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企里不相信眼泪（02）_风闻

    接着说是如何把技术顾问张B襄排挤掉的。

    成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新大陆食品公司是由北京自行车厂和白孔雀艺术世界两单位部分下海员工组成的，人才济济。但是没有人看得懂外国设备的英文图纸；缺少精通制冷设备的人。也巧。在电大，我学过自动化控制。下海前，在北京制冷学会举办的空调制冷培训班学习了半年。给单位安装过冷库；业余时间“抄过肥”（给居民家中安装空调。每周日可以安装2台。3个人挣400元）。有维修国外设备的经验，看得懂英文图纸。由于具备了够用的理论知识和一定实际工作经验，而且制冷设备大同小异，所以跟着张工维修过几次设备，就基本掌握了维修保养能力。

    老张很油。一是把设备内板上贴的电气原理图撕下来，不让我知道。后来，我们通过代理商，从生产厂家拿到了电气原理图。二是排除故障时，一到节骨眼，就把我支开。不让我看。一次，一台60L佳碧原料加工机器罢工了，怎么都查不出问题。折腾到半夜了，老张让我去买点儿吃的。回来后，机器恢复正常。我问是哪儿的问题。他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不讲。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只要按下“恢复”按钮，就行了。三是故意使坏，一次，他把仪表旋钮放在“电压”档，让我测电流。这要是外行，或者粗心马虎，上来就测试，一准儿会把仪表烧坏。我是谁啊？当年在空军九航校学习无线电专业时是学习标兵；1982年上北京电大时，是电子工程专业全校的榜眼，老张的小伎俩一下子就被我识破了。

    按照老板的指示，我置了全套仪表、工具，包括港产制冷专用双头三通压力表，美国进口的电子三用表，日本进口的“马头”牌钢丝钳、尖嘴钳、一套六只“罗宾汉”一字和十字解刀……连壁纸刀都是日本进口的。进口工具用起来就是给力，好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我这里有好使的家伙事儿。谁要是修个车什么的，喜欢跑到我这里“借”工具。经常有借无还。好在咱已经开始挑技术大梁了，老板高兴，添置工具什么的，根本不控制。就这样，在新大陆那2年多时间里，光“马头”牌日本进口6寸、8寸钢丝钳，我先后买过5把。这个牌子的钢丝钳，绞焊条都不带崩口的；手柄上的胶套也不脱落。国产品牌，根本达不到这个水平。

    顾问老张失去了月入千元的“大红包”，马上报复。鼓动几个分来的待业青年到税务局举报公司偷漏税……那是后话了。

    干掉的第二个竞争对手是公司成立初期，从自行车厂挖来的电工韩忠Y。老韩自持是公司某老总的把兄弟，工作态度极不认真。曾经出现过由他安装的电箱，合闸时“放炮”了。险些酿成事故。一次，冰激凌车间停电，让他赶紧来现场处理。因为与朋友喝酒，第二天才来。结果7台机器里的共计420L浆料全坏了。老板气的脸都绿了。不久就把他辞了。他负责的那摊儿工作由我承担起来。

    就这样，原先由顾问老张负责的全车间的设备运维、保养工作和由老韩负责的电气专业工作由我一个人承担了。

    干掉的第三个对手是建设日产60吨冰激凌生产线时研究所聘请的刘总。刘总是。。

    1993年四季度初，研究所完成了冰激凌二厂的设计。11月3日设计人员、施工人员进驻大红门肉联厂，开始建设日产60吨冰激凌的七条生产线。工艺管道和制冷系统，由来自高能物理所的几位退休高级管工、焊工、安装工……负责；设备这一块，由研究所主任亲自负责；厂房改造，由肉联厂负责。至于电气工程。初，老板对我不放心，特意找来东城房管所一位搞过施工的电工马立芳。另外，经研究所主任老杨推荐，把他的同事、北京食品一厂的高级工程师，总工老刘找来，负责整个电气工程。我呐，在老刘的领导下。

    很快，发现老刘是个花架子。施工图纸是我设计的，想让总工审核一下，看有没有缺陷。谁知，他连看都不看。施工人员是我找的。让他把把关，看有没有滥竽充数的。他给了我一句：你看着行，就行，甭问我。电气施工如何定额管理？他说不清楚，让我看着办。让他跟老板说说，像管路施工人员一样，也给电气施工人员批一些伙食补助。被拒绝，“我可不去找叱！要去（找）你去！”

    如此一来，我只好甩开这位刘总，就当没有这个人，从设计、施工、采购、组织外协，到设备安装、调试、排故，以及解决现场人员的伙食补助……全是我一个人来干，也不去请示了。老板看在眼里，非常满意。3个月不到，就把刘总“开了”。

    没了顶头上司，我干的更欢了。有几条生产线，没有支付厂家几十万调试费。结果设备安装好了，开不动。还是我拿着图纸，一点一点核对，找出了7个传感器位置，按照图纸给定的参数，逐一试着调整，终于让设备动了起来。老板非常高兴，当场决定奖励我2000元（当时月薪才600元）。

    后来我在京城冰激凌界，尤其是“佳碧”牌和“泰勒”牌冰激凌设备维保方面小有名气。先后帮助3家公司的8台设备排除过故障。

    体会：在私企，没有那么复杂的人事关系，也没有那么多政治约束（学习，表态……）。竞争，来不得温情，不讲究怜悯，不存在雷锋精神，就是凭本事吃饭。只有把同行挤下去，才能有自己的（挣钱）位置。技术上拿得起来，肯玩命干，有个好身体。有了这三条，就没有人能挡着（你）挣钱。至于挣大钱，那就要具备黑白通吃的本事喽。

    很怀念在新大陆食品公司拼搏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