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制裁观察｜全球能源业如何应对俄罗斯石油禁令？_风闻

美国总统拜登在3月8日宣布禁止进口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Photo: Getty Images

走出去智库观察

当地时间3月8日，美国白宫发表声明称，美国总统拜登正式签署了禁止美国从俄罗斯进口能源的行政令，其中包括：禁止进口俄罗斯原油和某些石油产品、液化天然气和煤炭；禁止美国对俄罗斯能源部门的新投资；禁止美国人资助或支持在俄罗斯投资能源公司等。

走出去智库(CGGT)观察到，虽然白宫在声明中称各国对于经济制裁俄罗斯的立场“空前一致”，但欧洲内部却有不同的声音，德国总理朔尔茨明确表示将继续从俄罗斯进口能源，法国总统马克龙也担心“欧洲下一个冬天会更艰难”。对于西方威胁对俄能源进行制裁，俄罗斯官员称将中断“北溪-1”天然气管道来反击西方。

美国对俄罗斯的石油禁令将带来哪些影响？今天，走出去智库(CGGT)刊发道琼斯风险合规的分析文章，供关注美国对俄罗斯能源制裁的读者参阅。

要 点

CGGT，CHINA GOING GLOBAL THINKTANK

1、《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最新民调数据显示，绝大多数美国人(79%)表示赞成禁止进口俄罗斯石油，即便这一禁令会推高美国的能源价格，而13%的美国人表示反对。

2、汽油成本上升可能会进一步促使美联储采取行动，该央行将在下周的政策会议上开始加息，以抑制通胀。

3、英国石油表示，将出售所持俄罗斯国有石油生产商Rosneft近20%股权。壳牌称，将撤出俄罗斯合资企业，退出现已暂停的北溪2号(Nord Stream 2)管道项目；该项目原本将向德国输送天然气。埃克森美孚表示，将关闭其在俄罗斯远东萨哈林岛上运营的一个大型油气项目的生产。

正 文

CGGT，CHINA GOING GLOBAL THINKTANK

美国总统拜登宣布将禁止进口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如此禁令之下，全球能源将如何应对？

俄罗斯石油禁令

根据拜登周二签署的一项行政命令，美国立即禁止俄罗斯向美国输送新的石油、部分石油产品、液化天然气和煤炭。拜登政府的一名高级官员说，**华盛顿将给企业45天的时间来终止现有的俄罗斯能源供应合同。**该行政令还禁止美国对俄罗斯能源行业进行新的投资，并禁止美国人为投资该行业的外国公司提供融资，除非获得相关授权。

△图片来源：美国财政部

同时，对俄罗斯能源严重依赖的欧洲各国政府周二也采取了行动，不过没有美国采取的那么严厉。欧盟在周二表示，计划在2022年年底前将俄罗斯天然气的进口量减少三分之二。

英国政府周二表示，将在2022年底前逐步停止进口俄罗斯石油。俄罗斯石油目前占英国需求的8%。英国政府还在探索完全停止进口俄罗斯天然气的方案。

拜登承认，美国的许多欧洲盟友将无法立即采取此类行动，因为他们严重依赖俄罗斯的能源。拜登说：“当其他国家不行时，我们可以这么做。”他补充说，美国正在与欧洲合作制定一项长期战略，以摆脱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

据美国能源情报署(U.S. Energy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的数据，去年美国进口的石油和成品油中约有8%来自俄罗斯，即每天约67.2万桶。

能源制裁的成本

之前拜登对切断俄罗斯石油进口持抗拒态度。他暗示，这一禁令可能会进一步推高汽油价格，但他表示，这是他向俄罗斯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施压、迫使其结束对乌克兰军事行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生产国之一，继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一系列制裁之后，俄罗斯采取的这一行动意在削弱该国的经济。

拜登在白宫说，“这样做是为了给普京带来更多痛苦。”“但这在美国也会有成本。” 这项禁令将使汽油价格进一步飙升，并可能对已经受到40年来最高通胀考验的美国家庭造成打击。经济学家预计，拜登政府将于周四公布2月份通胀率接近8%，较上月有所加速，但这只能部分反映近期能源价格的上涨。

《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最新民调数据显示，绝大多数美国人(79%)表示赞成禁止进口俄罗斯石油，即便这一禁令会推高美国的能源价格，而13%的美国人表示反对。尽管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产国，但每天仍从世界其他地区进口数百万桶石油。

知情人士说，美国政府的一些顾问和盟友私下里担心，禁令导致的汽油价格上涨可能成为一种政治负担。但这些知情人士说，随着俄罗斯继续发动攻击，乌克兰高级官员和国会议员施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拜登政府最近几天开始更加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美国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说，她将推进立法投票禁止美国进口俄罗斯石油和能源产品，审查俄罗斯对世界贸易组织（WTO）的访问和更新《全球马格尼茨基人权问责法案》(Global Magnitsky Human Rights Accountability Act)，这样美国可以对俄罗斯实施进一步的制裁。

**汽油成本上升可能会进一步促使美联储采取行动，该央行将在下周的政策会议上开始加息，以抑制通胀。**经济学家表示，俄乌危机及相关的油价上涨将令美国今年的经济复苏速度放缓。

法国外贸银行(Natixis)美洲首席经济学家Joseph LaVorgna在给客户的报告中称：“政策失误的风险正在迅速上升，因而美国经济衰退的风险也在迅速上升。”

石油分析人士表示，此前对俄罗斯实施的制裁已经让一些银行和石油公司退出对该国原油的购买，最近几天油价的大幅上涨表明市场预计会出现进一步搅动。

△随着全球能源价格飙升，美国汽油价格创下历史新高。图片来源：MANUEL BALCE CENETA/ASSOCIATED PRESS

埃克森美孚(Exxon Mobil Corp., XOM)、英国石油公司(BP PLC, BP)和壳牌(Shell PLC, SHEL)上周都宣布了退出俄罗斯业务的计划。壳牌周二进一步表示，还将停止对俄罗斯原油的所有现货采购，并逐步退出其他贸易和商业往来。

石油巨头多年心血，付之东流

西方石油巨头花了几十年时间打通渠道，获得俄罗斯化石燃料财富。然而，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数日后，这些合作分崩离析，这些巨头在如何收回数以十亿计美元资金方面陷入不确定。

据知情人士透露，就在上个月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边境集结之际，一些石油企业高管还认为，他们可以顺利挺过这一事件。但随着国际社会谴责俄罗斯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侵略行为的声音越来越高，上周这几家公司在美英政府施压下在不到60个小时内纷纷宣布撤出俄罗斯业务。

英国石油表示，将出售所持俄罗斯国有石油生产商Rosneft近20%股权。壳牌称，将撤出俄罗斯合资企业，退出现已暂停的北溪2号(Nord Stream 2)管道项目；该项目原本将向德国输送天然气。埃克森美孚表示，将关闭其在俄罗斯远东萨哈林岛上运营的一个大型油气项目的生产。

英国石油非执行董事John Sawers上周在《华尔街日报》CEO理事会(The Wall Street Journal CEO Council)的一次活动上说：“我们实际上已经放弃了在俄罗斯的业务。”Sawers是英国前对外情报部门负责人。他还称，英国石油持有的Rosneft股份价值目前“接近于零”；去年，这些股份的账面价值高达140亿美元。

这些公司没有详细介绍将如何退出所持俄罗斯业务股份，也没有透露具体的潜在受损数额，不过有些公司已经给出可能损失的金额区间。据知情人士透露，这是因为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不断升级，使外国公司很难为这些问题资产找到买家，所以这些公司还没有完全掌握具体受损信息。外国公司持有的此类俄罗斯资产最近的估值总额超过200亿美元。

埃克森美孚一位发言人表示，该公司不得在安全情况下停止在萨哈林的业务运营，之后再处理该合资企业的合同和商业义务，然后退出，还称埃克森美孚正在实施这些行动。英国石油公司和壳牌发言人提到了这两家公司之前发布的退出在俄业务声明。

上述公司退出这个第三大石油生产国，使本已混乱的全球石油市场形势进一步恶化，油价目前已涨到每桶120美元以上。考虑到这些外国公司帮助俄罗斯开发国内资源，这可能会影响未来的石油供应，并直接减少西方公司自身生产的供应。单是埃克森美孚在萨哈林停产就将使全球石油供应减少近23万桶/日。据知情人士透露，拜登政府官员在与埃克森美孚高管的谈话中，对这些公司退出在俄业务所造成的市场影响表达了担忧。

曾经密切的联系

这些石油公司的撤出显示出，法律、政治和道德担忧的迅速叠加，使得与俄罗斯做生意构成风险。几十年来这些公司在中东、非洲和世界其他危险的地区开采化石燃料。

位于华盛顿的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的能源专家Nikos Tsafos说，目前情况显示出这是一个怎样的转折点。

西方石油公司在之前几轮对俄罗斯的制裁中游刃有余，包括2014年俄罗斯从乌克兰手中吞并克里米亚之后的制裁。它们与俄罗斯高层官员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尽管有时并不融洽。这些石油公司的高管有时担任俄罗斯的象征性职位，彰显这些公司对俄罗斯与外部世界之间业务往来的重要性。

△2013年，俄罗斯总统普京与埃克森美孚当时的CEO蒂勒森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图片来源：/MICHAEL KLIMENTYEV/SPUTNIK/REUTERS

埃克森美孚前首席执行官蒂勒森(Rex Tillerson)于2013年被普京授予俄罗斯“友谊勋章”，以表彰他在俄罗斯能源领域的作用。蒂勒森后来在特朗普(Donald Trump)主政期间曾担任国务卿。英国石油公司现任首席执行官Bernard Looney曾与普京和受制裁的寡头一起在俄罗斯地理学会(Russian Geographical Society)的董事会任职；该学会是沙皇尼古拉一世(Emperor Nicholas I)为促进该国的科学研究于1845成立的。

英国石油公司2月27日宣布退出俄罗斯投资时表示，Looney将不再担任上述在俄罗斯地理学会的职务，他以及前英国石油公司首席执行官Bob Dudley将不再担任Rosneft董事，立即生效。

总部位于伦敦的英国石油公司对俄罗斯的敞口最大，在该国的根基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知情人士说，当俄罗斯2月24日攻击乌克兰时，英国石油匆忙评估了此事的影响，并制定了应对策略。

据《华尔街日报》早些时候报道，在第二天与Looney通话后，英国商业、能源和产业战略大臣Kwasi Kwarteng明确表示，英国政府对英国石油公司持有Rosneft的股份感到不满，并希望英国石油公司作出回应。两天后，英国石油公司在一次紧急董事会会议后宣布退出这项投资，并警告说总体影响可能导致高达250亿美元的非现金支出，而且将不再有来自Rosneft持股的股息，今年这笔股息原本料将超过10亿美元。

△英国石油公司CEOBernard Looney。图片来源：JASON ALDEN/BLOOMBERG NEWS

据知情人士透露，英国石油公司在2月27日将这一消息告知Rosneft首席执行官、前克格勃特工谢钦(Igor Sechin)。英国石油公司董事长、挪威商人Helge Lund首先与谢钦进行了交谈，紧接着Looney也与他进行了交谈。当时英国石油公司的高层对其俄罗斯合作伙伴将如何反应感到紧张。

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发现，谢钦通情达理到令人惊讶的程度，明白英国几乎没给英国石油留下选择余地。Rosneft在其网站上表示：“英国石油已承受来自该监管机构和股东的前所未有的压力。”

随后，像普京的其他一些忠实支持者一样，谢钦也遇到名下资产被西方国家政府盯上的情况。上周四，法国有关部门表示，他们扣押了一艘名为Amore Vero号的豪华游艇，该游艇属于一家由谢钦拥有多数股权的公司。

△本月，Amor Vero号在法国，法国有关部门表示他们已经扣押了这艘游艇。图片来源：FRANCK PENNANT/ZUMA PRESS

总部设在伦敦的壳牌公司也承担了巨大的压力，壳牌董事会于次日即2月28日召开了会议，据接近该公司的人士说，此次会议召开前的周末，相关人士忙于打电话、发电子邮件讨论选项。英国商业、能源和产业战略大臣Kwasi Kwarteng发推称，他已与壳牌首席执行官范伯登(Ben van Beurden)谈过俄罗斯问题。那天晚上，壳牌表示，将退出与俄能源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的合资企业，并终止对北溪2号项目的参与。

壳牌在一个位于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大型海上天然气项目中拥有27.5%的股权，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在其中持股50%，据这两家公司称，该项目满足全球液化天然气市场约4%的需求。一位知情人士称，壳牌基于2017年一项协议为北溪2号管道提供了不超过9.5亿欧元（合10.4亿美元）的融资，这笔钱料将被大幅减记。这项协议是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旗下负责运营该管道的公司签署的。

德国在2月22日叫停了该管道项目。这个项目的运营商是一家总部位于瑞士的公司，该公司正受到制裁，已解聘所有员工。壳牌曾指望通过北溪2号项目来扩大并丰富其天然气获取渠道。据一位知情人士说，向该管道项目提供资金反映出壳牌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合作更紧密了，但在合同上并没有保证壳牌能够优先通过该管道获得天然气。壳牌表示，在其俄罗斯合资企业中持有价值约30亿美元的非流动资产，预计将计入相关的资产减值。

壳牌仍维持一些俄罗斯能源方面的关系，据《华尔街日报》此前报道，该公司上周五以低廉的价格购买了10万吨俄罗斯乌拉尔原油。这笔交易招来了不满之声，壳牌上周六表示，会寻找替代性石油供应，但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停止购买俄罗斯石油，因为俄罗斯原油在全球石油供应中占相当一部分份额。壳牌还表示，将把购买俄罗斯石油产生的利润捐给相关机构，帮忙缓解发生在乌克兰的人道主义危机。

在同行纷纷宣布退出俄罗斯市场之际，总部位于得克萨斯州的埃克森美孚一开始保持沉默。据知情人士透露，在战争发生前的几周里，埃克森美孚已经在密切关注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边境的集结，并对战争下的多种情形进行了模拟。这些人士称，埃克森美孚的高管评估后认为，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的可能性不大。

△上个月的北溪2号设施。图片来源：STEFAN SAUER/ZUMA PRESS

埃克森美孚是西方最大的石油公司，曾有几十年一直与俄罗斯保持着联系。该公司曾签署了一项开发萨哈林岛附近的石油和天然气矿藏的协议，项目于1996年声势浩大地启动。蒂勒森与普京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在2011年签署了一项投资32亿美元在俄罗斯北极地区钻探石油的协议。普京当时称这是涉及俄罗斯和美国的最重要的投资之一，并预测这一合作伙伴关系最终的投资可能达到5,000亿美元。

不过，2014年，由于美国及其盟友在俄罗斯入侵克里米亚后对俄实施制裁，北极项目受阻。埃克森美孚随后退出了与俄罗斯实体的至少10家合资企业。该公司保留了萨哈林岛的项目，直到上周该岛没有受到制裁的影响。

知情人士说，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前和之后，埃克森美孚的高管与拜登政府官员频繁通话。随着乌克兰战争的升级，拜登官员询问，如果埃克森美孚和其他公司退出俄罗斯，对油价会有什么影响。

其中一位人士说，在英国石油公司宣布退出与Rosneft的合作后，美国国务院的一位高级官员告诉埃克森美孚的高管，乌克兰的局势正在恶化，而且只会越来越糟，建议埃克森美孚密切关注同行采取的行动。知情人士说，拜登政府官员一再表示，他们不能强迫埃克森美孚采取任何行动。

埃克森美孚高管回应说，正在探讨所有的选项，但快速退出是不可能的，因为该公司运营该项目，并负责安全和环保措施。

俄罗斯项目关停

据知情人士称，上周二，也就是3月1日，埃克森美孚首席执行官Darren Woods和其他高管已决定关停在萨哈林岛的项目，他们对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感到震惊，认为俄罗斯可能会被国际社会孤立，那样的话，埃克森美孚几乎不可能在那里开展业务了。

埃克森美孚的高管们不分昼夜地与萨哈林项目的合作伙伴——俄罗斯Rosneft、日本Sodeco和印度ONGC Videsh开会，让它们为埃克森美孚关停该项目并退出投资的可能性做好准备。埃克森美孚的高管对它们表示，关停该项目的过程将有条不紊，以确保安全和环境保护，并减轻对市场的干扰。

上周二下午，Woods把这一决定提交给了埃克森美孚董事会；该公司在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发表国情咨文演讲几小时前宣布了这个计划。“我们强烈谴责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对人员死亡和无谓的破坏深感悲痛，”Woods周三在埃克森美孚的投资者日上说。“我们预计，随着时间的推移，继续在俄罗斯开展业务、维持那些业务完整性的能力将会下降。”

从技术上讲，关停萨哈林项目并非易事。该项目位于萨哈林岛水下，那里的海冰厚达6英尺，温度低至零下40华氏度以下。鉴于在俄罗斯的投资估值已经蒸发，为该项目寻找买家恐怕难上加难。埃克森美孚之前估计该项目价值约40亿美元。由于设施老化，萨哈林项目的产量已经有所下降，目前该项目产量约占埃克森美孚石油总产量的3%。

**法国道达尔能源(TotalEnergies, TOT)是唯一一家在俄罗斯保留大量业务的西方大型石油公司，该公司在3月1日表示将不再为俄罗斯的新项目提供资金，但没有停止现有项目。**知情人士称，法国财政部长上周与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多次讨论了此事，但没有向道达尔能源公司施压，要求其剥离在俄罗斯的资产；本轮制裁并不要求这样做。

道达尔能源提到了该公司上周发表的声明，称其不会为俄罗斯的新项目提供资金。一位知情人士称，除非受到额外的制裁措施要求，否则该公司没有出售在俄罗斯资产的计划。

雪佛龙公司(Chevron Corp., CVX)在俄罗斯没有业务，但拥有一条管线的15%的股份，这条管线从雪佛龙在Kazakhstan的一个项目向俄罗斯黑海沿岸的油轮装载设施运送石油。据一位消息人士称，这家美国公司目前不打算退出这项投资。雪佛龙在一份书面声明中称，这条管线是向全球消费者输送石油的一条关键出口路线。

律师、会计师和外部顾问正在努力确定这些石油公司可以如何重组其在俄罗斯的资产。一些知情人士称，他们正在探索复杂的方案，以将资产转移到独立的公司实体、与正在进行的业务隔离开来，同时逐步将其关停并尽可能保留价值等。选项包括以股东为受益人的托管账户，以及与持续经营的业务隔离的特殊目的实体。

一些熟悉上述公司情况的人士称，出售在俄资产会很有难度。这些人士表示，一个主要目标将是避免把直接控制权让给俄罗斯同行或以其他方式不经意间使俄方受益。

俄罗斯官员称，将限制外国投资者出售在俄资产，律师表示，这可能让西方公司在国际法庭上获得司法救济。安理国际律师事务所(Allen & Overy LLP)处理国际商业纠纷的合伙人Lucia Raimanova称，公司可能有理由主张俄方此举构成间接征用。

但Raimanova表示，即使是这种挽回损失的途径看上去也颇为艰难，企业面临的是一场需耗时多年的硬仗。

△俄罗斯总统普京给他的内阁两天时间来制定一份商品清单和受新出口禁令约束的国家名单。图片来源：MIKHAIL KLIMENTYEV/SPUTNIK/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

与此同时，俄罗斯也在制定反制措施。根据周二晚间在莫斯科发布的一项法令，俄罗斯总统普京正在禁止某些大宗商品和原材料的出口。

该法令称，将被禁止出口的大宗商品将由俄罗斯内阁决定。普京给了他们两天时间来拟定一份禁止出口国家名单。

俄罗斯也是谷物和铝、镍和钯等金属的主要供应国，其中钯产量占世界的40%。如果全面禁止出口可能会颠覆全球大宗商品市场。

来源：道琼斯风险合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