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雷望红：新《职业教育法》释放信号积极，是否取消“强制性普职分流”是关键》_风闻

       由于字符数限制，本帖无法直接回复，故在此作答。去原文参见 https://www.guancha.cn/LeiWangHong/2022_05_03_637948.shtml

       答：《雷望红：新《职业教育法》释放信号积极，是否取消“强制性普职分流”是关键》

       别总是说别人误解。实际上，普职既要分流又要汇流，顶层至今对职业教育发展思路都不够清晰。就具体培养目标而言，普教侧重于理论，职教重点在技能教育。打个比方：普教倾向于“产品设计”，职教侧重于“产品的实现”。也就是多数产业的共同特征就是“设计”与“制造”这两个节点。对于企业来讲，设计和制造工艺是生产过程的2个最基本环节，忽略哪一个方面其结果就是空谈成果转化。

       不要总说设计出了什么，要看制造出了什么。这一点企业都很清楚。我参加过几次“成果交易会”，其实很多成果不过是原理性样机，根本不能直接生产转化成果。这也是很长时间里科技成果转化迟缓的一个原因。

       现在普教的问题在于多数本科学生并不知道“理论仅仅是高度的概括”，是有限元分析得出的结果，但在实践中通常遇到的问题要复杂得多，所以一个好的企业非常重视制造工艺的每个环节。

       以机械工业为例：产品设计出来了还需要一系列的制造工艺文件作为技术保证才能实现产品化。而恰恰是现在的工科院校，制造工艺学得不到重视。这就是中国和德国的人才差距。

       我们都知道一位伟大的科学家说过：“给我一个支点可以翘起地球”。道理上讲没错，但工程上讲是行不通的。企业历来有个说法：一个眼睛，工程师画个圈，技师点上一个点。这个眼睛的眼神就要看技师的造化。

       今年全国大学毕业生达到1016万左右，就业形势压力很大。可是另一方面企业需要的人才很难找到。我退休前参加过多次招工，熟练工或者企业紧缺的技术人才很难找到。也就是说求职与招聘存的需求在着“两股道”。即使是硕士和博士，情况也好不到哪里。这大概就是上世纪杨振宁和李政道回国讲学提到的“高等教育挖深井”的问题，当然现在意识到了。这不，小学一年级数学作业中，数列、排列组合集合和概率，甚至拓扑学和图论的题目都有了。

       再举个例子，较早，芯片设计我们有了一定基础，但是流片不行。所以国产芯片需要台积电来生产。因为我们的芯片制造工艺技术不行。再说大型农业机械。几乎所有的农机品种国内都能生产，但为什么东北的种粮大户要高价进口德国的农业机械？我们的农机制造工艺水平不行。中国工业化进程至少还有50年以上的追赶时期。德国提出“工业4.0”，我们提出“工业2.5”，这是比较客观的认识——我们还有“代差”。

       回过头来再说人才培养：

       1、普职既要分流又要汇流。过去的老工人文化程度不高，所以技能（过去讲手艺）基本靠生产实践积累，也就是俗话说的“师傅领进门成全在个人”。但到了50年代末就不同了。例如劳动模范倪志富发明了“倪钻”，后来倪志富进大学学习后回到厂里发明了成套的“群钻”。这个例子告诉我们的道理是职业教育也是有个发展提升的空间和要求。问题是实践经验背后通常是符合理论原理的，但是理论在这个节点上又没有相关的表述。所以，职业教育不能仅仅局限于技能学习，毕竟理论是个“纲”，之研究方向的引性导学说。本来职业技能与科学理论是不可分家的——技能经验得到理论的验证，本身就是对理论的补充。现在的职业教育学生怎样提升自己的科学素养？也就是说达到了现行的技师水平，下一步需不需要提高理论的水平？这至少是企业和家长特别关注的问题。比如学生职业院校毕业经过一段实践有了心得体会，希望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学识和能力（这就是从感性向更高层次的理性认知迈进），而现行的高考就成了拦路虎：比如职业教育的物理化学与高中大不相同。职业教育的物理课中工程力学、电工学是重中之重、化学课程里的化学工程也是重点课程。而高中课程于此大不相同。这实际上就断了职业学生高考的梦。

        2、不要以为职业教育就是“下里巴人”，普通高教就是“阳春白雪”——科学的规律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从精密微电子到大国重器，设计和制造工艺从来就是不可分离的“孪生兄弟”（企业里讲“一架马车的两个轮子”）。江南造船厂在建造新型舰船时采用的新型低合金钢板，以及NGO船舶的殷瓦钢薄板焊接遇到焊接工艺问题，而现有的焊接理论没有相关阐述。最后就是靠焊接工人靠试验总结出一整套焊接工艺完成任务。可以说所有成功的技能背后都有理论的支持，只是这些理论理论家们还没有总结出来。所以，成功的技能手艺总结好了就是对理论的有效补充。

       所以要重视工艺技能对理论的补充，通常只能在技师们的参与下理论家才能归纳上升到理论。

        3、学生和家长也不像过去那样追求“学历至上”，成就才是他们所期望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就像丘成桐先生告诉我们的那样：“不能仅靠先生的指教，要敢于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科学发现都是这样的过程”。尤其是在中国“工业2.5”追赶德国“工业4.0”的时候，你想弯道超车，只有敢于走自己的路。因此，职业教育要像“QC”理论里的“螺旋上升理论”那样不仅规模要扩大，更要发展层次不断上升。

       4、职业教育不能仅限于技能培训，更要注重系统思维的教育——因为无论是制造还是服务领域，人们面临的都是系统性问题（人流、物流、信息流。人是关键，信息流是前提），比如设计缺陷，产品的标准化，质量控制和工艺条件和流程，以及生产组织优化和岗位协调等等，都是新一代技师所要掌握的。钱学森先生最伟大的贡献就在于他把完整的系统思想带回了中国，“两弹一星”的成功离不开他的《系统控制论》。

       5、田长霖先生说：大学不能“大而化之”要有大师，要能培养出大师。同样职业教育不能只看规模，更要看教学条件和教育水平。要看培养出的学生具备怎样的能力。所以职业教育要增加投入和推行厂校结合。

       最近人社部关于工人的职称做了调整，突出了技师的评定。不过有一点不敢苟同：首席技师一档不合理。既然技师分为初级、中级和高级，那么上面可以再特级一档就可以了。首席技师不是职称，而是岗位职务。不同的企业比如中小企业或者非高技术企业不一定需要特级技师，但是作为技术协调需要设立首席技师来协调技师之间的工作或者督导技术改进或技术攻关的工作。这是常识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