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总统接班人的一段亲密交往_风闻

作者：陈来元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翻译协会资深翻译家，曾先后任中国驻莱索托和驻纳米比亚大使。

出版《中东非洲不了情》《中国驻中东大使话中东•以色列》等著作两部，在全国报刊发表、转载文章400多篇次；出版由其主译的荷兰作家高罗佩著《大唐狄公案》、美国作家比格斯著《伦敦大侦探之死》、纳米比亚总统努乔马著《坚定不移》和由其独译的英国作家狄更斯著《艰难时世》（缩写本）等译著。

《大唐狄公案》译本由多家出版社出版、再版、重印20多个版次，是近40年来经久不衰的畅销书和长线书；被豆瓣读书评为9分高分，并被改编为电影、电视连续剧、选编、连环画、漫画、评书、广播剧等衍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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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3月21日，也就是纳米比亚独立15周年纪念日，希菲凯普奈•波汉巴接替曾连任纳米比亚共和国三任总统的努乔马，宣誓就任纳米比亚第四任总统。此前，波汉巴曾任纳米比亚国会议员、内阁部长、人组党总书记和人组党副主席。在纳米比亚于2004年11月举行的全国大选中，他以选民76％的高支持率被选为纳米比亚第四任总统。

我在纳米比亚工作期间，与波汉巴交往频繁，结下了深厚友谊。自努乔马总统宣布自己不再竞选第四任总统后，我对波汉巴有朝一日接替努乔马总统，从而成为纳米比亚新一代最高领导人一直看好，并有意识地逐步加大对他的工作力度。特别在纳米比亚执政的人组党“三大”后，我更是带着一点超前意识，将他当着纳米比亚下一任总统来做工作，从而确保努乔马总统之后两国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将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和加强。

努乔马总统的接班人

波汉巴作为努乔马总统接班人的地位，是在2002年8月举行的纳米比亚人组党“三大”上确立的。虽然“三大”上并未就此作出任何决议，但参加过“三大”的人，都会明显感到波汉巴接班当总统是没有什么疑义的事了。

陈来元祝贺波汉巴在纳米比亚人组党“三大”上当选为人组党副主席。

在这次大会上，努乔马总统当选为人组党的继任主席，波汉巴当选为副主席，其在党内的职位高于总书记，仅次于主席。鉴于努乔马主席因年事已高已决定不再竞选下任总统，这就为波汉巴成为人组党总统候选人，进而接替努乔马担任总统铺平了道路。

更有甚者，努乔马总统在“三大”上做大会总结时，特意请在主席台上就座的波汉巴站起身来，并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与他并肩站在讲台上。然后他用很长时间向与会代表讲述了波汉巴的光荣革命斗争历史，赞扬他在纳米比亚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中所做的重要贡献，称波汉巴是他的亲密战友，讲完后又与波汉巴热烈拥抱。努乔马总统的这一不寻常的做法，实际上就是向全党发出强烈信号，站在他身边的波汉巴就是他的接班人。

陈来元代表中共中央出席纳米比亚人组党于2002年8月举行的全国代表大会。

2002年8月21日，陈来元代表中共中央出席纳米比亚人组党“三大”。这是陈来元（前排右一）在大会开幕式上。前排左二为大使馆政治处主任朱水飞。（作者供图）

当时，我是以中共中央代表的身份应邀出席人组党“三大”的。当我在会上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上述这一切后，当时就认为，波汉巴接替努乔马担任纳米比亚下任总统，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会上，我代表中共中央宣读中共中央致纳米比亚人组党“三大”的贺词。当我在各国政党代表团中被纳方安排第一个上主席台致贺词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致辞结束时，全场又长时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代表们一遍又一遍地振臂高呼：“Namibia（纳米比亚）！China（中国）！SWAPO（人组党）！CPC（中国共产党）！”

2002年8月21日，陈来元在纳米比亚人组党“三大”上与努乔马总统（右）及人组党新任副主席波汉巴（2005年后成为纳米比亚第四任、第五任总统）合影。

我致完贺词后，人组党继任主席努乔马和新当选的副主席波汉巴先后与我热烈拥抱，并一左一右地把我夹在中间合影留念。

加大做波汉巴友好工作的力度

波汉巴对华友好。1998年3月，他曾率纳米比亚人组党代表团访华，取得了积极成果。2001年6月底，他以人组党总书记的名义致电中共中央，热烈祝贺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2001年10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李铁映访问纳米比亚时，他代表人组党给以热情接待，并与李铁映举行了十分友好和富有成果的会谈。

2001年10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李铁映成功访问纳米比亚。事后陈来元大使夫妇举行宴会，答谢热情接待中共代表团的纳米比亚人组党总书记波汉巴、人组党高级官员以及纳米比亚外交部的官员。这是陈来元与波汉巴交谈。

我在纳米比亚工作期间，与波汉巴有过许多交往和交流，我们不仅是工作上的伙伴，而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鉴于中国共产党与纳米比亚人组党有非常亲密友好的正式党际关系，而波汉巴是人组党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故我于2000年7月到任后很快就去拜访了他，与他谈得十分投契，并开始交上了朋友。

陈来元大使夫妇与波汉巴总书记等人组党领导人夫妇合影。从左到右：波汉巴夫人、波汉巴、陈来元、人组党副总书记潘德尼、李惠芳（陈来元夫人）。

此后，随着他在党内的威望不断上升及其领导才能的进一步显露，我觉得他成为努乔马总统接班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于是，我有意识地加强了与他的接触、交往和交友工作。我多次请他率人组党的高级官员到大使馆做客，以加深相互了解和友谊，并就进一步发展两党、两国关系交换意见。我与夫人李惠芳也以个人朋友名义将波汉巴与夫人请到大使官邸举行家庭式聚会，以加深相互间的沟通和友情。此外，我还竭力推动他访华，后因他工作太忙实在走不开，一时才未能成行。

2001年6月19日，陈来元大使夫妇邀请纳米比亚人组党总书记波汉巴夫妇及人组党高级官员到陈的家中做客，左为波汉巴。

在人组党“三大”后，波汉巴将接替努乔马担任新总统的趋向进一步明朗，我更是带着明显的超前意识，将他当着纳米比亚下一任新总统来做工作，加大了与他交友的力度，更不放过任何与他进一步加深感情的机会，以确保努乔马总统之后的两国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将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和加强。

有一次，波汉巴患重感冒在家休息。我偶获这一消息后，便到他家中探望，并向他赠送了有纪念意义的慰问品。他见到我后十分高兴，与我热烈拥抱。他对我说：“你是唯一前来看望我的驻纳米比亚的外交使节，我没有想到你会知道我生病，更没有想到你会登门来看望我。这充分说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也说明我们两党、两国之间的友谊是多么深厚。”

不向波汉巴辞行不离任回国

2003年6月，我奉命离任回国。离任前那一阵，由于波汉巴不是不在国内就是不在首都，我一直未能有机会向他辞行。

按礼宾规定，我离任前已专门向总统兼人组党主席努乔马、人组党总书记奇里安吉、总理古里拉布、副总理维特布伊、外长哈穆滕尼亚、参众两院议长内霍瓦和奇滕德罗、首都温得和克市长史孔戈及其他有关内阁部长等重要党政官员作了辞行拜会，又举行了大型告别招待会，这时我离开纳米比亚是完全符合外交礼仪的。但我认为不见到波汉巴我不能走，因为在我的心目中，他不仅是一位人组党的副主席和内阁部长，而同时是一年零九个月以后的纳米比亚新总统。为了努乔马总统之后的中纳两党、两国之间的亲密友好的新型伙伴关系不断得到巩固与发展，为了两党、两国和两国人民之间的全天候朋友关系永葆青春、万古长青，我不能对他不辞而别。

于是我一直等他回来，并让使馆礼宾官不断与人组党总部取得联系，以便他一回到首都我就去见他。他终于回来了，听说我决意向他进行告别拜会后才离任回国，深受感动，称我不愧是来自友好中国的一位十分友好的使节，也是他的一位真正的好朋友，并立即安排见我。

我们进行了长谈，从两党、两国的传统友谊谈到对今后两党、两国关系的展望，交谈气氛十分亲切友好。他表示，纳米比亚人组党和政府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中国在纳米比亚争取民族独立解放的斗争中给予纳米比亚的巨大支持和在纳米比亚经济建设中所给予的无私援助，他对两国建交后特别是近几年两党、两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表示满意，称他将来不管在什么样的工作岗位上，都将不遗余力地不断做出新的努力，从而把两党、两国之间业已存在的全天候朋友关系和亲密友好的新型伙伴关系发展到一个更高的水平。

后来，特别是担任纳米比亚第四任总统以来，波汉巴一直都在为进一步发展两党、两国关系而努力工作。2005年11月，他以纳米比亚总统和人组党副主席的身份会见了访问纳米比亚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就两党、两国关系及共同关心的国际问题交换了意见，达成了广泛一致。同年12月，波汉巴又以纳米比亚总统的身份对我国进行了一次成功的国事访问，与我国领导人就双边关系和共同关心的国际、地区问题进行了十分富有成果的会谈。

2006年11月初，波汉巴总统又亲率政府代表团来华出席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分会暨第三届部长级会议，为进一步加强中纳、中非友好合作继续贡献力量。

2007年2月，波汉巴总统热情接待了胡锦涛主席对纳米比亚的国事访问，双方进行了十分成功的会谈。这次圆满的访问把两国本来就十分亲密友好的合作关系推向了一个更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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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 陈来元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青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