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一个90后女孩的意外逆袭_风闻

作者| 东野聪明

来源| 最人物

在河南女孩牛梦琳30年的人生中，有近一半的时间，她都生活在青藏高原上柴达木盆地东南角都兰县的一个农场里。

农场正对着昆仑山，距离通往西藏的109国道只有8公里，不远处有成片的杨树，在牛梦琳的记忆里，每到九月，这片杨树林总会变成黄灿灿一片。

在这片拥有漫长冬季的土地上，牛梦琳经历过成长中的几次跌倒与挫折，也收获过极为具体的成就与归属。

更为重要的是，在这里，她拥有了重构人生的机会。

每年九月，是农场最热闹的时候。

彼时正值农场的丰收季，十几万采摘工涌进农场，一串串枸杞果被敲到地面，红彤彤的在地面铺成一片。

远处的天空蓝蓝地压下来和红色的枸杞连成一片，整片土地充满生机。每次看到这种场景，牛梦琳都不禁感慨：

“这片土地，变了好多。”

农场枸杞丰收时节

在牛梦琳的记忆里，她对当地最初的印象，是土黄色的。

那年她8岁，和父母坐了三天火车才来到这里。一下车，看着眼前荒芜的土地，牛梦琳心里泛起嘀咕：“这个地方看起来，怎么比我的老家还穷。”

在此之前，牛梦琳生活在河南一个偏远农村，过着典型的留守儿童的生活——父母常年外出打工，她只能跟着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直到八岁那年，因为外婆去世，牛梦琳只好跟着父母与外公一起去往青藏高原上的诺木洪农场务工。

初到农场，牛梦琳经历了很长一段适应期：漫天的黄沙，干燥的气候，难以下咽的青稞馒头，很多时候，她的嘴唇都是干裂的。

牛梦琳小时候

但那时，比起生活环境，对牛梦琳一家而言，收入是更大的困扰。

彼时，家中的主要收入来源于父母在农场种植的莴苣与橄榄。但因为家里没车，父母没法将菜送往镇上的市场，只能等待供货商来收菜。

遇到天气不好，路面结冰，半个月都没有供货商进来。家中没有收入，有时一家老小连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

无奈之下，牛梦琳的父母只好将外公送回河南老家。

临走之前，因为没有什么能给外公带回去，母亲将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剪掉，塞进了外公的包中，让他拿回家中卖钱。

许多年后，牛梦琳依然清晰地记得母亲剪掉头发那天的样子，那成为少年时期，她对于贫穷最具体的理解。

牛梦琳

贫苦几乎贯穿了牛梦琳的成长，高中毕业那年，她拿着自己的成绩单问老师，如果报考喜欢的广播电视专业，毕业以后能不能挣到钱。

老师回答她：“大学是一种经历，而前途如何没有人能够保证。”

思量之下，牛梦琳决定放弃大学，当时，她家中恰好有位亲戚要去伊朗开一家中国超市，问牛梦琳是否愿意去担任超市的理货员，并承诺打工两年给她五万块钱。

牛梦琳想着既能赚钱又能学一门语言，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便前往伊朗打工。

没想到只去了八个月，超市就因为种种原因宣布倒闭，无奈之下，牛梦琳只好回国，在广州的电子城找到一份帮别人看摊位的工作，一个月工资两千三，除去房租与日常开销，她手中的钱所剩无几。

眼看女儿生活辛苦，母亲打电话给牛梦琳，让她回家帮忙——那时，牛梦琳的父母在农场旁开了一家小店，售卖水果蔬菜与粮油，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却也能支撑一家的花销。

就这样，2012年，20岁的牛梦琳再次回到青藏高原上的农场，那时她没想到，这次归家竟成为她另一段旅途的开端。

牛梦琳

回到农场后，牛梦琳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忙碌的。除了帮母亲打理小店之外，牛梦琳还要帮着父亲照料家中的枸杞地。

在那时，诺木洪农场的大多数农户都在种植枸杞，一方面是枸杞的功效逐渐被大众了解，销量不断增多。

更为关键的是，因为青藏高原海拔高，而农场刚好处于柴达木盆地，长日照与强紫外线为枸杞的成长提供了先天优势。

这样种植出来的枸杞因为生长周期长，所以果肉厚，汁水也更足。

农场种植的红枸杞

正因如此，牛梦琳的父亲包下8亩地开始种植枸杞。

枸杞的种植并不简单，过程中可能出现各种不确定因素：土质好不好，掰芽是否及时、采摘手法是否正确，甚至连树的年龄，都会影响枸杞的成长。

最初两年，因为买不起用来耕地的旋耕机，牛梦琳只好和父亲用铲子翻地，有时一天农活干下来，她的胳膊与手都是抖的。

然而比起辛苦，牛梦琳更怕六月下雨，彼时是枸杞开花的时期，一场大雨可能会将花朵成片打落，这一年的枸杞产量则会大幅度缩小。

除此之外，还有偶然袭来的鸟群也有可能将枸杞啄坏，那时，牛梦琳常常守在枸杞地里，随时准备驱赶鸟群。

但好在，牛梦琳的坚守得到了回应，几年过去，随着家中的枸杞地不断扩大，牛梦琳一家的日子也逐渐有了起色。

牛梦琳在枸杞地里

2018年，在一次与朋友的闲聊中，朋友问牛梦琳知不知道抖音，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朋友当即建议她：

“短视频现在正火，你又在枸杞生产的原产地，你可以尝试用视频记录下来，让大家了解这里的枸杞。”

朋友的话给了牛梦琳启发，她决定尝试一下，在那之后不久，她就注册了抖音账号，取名“漠里姐姐”，意为“大漠里走出的姐姐”。

以此为起点，她开始在账号上记录与分享自己在农场的生活，视频里，她戴着遮阳帽站在地里观察枸杞长势，和妈妈开着车去县城送货，与哥哥一起用大锅炖羊肉，分享着自己的快乐与农场的美景。

牛梦琳的抖音账号

牛梦琳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那么快收获大家的关注。

在那年九月末的一天，她和父母去晾晒场收最后一批枸杞。

那是牛梦琳最喜欢的季节，昆仑山边的杨树开始变黄时，枸杞采摘全部结束，农忙季节即将过去，她觉得开心，于是将远处的昆仑山与红彤彤的枸杞用手机拍摄了下来。

视频里，她笑着说道：“我住在距离109国道8公里的青藏高原上的农场，希望大家有时间来看看我们的风景。”

意料之外，这条视频飞快走红，凭借这条视频，牛梦琳收获了几十万点赞，账号粉丝也增加了13万，回忆起来，她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的那种激动：

“粉丝一个个增加，速度蹦得比秒针还要快。”

牛梦琳的抖音视频

越来越多的粉丝留言问牛梦琳，如何购买她家种植的枸杞，在经历了几个月的准备工作后，2020年初，牛梦琳第一次以“漠里姐姐”的身份开始直播。

那一天，她在直播间里只准备了三样商品——红枸杞、黑枸杞以及蜂蜜。

因为没有经验，在开播前牛梦琳紧张地在纸上记录好自己要说的话，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就这样，不懂打光、不懂拍摄角度的牛梦琳，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开启了电商直播之旅。

但让牛梦琳没想到的是，那晚她的直播间卖出了300多单商品——这几乎是她在线下店里两个月的销量。

看着后台一单单被拍下的交易，牛梦琳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激动是因为自己人生中的新分支似乎正在出现，而忐忑的则是，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条路或许并不简单。

一切都比牛梦琳想象的要难。

真正开始直播带货后，她发现从选品、售后、再到物流，每一环她都需要学习。

因为地处偏远，在最初阶段枸杞的发货问题成为了牛梦琳的一大困扰。农场附近只有一个邮局和几个快递代理点，有时牛梦琳甚至需要连续跑几个快递公司，才能将枸杞发出去。

一次，牛梦琳拿着手机在农场的枸杞地里进行直播，视频中，她身后新鲜的枸杞与美丽的昆仑山击中了许多人的心。

那天，牛梦琳直播间里的成交单数飞速增长，不到一个小时，帮她发货的家人打电话给牛梦琳，告诉她如果再卖下去货会发不完，牛梦琳只好下线。

之后，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她把发货仓库从农场搬到了县城——那里发货更方便，加工农作物的工厂也更大更专业。

而对于从自己直播间卖出去的枸杞，牛梦琳也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从果子的颜色、口感、形状，再到肉质厚度、颗粒匀称程度以及破损率高低，她把关严格。

也正因如此，在如此多维度的标准之下，通常100吨枸杞里，只有20吨可以达到合格。

牛梦琳卖出的枸杞品质好，关注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在整个2021年，牛梦琳卖出去了近100万单，在抖音年货节期间，她更是曾在一晚上卖出了上百万的农货。

巨大的关注不断涌来，牛梦琳觉得自己应该为诺木洪农场里的其他农民做些什么。

诺木洪农场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当地村民在售卖枸杞时，一直都处在更为被动的位置：

一方面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称，农场的村民对每年市场上枸杞的需求量并不清楚，碰到供大于求的年份，村民们只能将枸杞便宜卖出；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时间限制，对于种植枸杞的农户来说，从每年9月摘下枸杞算起，到第二年的三月是售卖枸杞的黄金期。

如果超过四月，天气变热导致枸杞返潮结块，当年的新鲜枸杞只能当作陈货被售卖出去。

偶尔，农民们还会遇到一些黑心的收货商，将货拉走却不付钱给农户，遇到这种情况，一年的辛苦都将付之东流。

在牛梦琳看来，虽然农民的营收许多时候是“靠天吃饭”，但有一部分却也是事在人为。

她决定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农民们增加一条销路。

除了自家的枸杞，牛梦琳开始帮助其他农户售卖：“如果他们种植的枸杞能够达到我直播间的要求，我会用高于市场的价格，将他们种的枸杞收来。”

在牛梦琳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农户开始接触抖音电商，他们纷纷开设了自己的账号，将种植的农作物直接卖给消费者。

而工厂巨大的发货量也提供了更多岗位，许多曾经没有工作的的家庭主妇得到机会，走出家门再次就业。

牛梦琳在枸杞加工工厂

在过去，每到10月之后，因为漫长的冬季，农民们有长达近半年的时间无事可做，而如今，他们则可以通过直播将自己种植的农作物售卖到祖国各地。

一些真实且具体的变化，开始逐渐出现。

最近，牛梦琳常感到日子在不断上行。

前不久，她给父亲买了一台新车，外公今年90多岁了，牛梦琳计划着让父亲开着车多带外公出去旅游，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今年年初，她还被评为了青藏高原上的抖音年货节推荐官，她激动地在账号上分享了这一消息，她说：“我如愿成为了一个对家乡有用的人。”

对于农场，牛梦琳也有新的计划，她不打算再扩张自己的枸杞地，而是将更多精力投入在整个农场的枸杞上。

她说：“农场里还有十几万亩枸杞树，我能做的还有很多，我想要号召更多的农户，种植出优质的枸杞。”

牛梦琳期盼着，让更多人了解这些生长在青藏高原，被昆仑山雪水滋养的诺木洪枸杞。

在抖音电商，像牛梦琳这样的三农创作者还有许多。

或许他们都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与背景，可如今，他们都正借助短视频与直播的力量，搭建起一条向外的通道，将家乡中那些不被看到的优质农产品，送往更为宽广的舞台。

而在这一过程中，字节跳动公益与抖音电商共同支持推出“山货上头条”项目，希望通过优质内容和平台技术，连接需要被看到的农特产地区和拥有潜在购物需求的消费群体，助力地方特色农货走向大江南北。

在让更多人看到、了解、接近这些地方特色农产品的同时，“山货上头条”项目还希望助力地方打造农产品品牌，帮助更多农民实现增收致富，助推乡村经济发展。

同时，项目还将持续挖掘和支持这类三农创作者，与他们一起并肩推动地方农货售卖、助力乡村振兴。

近日，正值三八妇女节临近，抖音电商开启“抖音38节”活动。在线上特设社会价值专区，推荐优质女性带货达人和农特产，牛梦琳就将以“漠里姐姐”的身份，在此次38大促中，为广大消费者推荐来自青藏高原的农货。

今年，是牛梦琳加入抖音电商的第三年了。

坐在镜头前，牛梦琳偶尔会想起18岁那年自己的梦想——考上播音专业，成为一名主持人，坐在镜头前与观众对话。

那时，在贫困与现实的裹挟下，她不得不选择放弃梦想。

而如今，12年过去，以“漠里姐姐”的身份，牛梦琳拥有了上百万的注视，一方面，她觉得曾经的梦想已经实现。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正在实现更大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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