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杜华和黄锐，谁说娱乐公司CEO不吃人设红利？_风闻

方歌、矩栗 | 文     怡晴 | 编辑

娱乐公司的老板们又红了。

2022年4月3日，李宇春晒出龙丹妮在哇唧唧哇展览会上跳舞的视频。**龙丹妮在一堆观众、媒体人面前，旁若无人地手舞足蹈。**李宇春调侃她，“艺无止境。”网友们则在评论区说，建议龙总去参加浪姐3，不然可惜了这功底。

说起浪姐，又不得不提到另一位已经在《乘风破浪的姐姐》节目中崭露头角的乐华娱乐CEO——杜华。在《乘风破浪的姐姐》初评级中，杜华作为指导老师为各位参赛的姐姐们评级，给唱得一般的姐姐打了高分，却给唱功极好的歌手丁当打了一个声乐低分。赛后丁当发微博艾特杜华并质问她：“您还是赶紧把妹妹我淘汰吧！”

杜华带着口音的英文，令人琢磨不透的评分标准，让她在一档竞演性质的综艺节目上笑点十足。用王一博粉丝的话来说，就是“比起让她的艺人红，杜华更想自己红。”

图源：新浪微博@综艺奇葩酱

主业经营娱乐公司，副业经营自己的人，除了杜华还有原际画公司创始人黄锐。

2022年初，黄锐一边承担着偶像训练生的养成任务，一边又成了上海一家肥肠粉店的老板。

与其说是肥肠粉店，倒不如说这家店是原际画公司旗下艺人的小型见面会场地。

2022年2月16日，有粉丝去店里吃饭，并问黄锐他公司里的艺人是不是要解约了，黄锐直接在取餐窗口辟起了谣。2月27日，黄锐又在店铺中与公司旗下艺人视频连线，和店内的粉丝一起为该艺人唱生日快乐歌，为平静的娱乐圈又贡献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图源：新浪微博@哈维森蛋黄酱

除了他们，时代峰峻老板李飞也一直活跃在饭圈。常被叫错成“时代峻峰”的时代峰峻显然没有在娱乐圈耳熟能详的李飞红，凭借着借款给时代少年团，年轻时的照片等话题，李飞在热搜榜单上不算网友的陌生人。

李飞的微博广场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冲他喊话，其中不乏其他家粉丝。

黄景瑜在《破冰行动》中饰演的角色恰好和李飞重名。剧播出时，黄景瑜粉丝甚至在微博“求饶”，希望李飞的“黑粉”们能少骂点李飞，别污染了“李飞”这个词条的广场。

如今，提起娱乐公司，最先想到的不再只是那些娱乐公司的艺人，反而是这些声名远播的老板们。

而这些老板们的营销策略，也为娱乐公司和自己的艺人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好处。

人设飞起的李飞

“李飞前段时间上热搜的频率比我儿子们还高。”TF家族粉丝周雅说，李飞才是整个时代峰峻最“红”的男人。

在2022年，#丁程鑫愚人节特辑说我是李飞##贺峻霖给李飞发语音唱傻瓜##开端白敬亭好像李飞##李飞这人能处#4个话题登上热搜总榜，平均一个月一次。

2021年，与李飞相关的词条在微博热搜榜共出现了19次。次数跟艺人明星比起来，不算多，但却几乎都能到达高位，#开端白敬亭好像李飞#更是直冲热搜榜第5。

图源：新浪微博@饭圈表妹

和高热度对应的，还有李飞的高国民度。

2020年3月19日，#重庆巨响#在微博引发网友讨论，但话题中却是众多人在喊话身处重庆的李飞：“飞飞保护好自己啊！”“李飞在重庆还好吗？”“重庆巨响有没有把李飞吓到。”

2022年3月31日，微博钱包主持话题#这届年轻人的钱去哪儿了#，意在讨论当代年轻人的消费观。然而评论中许多人在回复：“我想也许是被一个叫李飞的叔叔抢走了吧。”“这个问题要问问李飞。”

得益于TFBOYS、时代少年团的知名度，李飞成为海量粉丝调侃的对象。

另一家经纪公司的经纪人常春春说，“李飞更像是时代峰峻这家公司打造出来的吉祥物，他在被粉丝、网友们调侃的同时，也给时代峰峻这个家族厂牌带来了更高的关注。”

围绕在李飞身上的关键词有两个：拖鞋和节俭。

李飞一年四季爱穿拖鞋、短裤的形象深入人心，但这似乎又是来源于他的精心打造。

曾几何时，TFBOYS的站姐在机场偶遇李飞时，他还是一个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形象。2014年，李飞本人的接机视频在2019年仍被上千人转发，转发的内容几乎都在惊讶年轻时候的李飞竟然还挺帅。

但同样是2019年，李飞再次现身重庆机场时，时代少年团的粉丝拍到的他，却趿拉着拖鞋，穿着简单的T恤，身型变得有些圆润。

两相对比之下，岁月这把刀让李飞的拖鞋渐渐成为一个梗，而他也丝毫不顾及粉丝舆论，坚持以最舒适的穿着出现在各大场合。

2019年8月，时代峰峻在北京举办公司成立十周年年会，李飞却依旧穿着拖鞋出席，在路边被拍下他打车的照片。

2020年，李飞在家族运动会上穿着拖鞋坐在椅子上的图，被淘宝店家盗取，制作成各种人形立牌卖给粉丝。月销量竟也能达上百件。

随意在淘宝搜索框中输入“李飞”两个字，会出现钥匙扣、手机壳、摇摇乐摆件、书包挂件等周边。月销量多则数百，少则也有数十。

图源：新浪微博@1X1X @中了李飞奇怪的魔法的傻瓜

“我们调侃起李飞，向来是百无禁忌的。公司对哪个小孩不公平了，粉丝甚至会骂一句‘李飞死了’。”周雅说，跟李飞有接触的公司艺人，往往也容易登上一些搞笑热搜，借老板之光提高曝光度。

#朱志鑫甩花砸到李飞##贺峻霖想坐上李飞椅子##丁程鑫不敢给李飞打电话##马嘉祺宋亚轩去李飞办公室舞狮子#等，都是阅读量破百万的热搜话题。

2021年2月，时代峰峻影视部艺人李俊濠参加《青春有你3》时，现场演示如何找李飞发表律师函。这番模仿李飞的表演也成功帮助李俊豪出圈，比赛排名一度上升到前四。

时代峰峻如果哪位艺人缺热度了，只要跟李飞来场互动，或许就能在热搜榜上拥有一个位置。

李飞的节俭同样也代指了时代峰峻很节俭。

TFBOYS组合在2017年演唱会上用过的道具，能在2021年出现在TF家族三代练习生的舞台上；2020年时代少年团在演唱会用到的道具，也被搬回到他们的宿舍继续使用……诸如此类的节俭，使得时代峰峻公司的形象十分接地气，形成了独有的标签。

“时代峰峻因为有节俭这个人设，偶尔哪些不专业的行为也不会被同行放大，大家一般就都选择原谅他们。”常春春说，李飞目前的形象对时代峰峻这样一个娱乐公司来说，并非无功。“人不在江湖但江湖却处处有他的传说，大家乐意于调侃他，他自己却没有微博也不公开露面，比起杜华、黄锐这样的表演型老板，他高明和讨喜得多。”

从拖鞋、节俭、周边再到热搜，李飞或许比更多明星还懂得如何聪明地立一个人设，并通过人设来为公司树立对外形象，以此趋利避害。

杜华的黑红“明星梦”

1970年，16岁的林青霞在台北西门町步行时被星探挖掘。

1995年，14岁的杜华看到了这个消息，在南昌路走了三年，也没能被任何一个星探搭话。

2018年，37岁的杜华作为乐华娱乐CEO，终于登上了《VOUGE》内页，OnlyFor杜华个站的成立，也使得杜华成为内娱第一个拥有个人站、第一个登上《VOUGE》的娱乐公司CEO。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己“林青霞”第二的明星梦，杜华与许多选择保持神秘感的“大BOSS”们不同，**她十分乐意曝光在聚光灯下，打造自己“女强人”的人设。

22岁在电子商务营销公司担任公关经理，28岁创立乐华娱乐，三句话以内讲清商业模式，谈话不到20分钟获得一笔200万的创业资金。杜华在《VOUGUE》的采访里，告诉所有人自己并不怕被贴上“女强人”的标签。

图源：新浪微博截图@伊丽莎白骨精啊

但这个人设和她在粉圈里的“声名狼藉”却互相折磨。

那个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哭好再出来，隐藏内心脆弱的杜华，通过《VOUGE》让全部的读者都窥见了她的眼泪。而在《乘风破浪的姐姐》中，她主动透露，自己在两天就能收到108万条骂她的私信。

这样的愤怒，源于网友长久以来对杜华“女强人”业务能力的质疑。

粉丝们不满乐华对艺人的管理，以及固执己见却成效并不卓越的策略。

在综艺中，乐华旗下艺人李汶翰透露，练习生时期的他最忙需要一周排八个舞蹈，孟美岐提到了训练场地用的“乐华地下室”，而乐华的练习生们，每天都要训练14-16个小时。这种艺人们的“真情流露”，在粉丝看来就是杜华对艺人的剥削。

因为杜华坚持让在选秀中出道的成员两团并行，几乎榨干了他们的时间。“前一天晚上刚在上海开完NEXT7演唱会，他们必须乘坐第二天最早一班高铁赶往长沙，因为第二天晚上就有NINE PERCENT的演唱会，当时正好珠三角突发台风，所有飞机都停飞了。”粉丝李思思愤怒地向**娱刺儿（ID：yuci-er）**描述了范丞丞、黄明昊、朱正廷三人“见缝插针”的匆忙行程。

而没有“纵容”她的腾讯艺人经纪子公司海南周天娱乐，拒绝了孟美岐和吴宣仪两团并行的计划，以第一名出道的孟美岐，在这之后也失去了本应获得的限定团“火箭少女”C位，由成员Yamy替代。

艺人利益受损，杜华的能力饱受质疑，在“众想撕华”的情绪高涨之时，杜华却高调不减，尽管不再强调“女强人”，她还是把“黑红”走到了极致。

在爱奇艺世界大会上呼吁“艺人解约全行业封杀”，把亲儿子赵小果送去参加条件苛刻的《变形记》，登上《VOUGE》内页，参加《乘风破浪的姐姐》和《快乐大本营》等综艺录制，投资螺蛳粉，点赞杨紫张艺兴绯闻……并一次次因为这些行为登上热搜。

图源：新浪微博@新浪娱乐

杜华用不合乎“CEO”身份的行为，持续获得了曝光率和讨论度，这种在聚光灯下的行程，让杜华看起来更像个女明星而非CEO，尽管她是后者。

1月4日，#杜华退出乐华娱乐股东行列#的话题登上热搜一位，“也许在我们心里，已经默认了对她的关注，她已经和乐华绑定了，所以最开始看到这个消息我还有些迷茫，不知道以后该向谁输出我们的情绪。”

可之后，李思思看到话题里有博主科普乐华“换汤不换药”，因为天眼查显示，新成立的天津乐华的法人还是杜华，而北京乐华的最大股东是天津乐华，也就是说杜华仍没有和乐华分割，“果然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她，尽整些没用的。”李思思吐槽。

“即便没有发生什么事，也会偶尔骂骂她。对我们而言，骂杜华是一种团建。”对李思思来说，即使杜华脱离了乐华娱乐，即使自己之后可能会脱粉，但却不会忘记杜华做过的“糟心事”。对粉丝来说，对杜华的愤怒可能比追星的时间更长久。

而站在“黑红”的红利上，杜华的影响力比旗下艺人或许还辐射深远。

黄锐，越“离谱”越有用

娱乐公司CEO似乎对食品业也有些执着，杜华投资了螺蛳粉，而原际画的老板黄锐则选择开肥肠粉店。

这家名为【普通又正经的成都肥肠粉】开在上海五角场，一碗成都肥肠粉要18元，一碗红糖冰粉要5元，人均28元，大众点评评分4.2。

价格不高，口碑尚可。评论里，以“楼丝”“画丝”身份来打卡的粉丝们不在少数，多数人pick了量不大但味道不错的肥肠粉，以及酥脆的锅盔，对麻辣兔头和冰粉不做好评。

1月29日，#黄锐#带着他的肥肠粉店，时隔一年再次登上微博热搜。而以这一天为节点，黄锐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又因在肥肠店的行为和提议男足养成综艺登上四次热搜，是肥肠粉开业前黄锐所有热搜kpi的两倍。

在此之前，黄锐干过的“离谱”事也很多。

他做过原际画微店的客服，会主动承认错误说“锐眼花了”，劝粉丝不要跑路，还会炮轰需要售后的粉丝。去四川学了两周的烘焙后，在上海的会议室里做蛋糕，被艺人吐槽太难吃。在年会上让“原际画”作为人和另一名女性结婚剪彩，还把自己想摆地摊的作品寄给艺人评估……

脑洞大开的事情，黄锐做了很多，但却没有任何一次的影响力达到开肥肠粉店的高度。

因为这一次，黄锐终于从幕后走上了“前台”。肥肠粉店不仅是他“离谱”人设的延续，更是他乃至“原际画”的表演能量场。

在这家【普通又正经的成都肥肠粉】里，黄老板接待顾客、递餐、制作肥肠粉，干起了普通的工作，但他的工作又因为顾客们而有些不普通。

在卖面的同时，还要回答诸如“孙亦航啥时候回来？”“傅韵哲是不是被解约了？”一系列粉丝提问，要听取“热搜、宣发要跟上”“艺人造型不要碰渔网、皮裤、油头”的意见，甚至还被粉丝路透在店里支起一片天地只为剪辑物料。

图源：新浪微博@快乐联盟笔芯

这个肥肠粉店，构建了沟通的实体平台，让原本互为“对家”的娱乐公司老板和粉丝零距离接触，不仅给情绪和“互动梗”创造了发酵的空间，还给黄锐本人提供了“亲自辟谣”的机会，进行四两拨千斤的完美公关，甚至也让粉丝们了解到娱乐公司老板的困境。

“粉丝问他在策划项目的时候都是怎么决定的，他说都是高层投票，我们才知道他没有决定权，感觉被架空了。但是他还是有在策划的，虽然他也只适合策划了。”粉丝落落告诉娱刺儿。

而在店铺的运营过程中，频发的离谱事件，虽然和“普通又正经的成都肥肠粉”店名相去甚远，却以门槛低的笑点和令人羡慕的福利辐射到整个饭圈。

譬如粉丝按照黄锐之前给出的开业时间到店吃饭，却被告知“开业了之后想起来忘记买菜了，明天再开吧”。只要黄锐微博个人超话达到十级，就能享受店铺八折优惠。公司艺人在生日时给黄锐打电话，而这个电话会实现粉丝“和偶像连线”的梦幻福利。

博主非职业熬夜冠军一条“黄锐去卖肥肠粉了”的微博有近5万点赞，博主@ssssl-1发布的黄锐在粉店里辟谣的视频，有近三万的点赞，而一条粉丝发布的自家爱豆给黄锐打电话的repo，在两小时内就被营销号找到并搬运。

图源：新浪微博截图@企鹅三俗会所

“肥肠粉”和“黄锐”的作用不仅于此，甚至借由这个小小的粉店，他们展示了整个原际画的“公司文化”——怼老板，而粉丝们也因此收获爽感。

面对他“刀功不错，来我这当墩子吧”的调侃，艺人余沐阳直怼“你啊？你也配啊？”

现IXFORM成员孙亦航在采访中调侃听说店里上的菜都是冷的，并无所畏惧地承认“我们老板随便说的”。

**“他是在公司也被艺人这么怼过的吧。”落落对此有些愉快。**而与此同时，黄锐的种种作为建立起他的搞笑人设，让网友们乃至粉丝们开始对他撤下防备，发出“看他做什么都觉得好笑”的感慨，也开始密切关注这位搞笑老板的新动向。

走下“神坛”之后，黄锐又选择进一步走近人群，落落无奈地向娱刺儿更新了黄锐的动态，“他现在又在转型，不知道是不是要当营销号了。”

在上海被隔离期间，黄锐在微博上分享了水煮牛肉的做法，回应了热搜话题；因为肥肠粉店相关博文涉及推广，被暂时禁止传播；为感谢邻居送来的草莓，表演网络热梗“谢谢你”，结果因为当场磕到桌子上强行终止录影。

现在的黄锐，从一个被粉丝追着骂的普通娱乐公司老板，逐渐成为“粉圈定心丸”。虽然是个“卑微”的搞笑人，却掌握了有效公关的方法，凭实力自己登上热搜。

娱乐公司的老板们，分别找到打造个人特色的人设方法论，并用人设为公司曝光度引流，将个人标签与公司绑定，实现了商业化和娱乐化的平衡。

比起旗下艺人，公司的老板们或许更有资格C位出道。

（文中周雅、常春春、李思思、落落均为化名）

参考文章：

1.《幕后推手 杜华：重压之下，亲手造梦》，KOMA，《VOUGE》，2018年12月13日。

2.《专访杜华：《偶像练习生》后将推3个新团，乐华“1+2+5”打法为何会成功？》，曹乐溪，《新剧观察》，2018年4月4日。

阅读【娱刺儿】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