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巧若拙，意新情濃_风闻

品名篇佳作，观世间百态，享人文情怀

文/汪道波    首席编审/方 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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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巧若拙，意新情濃

  ——再析溫青《新居》

重讀溫青小詩《新居》，引起我濃厚思考興趣。這首精短小詩是當代軍旅詩中別具特色頗有代表性的優秀作品。

軍旅詩一直是我國詩歌史上燦爛的奇花異草。與古代軍旅詩一脈相承的當代軍旅詩湧現許多經典作品。溫青的軍旅詩是其中比較突出的代表性作品。他的軍旅詩一改刀光劍影題材，注重軍人戰場之外的生活，視角獨特，深入軍人日常生活中的細微情境，從而別具一格地發掘軍人的家國情懷。在虛實相生的景物中，寄託詩人深厚的情懷。

《禮記•表記》記敘孔子主張，著名作詩，要“情欲信，耗欲巧”。文，生於情，可見情對於行文的重要性。詩，尤其表現的是情。情，是詩的靈魂。無情，則無詩。無情，則無意境。溫青的軍旅詩尤其注重軍人情懷的開掘與表現。初接觸溫青軍旅詩，可能會覺得他的詩流水一樣平緩，草竹一樣樸質，不夠激烈。

只是，當靜下心細讀深品溫青的詩，才會進入詩境。才會發現他的詩拙後藏巧，無巧而巧，樸素裏深沉，虛實相生似真似幻的情景中，現實與浪漫的情懷其實很深刻，耐品，越品越能感受其中用情之深，從而會情不自禁神往詩人呈現的境界。

溫青的詩之所以會產生如此深刻的藝術感染力，就在於他的視角從刀光劍影中穿透詩人的家國情懷。於平常生活景象中，開創詩境，深挖戰士情懷，表現軍人保家衛國的深沉情感。他的詩精短，小詩多三兩段，段落句式節奏感顯著，段與段在變換景境中向情感深處銜接，句與句在跳躍中因情相連。情與景交融，情與意滲透。

《新居》這首詩兩段十句，笫一段四句，用議論的表達方式寫戰士營房的遷移與變化：兵是流水，一代又一代兵在不同地方建造了傳統的農舍式與現代的建築等不同營房。這裏寫的是軍人的營房，但從營房變化可以看見軍人和平年代的崗位與堅持。多麼樸素的周而復始的平淡生活，在富有內在節奏的句式中潛藏詩意，飽含戰士忠誠與熱愛的家國情懷。

這首詩第二段六句讓詩人視角深入家的生活：立功喜報與孩子的獎狀，一起遷徙。軍人從沒有安定的生活，隨時根據祖國需要而動。在這樣艱苦歲月裏，他不斷立功，孩子還獲獎。因為他有堅強的後盾。已頭髮灰白的妻子，縱然與他過的是陰晴圓缺的日子。妻人面對這樣的日子，有過十萬絮叨，但把油鹽醬醋日子過下去了。她理解丈夫，支持丈夫。以勤奮的勞作生兒育女解除丈夫的後顧之憂。這一段，詩人用遷徙，搬，暗藏等詞語，形象生動寫出軍嫂的貢獻。所有句子都很質樸，但細品才會發現詩人用詞之工巧，詞句組合句式變化之奇妙。近乎自然摹狀的景象似真似幻，虛實互化，深沉的現實主義表現方法與濃郁的浪漫主義情結合。

詩人用語新巧，傳神，實在難得，生活寫得真實而浪漫。沒有軍旅生活感受的人寫不出來，僅有軍旅生活感受缺乏家國情懷的人也寫不出來。題目《新居》一個新字新意迭出。居，既是軍旅之所，也是軍嫂奉獻之家。戰土報家衛國，甘心做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生活環境怎麼變化都能適應。一代又一代軍人都是無怨無悔，甘灑青春熱血奉獻祖國。這麼重大題材，詩人就從新居遷徙這個獨特視角入手，選取軍人軍嫂生活片斷，以似真似幻虛實相生的細節場景展現他們舍家為國的革命英雄樂觀主義精神。一個居字落腳點在新這個節點，既寫軍人也寫軍人妻子，構思精巧，情到深處，感人肺腑。

詩人所有的軍旅詩短制幾乎都如《新居》一樣，在簡潔整齊的句式中，抓住最能體現軍人家國情懷的典型場景，高度濃縮陰睛圓缺的日常，在樸質的情景交融中概括生活，不寫過程，只寫細節，細節真實又近似幻夢。

附：

新居

文/溫 青

鐵打的營盤

被流水的兵一次次帶走

長成高樓大廈

平房與茅屋

立功喜報與孩子的獎狀

一起遷徙

陰晴圓缺的日子

被一個女人搬上了頭

灰白的捲髮

暗藏十萬絮叨和油鹽醬醋

作者簡介

汪道波，退休詩評人，現居河南信陽，評介百餘位海內外詩人作家作品。作品散見《人民日報》、《人民政協報》、《大河報》、《詞刊》、《散文選刊》、《散文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