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蜗居》到《心居》，滕华涛的“写实”变迁_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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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栗子酒

近日，《心居》收官。

13年前，由滕华涛执导、海清主演的电视剧《蜗居》成为现象级的作品，如今滕华涛再度携手海清，并集结童谣、张颂文、冯绍峰等主演，聚焦“房奴”，让《心居》承载了不少期待。

不过，目前《心居》豆瓣评分停留在5.8，相比《蜗居》8.1的高分，未免有些令观众失望。

从《蜗居》到《心居》

一直以来，都市情感剧都是滕华涛非常擅长的领域，从《双面胶》《蜗居》《裸婚时代》，到后来以制片人的身份参与《二胎时代》《我的！体育老师》等，不少剧都能恰到好处地捕捉到变化中的社会现象，如今的《心居》亦然。

从剧集开篇，《心居》便尝试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现代女性的生活状态，一个是全职太太冯晓琴（海清 饰），从早上一睁眼就像保姆一样顾上顾下、顾老顾小；另一个是职场成功女性顾清俞（童谣 饰），单身多金，起床后美美地做着瑜伽、精致护肤，家庭琐事全交给钟点工。很多人确实能够从她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弹幕中感叹“像极了自己的生活”。

某种程度上，写实依旧是《心居》的一大亮点，用细节丰满人物也是滕华涛擅用的人物刻画方式。但是，如果说前几集频繁的家庭争吵、姑嫂矛盾还能借助对社会痛点的感知与观众共情，那么后续持续堆叠的俗套桥段，就只能不断消耗观众的耐心，剧集也随之在低迷的口碑反馈中陷入三观不正的争议。

还记得曾看《蜗居》时，全剧透着压抑感，小到夫妻感情、家庭琐事，大到官场、商场不断交织，各有难处……深刻的写实创作，在都市剧的外壳下，描绘的是更复杂、更立体、也更有厚度的社会现状。

对比之下，如今的《心居》难免显得浅薄。或许，《心居》也有意尝试透过“外地来的媳妇”的视角，呈现两个阶层的对立，但“家长里短”的过多呈现已然限制了剧集的表达空间，《心居》也很难达到《蜗居》那样的深度。

况且，就当下的市场环境来说，像《心居》这样放大“婚姻焦虑”、“家庭矛盾”的剧太多了。即便滕华涛在细节处强化了剧集的真实感，也只让这部剧在强烈冲突中显得愈发“聒噪”，“看着累”是很多观众的直接观感。或许对观众来说，滕华涛的都市情感剧对社会现实的痛点捕捉依旧到位，但却不那么及时了。

逐渐脱离“写实”

如今，滕华涛在都市情感剧中对社会现实的敏感度变“钝”，或许并非偶然。

从其以往的作品来看，滕华涛的巅峰时期出现在2007年-2011年。彼时，《双面胶》《蜗居》《裸婚时代》等多部作品接连面世，每部作品播出后几乎都会因为对社会热点的敏锐洞察，引发大面积讨论，相关豆瓣评分都在8分上下。热度与口碑的双向积淀下，“写实”也逐渐成了滕华涛自成一派的创作风格。

然而，转折也出现在2011年前后。当时，由滕华涛执导的电影《失恋33天》上映后成为一匹黑马，影片以小博大斩获3亿票房，进入国内2011年电影票房榜TOP10。要知道，按当时的大盘承载力来说，像《变形金刚3》这样的大片也只拿到10亿票房。

2011年票房TOP9

或许是电影市场更大的商业空间“乱花迷眼”，自此之后，滕华涛便很少再执导电视剧，而往往以制片人的身份挂名出现，他的导演生涯则更多地转向电影市场。但需要注意的是，《失恋33天》的成功同样基于滕华涛的写实风格，片中对饮食男女失恋后不同阶段的心理变化拿捏到位，进而引发共情，而这种细腻的写实在他之后的电影中几乎没有再出现过。

2013年的《等风来》（7957万）、2015年的《剩者为王》（6141万），合作演员从倪妮到舒淇，甚至在2016年，滕华涛与张一白、管虎、张猛、高群书一起执导《奔爱》（4750万），都可以看出其在业内的影响力不断走高。但这些影片上映后，一再刷新其作品的票房和口碑下限。

直到2019年，一直着力于都市情感类内容的滕华涛，突然转而执导科幻电影《上海堡垒》，题材的变动也在更大程度上限制了他“写实风格”的优势。事实也确实如此，影片上映后豆瓣评分随即跌至2.9分，单日票房更是断崖式下跌，最终止步于1.23亿，而该片的投资成本则达到3.6亿之多，几乎血本无归。

电影市场频频失利，加之近几年疫情影响，滕华涛再度回归电视剧领域。抛开之前几部抗疫、扶贫类的剧集，《心居》可以说是其“回归首秀”。犹记得，滕华涛曾被问到为何转向电影导演，他说：“我爸曾教育我，做导演与做木匠都是一样的，就是一个手艺活。把一个碗做到极致了，需要换个其他东西来做。”然而，如今滕华涛又“换”了回来，却不是在做到极致之后，难免让人唏嘘。

成为“第六代导演”之后

滕华涛的百度百科个人简介上，写着中国第六代导演之一。此前疫情爆发后，影视行业迅速集结张黎、沈严、刘海波、汪俊等业内头部导演拍摄抗疫剧《在一起》，滕华涛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相较于大多数人的成长经历，滕华涛似乎更要得天独厚一些。他的父亲滕文骥是国内知名的第四代导演之一，母亲翁路明曾执导国内初代科幻片《霹雳贝贝》，某种程度上说，滕华涛之后从事影视行业也是意料之中。还在求学的时候，滕华涛就已经开始在他父亲的剧组实习，以至于在影视行业的低潮期，毕业于北电文学系的滕华涛还是顺利地跨界做起了电视剧导演。

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滕华涛很快与华谊兄弟有了联系。据了解，滕文骥与冯小刚是多年好友，也曾是邻居，冯小刚则与华谊兄弟关系密切。2000年，滕华涛执导的《永恒恋人》，出品公司便是华谊兄弟广告有限公司，2001年，他执导的《非你不可》背后，则站着北京华谊兄弟太合影视投资有限公司，而该剧的主演已是陈坤、林心如这样咖位的演员。

由此及彼，电影市场也很快向他打开了大门。2007年，华谊兄弟出品的恐怖片《心中有鬼》便由滕华涛执导，当时，还未有太多电影执导经验的他已然颇受华谊重视，该片的演员列表中，刘若英、黎明、范冰冰均在其列。

从这个角度来说，在滕华涛创作出爆款作品之前，就已经得到大厂力捧。而他在组建自己的团队时，也曾拉上自己的同学曹盾。巧合的是，在滕华涛最风光的那几年，《双面胶》《王贵与安娜》《蜗居》《瞧这一家子》等多部高口碑剧背后，曹盾参与了多部剧集的编剧，而这一阶段与滕华涛合作频繁的另一个重要编剧则是六六，也就是《双面胶》《蜗居》等的原著作者，两人的参与助推了多部爆款的产生。

此后，滕华涛“第六代导演”的地位愈发稳固，直到《上海堡垒》成为一次“滑铁卢”。而今，回到电视剧领域，滕华涛待播的剧集也都集中在都市情感类内容上，背后也有头部平台的支持，只是《心居》口碑不及预期，未免令人担忧，重回电视剧市场的滕华涛，是不是要在“下坡路”上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