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化教育小论(三)_风闻
何昊-生命以负熵为食,社会也是2022-01-23 15:02
还有另一种现象,这个现象是这样的,在提升变得越来越困难之后,实际提升已经十分艰难的前提下,大家对于技术提升带来的产品价值提升已经不再有兴趣,新的赛道开辟了,那就是各种讲故事(最典型的就是奢侈品)。而体现在教育上则是各种过度精致的包装、故事等,当然,因为中国的工业化在最近才完成,我们事实上还没完全进入到这个阶段,目前来看,是西方社会某些国家首先进到了这个教育阶段。
前面的论证说明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劳动分工使人异化,教育也同样在使人异化,我们现阶段的教育的本质是脱离人的本质的,不管其是科层制内核也好,是过度分化的学科专业也好,还是某种可能的,专业的职业教育的倾向也好,其本质一定是异化的。
因为这种本质的存在,教育生产过剩的危机也一定存在,因为市场是必然有限的,而为了效率而诞生的科层制最怕的危机便是边际受阻。
第三部分 信息时代的教育特征
在前面我大致讲述了教育的一般性特征和其的科层制内核的问题,而另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我们现在正处在信息时代即将来临的前夜,在这个阶段中,会存在很多特殊的问题,这些问题在工业时代,也就是科层制时代并不明显,但是一旦到了新的时代,也许会成为某种压垮骆驼的稻草。
在很多时候,我都在反复地问自己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写这些东西的意义在哪里,目前这个阶段,对于我来说,也许去写写散文,写写二不挂五的东西挣点小钱钱更实惠,要不然就是再关注一下自己糟糕的现实生活,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一点更现实。
可每次想躺下来,又总觉得自己心里不爽,为啥呢,因为我那个时代,还能靠着点小聪明勉强在这个科层制的世界里混口饭吃,到了我的娃的时代,教育内卷的最终结果真的难以描述,如果躺下来,放弃了自己的思考,放弃了尽一份力的可能,那么真的到了这种可能变成现实的时候,我的焦虑症恐怕会更加的严重。
为了避免走向更严重的焦躁状态,我还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写这么一篇文章来自我安慰一下,就像是朋友所说,当我赤裸裸地指出,目前阶段的教育是将人当成产品来进行生产的时候,我这篇文章一定被人骂得体无全肤。
因为大家都在尽力回避这个事实,而我这么冒失失冲出来说这样的话,不是显得我多聪明,只是显得我愈发的愚笨而已。
可毕竟我不是聪明人,没学会委婉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就像是我一直在说的另一个事实,阶级差(阶层差)的本质是信息差,信息黑箱是我们社会的主要信息壁垒的手段,为了维系这种壁垒,聪明人们会有无穷尽的办法尽力保证自己的信息优势不至于消失。
落到教育中来,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在高度分化的世界中,科层制核心的教育已经尽显疲态,事实上,我个人的观点是如此认为的,那就是我们的社会,建立在科层制上的臃肿复杂的社会也正在走向某种崩解的可能,这种可能体现在“效率”“成本”“边际”等诸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只是幸运的是,我们的社会相较于西方社会更适应较低发展率的稳定态社会,相较于他们不发展就会完蛋的状态来说,我们的情况会相对好一些。
可一切可能性都蕴含在其构成因素之中,我们的社会的稳定性,也一定上带来了更牢固的黑箱体系的存在,这点当然是毋庸置疑的,实事求是才是科学的思考方式。
那么,建立在目前的科层制核心上的现代教育,其问题的因素是否也蕴含在其构成要素之中呢?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必然,就目前而言,教育与实际使用之间的脱节现象已经十分明显,而且因为第一部分所说的教育本身出现的问题,现在一个优秀的“人”,越来越难以在这样的体系之中出现。我们通过复杂的,所谓科学的划分方式进行“人”的异化,并且试图通过更严峻的分流来使这种“异化”更加深刻而不可逆。那么,异化的结果必然就是某种意义上的生产过剩和需求难以满足,作为“人”的所有者,也就是“人”自身,基于市场的选择也就不言而喻了。
生育率的大规模下降,其本质一定是与教育息息相关的,虽然肯定不是决定性因素,但是一定是十分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是关键性的因素。
回到这部分的主题,在信息时代中,随着工业时代彻底转向信息时代,而金融时代的普遍性黑箱会出现两种极端的状况,要么是大范围内的黑箱消解,通过信息化达到信息更顺畅流通的可能,要么是黑箱进一步增强,在金融垄断的前提下彻底进到信息垄断的世界。
我个人而言,肯定愿意我们的未来是前者,可目前看来,情况并不容乐观,建立在市场垄断、生产垄断、技术垄断、金融垄断之后的信息垄断似乎愈发成为某种切实的可能,具体的内容请参考最近被吹得很火的“元宇宙”的内容。
在这个可能的驱使下,我觉得未来这一段时间,对于人类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时代,通常新闻之中会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在我的很多文章里都认为,这绝对不是百年未有,而一定是千年级的大变局,在历史上看,仅有农业社会的建立和工业革命的意义可以与之相比。
可就是在这样的变局的情况下,到目前为止我能够看到的关于教育的信息化的判断也仅仅停留在数字化,形式内容的变化程度上,实在是与我认为的可能性相差甚远,这也是导致我写这篇文章的直接诱因。
这里再次提一次人类发展的一个趋势,那就是信息化程度越来越深,这里的信息化,是广义的信息化,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石头,在石器时代对其的认识,和在金属器时代对其的认识是不同的,正常情况下,认知是在逐步加深的,随着对其现实属性的逐步认知加深,也就是对其进行信息化的程度逐步加深。这样说是一个极度简化的例子,事实上,对于世界的认知也是一个逐步加深和不断叠加的过程。
在这里我提过一个说法,那就是三个世界的理论,也就是现实世界,可印射现实的信息世界、纯人为的信息世界三个世界,这三个世界的后两个其实是与人类高度相关的,当然,还是那句话,叫什么不重要,是什么才重要。人类描述现实世界,在脑中逐步构筑了一个现实世界的投影印射,而这个过程之中,也会有一些在现实之中并不存在的情况被投射,这部分就是纯人为的信息世界。而可投射的信息世界的典型,就是科学,能够实现投射与现实的实践结合越紧密的,也就是越接近现实世界的,其科学性及规律性就越强,而越接近纯人为信息世界时,该部分的内在秩序就越低,这其中的典型,就是典型的虚构故事,比如《指环王》、《星球大战》之类。
而我们的教育也好,我们的经济体系也好,也是很大程度建立在这个三个交互作用的基础之上的,但是现阶段,在技术积累未曾达到临界点的现在,基于现实世界的信息世界的发展一定程度上受阻,那么,人类的本能便会朝着纯虚拟信息世界前进,这个就可以从现阶段商品、金融等经济行为之中看出端倪。所不同的,是以现实为基础进行信息化,还是彻底走向虚拟化的道理选择问题罢了,西方必然会选择后者,这是因为他们的文明体系和生产体系共同决定的,几乎是难以逆转的,而我们现阶段还是可以有选择的余地的。
既然信息时代的来临是不可避免的趋势,那么我们也必须在这个阶段对下个阶段可能需要的教育模式进行分析和判断,这也是我写这篇文章的一个很重要的目的。
那么,首先要确定的,就是信息时代里人类究竟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1、知识体系负载已经难以以单体承接
关于这个部分的论述,在我的另一篇文章中《精英时代的落幕——范式转移的当下》已经说过,这里只提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因为知识的积累超过了一个阈值,人类对于现行的知识体系已经难以承接,与其继续在精英主义的个体模式之中继续前行,不如一定程度上转向真正的群体主义,以群体模式来进行知识的承接任务。
2、信息化本身对记忆能力要求已经极大降低
事实上随着网络和基于网络的公共知识的累计,依靠记忆进行的积累性学习意义正在消退,而对信息进行拆解重组以及如何鉴别信息、寻找信息的技能将会成为更重要的评判标准。
3、教育过程必然会变成一个对人进行信息化转换的过程
随着信息成本的降低,教育的全过程可见可视将会成为可能,按照黑箱理论,以往的教育过程之中,其实学校对于孩子的信息是处于“黑箱观察”之中的,但是,一旦实现高度的信息化,那么这个黑箱就有希望可能局部打破。
4、更强调自组织结构
自组织概念最早来自于系统控制论中的耗散结构理论,由诺贝尔奖获得者、比利时的物理学家普利戈金提出。耗散结构理论揭示了地球上的生命体和组织体都是远离平衡状态下的不平衡的开放系统,它们在不断地与外部环境进行物质和能量交换。这个系统在远离平衡状态的条件下,是无序的,但又在组织之中。而在跟外部环境进行物质、能量交换的过程中,一些非线性变量一旦发生突变,并且积累到一定程度(临界点)的能量后,就会产生质变,经自组织从无序走向有序,形成新的稳定有序结构。(该段引用自网络)
而在社会学、企业管理中的自组织现象相关的资料也比较多了,这里就不再赘述,我现在需要提出的,是基于新的信息社会学习模式下的自组织现象。
这个现象有两个前提,第一,信息流通相对透明,也就是自组织可以从开放环境中汲取需求的养料,而基于工业社会结构,特别是科层制结构的工业社会的环境中,养料一定是被关在“信息壁垒”之中的。第二,任何学科的进步,都需要复数个体的共同劳动,单个个体的工作效率已经达到边际效应的边界。
在这两个前提下,再加以问题导向、思维导向而非记忆导向的改变,会形成一种自组织的学习形态,学习者之间会自发形成根据自身特征而来的自然分工,相对于精英时代的学习-效果的耗费比,同样的资源能够获取更大的收效。
5、注意力资源的量化
生命以负熵为食,社会也是。
而这个转换的过程中,以吸收食物而来的负熵(秩序性)在人类活动之中的主要表征就是“注意力”,当然,作为人类而言,注意力和创造力是并行因素,二者之间并不存在高低关系,而是一个可同时存在也可分别存在的因素。
在这个前提下,注意力的量化会成为一种可能的度量标准,和具有偶然性的创造力标准不同,注意力标准是可量化,可分析判断的相对客观指标。
其实在我的核心的文章,也就是《信用社会论》的最新一版之中,我试图致力于通过负熵的转换来解释社会的运转的核心要素,只是自身能力水平不够,无法达到理想的状况而作罢,于是2.0的写作只能无限期地停下,等到我吃透这方面的知识或者因俗务而放弃。
6、创新能力的量化可能
在信用社会论中,我对创新的机制进行过分析,大致是复数模因的重构组合,然后对照三个世界的说法去看其与哪一个世界具有重合性,这种重合与拓展的区别,便是创新的机制来源。但是机制并非创新本身,创新在目前为止,仍旧是比较私人的,受限于概率学与统计学的领域,教育能够做到的事情只能是提升概率而非保证一定能够实现。
这些特征与可能性的情况是可能出现的,当然也许其中有些已经出现了,但是对于我这样一个脱离社会的独立研究者来说,资讯的获取是目前的我最大的问题所在。不过大体而言,我相信这一系列的分析在现阶段仍旧是有效的,或许形式略有差别,或许叫了不同的名字,但是重要的是“是什么,而非叫什么”。可偏偏这个时代,好多人都纠结于叫什么,而忘了去追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