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押俄罗斯资产是个馊主意_风闻

没收俄罗斯资产是个馊主意

美国宪法不允许政府为所欲为，即使针对外国人的资产

2022年5月12日

道格·班多

《美国保守派》

在提议向乌克兰提供330亿美元的预算时，乔·拜登总统表示，他希望没收俄罗斯的资产，并将资金汇到基辅。这是一个极其糟糕的馊****主意，它会破坏美国的法治，同时阻碍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和平。

政府提出了一项打击逃避制裁的计划，并“简化扣押寡头资产的程序，扩大可扣押的资产，并使所得流入乌克兰。”这包括制定“一项新的刑事罪名，规定任何人明知或故意拥有直接从与俄罗斯政府的腐败交易中获得的收益都是非法的。”

总统要求国会扩大权力，并正在推动一个开放的大门。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查克·舒默支持这项提议：“没有理由认为面对普京的恶行和这些不义之财应该保持现状，因为乌克兰急需资金。”

此外，众议院批准了敦促政府采取行动的立法。H.R.6930纳入了“国会意识”，即“总统应采取一切宪法措施，扣押和没收在美国管辖下的外国资产，这些资产的财富部分来自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政权有关的腐败或政治支持，总统已对其实施制裁。”

基本上，总统可以在任何财产被没收的情况下随心所欲。众议院表示，“根据总统指示的条款，被没收财产的所有权利、所有权和权益应归属总统不时指定的机构或个人，并根据总统规定的条款和条件。”这笔钱将用于乌克兰。

今天可能没有比任何与俄罗斯有关的人或组织更无情的目标了。来自新泽西州的民主党众议员 员汤姆·马林诺夫斯基要求他的同事们想象一下，在乌克兰人埋葬死者的时候，把俄罗斯所有的财富 -- 游艇，银行账户，别墅，飞机 -- 送还给普京和他的亲信？我们无法想象这样做。我们不会那么做的”国家安全顾问杰克 · 苏利文也持类似立场，尽管他说话更谨慎: “我们没收这些资产的目的，不是把它们还回去，而是更好地利用它们。”

他们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莫斯科对乌克兰的攻击是师出无名的。希望入侵会失败，和平会很快恢复。

但是，没有任何理由允许总统根据指控没收财产，并将其转让给未受到财产所有者伤害的人。毕竟，并非所有与俄罗斯有关的个人或组织都对袭击乌克兰负有责任，或者都是弗拉基米尔•普京和现政权的朋友。

事实上，在西方，俄罗斯人仅仅因为表示支持莫斯科、没有批评普京政府以及出生在俄罗斯而被解雇。温布尔登计划禁止某些国籍的网球运动员参加比赛。这让人想起了美国过度的红色诱饵（红色诱惑是指控、谴责、攻击或迫害个人或团体为共产主义者的行为）和麦卡锡主义。

参与集体惩罚的西方自由主义社会，正在破坏自己的原则和价值观。这项政策也适得其反，强化了普京的文化基因，即他的政府正在保护来自西方和乌克兰的俄罗斯人。将俄罗斯公民视为美国和欧洲的敌人，会鼓励他们保卫自己的国家，团结在政府周围。

然而，这些担忧被忽视了，因为抢夺俄罗斯资金已成为当务之急。这应该是为了帮助乌克兰人。然而，仅凭这一点，并不能成为没收和重新分配他人资产的正当理由。实施经济制裁，禁止新的交易，是可能的。这样做会影响未来的行为。人们可以调整自己的行为。起诉是在警告之后才会发生的。处罚是针对主动违规行为，而不是过去发生的事情。

相比之下，没收几乎完全是向后看的。尽管西方国家冻结了相当一部分俄罗斯政府资产，但大多数注意力都集中在追踪作为政权决策者或支持政权决策者的目标个人的资源上。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被指责为政权决策者或支持政权决策者。

大部分钱属于后者，即所谓的寡头。媒体详细报道了盟国政府搜寻俄罗斯超级富豪所有的游艇，尽管它们只是最上镜的资产之一。美国当局已经冻结了银行账户，扣押了飞机。欧洲人还抢走了直升机，房地产和艺术品。舒默解释说，他打算在拜登的援助立法中增加一个条款，把持有“与俄罗斯政府的腐败交易”的收益定为美国犯罪，一旦拿下，钱就会转移到基辅。

同样，欧洲理事会主席查尔斯·米歇尔鼓励欧盟成员国也这样做。他解释说，“就我个人而言，我绝对相信，这不仅对冻结资产，而且对使没收成为可能非常重要。”“这是一个公平的问题，”他继续说道，“让这笔钱可用……特别是用于重建国家。这是一个公平的问题，一个正义的问题。”

有罪与否将事先决定。曾在里根政府担任司法部官员的布鲁斯•费恩说:“被盯上的寡头既没有收到通知，也没有机会作出回应，也没有机会与指控者对证，更没有独立或公正的决策者——最糟糕的情况是，连个简易审判也没有。”

然而，宪法不允许美国政府随意处置外国人的资产。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的克里斯托弗·安德斯观察到：“引入的法案的问题是，完全缺乏任何正当程序保护，可能会导致一家法院通过让美国法院宣布制裁法和制裁本身无效，从而让俄罗斯赢得宣传胜利。”

马林诺夫斯基驳斥了这种担忧，认为这些钱应该被认为是属于俄罗斯国家的，这些人不应该得到美国人可以得到的程序性保护: “他们被允许代表普京管理这些资产，以换取他们对政权的忠诚。他们在一个没有正当法律程序的国家里偷钱，然后利用我们的正当法律程序来保护钱”

这是一个聪明的论点，但马林诺夫斯基将需要证明的主张视为事实。世界上到处都是盗贼统治，人脉广泛的的商人通过政府的恩惠获得财富。见鬼，这在美国发生过。一些人可能是事实上的国家代理人，而另一些人则经营着真正的私人企业，如果可能是腐败的话。在俄罗斯的下一个案例中，受害者是其他俄罗斯人，而不是乌克兰人。那么俄罗斯人民就有权得到这笔钱。

把没收的资金交给乌克兰可能感觉不错，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是正确的或公正的。华盛顿是否应该拒绝任何被指控为恐怖分子、毒品贩子、儿童性骚扰者或其他犯罪分子的宪法保护？事实上，富有创意的检察官经常滥用最初批准的立法，以处理针对其他罪犯的特殊情况，尤其是有组织犯罪和恐怖主义。没有理由认为政府官员不会对新的、简化的财产没收程序采取同样的做法。

蓄意窃取俄罗斯人财产并将其视为赔偿金的企图还有另一个严重问题。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和平似乎遥不可及。如果莫斯科认为，无论谈判桌上发生什么，西方都计划将其视为一个失败的大国，那么它就没有多少理由达成和解。

事实上，普京政权很可能会将这项立法视为即使俄罗斯实现了和平，制裁仍将继续的信号。虽然普京和他的亲信应该受到惩罚，但俄罗斯人民不应该受到连坐。目前为战争付出最高代价的乌克兰人民也更不应该受惩罚。

对华盛顿来说，利用没收财产的地位，诱使莫斯科迅速达成合理的和平协议，要好得多。如果战争党能够将美国的目标，从支持乌克兰转变为击败俄罗斯，和平将变得更加难以实现。军事冲突可能会继续升级，俄罗斯和北约部队之间有发生公开冲突的严重危险。鉴于莫斯科在常规武器方面的相对弱势，普京政府可能会使用战术核武器，来保持大致的军事平衡。这是一条任何人，包括华盛顿，都不想走的路。

拜登政府在制裁和没收俄罗斯财产时应该遵守法律。公民自由和财产权享有宪法保护是有原因的。俄罗斯-乌克兰战争并不能成为践踏宪法的理由。

作者是卡托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他曾是罗纳德 · 里根总统的特别助理，对中国读者而言，他出过的书没有他的一篇文章更出名即“华盛顿将与俄罗斯战斗到最后一个乌克兰人”

文章代表作者观点，原文标题是：Seizing Russian Assets Is a Bad Idea，字面上可译为扣押俄罗斯资产是个馊主意，但根据文章中心意思看，标题改为没收俄罗斯资产是个馊主意更符合作者本意。作者其实是反对“没收”，而不反对“扣押”因为有一句”对华盛顿来说，利用没收财产的地位，诱使莫斯科迅速达成合理的和平协议，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