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文慎入！高华的另一种声音：美国正在走向“政变”还是“内战”？_风闻

2021年1月6日在国会山庄示威，抗议大选结果的人群。

美国正在

走向“政变”

还是“内战”？

文：临风

美国自由指数和民主指数的下降

国际学者们用大数据研究各国政治体制和动向，一共有四个主要的大数据中心：

“经济学人信息部”（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EIU），这个智库通过研究和分析提供各种预测和咨询服务，其中之一是“民主指数”（Democracy Index）。

“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的数据库提供“自由指数”（Freedom Index）。

瑞典国家数据局的“民主多样性研究所”（Varieties of Democracy Institute），它根据其“民主多样性数据库”（Varieties of Democracy Data Set, V-Dem）提供了一系列五个民主指数：选举民主指数 、自由民主指数、参与式民主指数、协商式民主指数、平等式民主指数。

位于美国弗吉尼亚州的超党派研究机构“系统性和平中心”（Center for Systemic Peace）从事：“在全球动态系统的结构背景下，从事政治暴力问题的创新研究”，旨在探讨如何降低政治暴力的诉求，以及其影响力。它有个研究项目称为“政体项目”（The Polity Project），它利用该中心的“政体特征与转型数据库”（The POLITY data series）的指数分类，监测从1800年以来世界主要国家（人口超过50万）的政治行为，将政体分为三类：“专制国家”（-10到-6）、“无支配政体”（anocracy，-5到+5）和"民主国家"（+6到+10）。

让我们看看，这几个大数据中心对美国政治现况的评估为何：

1）2017年，经济学人信息部（EIU）的民主指数已将美国从“完全民主”降至“有缺陷的民主”。

2）这几年，美国在“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逐年所公布的自由指数不断下跌，它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欧，得分与巴拿马和罗马尼亚相当，低于阿根廷、立陶宛和蒙古等国！

3）关于瑞典的V-Dem民主指数，美国2020年的民主指数被抛在阿根廷、立陶宛、拉脱维亚之后，甚至低于台湾。

4）2020年，“系统性和平中心”把美国从“民主体制”降到“无支配政体”（+5），即民主和专制的混合体！

这几年来，有不少美国右派大咖们表达对俄国的普京、匈牙利的欧尔班·维克托等强人感到无限向往，“灯塔国”的右派将唾弃民主、效法专制视为“保守”，视为时髦！

2021年1月6日，南方军旗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在国会大厦。（纽约时报截图）

1. 自从2020年11月6日拜登当选以来，由川普所编造、煽动的竞选舞弊“大谎言”，挑起了多次川普支持者的示威抗议。2021年1月6日，美国人在电视画面上看到川普鼓动支持者进军国会山庄，结果许多支持者使用暴力冲进国会山庄。新闻证实，川普多次威胁副总统彭斯，要求他在1月6日执行接纳选举结果的国会仪式上，否定选举结果。由于彭斯不敢违宪没有照做，导致暴民们在国会山庄里寻找他，企图把彭斯吊死。

2. 不但如此，虽然所有川普团队选举舞弊的指控都被各级法院所推翻，可是绝大多数共和党的联邦参、众议员们仍然杯葛选举结果。2021年1月6日当晚，三分之二共和党众议员投票反对接受选举结果，这是对民主制度严重的伤害。由于川普团队和右派媒体制造的“大谎言”，共和党选民如今还有三分之二以为，2020年大选被阴谋偷走了！

3. 根据2021年12月15日《纽约时报》的报道，2020年大选后，有半打以上共和党众议员不断散布选举舞弊的谣言，他们并参与川普推翻选举结果的活动，其中包括：俄亥俄州联邦众议员吉姆·乔丹（Jim Jordan）、宾夕法尼亚州联邦众议员斯科特·佩里（Scott Perry）、亚利桑那州联邦众议员保罗·戈萨拉（Paul Gosar），德克萨斯州联邦众议员路易·戈莫特（Louie Gohmert）、阿拉巴马州联邦众议员莫·布鲁克斯（Mo Brooks）等人。这些反民主的活动是经由幕僚长马克·梅多斯（Mark Meadows）主导和策划。

4. 司法部长巴尔在选举结果公布以后，曾郑重宣布，此次选举一切正常，司法部没有发现任何大量作弊的行为。同时，巴尔很机警，圣诞节前退休。川普于是更为肆无忌惮地对司法部施加压力，要司法部宣布选举有大量舞弊，需要调查。当代理司法部长说找不到证据时，川普告诉他：“你们就宣布选举腐败丛生，剩下的交给我和共和党议员就行了。”

负责环境和自然资源司的助理检察长杰弗里·克拉克（Jeffrey Clark）是司法部中最积极的川粉，他职位虽不高，雄心却很大。他要求代理部长宣布乔治亚州选举无效，要该州议会提出新的总统选举人！可是，代理部长杰弗里·罗森（Jeffrey Rosen）和副手理查德·多诺霍(Richard Donoghue)拒绝签字。川普因此大怒，要撤换代理部长，提升克拉克为代理部长。司法部重要官员威胁集体辞职抗议，瘫痪司法部，川普这才无奈罢手。

5. 由于众议院的“1月6日袭击事件特别委员会”的努力，以及司法部的调查，加上最高法院否决川普的抵制，新的证据不断涌出。2022年1月21日，新闻媒体Politico报道，该委员会在资料中发现一份尚未签字的行政命令，日期为2020年12月16日。这份行政命令的标题是：“总统关于保存、收集和分析与2020年大选有关的国家安全信息的结论”。该命令重复川普关于选举舞弊的“大谎言”，作为指示国防部长扣押、保留和分析“所有投票机、设备、电子存储信息”的理由。它命令国防部长在扣押七天后向总统提交一份关于选举舞弊的初步评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行政命令没有签字，也不知道国防部长是否收到。不过，川普居然考虑动用军队，这是对美国宪法的恶意藐视，美国不是个“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国家。军队由文人掌握，这是美国宪法的设计。军队绝对不能干预国内政治，更不能干预选举。这个底线几乎被川普捅破了！其实，他在2020年7月1日（摆拍手举圣经）就想动用军队镇压华府的和平示威者，被军方否决。

6. “1月6日袭击事件特别委员会”从各州政府官员那里收集了数千份记录，并采访了一批证人，试图追溯川普颠覆2020年选举的企图。跟据三位直接了解内情的消息人士称，以川普律师鲁迪·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为首的川普竞选团队在2020年12月主导策划了从川普输掉的七个州中推举（非法替代）选举人的事宜。它们分别是：宾夕法尼亚州、乔治亚州、密歇根州、亚利桑那州、威斯康星州、内华达州和新墨西哥州。朱利安尼并亲自参与了其中有几个州共和党人的筹划会议。

来自乔治亚州、亚利桑那州、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和内华达州的文件上明确地、虚假地指出，共和党的（替代）选举人才是合法选举人，总共占59张选举人票。这批文件还抄附给国家档案局，明显在伪造文书。只有宾夕法尼亚州和新墨西哥州的文件上加了一个条件：“如果法院裁定川普获胜的话”。

密歇根州共和党联合主席梅绍恩·马多克（Meshawn Maddock）在一次公开活动中说：“我们要夺取总统选举人的席位，这是川普竞选团队要求我们这样做的。”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萨姆·德马科（Sam DeMarco）表示，他们与川普竞选团队的成员直接接触。一位前川普竞选工作人员告诉CNN：“他们都是同伙的：朱利安尼、约翰·伊斯特曼（John Eastman）和克里斯蒂娜·波布（Christina Bobb，极右翼媒体OANN记者）都是串通一气，为OANN提供假消息，以推动大谎言。”

上面提到的伊斯特曼是位法学教授，也是川普竞选团队的律师，他起草了一个《六步计划》，提供法理依据给川普用来作为迫使彭斯就范。上面那七个州共和党的（替代）总统候选人就等彭斯宣布原总统候选人无效，然后就在共和党国会议员的支持下替补，或是交由众议院决定谁当选。“可惜”（幸好）彭斯不敢违宪，夺权者“功亏一篑”。

眼看“1月6日袭击事件特别委员会”挖掘到不少消息，翻云覆雨的共和党老将纽特·金里奇（Newt Gingrich）按捺不住了，他在《新闻周刊》上撰文，提出对委员会的威胁。他并于2022年1月25日在福克斯电台宣称，将来当共和党在国会中占多数时，这个委员会“将因为违反各种法律而面临真正坐牢的风险”。他认为攻进国会山庄的都是无辜的善良老百姓，这个委员会“简直就是碾压法律，追捕无辜，他们基本上是一组私刑暴徒。”

我不知道，金里奇所依据的是哪国的法律！金里奇的观点代表了团结在川普周围广大的共和党主流思想，虽然骨子里他们都知道，自己在传播“大谎言”。正如所预料的，川普1月底在德州的造势会上也做了同样的指控，并宣称自己再度当选后要特赦这批“好人”。

这让我想起旧约圣经《以赛亚书》50：2的话：“禍哉，那些稱惡為善，稱善為惡，以暗為光，以光為暗，以苦為甜，以甜為苦的人！”这批人不但将在历史上留下臭名，他们就是祸源，为了维护个人和党派的权力，藐视民主机制，不惜把美国带入“美利坚香蕉共和国”的绝境。

共和党核心人物的政变阴谋

川普政变的阴谋在2020-2021年没有得逞，那完全是因为各州共和党中还有些有骨气的人没有“随伙装假”。如今，这批人正在被“清洗”。例如，在2021年9月，媒体Pro Publica 调查了关键的选举战场。仅在他们研究的65个县中，他们发现有8500名新的共和党选区官员已经报名参加选票工作。由于许多公正人士被挤压出局，这批新人极大可能是马嘎（MAGA）的中坚份子。

那么，2024年的情况将会如何呢？

“第三条道路”（Third Way）是一个设在华盛顿特区的公共政策智库，成立于2005年。顾名思义，它不左不右，主张中间偏左的公共政策路线。2013年“第三条道路”被英国时事月刊《展望》（Prospect）评为北美的“年度智库”，以表彰其“在人民、政府和企业界所面临最紧迫的挑战上开展出有原创性、有影响力和严谨的工作”。

“第三条道路”智库于2022年月26日发表了一个演示稿《盗取总统职位的阴谋》（The Plot to Steal the Presidency），它是由该智库负责公共事务的执行副总裁马特·班尼特（Matt Bennett）执笔。班尼特说：“共和党的核心人物正在从事一项系统的、复杂的、严峻的阴谋，以执行政变。他们计划窃取2024年的总统选举。”他把这个阴谋列为五个部分：

压制选票

安装大谎言的计票机制

威胁选举官员

夺取立法控制权

破坏选举团

这五个部分是渐进的，一个比一个更严峻。就如密歇根州的州务卿乔斯林·本森（Jocelyn  Benson）所说的：“这是一场五雷轰顶的大火。如果领导人和公民不把这作为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问题，并采取相应的行动，那么我们可能无法确保民主在2024年再次取得胜利。”

关于这个五部曲，该文件对每一条都提供了确凿的证据，它们正在发生。至于这个阴谋能否得逞，那完全要看美国人在未来两年将如何应对，降低风险。由于这将大幅增加本文的篇幅，细节只能另外讨论了。

美国的“内战”风险

“仇恨比讨厌要活得更久。”（Hate is more lasting than dislike. ）

—— 希特勒

本文上面讨论了“政变”的风险，现在让我们看看它的相对面，内战的风险。

沃尔特教授新书：《内战是如何开始的。以及如何 阻止它们》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国际关系讲座教授芭芭拉·沃尔特（Barbara Walter）今年（2022）初出版了一本新书：《内战是如何开始的。以及如何 阻止它们》（How Civil Wars Start: And How to Stop Them）。相对于上面所提到“政变”的可能性，她认为美国已经接近“内战”的边缘。前者是由上而下，后者是自下而上。

让我们先看看沃尔特教授的论点：

沃尔特所指的“内战”不一定是像美国南北战争那样两方军队正面作战，而更可能是两方的民兵和散漫的地下组织在各自为政的情况下从事大量破坏、暗杀活动，制造恐怖，甚至瘫痪社会正常运作。我认为，沃尔特教授的“内战”其实包括“两派对峙的内乱”。为了方便讨论，本文将不作区分。

沃尔特过去四年参与了一个由中情局（CIA）主办的学者专家特别工作组，称为“政治不稳定咨询组”。该工作组的目标是提出一个预测模型，帮助政府预测世界上哪些地方可能爆发内战。自从二战以来，全世界已经发生过超过200次内战。

咨询组在这个模型中注入了30多个不同的变量，比如贫困、种族多样性、收入不平等，他们收集了想到的所有可能使一个国家走向内战的因素。咨询组惊讶地发现，只有两个因素具有明显的预测性。

第一个因素，内战仅发生于混合政体。根据“系统性和平中心”政治体制的分类被划为“无支配政体”（anocracy）的政府，即介于完全民主（民主指数=+10）和完全专制（民主指数=-10）之间的政府体系，民主指数介于-5与+5之间。内战不会发生在民主体制里，也不会发生在专制体制里。

第二个因素，身份政治挂帅。在政治议题上国家的人口不是围绕着意识形态上，也不是围绕在左右派问题上切割，而是围绕着身份切割，也就是按着种族的或宗教的身份切割。当一个本来掌握权力的族群（主观上）感受到生存威胁的时候，内战的风险就增加了。

根据美国法律，中情局不能介入美国国内事务，这个特别工作组只能关注世界上其它国家。不过，沃尔特本人对美国国内事务感到兴趣，她将“政体特征与转型数据库”的分析应用到美国境内。

沃尔特在布伦南司法中心（Brennen Center for Justice）2022年1月中主办的演讲会上说：“2018年，我坐在小组会议里，心里在盘查我自己的国家发生的事情。我开始意识到，这些（内战）因素都已经在美国出现了。它们并且正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出现。这促使我必须传递这个消息。”

沃尔特说，历年来美国的民主指数一直都是+10，到2016年第一次降到+8，2019年降到+7，更在2020年底降到+5，成为“无支配政体”，这种政体特别脆弱，拜登上台后开始回升，但是，情况还是不甚稳定。

关于第二个因素，沃尔特在她的新书中提到几个典型的例子。

其中之一是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Slobodan Milošević）所引发的前南斯拉夫的内战。

前南斯拉夫种族和宗教复杂，但在强人铁托的领导下，各族相安无事。以波斯尼亚的首都萨拉热窝为例，各族群和平相处，没有主要矛盾。

属于塞尔维亚族的米洛舍维奇，他本来坚决反对种族主义，但是，他后来发现，散布种族仇恨是掌握权力最好的武器，他开始大力推行“大塞尔维亚主义”，煽动波斯尼亚和克罗地亚境内的塞族人与他们的克罗地亚人、波斯尼亚人和阿尔巴尼亚人的邻居间的不满情绪。他宣称，各地塞族人的生存受到威胁，并极力主张“全体塞尔维亚人要生活在一个统一的国家内”。他在故意制造矛盾。1992年，他率领以塞族人为主的南斯拉夫军队轰炸萨拉热窝，爆发了残酷的内战，以及种族灭绝的行径。对绝大多数前南斯拉夫人来说，内战简直就是从天而降，忽然临到。

另一个例子是20世纪后半页的“北爱尔兰问题”（The Troubles）。

北爱尔兰占多数的天主教徒几十年来一直在和平抗议英国的统治，进行静坐和游行。“爱尔兰共和军”（IRA）存在，但它是个边缘化的团体，不能招募足够的人以发展活动。北爱尔兰的天主教徒大多数不想与IRA扯上关系。他们不相信它的暴力方法。

然后，伦敦派遣英国士兵到北爱尔兰去驱散和平抗议活动。有些士兵使用非常强硬的反叛乱战术，闯入民宅，用警棍殴打无辜的平民，使用催泪瓦斯，并向他们开枪，射杀和平的抗议者，受害者包括妇女和儿童。于是，普通的天主教徒忽然感受到生存危机，在绝望中反抗被激化，或许IRA所说的都是真的，英国佬就是要消灭他们。结果，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双方的民兵产生准军事冲突，破坏、暗杀层出不穷。这个暴力冲突一直到20世纪末才逐渐缓和。然而，虽然政治暴力大量减少，两个族群间的仇视并没有消失，天主教民族派和新教保皇派的居住区间仍然形同陌路。

沃尔特指出，内战一定有触发点。它不会发生在稳定的民主或是专制政体，它发生在不稳定的中间地带。它的另外一个触发点（身份问题）与所谓“土地之子”（Sons of Soil）息息相关。

这批土生土长的人认为，他们是国家的合法继承人，他们的语言、价值观应该占主导地位，他们更应当在权力上占主导地位。他们的文化和宗教应该受到特权的待遇，捍卫这个身份和想法才是爱国。

当这批“土地之子”感受到委屈，社会地位逐渐被替代，甚至到希望丧失时，那个反差是很难被接受的。那批愤怒、充满怨恨的人认为，这个体制没有替他们服务。不过，此时他们还不至于立即诉诸暴力。教授的研究表明，爆发暴力或从非暴力手段转向暴力手段的事件之一就是在竞争性的选举中失败，或一系列的失败。

2020年的大选，双方的投票率都达到了历史的新高。当共和党选民发现，如此热烈的投入仍然相差将近800万张票，他们开始感受到，这个民主体系再也无法为他们服务，这个系统是坏的，需要修改。这种感觉自从奥巴马上台就已经开始升温了。这次再加上川普的拥护者不断推动虚假的信息，即投票系统被操纵。此时，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暴力。阴谋家成功地说服了一批本来温和的人加入了反民主的队伍，在生存危机中，暴力变成是被容许的手段。

沃尔特感觉庆幸的是，1月6日当天遭受凌辱的是那批警察，对警察施暴的却是那批高举“法律与秩序”，高举“蓝线旗”（支持警察）的民众。幸好各级军警没有出现大量暴力的反击，否则，那批暴民和罪犯反而成了烈士，所带来进一步的暴乱将更无法收拾。

内战阴影遮盖美国全地

“守誓者”创办人斯图尔特·罗兹，耶鲁法学院毕业（《纽约客》截图）

今年（2022）1月13日，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宣布逮捕了“守誓者”（Oath Keepers）极右翼（白人种族主义）民兵组织的创始人斯图尔特·罗兹（Stewart Rhodes）和10位成员，控告他们在2021年1月6日的暴乱中参与“煽动性阴谋”（seditious conspiracy）罪行。

检察官说，在2020年大选过后没有几天，罗兹就开始谋划一个“以武力反对合法移交总统权力”的叛乱阴谋。他所指挥的 “守誓者 “成员于1月6日以军事化的队形闯入国会大厦，去寻找议长南希·佩洛西。起诉书说，其他人则驻扎在附近一家酒店里，作为一支武装的 “快速反应部队”。

起诉书说，就在大选两天后，罗兹告诉几个成员，拒绝接受拜登的胜利。他在加密的聊天软件Signal上写道：“如果不经过内战，我们就不甘休”。他在Signal上写道。“太晚了。准备好你的思想、身体和精神。”

这位耶鲁法学院毕业的罗兹告诉他的团体成员，他们应该使用暴力来阻止拜登上任：“这将是一场无法避免的血腥和惨烈的斗争。”

2021年1月6日暴民攻打国会山庄

参与国会山庄暴乱的几千人中有好几个这类右派的白人民兵组织，例如，百分之三（Three Percenters）、骄傲男孩（Proud Boys）等等。那些被起诉的700多位暴民中，大多数是中产阶级，包括企业主和专业人士，并非是走投无路的底层人民。

内战的阴影已经遮盖美国全地。

美国前途何在

自从拜登上台以来，虽然“系统性和平中心”的民主指数上美国回升到+8，但是各种迹象显示，民主制度的大环境并非越来越好，而是越来越糟。就如“第三条道路”的《盗取总统职位的阴谋》所指出的，各地共和党组织正在酝酿夺取政权的非民主手段；另一方面，基于“土地之子”的白人危机感，以及基于“基督教民粹主义”（Christian Nationalism）的民粹势力不降反升，这些都不是好兆。

美国政治上的极化变成了时髦的风气，民主党阵营的温和派逐渐失声，生命力向极左倾斜，左右都在利用身份政治的话术，带来分裂。这个极端不稳的现况更是被各种社交媒体在不断地加强、放大、升温。

至于，美国的未来到底是夺权政变的可能性更大，还是内乱或内战的可能性更大，没有人知道，更有可能是这两者的结合。在这个紧要关头，美国最需要的是冷静的头脑，减损身份政治的魔咒，回到开国的理念和信条，面对历史，并从历史中汲取教训。这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卡特总统（维基图片）

卡特总统于今年1月5日，也就是国会山庄暴乱一周年前夕，在《纽约时报》撰文：《我为美国的民主感到担忧》。他警告说：“我们伟大的国家如今正在不断扩大的深渊边缘摇摇欲坠。如果不立即行动起来，我们将面临真正的内战危机，导致宝贵的民主制度就此丧失。美国人民必须抛开分歧，共同努力，以免为时已晚。”

在文中他对美国的政界人士提出了五大呼吁：

第一，公民虽然可以在政策上存在分歧，但所有不同政治派别必须就公正、文明和尊重法治的基本宪法原则及规范达成一致。选举应和平进行，不受恐吓与暴力威胁。

第二，我们必须推动改革，确保选举的安全和普及，保证公众对选举结果准确性的信心。非法投票的虚假指控和毫无意义的反复审计只会有损于民主理想。

第三，我们必须抵制正在重塑我们政治身份的两极分化。

第四，暴力没有一席之地，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要么通过、要么加强法律，结束人身攻击、恐吓以及政治活动中出现武装民兵的趋势。

第五，必须遏制虚假信息的传播，尤其是在社交媒体上。我们必须改革这些平台，养成查找准确信息的习惯。美国企业界和宗教团体应鼓励尊重民主规范、参与选举和打击虚假信息的努力。

这篇文章振聋发聩！卡特虽然已经是97岁的高龄，但是他的头脑比许多年轻的政客们更清新，政治智慧更成熟。美国的政界能够共克时艰、相忍为国吗？

信息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