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要拔光牙齿，英国的这种老习俗居然是为了省钱_风闻

撰文 七君

　　英国的新娘在结婚时曾会拔光自己的牙齿。这是什么诡异的习俗？

　　实际上，这种风俗是为了省钱。而在另一个英语国家——美国，小小的牙齿竟然上升到了国安层面，让美国集合了多个部委的力量，甚至还在全国推行加氟自来水，这是为什么呢？今天我们就来了解一下牙齿对你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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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你有没有做过成为军人的梦？

　　要应征入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口腔卫生情况能决定一个人做不做得成士兵。

　　在我国牙齿问题是在征兵时被刷掉的重要理由，只要你缺了两颗牙，就别想当兵了。而在美国，如果你曾失去8颗牙齿，那么就做不成士兵了。

　　要成为人民子弟兵必须要有一口好牙。根据全国征兵网的介绍，有三颗以上的深度龋齿，或丢了2颗以上的牙齿，你就当不成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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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是缺牙，许多常见口腔问题都会让人无法参军，比如龋齿、地包天、天包地等等。哪怕是戴着牙套也会被刷掉，只有在牙套被摘除后，军队才会考虑要你。

　　这并不是部队小题大做。在应征时，部队考察的一个重点指标就是咀嚼的能力。如果没有健康的牙齿，士兵就无法吞咽军粮，继而无法获取足够的营养和卡路里，作战能力将受到严重影响。

　　此外，由于口腔富含血管和神经，而将微生物和人体内环境分隔开来的只有薄薄的黏膜组织，口腔中的微生物能很容易进入人体，造成破坏。

　　克利夫兰医学中心介绍，不注意口腔卫生的话，就可能出现牙痛，而这其实就是牙齿感染、口腔内有脓肿的症状。牙痛不治疗，发展到后来就可能会变成脓毒症，造成全身严重感染，使人无法呼吸或吞咽。

　　试想在前线执行军事任务时，烂牙引发的感染和营养不良将有多致命。这就是为什么包括我国和美国在对应征者进行筛查时，对一口好牙有很强的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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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历史上，几个强国就因为士兵缺牙的问题遭受了重大损失。

　　往近了说，十几年前美军曾出了个臭名昭著的事件：denture dozen（一打假牙）。

　　原来在伊拉克战场上，一群本来要被派往前线的士兵因为牙齿松动出了问题，不得不被遣返回国。

　　这些人患有第三类口腔问题（Classification 3）。美军的第三类口腔问题的意思是，在不治疗的情况下将会在未来的12个月内引发紧急医疗状况。而在第81机械化步兵旅级战斗队中，有1200名士兵被列为第三类口腔问题。

　　华盛顿国民卫队的官员称，2004年3月，由于这些烂牙士兵的存在，第81机械化步兵旅级战斗队的行动受到了影响。这些人后来就被称为“denture dozen”。

　　爆出烂牙丑闻denture dozen的是美军第81机械化步兵旅级战斗队。图片来源：mil.wa.gov

　　实际上，烂牙问题在美军内部十分普遍。伊拉克战争期间，在4500名现役国民警卫队队员中，30%的人因为有口腔问题而无法被派往国外执行任务。而在应征国民卫队的青年中，20%的人因为牙齿健康问题而被刷掉。

　　士兵的口腔卫生也引起了美国政府的重视。2005年，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the Hous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通过了一项价值4410亿美元的国防法案，其中就包括为国民警卫队提供牙医保险服务。

　　1892年，医生要靠助手用脚按住病人才能为其拔牙。图片来源：见水印

　　但是，现代战场的牙齿问题和过去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牙齿不好是应征入伍时被刷掉的八大理由之一。这是因为在20世纪初，全世界都还没有刷牙的习惯。

　　比如，当时只有7%的美国人刷牙。应征者的烂牙问题也引发了强烈的社会舆论。1914年8月，英国著名漫画杂志《笨拙》（Punch）刊登了讽刺英军应征者烂牙的漫画。

　　在这则《笨拙》的漫画中，军官说：“对不起，因为您的牙齿您无法参军。”应征者说：“您搞错了，我是去打德国人，又不是要去咬德国人。”图片来源：wikimedia

　　可是，美国人的口腔卫生情况到了二战也没有显著好转。

　　在二战征兵时，美军对牙齿的要求比现在要宽松多了：当时的应征者只要有6颗上下咬齐的牙齿就够格了。要知道成年人有32颗牙齿，6颗牙相当于两成不到。可是即便当年的条件如此宽松，在1941年应征的美国青年中，20%的人却因为没有6颗能上下对齐的牙齿而被拒之门外。

　　你可能想说，只有20%的人没有6颗能对齐的牙，那也还好吧。

　　1945年美军拍摄的口腔卫生宣传片《Dental Health》中，油头小哥戴着全套假牙，假牙摘掉后，面容变成了老头。

　　现实远比这个数字严重多了。在20世纪50年代，美国纽约州卫生署署长 David B. Ast 和同事 Herman E. Hilleboe 报告称，在20-35岁的美国人中，平均每人缺了4.2颗牙，剩下的牙里有7.2颗有龋齿，而另有1颗牙已经严重到要拔的程度了，换言之美国人40%的牙齿已经烂了。此外，90%的美国人需要部分或全套假牙。

　　Ast 和 Hilleboe 还指出，牙齿健康问题直到二战时期才得到重视，可是那时美国几乎全民都有龋齿，而对抗龋齿的唯一方法就是拔牙。

　　因为美国人烂牙情况严重影响美军战斗力，口腔卫生问题上升到了国防层面。为此，二战时美国兵役登记部门开展了一个口腔健康行动，为的就是让美军扩充足够的兵力。后来，美国教育部、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the US Public Health Service）和美国牙科协会（ADA）也都加入了进来。

　　为了教育美国民众刷牙，1941年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the US Public Health Service）拍摄了一则科教片。图片中的小哥是同一人，一开口颜值狂掉。

　　这些国字头的部门试图提高美国高中生的口腔卫生意识和健康习惯，保证有足够多的青年在高中毕业时就能顺利应征入伍。

　　也是出于这个实用主义的原因，1945年美国的自来水开始加氟。率先实施这个举措的是纽约州的纽堡和密歇根州的大急流城，现在美国大多数地区的自来水都加了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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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美国人在一战和二战时的烂牙程度比现在严重多了，但是和蒸汽机时代相比，那真的不算事儿。

　　英国广播公司（BBC）在2013年的一档电视节目（Joints）里介绍，在18-19世纪的维多利亚时代，苏格兰格拉斯哥的女性在新婚时会把全部牙齿拔光换成假牙。

　　这是因为在200年前补牙、烤瓷牙都没有出现，有了龋齿就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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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20世纪之前甚至没有牙医这个行当，理发的托尼老师和打铁匠也会兼职拔牙，他们修理牙齿的方法就是用钳子使劲拽。当然了，这些三脚猫“牙医”并不比现在的牙医更便宜。

　　18世纪的名作家简·奥斯汀的母亲 Cassandra Leigh Austen 在简·奥斯汀7岁时失去了7颗前排的牙齿，因此年纪轻轻就很显老。图片来源：wikimedia

　　为了给夫家省钱，英国新娘拔掉所有牙齿就变成了一个类似于 “嫁妆”的习俗。

　　拔掉牙齿后，就要戴假牙。便宜的假牙可能是木头做的，贵的假牙用的是真人的或象牙的。描绘19世纪法国社会的巨著《悲惨世界》中就有对富人购买穷人好牙的记载：为了给女主珂赛特凑生活费，珂赛特的母亲芳汀就把自己漂亮的门牙拔了。

　　安妮·海瑟薇版的芳汀

　　但是到了维多利亚时代后期，连穷人也没有好牙了，而这是拜工业革命和殖民地扩张所赐。由于食品工业化带来的福利，白砂糖开始变得大众化，工人阶级也能吃上白糖了，炼乳和水果罐头变成了日常，龋齿也流行起来。

　　根据威斯敏斯特大学荣誉经济学教授 Derek J. Oddy 和同事 John Burnett 的研究，实际上在20世纪初，大部分英国工人无法咀嚼坚硬的食物，甚至连稍硬的蔬菜水果也咬不动，而这严重影响了英国的国民健康水平乃至国力。

　　在工业革命深入后，白糖变得廉价，英国老百姓可以以糖水罐头为食。图片来源：pxhere

　　就和美国的情况一样，烂牙的效应也很快体现在英国人的身体素质上。

　　英国药品安全委员会（The Committee on Safety of Medicines）的高级顾问 Paul Clayton 和同事 Judith Rowbotham 指出，在不到两代人的时间里，报名参加第二次布尔战争（1899-1902年）的英国男性中，一半人因为体格不健全而被淘汰，但这种营养缺乏并非食物不足所致，而是因为饮食不均衡。

　　200年后的今天人类开始意识到，一口好牙不仅能让你顺利参军、获得迷人的微笑，还是保护大脑的重要屏障。

　　近年来，一些研究将口腔卫生和失智症（如阿尔兹海默症）联系在了一起。如2020年，美国国家老龄化研究所（NIA）的研究者发表在《阿尔茨海默病杂志》（Journal of Alzheimer’s Disease）上的一项研究发现，造成牙周炎的细菌与多年后的痴呆症有关。

　　难怪一口靓牙是找士兵和找配偶的重要指标了。这32颗脆弱的骨头，就是脑子和身体状况的“桌面快捷方式”啊。

　　新郎：结婚后，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露骨的行为。

　　新娘：懂了，这就去把牙齿都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