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首尔、贾乃亮紧急解约，趣店逃不出“追风口”失败魔咒？_风闻

作者| Mia

从股价暴涨到“一夜跌回解放前”，趣店创始人罗敏仅仅用了几天时间。

7月17日，趣店集团创始人罗敏与贾乃亮、傅首尔在抖音直播19个小时，砸下上亿营销费举办“717狂欢吃货节”，以“1分钱的酸菜鱼、免费赠送的一千台iPhone13”出圈。蝉妈妈数据显示，这场直播销售额达到2.52亿元，观看人次超9000万，其账号单日涨粉397万人。7月18日，趣店股价暴涨40%。

但热度仅仅昙花一现，失去补贴后，7月18日，“趣店罗老板”销售额降至90.3万元，观看人次252万。7月19日的直播中，没有上架商品，销售额为0；长达65分钟的直播，观看人次降至98万。此后，“趣店罗老板”账号便再未开播。

“互联网没有记忆”的论断在罗敏面前失效了。18日晚，下播后的罗敏来到东方甄选直播间，连刷十个嘉年华，后自曝被拉黑、表示很遗憾。7月21日，董宇辉解释：“导演小哥因为大学刚毕业，有时候有些个人恩怨，他要拉黑，我听完之后觉得挺合理的。”随后“校园贷”负面舆论持续全网发酵，这段“黑历史”仍将在其创业路上投下阴霾。

“罗敏呼吁宝妈们加入预制菜赛道”登上热搜，表示“可以为创业伙伴提供一年期免息贷款”——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引发“收割”宝妈等质疑。统计显示，其账号近7日掉粉11.7万，评论区进行了清理。负面舆论更波及到了合作明星：贾乃亮宣布解约，傅首尔也与趣店紧急撇清关系。一直在追逐风口的罗敏，为何没能风口起飞？

屡败屡战连续创业，“砸钱换流量”打法难持续

“寒门贵子”“逆袭”是罗敏对外包装自己人生故事的关键词，一直以来，其创业项目也主要针对的是年轻群体、校园场景。

2005年，这位来自江西的小镇青年，放弃了手机海外市场销售的工作，带着2000元独自北漂，在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听讲座，准备考研。听了一年讲座，他逐渐放弃了考研的想法，建立了创业的信心。据不完全统计，其创业次数至少多达十几次。

2007年，他和许龙以及另一位合伙人一起创立了“纪念日”礼品销售网站里，获天使投资人鲍岳桥200万投资，最终关门。2009年到2012年，他加盟鲁明和李树斌创立的“好乐买”，担任市场副总裁。随后罗敏和合伙人又接连尝试了十几个项目，均未成功。

2014年上线的“趣分期”（趣店前身）成为了罗敏创业历程中的关键转折点，当年度在校生有3000万，3C产品需求爆发，意味着一个千亿级的空白市场。“不卖肾也能买苹果”的口号宣传、走进校园的线下地推令其迅速爆发，不到17个月，已完成5轮融资，总金额超过4亿美元。

**但校园贷犹如潘多拉的魔盒，本身就带有“原罪”。**很多学生并不能完全理解贷款协议的分量，具备经济偿还能力，以及预计到随之而来的催收。2016年大学生自杀、裸贷等事件后，国家开始重点打击校园贷，当年度趣分期退出校园金融业务，转型现金贷。

2017年10月，已经改名为趣店的趣分期赴美上市，成为国内分期信贷第一股，市值一度达到110亿美元。蚂蚁金服曾经是趣店股东，支付宝为其提供流量入口。2018年，双方停止合作，2020年10月，蚂蚁金服退出了趣店旗下趣校园公司。

在折戟消费金融领域之后，**这位“连续创业者”表现出了不屈不挠的特质，嗅到任何风口便猛扑上去。**2017年11月，趣店以面向购车者的融资租赁平台“大白汽车”进军汽车零售，但第二年便传出大规模关店和裁员潮。此后，趣店先后尝试过在线教育项目“趣学习”、校园社交项目“相同”、高端家政项目“唯谱家”、奢侈品电商“万里目”、少儿教育“万里目少儿”等，但均未能承担起转型期望。另外，趣店还用1亿美元投资了寺库，随着后者私有化而告亏损。

2022年起，趣店瞄准了预制菜和直播带货两大风口赛道，集团先后在厦门、武汉、深圳等十五个城市建立了十五家预制菜生产加工工厂，6月15日当晚，罗敏正式开启了自己的带货首秀，直播间挂着“上市公司CEO正在直播”。这一次，被疫情催化的预制菜是门好生意吗？虽然在资本圈火热，但预制菜在C端市场仍然受到质疑，艾瑞咨询《2022年中国预制菜行业发展趋势研究报告》显示，口味和食品安全是消费者认为预制菜最需要改进的部分。

纵观其创业经历，**“高举高打”“砸钱换流量”的快速抢占市场份额的互联网烧钱模式一以贯之。**万里目电商曾请来贾乃亮等明星做代言，并启动“百亿补贴”活动，在初期吸引来不少“薅羊毛”用户，但这波用户忠诚度并不高。同样地，贾乃亮在717直播中表示：“20万单1分钱酸菜鱼，刨去物流和成本，罗总5分钟赔了500万。”

“校园贷鼻祖”是罗敏洗不掉的原罪。与罗永浩，俞敏洪的励志形象不同，罗敏和趣店的公众形象一直带有灰色成分，一则转发近万的微博写道：“他要是能创业成功，你我都有责任。”

抖音成拉升股价“新阵地”：投机追不到风口

**罗敏直播刷屏，是抖音和罗敏联手上演的一场好戏。**据悉，字节跳动商业化团队配了数十位工作人员，到厦门现场支持罗敏的直播。第三方数据显示，直播间内有87%的流量是来自于直播dou+加热直播间、feed流、外部引流等渠道投放。有业内人士称，趣店直播间的ROI过低，仅有0.05。

对于抖音来说，在交个朋友、东方甄选之后，又一次证明了自身涨粉、吸引全网流量和关注度、打造爆款直播间和品类的能力，并可能吸引更多跨界名人入场，直播带货。

而对于罗敏来说，这场赔本赚吆喝的直播，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炒作股价”，避免退市。赴美高光后，随着监管趋严，资本市场不看好营收结构单一的平台。今年因股价连续30个交易日低于1美元，趣店曾两度收到纽交所的“退市警告”。2021年财报显示，集团总收入从2019年的88.40亿元减少至2020年的36.88亿元，并在2021年继续下降至16.54亿元连续几年业绩下滑。

趣店在财报中称，历年来几乎所有收入均来自其信贷业务；鉴于国内在线消费金融市场监管的不确定性，为保持资产质量，集团大幅缩减信贷业务，并预计其收入将在2022年上半年继续录得下降。

近年来，趣店的股价长期在1美元上下徘徊，总市值仅为3亿美元左右。从百亿美元市值高点跌到最高值的3%，迫切需要新的故事。连续赛道转换失败，而烧钱直播，便是一次成功的营销行为。

财经博主@快乐的塔哥 表示，这种“用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钱来烧流量，来送东西，这是普通带货直播完全比不了的”，罗敏“一轮炒作直接推高股价，可以在股市上收割，明星、资本都在入场做直播，普通人很难靠抖音翻身了”。

还有网友预测称，“趣店这是要炒一波预制菜，然后融资，线下开分店、招区域代理圈韭菜，最后减持跑路。”

直播带货涌入新的玩家，携重金换流量的豪横玩法而至，抖音成为上市公司拉升股价新阵地。但股价在短短几天内的大起大落，也说明了“短期股价拉升”的不可持续。平台引流等权重过高，从根本上决定着直播间的命运，后者缺乏自有用户凝聚力。同过去几年“薇娅概念股”等上演过的故事一样，起伏过快，也容易引发监管风险。

**从罗永浩到俞敏洪，直播带货俨然已经成为企业家们起死回生的灵药妙药。**但这根救命稻草，并不适用于每一个人。新东方股价在暴涨之后回归理性，仍然有着不俗表现，其根本在于踩中知识直播风口，拥有持续稳定的优质内容输出。

今天B站UP主“衣戈猜想”的刷屏视频《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破千万播放量，创作者由历史老师转型而来，以其文案和拍摄制作中的文学性和电影感，以及时代叙事而击中大众情绪共鸣感，再次说明了知识内容是泛娱乐时代的稀缺品，公众已经对同质化的娱乐内容产生审美疲劳。

罗敏直播成不了下一个董宇辉的根本原因，不仅在于校园贷黑历史，更在于缺乏长期价值的持续输出。而其每一次追逐风口的创业，缺乏相关领域了解，更像是豪赌热门赛道的短期投机行为，例如“万里目”便是缺乏奢侈品相关领域人才，在短时间内进行大规模扩张招聘，在“黄了”之后迅速下马裁员。

经济学家凯恩斯认为：“投资是对资产在其整个生命期内的收益进行预测的一项活动；而投机是预测市场心理的一项活动。”桥水基金创始人雷·达利欧也认为：“成大事者，从来不将赚钱当做首要目标。”仅仅关注短期价格，随时更换方向、逐利而动，无法承载更恒久的价值。

罗敏的“赌博”式创业生涯仍在继续，预制菜和直播带货不会是其最后的方向。他会在第几轮押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