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金朝为何抵挡不住蒙古人的进攻？_风闻

NO.1751 - 野狐岭之战

作者：鏖战时刻 / 编辑：冷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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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世纪东亚大陆上最强大的王朝，是由白山黑水走出的女真人创立的金国。当时金国幅员辽阔，东起大海西至河套北起大漠南至黄河，这么幅员辽阔的一片土地是女真人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用弯刀铁蹄创建出来的。

金国曾经把强大一时的辽国与北宋打的灰飞烟灭，令的南宋、西夏和蒙古诸部称臣纳贡；擒下辽国的天祚帝和北宋的徽钦二宗，杀了成吉思汗的曾祖与叔祖，战绩令人瞠目结舌。

但金国最致命的敌人已经在蒙古草原崭露头角，那就是被称为一代天骄的成吉思汗（铁木真）。金国对蒙古各部也是极尽压迫剥削之能事，而且金世宗开始最多每隔三年就要扫荡清剿各部落的传统，俗名“减丁”。

蒙金天生的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而且成吉思汗也绝不是一个眼界狭隘的统治者，早在还没有统一蒙古各部前就通过商人详细了解草原以外的世界。而统一后的蒙古为了掠夺更多的资源就必然要向南，蒙金之战就更不可避免了。

铁木真

战前双方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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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自立国以来最大的敌人始终是南宋，蒙金开战前，1205-1208年金国刚刚大破南宋的北伐，逼得南宋大幅增加了岁币达到每年银三十万两、绢三十万匹并赔偿了三十万贯的军费，而且南宋的议和派还诛杀了北伐的倡导与主持者韩侂胄和其亲信苏师旦（这两个人水平实在有限，志大才疏但还是坚持北伐），而且割下头颅用匣子安装起来献给金章宗。真是屈辱到家了。

但必须要指出的是，这次南宋北伐是在接到准确情报——蒙古的不断骚扰金国国力大衰——才下决定的。此战金军损失不大，金国上下弥漫着一种自大乐观的气氛。

但就是在此时，蒙古大军正在猛攻河套地区的西夏。这是成吉思汗准备征金前扫除侧翼威胁并对金国的一次试探。西夏在遭到进攻后立刻向自己的宗主国金国求援，但此时的金国已经没有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勇气和气魄。金人根本不想与蒙古人作战，所以拒绝了西夏的求援。并且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来麻醉自己。

成吉思汗经过三次对西夏的征讨，最后兵围西夏国都，尽管未能攻下但通过谈判。让西夏国主纳女求和，转向臣服蒙古。蒙古稳固了侧翼可以全心全意伐金。

战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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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年3月，成吉思汗发布命令出兵伐金，开始了 长达23年的蒙金战争。

除了上面说的国仇家恨外，当时的金主卫王永济与成吉思汗还有个人恩怨。有次蒙古进贡金国时，金国的代表就是永济，两个人从一见面就看不顺眼，铁木真拒绝向永济行参拜大礼。

永济回去后就准备兴师问罪，却因为金章宗去世永济继位而打断。而永济即位后派出使者通报蒙古各部，这时成吉思汗听说是永济继位，直接向南面吐痰，说道：我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岂是这种庸懦。从此与金国断绝关系，一心一意准备伐金大业。

金国方面因为长期积弊积重难返，永济初登大宝威望与能力都有不足，无法达到令行禁止的地步，只好装鸵鸟。不准国内有人议论蒙古南侵，甚至有一个戍边将领发出警告都以“擅生边隙”的罪名直接下狱。指望依靠以前建设的长城来据止蒙军，但金长城修的可是非常凑和，很多地方就只有一道矮墙，其中有一些修得比较正规的堡垒就成为了主要的支撑点。

金代武士

金军集中了大量部队分别进驻，并开始从各地尽可能抽调兵力，但对南宋方向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仍保有重兵。这就造成了金军兵力不足还又一线分散，处处驻防处处薄弱的局面。

蒙军出兵后金国先派出使者要求和谈，被拒绝后才开始认真考虑由谁去担任前线指挥。最终决定派平章政事独吉思忠、参知政事完颜承裕在西北路开设行省，指挥金国主力向都城中都（今北京市）以北的桓州、昌州、抚州集结，依靠长城防线来抵抗蒙军的进攻。与此同时，完颜永济还任命西京留守胡沙虎行枢密院事，在山西北部依托原有的界壕、边堡跟蒙古人打防御战，必要时对独吉思忠、完颜承裕进行支援。

这个安排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错误。实际上独吉思忠想像以前一样依城据守，但成吉思汗不同于以前的任何一个对手。此时的蒙军机动性极强，据记载每人有五六匹马，攻击性极强号称“暴风雪突击”，可以在极度不利的情况下依旧奋勇向前，凝聚力和服从性也是当世罕有。

首战乌沙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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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清楚看到金军的弱点，采取集中优势兵力突破的战法。1211年7月成吉思汗与四子拖雷由马由达里泊突入，由哲别担任先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过来。与金军在灰河对峙三天后先以三千精骑打乱金军阵脚，再以主力全线压上终于取得了胜利。

金军全线溃散，重要的战略据点乌沙堡被蒙军追兵攻占，甚至连旁边的乌月营驻军也被打得落花流水。金军费尽心思修筑的300公里防线也就此溃散，开始全线被动。

永济立即将独吉思忠撤职，改由完颜承裕担任主持军事。完颜承裕鉴于依靠界壕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已经不合时宜，遂决定集中兵力在内线与敌人野战。由于蒙古军队推进的速度迅猛无比，完颜承裕担心成吉思汗会绕过金朝的主力军，径直袭击防守空虚的中都，因此他率主力南撤至野狐岭（今河北省张家口市万全区西北）一线，打算凭借着险峻的地形来阻挡蒙军。

这样一来等于放弃了昌州、恒州与抚州的大片土地，而且还没有进行必要的坚壁清野。这三州不仅殷实富庶、人口众多，并且城高池深，非常有利于防守，但对于不擅长攻城战的蒙古兵来讲则堪称大难题。况且，桓州还是金朝的牧监之地，蓄养着数万匹良马，一旦拱手让给蒙古军，则无异于给敌军助攻。

蒙军攻城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最后是依靠驱口战术（就是把抓获的当地平民驱赶在阵前），按蒙古人的话说就是“箭头饲料”来消耗守军物资，并通过驱口与守军的亲缘关系瓦解守军意志，囤土城下跃马而上，最终才占据这三州。

野狐岭战后金国再无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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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岭一带的山势，形同大坝，因此，以北的大草原，称为坝上，以南的大森林，称为坝下。野狐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蒙古骑兵尽管作战勇猛、机动性超强，但进入山地后则会陷入无用武之地的窘境，对于凭险而守的金兵来讲很有利。而且西京留守胡沙虎也领兵来援令金军兵力愈加雄厚，可是又犯了分兵把守的老毛病。

战前会议上金军将领意见也不统一，有认为现在兵力达到30万，蒙军只有最多12万，主张先发制人以骑兵突击的旧战法与蒙军决战的；有主张利用兵力优势步骑一体缓慢推进的；有主张采用新战法以车为阵的。意见不统一，出现各自为战的现象。

木华黎雕像

蒙军方面成吉思汗统领全军抓住战机，率领全军风驰电掣般赶往獾儿嘴。赶到后分为两队展开队形密切监视金军动作。9月16日黄昏已近金军正忙着扎营准备防御，完全没有想到兵力处于劣势的蒙军突然发动进攻。九万蒙军主力瞅准时机从山谷中分成两队杀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是成吉思汗的得力助手木华黎。

他事前经过观察形势，认为敌众我寡的情况下，除了“致力死战”别无他法。遂率领敢死之士“策马横戈，大呼陷阵”，力图摧毁金军阵营。同时另一部蒙军绕了个大圈，绕到金军阵营之后进行夹击。首当其冲的胡沙虎尽管也把自己最精锐的七千人投入激战，但仍然无法阻止蒙军的进攻，金军很快就陷入腹背受敌的形势。胡沙虎顾此失彼，无法扭转局势，在薄暮时分率领手下仓皇逃跑。

**胡沙虎的溃逃产生了灾难性后果，其余金军人心涣散一触即溃，完颜承裕也信心尽丧跟着逃跑了。**完颜承裕跑到宣平后所部实力犹存，当地的土豪也主动率领士卒来援，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利用自己熟悉当地的优势，充当先锋。但完颜承裕已经吓破了胆，只是忙着打听退往宣德的小道。土豪们极为失望叹道不凭借地利优势应敌，只想逃跑，必败无疑。所以土豪们很快就向蒙军靠拢了。

蒙古轻骑兵

放弃宣平乘夜南逃的金军于次日退至浍河川时已濒临绝境，兵败如山倒，因为无法摆脱蒙军的追击，付出了“僵尸百里”的惨重代价，完颜承裕仅以身免。

此战后金军丧失必胜的信念，金国再也没有取得战争的主动权，被蒙古一点点削弱，直至最后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