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考题：如何给资本烈马戴上社会主义笼头（上）_风闻

文丨鄢一龙

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副院长、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

节选自 | 《再赶考：走向新百年的中国共产党》，鄢一龙 白钢 廉思 张飞岸 江宇 樊鹏 著，东方出版社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而不是其他什么主义。”[1]“生产资料所有制是生产关系的核心，决定着社会的基本性质和发展方向。”[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允许私人资本存在和发展的社会主义，这无疑和消除资本的传统社会主义模式有很大的不同。

我们近年来持续研究与讨论社会主义与资本关系，于2015年提出了**“驾驭资本的社会主义”**，[3]2017年提出党对资本的驾驭是两种总体性权力博弈，[4]2018年提出如何应对平台化、虚拟化、智能化的超级资本主义挑战。[5]

进入新百年以来，中国共产党面临的资本挑战更为巨大：体量庞大的资本已经显现出摆脱社会主义束缚的巨大能量，全球资本主义已经进入超级资本主义新阶段，中国社会主义与西方资本主义的斗争更加激烈。

进入新百年的中国共产党如何应对资本的考题？如何在保护资本积极性、鼓励资本参与社会主义建设的同时对资本负面作用加以有效限制？怎样才能驾驭资本而不是被资本驾驭？

为了回应这一根本性问题，笔者提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三一率”，即党要有效驾驭资本，本质上是进一步完善三重逻辑、三大主体、三个层次的政治经济结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存在社会主义、市场、资本三重逻辑，要以社会主义逻辑统摄市场逻辑、资本逻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存在微观、中观、宏观三大主体，微观主体（企业）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竞争主体，中观主体（地方政府）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营主体，宏观主体（中央政府）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管理主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存在底层、中层、上层三重结构，底层结构是社会主义公有制，中层结构是市场经济，上层结构是宏观管理架构。在“超级政党”与“超级资本”博弈过程中，在有效保护资本权利的同时，需要在底层结构上有效节制资本，在中层结构上有效规范资本，在上层结构上有效驾驭资本。

资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一）资本与资本主义

什么是资本？资本（Capital）这个词源于拉丁语“Caput”（头部）一词。简单地说，资本就是能生钱的钱，也就是能够“生出货币的货币”[6]。货币通过不同的流通形式，在不断运动中实现了增殖，就成了资本。资本不但是物，也是社会关系。资本本身就是“活的劳动的积累”，资本是“对他人劳动产品的私有权”[7]。**资本的本性在于增殖，而资本的奥秘在于增殖的途径。**正是通过对资本增殖途径的剖析，马克思才将隐藏在物的表面下的资本作为一种社会关系的本质揭示出来。

资本主义（Capitalism）这个词人们耳熟能详，但如何定义资本主义却是众说纷纭。亚当·斯密没有用“资本主义”这个词，但他描绘了一套基于分工与自由贸易，资本、劳动、土地等生产要素共同参与分配的国家财富创造体制。[8]而布罗代尔眼中的资本主义处于经济活动的顶层，底层是形式多样、自给自足以及近距离物物交换和劳务交换的物质生活，中间层是建立在物质生活上的形形色色交换的经济生活，相当于市场经济，而最高层由某些特权集团操纵、具有世界规模的经济活动才是资本主义。[9]

如同许多学者指出的那样，马克思本人也没有明确定义过“资本主义”，也很少单独使用“资本主义”这个词，马克思更多的是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资产阶级社会”等概念。[10]不论马克思在何种用法上使用资本主义这个词，马克思都是对资本主义作出最深刻剖析的思想家。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就是资本占据支配地位，“生产过程从属于资本”的生产方式，这个生产方式“以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为基础，而且这种关系是起决定作用的、占支配地位的”[11]，正是基于资本的支配地位，资本才能够通过雇佣劳动占有由劳动所创造的剩余价值。同时，资本主义社会具有与这种生产方式相适应的“庞大的上层建筑”。[12]

我们认为，对于资本主义可以有一个简明的定义。**资本主义社会就是资本逻辑超越其他一切逻辑占据支配性地位的社会，是一个资本为王的社会。在这里，只有资本增殖才是至高无上的，其他逻辑都要服从于这一逻辑。**人类进入资本主义时代以来，资本增殖逻辑渗透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并取得了支配性地位，阻碍资本增殖的传统经济政治结构受到了无情的摧毁，而新的经济政治结构正是围绕着这一逻辑构建起来的。

**资本增殖的奥秘在于资本通过自身运动实现增殖。**马克思将其表示为G-G’，G是资本家投入的资本，G’则是运动周期结束后回笼的资本，后者比前者增加的部分就是增殖，资本的逻辑就是要使这个增殖过程无限进行下去。[13]

G-G’实现增殖有不同的途径，产业资本需要特定的中介才能产生增殖，增殖路径是G-W（商品）-G’，为了贵卖而买。产业资本是通过投资生产活动，获得利润，G被分为两部分（不可变资本与可变资本），可变资本购买了一个特殊的商品就是劳动。正是通过雇佣劳动，劳动创造了剩余价值，从而带来了资本增殖。

对于投资资本、投机资本、生息资本的资本增殖，出资人关心的并非其参与社会财富的创造方式，而是其所投资的资产能否升值，放出的贷款能否按照约定方式收回。这些资本实现G-G’增殖的过程部分是由于间接参与了社会财富创造的过程，更多时候仅仅是由于所投资的资产市场价格上涨，或者是在“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式的赌博中成为赢家。

资本增殖的途径还包括公开和隐蔽的掠夺。人类通过战争掠夺其他群体财富原本就是历史常态。我们回顾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家史，殖民地开拓、海外战争本身就是最大的生意。通过为军事活动融资，实现了资本与战争的结合，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加速器。进入现代社会之后，通过掠夺实现资本增殖变得更为隐蔽，例如，霸权本身就是一门最大的生意，像美国这样的霸权国家薅全世界羊毛成为其积累财富的重要“商业模式”。

G-G’，这种无时无刻不在跳动的钱生钱的舞蹈，就是资本主义最大的奥秘，就是资本主义永恒的主题。不论采用什么样的增殖形式，在资本家眼里都不外乎是一场生意；不论增殖途径如何变化，在资本家眼里也都不过是“商业模式”的变更。

为了实现G-G’这一奇妙循环的无尽运动，资本主义体系为其解除一切束缚，构建基础设施，提供润滑剂，创造一切可能的途径。最为关键的是以下四个条件。

**第一，生产资料的私有化。**私有产权占据主体，大部分生产资料为私人所控制。没有“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产权，资本家就没有动力履行其推动资本增殖的职能。

**第二，自由交易的商品市场。**资本的买入是为了卖出，只有能够自由买入与卖出，资本才能实现其增殖。对资本而言，最理想的环境就是一切都能商品化，都能自由买卖。像资本主义早期从事奴隶贸易一样，在今天，产品市场、要素市场、金融市场、外汇市场的自由交易仍然是资本保持其活力的关键。

**第三，雇佣劳动。**劳动是最活跃的生产要素。只有自由出售劳动，资本才能通过对生产资料的控制来实现对劳动的剥削，才能完成其借由劳动实现价值增殖的过程。

**第四，亲资本的政府。**对于大资本而言，主权国家不过是其实现资本增殖的“宿主”。“最好的政府”本身就是资本家的合伙人，如政商合一的企业以及利润丰厚的政府合同。“最不坏的政府”是对资本干预最少的政府，国家的功能主要是确保维持资本主义运转，而对资本的增殖活动进行最低限度的干预。

（二）多面镜中的资本

讨论资本这一话题，经常会陷入类似“罗生门”的困境。有的人认为它是恶魔，有的人认为它是天使，有的人认为它不过是现实所需。这在一定程度上是概念边界不清与资本本身多面向而导致的。

1.财产与资本

**资本是一种财产或资产，但不能说所有的资产都是资本。**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将资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资产是用来维持生活的，另一部分资产是用来创造收入的，只有后一部分资产被称为资本。[14]

我们也不能把私有财产等同于私有资本。在人类的漫长历史长河中，私有财产权都是受到保护的。当代中国是社会主义社会，同样保护私有财产，这一点已经写入了宪法。马克思将私有财产看成劳动的产物与积蓄，同时将私有财产看作劳动实现其异化与外化的条件。[15]而正是个人财产成为私有资本，才带来了劳动的异化。即便到了共产主义社会，消灭私有制，也是指废除资产阶级所有制，“并不是将个人财产变成社会财产”，而是将资本变为公共财产，即消灭财产的资本属性与阶级属性，财产不能作为剥削别人的工具，而工人也不再只是为了服务资本增殖而活着。[16]正是通过对私有财产中人的异化属性的扬弃，人类才实现了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17]

2.组织生产与剥削

资本无疑对社会进步具有巨大的促进功能。资本追逐利润的无休止运动成为促进社会进步的永动机。如同《资本论》中著名引文形象描述的那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18]

资本促进了生产的扩张，资本为了增殖会将资本积累用于技术改造、扩大再生产，而不是完全用于消费，这带来了企业生产规模的扩大。资本促进了就业，资本的组织性功能能够将各种生产要素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体系，从而使工人有了就业的机会。资本促进了创新，资本不断地寻求新的机会，探索新的可能，投资新的产业。如同熊彼特指出的，没有信贷提供的面向未来的灵活性，创新的新组合就不可能出现。[19]资本作为一种社会性力量，也承担了重要的社会责任。

**资本也是系统性的剥削力量。**所谓资本对劳动的剥削，实质上是对剩余价值的索取权与支配权。在资本与雇佣劳动的关系中，表面上是基于自由合同的等价交换，但由于劳动者不占有生产资料，实质上是一种不平等权力结构中的不等价交换。资本支付的并非劳动所创造价值的价格，而只是劳动力的价格，也就是满足劳动者生存需要基础上的竞争性价格。在一个失业大军作为竞争后备军的背景下，资本能够用各种手段来压低劳动力的价格，以剥削更多劳动者创造的剩余价值。如同马克思所说的：资本是“用自己的不变部分即生产资料吮吸尽可能多的剩余劳动。资本是死劳动，它像吸血鬼一样，只有吮吸活劳动才有生命，吮吸的活劳动越多，它的生命就越旺盛”[20]。

3.资本人格化与人格化资本

马克思认为资本无限增殖的本性能够借助资本家的个性和行为实现人格化。资本家的钱袋是“货币的出发点和复归点”[21]，资本家最大动能就是谋取利润的无休止运动。“作为资本家，他只是人格化的资本。他的灵魂就是资本的灵魂。而资本只有一种生活本能，这就是增殖自身。”[22]

资本无休止增殖的人格化其实也就是韦伯所说的资本主义精神的核，当然韦伯更多地看到了这种人格化中自制的一面。韦伯说，“事实上，这种伦理所宣扬的至善——尽可能地多挣钱”。他引用富兰克林的格言说明这种资本主义时代的新美德——“切记，时间就是金钱”，“切记，信用就是金钱”，“切记，金钱具有滋生繁衍性”等。而这种新美德“是和那种严格避免任凭本能冲动享受生活结合在一起，因而首先没有幸福主义的（更不必说享乐主义的）成分掺在其中”。[23]

反过来，资本家也是人，人是具有主体性、觉悟能力的个体，能够表现出超越自身阶级的更高意义的生命认同与担当，资本家人格也会影响资本性质，会形成人格化资本。

企业家精神是促进社会进步的宝贵财富，资本本身是强大工具，资本的拥有者同样能够应用资本工具为社会做出巨大的贡献。

4.权利与权力

资本权利的有效保护是资本能够实现增殖的前提。资本权利是一个权利束，包括所有权、运营权、处分权、收益权等，不保护资本权利，资本增殖就丧失了原动力。现代经济制度运行的基础是明晰的产权保护与有效的激励。没有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现代企业制度就无法建立，资本就难以通过企业生产活动实现增殖。同样，没有金融资产的抵押权、处分权、收益权等，就难以设想金融资本如何参与经济活动。因此，只要资本作为社会进步力量存在一天，对于资本的严格权利保护就不可或缺。

同时，**资本不但是权利，更是权力。**财富本身就是权力。[24]在现代社会，财富权力最集中的体现就是资本的权力，也就是马克思所说的：

资本是对劳动及其产品的支配权力。资本家拥有这种权力并不是由于他的个人的或人的特性，而只是由于他是资本的所有者。他的权力就是他的资本的那种不可抗拒的购买的权力。[25]

对于大资本家而言，资本的首要性质不是利益，而是权力。对于超级富豪们来说，财富的享受是有限的，而权力是无限的。一旦财富积累跨过了一个门槛，它所能带来的直接享受很快就会出现边际效用递减，让资本家对资本增殖上瘾的是没有界限的权力扩张可能。资本家利用他手上掌握的资本权力来塑造和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越是大资本家，对金钱本身就越不感兴趣，金钱不过是实现其超凡抱负的权力资源。

（三）资本的谱系

资本表现为整体性的社会力量，资本本身构成又是异常复杂的，不同类型资本的性质与社会影响也不同，可以从三个维度划分资本谱系。

**第一个维度，根据资本所有者不同，可分为国有资本、集体资本、私人资本、外国资本等。**资本服务于其所有者，不同的所有者对资本运用的方向是不同的，资本收益由哪些群体来分享也是不同的。

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属于公有资本，公有资本要服务于公共利益。国有资本归全体人民所有，全体人民对国有资本的所有者权益主要在于运用国有资产来提供公共服务，提高公共福祉。集体资本归集体共同所有，例如，乡村集体经济能够为农民提供共同富裕的经济基础。

私人资本是私人所有的资本，是促进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当代中国同样需要鼓励私人资本的进一步发展，但要警惕私人资本对国家经济命脉的控制，警惕资本逻辑消解社会主义逻辑。在全球化时代，资本在全球进行配置，海外投资带来了国际技术与人才，国家能够更好地参与全球产业链与价值链。中国要敞开怀抱，欢迎海外资本在中国投资，也要避免海外资本对国家经济安全的威胁，避免海外投机资本对国民财富的收割。

**第二个维度，根据资本增殖途径不同进行划分，可分为产业资本、商业资本、投资资本、投机资本、灰色资本、黑色资本等。**大部分资本是通过参与做大整个社会蛋糕，从中分得一块，这只有蛋糕分得是否合理的问题，而资本作为生产要素贡献而分享收益无可厚非。产业资本、商业资本，包括许多投资资本、生息资本的增殖途径都是参与国民经济大循环，为国民经济活动提供生产要素。

还有一类资本纯粹是投机资本，搞自我循环，自我空转。这种资本对于做大社会蛋糕没有多大好处，擅长的是分蛋糕，将别人口袋里的钱转移到自己口袋中。对于这一类资本要加以限制。

还有一部分所谓的价值投资资本，实际上不过是财富平行转移的赌博。例如，炒房资本能够在住房升值的过程中赚得盆满钵满，但是对于社会总财富的贡献没有帮助。这一类资本同样要加以限制。

还有一类资本是灰色资本甚至黑色资本。这一类资本对于增进社会的福祉没有任何好处，反而通过给社会造成伤害而获利。这一类资本要严格加以取缔。

**第三个维度，根据资本规模进行划分，可分为大资本、中等资本、小型资本、小微资本。**中等资本、小型资本、小微资本是活跃社会经济、解决社会就业问题的基础。如同一个充满生机活力的生态系统需要生物多样性，大量中小企业的存在是保障自由竞争的前提。同时，要鼓励民营企业做大做强，大型企业是一个国家经济实力的体现，只有大型企业能够承担起国家产业升级、提升国家产业全球竞争力的使命。与此同时，要高度警惕超大资本表现出来的资本权力特征，引导这种权力履行社会责任，而不是寻求在经济社会中获得支配性地位，甚至寻求构建与资本诉求相一致的上层建筑。

[1] 《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109页。

[2] 《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5页。

[3] 鄢一龙、白钢、章永乐、欧树军、何建宇：《大道之行：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

[4] 鄢一龙：《中国道路辩证法：社会主义探索四个三十年》，浙江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

[5] 鄢一龙、白钢、吕德文、刘晨光、江宇、尹伊文：《天下为公：中国社会主义与漫长的21世纪》，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

[6] ［德］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81页。

[7] ［德］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1页。

[8] 参见［英］亚当·斯密著：《国富论》，唐日松等译，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

[9] 参见［法］费尔南·布罗代尔著：《十五至十八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第一卷，顾良、施康强译，商务印书馆2017年版，第7—11页。

[10] 布罗代尔曾经说过，马克思没有使用过名词意义上的资本主义，这一观点被学者引用后，引发了一场中国学者的争论。

[11]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十二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53—154页。

[1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3页。

[13] 参见［德］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81页。

[14] 参见［英］亚当·斯密著：《国富论》，唐日松译，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152页。

[15] 参见［德］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61页。

[16] 参见［德］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41—42页。

[17] 参见［德］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81页。

[18] ［德］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871页。

[19] 参见［美］约瑟夫·熊彼特著：《经济发展理论：对于利润、资本、信贷利息和经济周期的考察》，何畏等译，商务印书馆2020年版。

[20] ［德］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269页。

[21] 同上书，第178页。

[22] 同上书，第269页。

[23] ［德］马克斯·韦伯著：《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1—15页。

[24] 霍布斯说：“财富是令人尊重的，因为这就是权势。”［英］霍布斯著：《利维坦》，黎思复、黎廷弼译，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67页。

[25] ［德］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1页。

《再赶考：走向新百年的中国共产党》

鄢一龙 白钢 廉思 张飞岸 江宇 樊鹏 著

东方出版社

2021.7.6

目 录

序 中国共产党与“同心圆”政治史观

导　语  再赶考：新百年、新征程

    一、苏共亡党三十年祭：“我们决不当戈尔巴乔夫”　

    二、一个伟大斗争的时刻　

    三、六道大考题　

    四、未来已来：告别“畜道”，迈向人道与“天道”　

    五、永久忧患、永久奋斗　

第一章  中国共产党如何赢得新青年

    一、当代中国青年的政治谱系　

    二、当代青年对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独特价值和深远意义　

    三、当代青年对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时代挑战和潜在风险　

    四、中国共产党的青春抗体——一代又一代中国青年　

第二章  中国共产党如何不脱离人民群众

    一、群众路线是党成功的重要法宝　

    二、理解群众路线　

    三、坚持群众路线关系党的未来　

第三章  中国共产党如何超越西方中心的现代化

    一、扬弃与超越的民族复兴　

    二、超越西方现代性的现代化　

    三、超越自由主义的天下主义　 

第四章  中国共产党如何驾驭资本

    一、资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三一率”　

    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三明治”结构　

    四、面向新百年的资本考题：如何避免资本撑破社会主义帐篷　

    五、新政治经济结构：让资本翱翔在社会主义天高地阔的“鸟笼”里　

    六、社会主义与资本的共同进化　

第五章  中国共产党如何应对新技术革命

    一、认识新技术革命的广泛政治影响　

    二、新技术革命与社会主义制度建设　

    三、利用新技术优化社会主义制度体系，提升制度运行效能

    四、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破除技术迷信，防范技术风险　

第六章  中国共产党与新世界体系

    一、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二、霸权迭代与美国世纪的终结　

    三、后美国世纪的世界趋势　

    四、世界大变局下的中国与中国共产党　

后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