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云| 选“清零”还是“共存”,是医学问题,也是心理问题_风闻
观云者-观云者官方账号-公众号“观云者”,写大国博弈的空间。2022-05-19 09:01
简单聊聊疫情的事。
01有人动摇了
大家对谭德塞应该还有印象,就是之前被武汉防疫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世卫组织总干事。
当时他说过一句话我还引用过,他说,我一生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动员。

其实这话还有后半句,“我相信中国能够控制这场疫情,所以世界卫生组织不会建议限制贸易和活动。”
不过最近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翻脸了,他公开称我国的“清零政策不可持续”,必须更改防疫政策。
其实谭德塞不是今天才翻脸的,自从拜登上台后,他就一改此前还算中立的立场,跑偏得不行。
美国要搞“武汉新冠溯源”,谭德塞支持,搞一遍不行,还要配合再搞一遍。最近他在日内瓦讲话时声称:“中国隐瞒了一些疫情的原始信息,放弃新冠病毒是人造病毒的理论还为时过早。”
随后,世界卫生组织便提出第二阶段的新冠病毒溯源调查计划,要求对中国武汉病毒实验室等地点再次审查。
查你M呀,你个工具人。
真当中国是软柿子了,那么多国家要求世卫组织调查美国德特里克堡,他查了吗?
其实谭德塞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政客,利益永远比节操重要。此前说中国好话,也未必是被中国人感动,主要还是特朗普宣称要退出世卫组织,拒交会费,他急需另找一个冤大头。
后来拜登赢了,民主党那套又回来了,到处撒钱,谭德塞自然毫不犹豫就投到对方的怀里。
算了,这种人不想聊多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很多人借谭德塞的话来质疑“清零”政策,以至于人民日报都不得不刊文强调“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动态清零’政策”。
为什么强调“毫不动摇”?说白了就是有人动摇了呗。
自从3月份S市的疫情恶化后,关于“共存”和“清零”的争议就没停过。
这背后当然有人在煽风点火。他们有的是标新立异蹭流量,有的是收钱办事搅混水,还有的是“马某某”之流妄图制造分裂搞事情。
这方面我写过很多文章,今天想换个角度聊聊。
02公共政策
从公共政策学角度看,“共存”和“清零”无疑属于公共决策。
公共政策学认为,公共决策会影响民众群体心理,而民众群体心理又会反作用公共决策。
有两方面客观的事实我们必须承认:
一方面,当存在多个公共政策选项时,民众是无法理性认知到每一个选项的真实体验的,也是缺乏信息去提前预知各自对应的代价的。
说人话就是,群体是盲目的。
以“共存”和“清零”为例,在做出决策前,民众并不清楚选择这两者会有什么区别和后果。
那么公共决策如何做出?
最理想的状况是,一个被筛选出来的精英群体,基于民众的根本利益,动用自己的优势信息和更高理性,去做出更符合民众利益的政策选择。
这就是公共政策学的基础。
可是,另一方面,我们又要面对这样的事实:一是精英选拔方式并不完美,选出来的精英未必是精英;二是精英屁股不一定正,他们未必能真心实意基于民众利益做出决策;三是心理学层面,人对负面体验的敏感度要远高于正面体验。
前两点很好理解,重点讲讲第三点。事实上,无论公共决策多么科学,考虑多么全面,总会让社会付出代价。这代价,既包括选择本身对应的纸面分析层面的代价,也包括在落地时绝对无法百分百有效执行的现实代价。
也就是说,没有一个决策能让所有人受益,总有一部分人在公共决策中受损。
而民众对受损的敏感度会远高于对获益的敏感度。
例如,“清零”能让更多的人远离感染,也能最大限度避免经济损失,但民众往往没什么体会,反而是“清零”带来的不方便让民众体验更深。
这就是负面体验敏感度高于正面体验。
这两个客观事实会造成民众本能地怀疑公共政策选择正确性。
既然如此,有什么办法能化解民众的怀疑?最理想的答案是让民众分别体验一下不同决策的后果,再由民众做出选择,但这样代价会很大。
公共决策不是买水果,先尝后买的可能性不大。
03边际递减效应
西方选举制度的特点是,它貌似给了民众尝试不同公共决策的机会,可事实上却造成政治比烂。
A政党提供A方案,说得天花乱坠,民众认为不错,大家把票投给它,结果体验很差,引发民怨。
于是B政党趁机踩一脚,并提供B方案,民众认为可以试试,于是转投它,短期内负面体验清除,民怨缓和,可用不了多久又发现,B方案同样很差。
所以你会发现,多数时候西方选民根本找不到自己满意的候选人。选B不是因为赞同B,而是因为讨厌A。即便了真心支持的,在度过最初的蜜月期后,很快就开始反感,最终导致政客各种甩锅,政党交替坐庄,民众对政府的不信任。
根子在于,资本控制下,西方精英并非真心实意基于民众利益做出决策。
那么,如果某个政党真心实意基于民众利益去做出决策能否得到大家认可?
仍然很难,因为公共决策还有边际递减效应。
在社会管理中,一个政策出台以后,刚开始往往管理或者规范效应很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项政策的功能就越来越小了,也就是说政策的管理规范制约或者引导效应在不断减弱,这就是边际递减效应。
换句话说,即便A决策是最有利于保障民众利益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边际递减效应出现,规范性和制约力会减弱,同时,民众负面体验会攀升,甚至成为主导,最终引导民众倾向于B决策。
仍以“共存”和“清零”为例。
无数事实摆在面前,“清零”是最有利于保障民众利益的,但民众因“清零”产生的负面体验在攀升,而该决策又遭遇边际递减效应,随着时间的推移,群体心理会随着负面体验的攀升而迷茫,最终转化成尝试“共存”的冲动。
这就是边际递减效应带来的必然结果。
正如《乌合之众》的作者所说,群体是盲目而冲动的。
04迷茫的人类
那怎么办?顺着民众的情绪来吗?在一个不存在外部竞争,也不需要考虑向上发展空间的稳定社会里,这很可能就是最佳选择。
中国古人说的无为而治,以及马爷的国家消亡论就产生于这种状态。
这段可能让一些人懵逼,我解释一下。
什么是“不存在外部竞争”的“稳定环境”?
大家都听过“中等收入陷阱”。
中等收入陷阱是指一个国家由于凭借某种优势(自然资源、人口等),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使人均收入达到了一定水准,但长期停留在该水准的情况。比如拉丁美洲的墨西哥、巴西和阿根廷,东南亚的菲律宾。
一般认为,“中等收入陷阱”是一个经济问题,可事实上它也是个公共管理问题。
造成“中等收入陷阱”的原因很多,其中核心问题就是国家工业未能完成升级,而民众对工资待遇、社会福利的期待却在上升。
这种“期待”会转化成行政决策。
决策者因“福利政治”的需要,顺应这种期待,最终造成工业成本上升,原有工业能力被外部竞争淘汰,从而掉入“中等收入陷阱”(人均1万美元)。
换句话说,如果中国在“共存”和“清零”之间,为了顺应民众的冲动选择共存,那陷入泥潭是必然。
但是,民众的主观体验又是不容忽视的,如果完全不管,最终会引发滔天的怒意,稍微有人煽动,就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再次提醒,群体是盲目而冲动的。
就人类社会进程而言,苏联解体无疑是一种退步,但民意在别有用心者的操纵下,照样能引发这种退步。
人类社会并不是一直向前的。
看到这,大伙大概应该明白我写此文的目的了。
“清零”和“共存”不是简单的医学问题,也不是非黑即白的政治问题,而是关系到群体心理学、公共管理学的社会管理问题。
管理者不应该忽视民众的主观体验,更不能因为科学正确就盲目自信可以走到最后。
05尾声
那么应该怎样做?一是不断用行动证明,管理者是真心实意基于民众利益做出的决策,取得民众的信任和支持;二是不断调整公共政策选择,让民众产生“有了变化” 的认知,从而抵消民众的负面体验。
“清零”政策的前提是“动态”,“动态”更考验科学性和有效性,必须充分考虑民众体验,不能一味地加码,也不能盲目乐观。
这很难,尤其是看不到尽头的时候更难,但我相信我党能做到。
中国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考验,我党也不止一次用行动证明在公共政策选择上超强的校准能力。
我想这次也不会例外。
全文完,谢谢阅读。
文章首发于个人公众号“观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