献身精神。献身精神（还有赞同态度）对人来说始终是困难的任务，因为他要求放弃自身的意愿，放弃我们的个人优势。人们必须做出一点牺牲，贡献自身的一部分——就像月经要求妇女所作的那样。

    因为妇女流血就是牺牲自己的部分生命力，也是一次小分娩。一个女人越是不赞同这种“规定”，就越容易产生例假障碍或增加不适感。这些障碍或不适表明，女人身上有一个（常常是未意识到的）方面还不愿意献身给性行为和男人。一些卫生巾和棉塞的广告正是把这种叛逆的“我不想要”思想作为诉求的，它们承诺，用了产品就会变得无牵无挂，即使白天也能做一切想做的事。就这样，广告巧妙的指向了女人原本就有的冲突：虽然是女人，却不赞同当女人应有的结果。

    患有痛经的女人，其生涯饱含痛苦。有经验的年长妇女，从月事不正常总是能推断出年轻人的房事不正常。因为在例假障碍中所变现出来的对于献身的抗议，也会阻止在两性活动中放松。在活动高潮到来是放松的人，在月事到来是也会放松。高潮与入睡一样，都像是一次小的死亡过程，月经也是，因为组织死去了并被排除体外。

    死亡不是别的，就是要求人们放松自身的紧张状态，停止权力游戏，听其自然。死亡所威胁的始终只是“自我”，而不是人。死死抓住“自我”不放的人，死亡对他来说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死亡、性欲高潮和例假的共同点是明显的，那就是：献身精神，甘愿牺牲自我的一部分。

    由此可以进一步理解，为什麽那些消瘦症患者大多都不来例假，或者面临严重的例假障碍，因为她们被排斥的优势欲太盛，不可能表示赞同。她们害怕自己是女人，害怕生育力，害怕做母亲。在十分恐惧和危险的情景中，在灾难、监狱、被迫义务劳动营中，例假往往就会停止（继发性闭经）。所有这些情景自然都不大适合“献身”话题，而是要求女人经得起考验，积极主动实现自己。现在有很多女人害怕结婚，也是因为害怕那个像“被迫义务劳动营”一般的新家庭。

    众所周知，一个女人是否想要孩子，她对例假的体验在感情上是很不一样的。如果她希望有，例假对她来说就意味着“又没成功”。于是，她在经期前就开始感到烦躁不安，认为行经是“痛苦”的事。这种女性也喜欢采用不可靠的避孕方法——这是无意识的生育愿望与有意的回避之间的一种妥协。如果她害怕有，她就会盼望例假快点来，因为例假就等于推迟了时间。这种情况常常会导致经期很长，而又可用来阻止夫妻生活。

    大致说来，例假可以像各种症状一样被当做权力手段来使用；有时可用来阻止发生那种关系，有时可用来获取关怀和柔情。

    保胎困难或者说流产，始终是表明不要孩子。被这句话击中的人肯定会极力反对。如果我们要实事求是，要真正认识自己的话，那么请先抛弃惯常的评判标准，因为它们妨碍了直言不讳。也正是这些妨碍转化成了身体的症状，从而使事实真相在另外层面得以重现。

    生孩子是如今被评论最多话题之一，某些不坦诚表露的想法就会转化成症状，而流产就是表明女人不想要孩子，流产是无意识的堕胎。拒绝孩子也可以表现为比较缓和的症状，如恶心，妊娠呕吐。柔弱和苗条的女人特别容易发生妊娠呕吐，因为妊娠使她们分泌大量雌激素。这种激素的大量产生会使那些不愿认同自己是女性的妇女产生恐惧和防御心理，然后表达为恶心和呕吐的形式。

   妊娠时一般都常常发生的不适和恶心则表明，对孩子的期待除了带来快乐以外，一般也会引发一种拒绝心态。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有了孩子毕竟意味着生活的巨大改变，同时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大责任。而这在开始时是容易恐惧的。人们越是无意识地对待这种冲突，拒绝心态就越容易进入身体。

    再来说一说妊娠中毒，分前期（第六至十四周）和后期两种。妊娠中毒症状是：高血压、尿蛋白、痉挛（妊娠子痫）、恶心和早晨呕吐。总的情况是表明对于孩子的抗拒及企图摆脱孩子的那种有时具体、有时模糊的尝试。患者经肾脏排出的蛋白质对于孩子来说本来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但是现在白白流失了，孩子也就得不到了，这是患者在试图通过排除养料来阻止孩子的生长。痉挛则是试图把孩子推出去。

    所有这些常见的症状都表明了上面所说的冲突。我们从这些症状的严重程度和危险性上清楚地看到患者对孩子的拒绝是多么坚决，或者说母亲为了承认和接纳孩子需要做出难以想象的巨大努力，首先要努力地说服她自己。

    后期妊娠中毒的症状要严重得多，不仅危及孩子，也危及母亲。后期妊娠中毒时胎盘血的供应被严重阻塞。胎盘的交换面积一般在12到14平方米，妊娠中毒时下降为7平方米左右，若不足4.5平方米孩子就要没掉。胎盘是母亲与孩子之间的联系面，一旦胎盘的血供应被阻塞，这种联系就不存在了，所以胎盘机能不全的患者有三分之一胎儿是保不住的。

    后期妊娠中毒，即使是婴儿侥幸活下来了，也往往体格弱小，营养不良，样子像个老头。后期妊娠中毒是身体的一种尝试，企图把胎儿掐掉；然而母亲自己也冒着生命危险。医学界认为易患妊娠中毒症的人有糖尿病、肾病患者和特别肥胖者。

    超过预产期甚至超过一周以上还未见生产的现象越来越多。所有推迟或阻碍分娩的症状说到底是在设法留住孩子，拒绝交出孩子。以后，当孩子要离开父母亲时，这个母子之间的老问题还会重现。前后两次情况基本相同，仅平台不一样：出生时孩子是离开母腹的保护，而后来是离开父母家庭的庇护。两者都会导致“难产”，直到最后进行断脐术为止。

    为了做母亲，女人是多么不容易，她一次又一次地被要求开放自己（献身）。为了怀上，她被要求开放自己，以便把“你”迎将进门；分娩时又被要求开放自己，以便让它成为“你”。如果这一步不能顺利进行，分娩就会发生困难，或者就要进行剖腹。晚产的孩子往往都用剖腹术取出，晚产在此表示“不愿意分离”。许多其他的原因也常导致剖腹，它们都指向同一个问题：担心太狭窄、害怕会撕裂，或者担心不能吸引男人。

    与此相反的问题则是早产，这常常由先期胎膜破裂引起，先期胎膜破裂的原因大多是宫缩过早或受到了挤压，这是试图把胎儿“扔出来”。

    当母亲给孩子哺乳时，其作用远远超出单纯的喂养。母乳中含有抗体，它们在半年内对孩子有保护作用。如果孩子得不到母乳，他也就得不到这种保护。这并不仅仅意味着，孩子必须自己单独产生抗体。如果孩子得不到哺乳，他与母亲就没有肌肤的接触，于是他又缺少了通过“紧紧抱着”而提供的保护。如果不哺乳孩子，那就表明母亲不愿意抚养孩子、保护孩子、亲自为孩子负责。没有奶水的母亲对这个问题的排斥远比那些公开表示不愿意哺乳的母亲来得强烈。

    如果女人希望有孩子而得不到孩子，这表明她是无意识地拒绝，也可能是这种希望并非发自真实的内心。所谓的希望有，是希望通过生孩子留住伴侣，或者把已有的伴侣问题推到次要地位。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的反应常常显得更真诚，更有远见。同样，男人的不育症也表明他害怕孩子进入他的生活后会产生的约束和责任。

    疾病使人诚实，每一种疾病可谓是一段心灵的物语，说出了人们深埋于意识深处不曾泄露的秘密。说了这么多，该回到开头提及的政策，诚然，好的政策就像经济援助，确实可以帮助缓解人们在外部世界遭遇到的一些困难。但如果要求政策收到“药到病除”一样的神效，那么政策是远远不够的，它还需学会更细致、更深入地去尊重和关爱人的心灵。而这样的学习我们似乎不怎么擅长了。

    最后，再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女人真正需要的（或者最想要的）是什麽？是爱！唯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