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康复一年之后,新冠仍能“杀人诛心”_风闻
GHTT-观三教九流人等,骂五湖四海畜生。2022-02-16 22:16
一项超大规模研究表明新冠导致的长期性心血管疾病激增
译者的话:新冠病毒的后遗症一直是很多医学家和大众关注的话题,在新冠于大规模爆发一年多之后的今天,这些事情的轮廓渐渐浮出水面。这篇文章所提及的论文(见文后参考文献)便是其中之一,也是迄今为止样本容量最大、数据最详实的关于新冠后遗症的文章。这篇报道便是基于此文之上的大众版。从疫情之初,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生物学家和医学家就从未认同过某些国家采取的“放任自流”之政策。各国因防疫能力和国情不同,可能会采取不同的应急手段来控制疫情,但其目的无一不该是为了降低传播系数、切断传播链。如果觉得自己的医疗体系不会崩溃就实施完全的开放,让病毒自由传播,最终倒霉的不只是这些人自己,还有整个人类(乃至所有与人类有接触的哺乳动物)。【】内为译者注。
从疫情初期开始,就有清晰迹象表明SARS-CoV-2能够对急性感染者的心血管造成损伤。患者出现【的症状包括】血栓、心肌炎、心律不齐、心肌梗塞。
现在,首例评估在感染SARS-CoV-2一年后的心血管后遗症的大规模研究结果表明:SARS-CoV-2【对心血管】的损害通常是持久性的。在分析了超过110万美国退伍军人的健康记录之后,研究者们发现,与那些从未患病的退伍军人相比,这些曾经在一年前罹患过COVID-19的老兵中,有20种不同的心血管疾病的发病风险都显著增加了。发病的风险与初次患病时的严重程度成正比,且对于所有该研究团队所检查的疾病都成立,包括心跳骤停、心律不齐、中风、心脏衰竭等。和从未染病的人相比,就连那些未曾住院的人得心血管疾病的比例都更高。
这一结果“令人震惊”,“肯定比我们估计得更糟糕”,Scripps研究所的Eric Topol说。“所有的这些【后遗症】都是非常严重的疾病……如果曾经有人觉得COVID就像流感一样的话,这些数据就是向他们证明它不是【流感】的最有利证据之一。”他补充道,这项新研究“或许是迄今为止最具影响力的关于‘长期新冠’(Long COVID)的论文之一了”。
其他人也同意,这些2月7日发表于《Nature Medicine》的研究结果十分可靠。“在后新冠时代,【曾患】新冠【与否】可能将成为影响心血管疾病的最高风险要素。”克利夫兰医院的心脏病专家、生物统计学家Larisa Tereshchenko说。她近期也开展过一项小规模的类似研究。她提醒道,【要想证明】这项新研究【的结果】,需要进行重复实验。同时,由于这项研究是在这些人患病之后进行的回溯性调查,所以有可能引入一些错误的诊断记录,从而影响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它是往回查的。而我们必须预设变量才能在研究中得到准确的估值。”
研究者们同样一无所知的,还有这种病毒导致长期损伤的机理。但他们认为【新冠引发的】心血管风险和其他“长期新冠”的症状(如意识不清、易疲劳、虚弱和味觉丧失等)可能有共同的根源。
“这是关于长期性心血管损伤的再清楚不过的证据了。类似的事情可能也同时在人脑和其它器官中发生,并诱发‘长期新冠’的症状,包括意识模糊。”这篇文章的资深作者、同时也是华盛顿大学圣路易斯分校的临床传染病学家和圣路易斯退伍军人医疗系统的首席研究员的Ziyad Al-Aly说。
研究者们从退伍军人事务部调取了美国最庞大的电子医疗档案。他们分析了从2020年3月至2021年1月的近154000个曾患COVID-19并至少存活了30天的人的数据,并建立了两个对照组:560万个曾在大流行期间来退伍军人医疗系统就诊却未确诊COVID-19的人,和590万个在2017年来该系统就诊的人。
这项研究在疫苗开始被大范围使用前就终止采样了,所以99.7%的感染者在他们罹患COVID-19时都没有接种过疫苗。因此,这篇论文无法回答那些已经打过疫苗的感染者是否也会有长期性心血管疾病的问题。(一项致力于解答此问题的研究正处于某期刊的审阅中。)这项研究的另一个短板在于退伍军人的人口结构偏向于老年、白人和男性:在上述的三个样本中,男性占了90%,而白人则占了71%到76%。病人的平均年龄超过60岁。
针对“这些罹患新冠的人本身就已经更容易有心血管疾病”这点,研究者们进行了变量控制。Al-Aly说,他们发现“新冠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我们发现心血管问题增加的风险概率在老人和年轻人、糖尿病人和非糖尿病人、肥胖者和非肥胖者、吸烟者和不吸烟者中都有增加。”
COVID-19增加了包括心跳骤停、心律不齐、中风、瞬时供血不足、心肌梗塞、心肌炎、心脏停博、肺栓塞、深层静脉血栓在内的所有研究中涉及的20种心血管疾病的发病风险。
例如,患COVID-19的军人在【患病】12个月后发生心肌梗塞的风险仍要比新冠检测为阴性的对照组高72%。这意味着,患者组每1000人中发生心肌梗塞的人数要比对照组多12人。总体来说,研究者们发现在患者组,人们得这20种中某一种心脏病的人数要比未感染的对照组每千人多45人。
Morehouse医学院的心脏病预防医学家Elizabeth Ofili专注于研究心脏病的性别差异。她说,因为这些研究者采用了统计学手段来修正研究中女性以及有色人种数量较少的问题,所以这项研究的结果应该也对这些群体同样适用。“针对性别和种族的修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这个病毒造成心血管长期损伤的机理仍然未有定论,还在研究当中。Al-Aly说,一个可能的机制是心脏和血管的内皮细胞发生炎症【导致的】。但研究者们的潜在发病机制候选名单上还有一长串的名字,包括病毒入侵对心肌造成的长期损伤、高浓度的促炎性反应化合物——细胞因子——导致的心脏瘢痕以及部分免疫系统无法触及的区域中【译注:如大脑,因为血脑屏障的阻隔,免疫细胞和部分抗体无法到达。有其它研究显示SARS-CoV-2会在部分病人脑中长期存在。】病毒的长期繁殖。Al-Aly还说:“那些能被各方认可的致病机制【现在】还处于猜想和假说阶段。”
该研究的作者说,他们的发现意味着可能有数百万COVID-19幸存者会遭受长期困扰,并将在今后的很多年对医疗系统造成负担。他们在文章中写道:“全世界的政府和医疗系统都应该为因COVID-19大流行所带来的心血管疾病的显著增加而【对医疗系统】造成的负担做好准备。”
Al-Aly补充道:“真正令我担忧的,是这些后遗症中有些会成为困扰人们一生的慢性病。你不可能一觉醒来就突然摆脱心肌梗塞了。”
原文链接:
本文所讨论的研究论文:
Xie, Y., Xu, E., Bowe, B. & Al-Aly, Z. Nature Med.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91-022-01689-3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