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逃离普京，寻求庇护在欧洲新的“卡萨布兰卡”贝尔格莱德 - 彭博社

自普京入侵乌克兰以来，已有超过10万名俄罗斯人抵达塞尔维亚。

摄影师：Hakan Burak Altunoz/Anadolu Agency/Getty Images

坐在一个超大的黑色木制桌子后面，旁边堆满了文件，贝尔格莱德律师Tijana Vujovic说，她的日记里已经安排好了第二天与潜在新客户的另外五次会面。其中四个是俄罗斯人。

这位36岁的专家专门从事移民工作，为人们办理正确的文件并将他们与房地产经纪人联系在一起，这座城市自普京总统八个月前入侵乌克兰以来，已经悄然成为数千名俄罗斯人的欢迎天堂。新来的人们涌入共享工作空间，注册了2000多家企业，甚至推动了房地产市场的增长。现在更多的人正寻求在普京九月份的军事动员之后长期定居。

“在战争开始时，所有客户都要求租房子，”Vujovic在贝尔格莱德市中心的一栋公寓楼办公室说道，她估计今年至少与500名俄罗斯人打过交道。“在过去几个月里，他们中有很多人要求购买房产，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居留权，而是为了生活。”

俄罗斯人在9月21日在贝尔格莱德抗议乌克兰战争。摄影师：奥利弗·布尼奇/法新社图片这些举动，加上普京在乌克兰的不断进攻，使得塞尔维亚与俄罗斯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尴尬。欧盟领导人警告塞尔维亚总统亚历山大·武契奇，他的国家需要明确立场，因为他拒绝加入对莫斯科的制裁。但亲俄情绪——即使不是亲普京——在贝尔格莱德根深蒂固。

“贝尔格莱德最近几周就像《卡萨布兰卡》，”武契奇在10月17日在塞尔维亚情报和安全机构的讲话中说，将这座城市比作1942年电影中充斥着间谍和战争难民的地方。

自冲突开始以来，有超过10万名俄罗斯人和数百名乌克兰人来到塞尔维亚，其中有1.7万人获得了居留许可，武契奇表示。其余的人移居到其他国家，或者作为访客留在塞尔维亚。

“当我们接待来自俄罗斯的客人时，我们发现有来自西方情报机构的人跟踪他们，”他说。“当我们接待来自西方的客人时，另一方就跟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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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欧洲国家曾接纳逃离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的俄罗斯贵族和知识分子，然而一个多世纪后，逃离祖国政治的人在欧洲几乎没有选择。不过，塞尔维亚允许俄罗斯人免签证进入该国最初30天，并且其国家航空公司保持着到莫斯科和其他三个俄罗斯城市的航线。

亚历山大·武契奇在10月3日访问邻国匈牙利时在布达佩斯举行新闻发布会。摄影师：Akos Stiller/Bloomberg在拥有约140万人口的贝尔格莱德，俄罗斯的存在并不难寻。一个地标是新艺术风格的莫斯科酒店，而俄罗斯之家文化中心Ruski Dom就在附近。能源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赞助了塞尔维亚最成功的足球队红星贝尔格莱德。

这些联系有着悠久的历史。在南斯拉夫解体期间，塞尔维亚在1990年代重新建立了与东正教盟友俄罗斯的关系，当时南斯拉夫的部分地区在西方支持下获得了独立。当时的强人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试图在战场上挑战这一局面，结果导致了制裁和孤立。塞尔维亚人寻求东方的支持，在北约1999年结束科索沃冲突的轰炸行动期间获得了俄罗斯的支持。

最近搬到这里的一些俄罗斯人接受采访时表示很高兴能找到这样一个友好的地方。米哈伊尔·科罗斯蒂科夫，33岁，曾是莫斯科的Sberbank国际ESG合作主管。他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第二天开始寻找新工作，并在同一周开始认真学习塞尔维亚语。

三月份，莫斯科酒店外繁忙的人行横道。摄影师：Oliver Bunic/Bloomberg他说，因为雇佣俄罗斯人突然不值得冒险，所以找到一个新职位并不容易。科罗斯蒂科夫的妻子是塞尔维亚人，他于六月抵达贝尔格莱德，现在远程为一家总部位于英国的气候非政府组织工作。

“如果你去共享办公空间，你会听到的都是俄语，”科罗斯蒂科夫坐在贝尔格莱德中心富裕住宅区瓦拉查的一家酒吧里说。他说，每个人都把你当作邻居，他讲述了当他被人发现是俄罗斯人时，甚至在市场上被免费提供食物的经历。

“我从来没有感受到任何负面情绪，”他在10月10日说。“我告诉大家，伙计们，这是一个美妙的国家 — 也许有点混乱。”

像许多俄罗斯人一样，科罗斯蒂科夫抵达时有30天的时间需要在他的护照上获得新的签章。这也很容易。他说，在贝尔格莱德，俄罗斯人在加密通讯服务Telegram上组建了群组，并提供汽车空间，进行前往边境的一日游。他说，在一次前往波斯尼亚的旅行中，他在那里走了大约10分钟，然后回到了塞尔维亚。边境警卫开玩笑说“你好，同志，”科罗斯蒂科夫说。

贝尔格莱德允许新来者找到相对价格合理的住宿，至少与莫斯科相比是这样，这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安置、创业或者至少 考虑下一步行动的机会。据塞尔维亚商业注册处称，今年俄罗斯人在塞尔维亚成立了2321家小型企业和公司，主要位于贝尔格莱德，远远超过2021年的158家。

俄罗斯国旗悬挂在贝尔格莱德一间公寓的窗户上，这是乌克兰入侵事件发生一个月后。摄影师：Oliver Bunic/Bloomberg总部位于贝尔格莱德的WeShare公司，在塞尔维亚议会大楼对面的一座闪闪发光的塔楼内管理办公空间，自乌克兰战争爆发以来，新增了60名俄罗斯客户，远远超过冲突爆发前的数量。

许多人希望将他们的企业设立在WeShare网站，无论是实际使用空间还是只是地址，公司创始人和所有者Leon Pantelic表示。“需求激增令人惊讶，我们每周都会收到七八个新的咨询，”他说。

与此同时，俄罗斯人改变了房地产市场，由于需求激增，贝尔格莱德的租金价格翻了一番，根据该市一家知名房地产中介机构的负责人Katarina Lazarevic表示。

她说，中心贝尔格莱德的一居室公寓的平均月租金已经从300欧元（298美元）上涨至至少600欧元，这使得许多当地人无法承受，而该市的平均净月工资约为800欧元。

她说，俄罗斯人分三波涌入：首先主要是专业人士或富裕个人将他们的企业迁至此以逃避制裁，然后是夏季时期的家庭，现在 — 最大的浪潮 — 是普京下令国家动员后。“市场上的一切都会立刻被抢购一空，”Lazarevic说。“很快，在贝尔格莱德将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他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