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公司、城堡投资公司离开芝加哥这对这座城市意味着什么-彭博社

芝加哥千禧公园的“豆子”雕塑，自五月发生一起凶杀案后，未成年人的宵禁仍然有效。

摄影师：Kamil Krzaczynski/AFP/Getty Images摄影师：Amir Hamja/Bloomberg今年早些时候，随着芝加哥寒冷的天气终于让位于春天，通勤者开始返回市区办公楼，这座城市受到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冲击。

撤出芝加哥的总部。卡特彼勒公司也决定将其全球总部从附近的迪尔菲尔德郊区搬到德克萨斯州。

造成了更大的象征性打击，甚至引起了一些城市最大的支持者对芝加哥是否能解决根深蒂固的问题以保持在吸引和留住企业方面的竞争力的质疑。

芝加哥在过去二十年中一直是美国增长最慢的主要城市。该市居民支付的税收在全国范围内属于最高水平。该市的债务被三大信用评级机构之一评为垃圾级别。而且，它从未完全从分裂的遗留问题中恢复过来，这导致了南部和西部地区的空心化，这些地区包括该市经济状况最为困难的社区。阅读更多： 芝加哥数十年的分裂加剧了南部和西部地区的困境

现在，作为美国第三大城市的芝加哥，在一场百年一遇的大流行病之后，面临着这些企业的撤离，这加剧了不平等、暴力和犯罪问题，去年谋杀案达到了近三十年来的最高水平。每个主要城市都在应对新冠疫情的经济后果，但在芝加哥，这些撤离加剧了人们对先于疫情的长期问题的关注。

“目前，芝加哥正处于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我认为任何没有对我们正在看到的趋势深感担忧的政府或企业领导者都没有在关注，”DRW Holdings LLC首席执行官唐·威尔逊说道，他是一家全球专营交易公司的创始人，1992年在成为芝加哥大学学生后爱上了这座城市。

“我们如何确保我们仍然是一个世界级城市？”他说。“如果没有更加亲商的政策和一个明确的计划来解决犯罪问题，我认为我们真的有失去竞争优势的风险。”

而且还有更多。 美国联合航空控股公司在去年12月表示，将有多达1,300名员工从其威利斯大厦总部搬到郊区。即使是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的芝加哥熊队也可能离开这座城市，到离队50年的湖滨主场士兵场（Soldier Field）约35英里（56公里）的地方建造一个更大更便捷的体育场。

士兵场，过去半个世纪芝加哥熊队的主场摄影师：Quinn Harris/Getty Images North America尽管如此，芝加哥及其周边地区仍然是中西部经济的无可争议的首都，也是除了纽约之外拥有更多财富500强公司的都会区。大部分挑战早在市长Lori Lightfoot之前就存在了，她将在明年初寻求连任，但商界和政治领袖以及居民们都期待她提供领导和紧迫感来引导这座城市的发展。

然而，市长表示对这些离开的担忧是夸大其词的，指出谷歌母公司Alphabet Inc.最近宣布购买了一座市区建筑，据说占地面积相当于一个城市街区，Lightfoot表示这将增加3,000个工作岗位。该公司目前在芝加哥繁荣的富尔顿市场（Fulton Market）拥有1,800名员工。谷歌表示计划在2026年翻新完成后入驻这座建筑，但尚未说明将在那里安置多少人。

食品巨头Kellogg Co.宣布，作为公司分拆为三部分中最大的部分，零食部门将把总部设在芝加哥，但尚未透露这将带来多少工作岗位。雅培实验室（Abbott Laboratories）正在为居住在该市的现有和未来的多达450名员工腾出空间，让他们在威利斯大厦市区工作，而不是在公司的郊区总部。总共，今年迄今已有111家公司在芝加哥设立、扩张或搬迁办公室或业务，据芝加哥世界商业机构称，这些举措增加了2,500个直接新工作岗位和4,000个间接工作岗位，该市经济和社区发展副市长Samir Mayekar表示。去年，有173家公司这样做。

“我非常确信我们不仅是伊利诺伊州的经济中心，而且将永远保持这一地位，甚至是整个中西部地区的经济中心，” Lightfoot 在市政厅七月的一次简报会上说道。“人们会来芝加哥来抵达这里的市场，也会来抵达我们周边州的市场。所以我对我们所处的位置感到非常满意。”

仿佛为了强调她的信心，Lightfoot 在最近的一次预算简报会上告诉记者，波音和Citadel的离开对市场的影响将“微乎其微”。

Lori Lightfoot摄影师：Christopher Dilts/Bloomberg六月份一项在线进行的针对潜在芝加哥选民的哈里斯民意调查显示，只有22%的人对Lightfoot的表现至少有些满意，将近四分之三（73%）的人更希望其他人成为下一任市长。具体来说，98%的人认为公共安全对他们个人很重要 — 84%认为它非常重要 — 而69%的人认为芝加哥的公共安全比其他美国城市更糟糕。

芝加哥长期以来一直试图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全球大都市，同时保持其作为中西部一个朴实的城镇的身份。芝加哥诞生了第一座现代摩天大楼，而其根源在于屠宰场和谷物市场。即使在今天，总部位于芝加哥的交易所 CME Group Inc 处理了所有主要农产品期货和期权交易的70%，以及大约一半的能源和金属合同，相比主要竞争对手。

芝加哥所面临的因素，正值其同行大大小小的城市正试图在后疫情时代重新调整其经济身份，这个时代正在改变权力平衡 — 有时是在美国南北之间，有时是在新旧城市之间 — 并对人口和商业中心的先前假设提出质疑。

旧金山正处于无家可归危机之中。洛杉矶被高昂的成本和住房短缺所困扰。纽约地铁系统近来发生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犯罪事件，金融公司等企业纷纷搬离。迈阿密和达拉斯等城市正变得越来越积极，以低成本、廉价劳动力和充足阳光的承诺来吸引公司向南迁移。

芝加哥市中心在加利福尼亚州政府研究所最近进行的一项后疫情恢复排名研究中排名靠后，该研究比较了2019年和2022年各大城市的手机数据。研究发现，后疫情时期在芝加哥市中心地区的活动仅为疫情前水平的43% — 尽管仍高于旧金山，后者的活动水平最低，仅为31%。公共交通的乘客量正在上升，但仍比疫情前水平低43%，而该市的消费支出在考虑通货膨胀因素后几乎比疫情前水平高出9%。

疫情也重创了芝加哥著名的“华丽一英里”购物区，该区已经失去了梅西百货和Gap等标志性零售商，目前的空置率为29%，据高纬地产咨询公司统计。

另一个影响芝加哥复苏的突出问题是犯罪。

该城市去年的谋杀案件数量比纽约多五倍，达到797起。这是自1995年以来最多的，比疫情爆发前增加了60%。总体而言，今年犯罪率上升了37%，在该市的22个警区中都有增加。

芝加哥的谋杀案件数量已上升到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水平

来源：FBI数据

尽管到2022年为止的谋杀案件数量比一年前减少了 15%，但整体犯罪率在包括环城区在内的警区中几乎 翻了一番，这个区域被称为城市的中心商业区。五月份在千禧公园发生的一起谋杀案引起了这座城市的关注，该公园是一个旅游热点，拥有一个被称为“豆子”的闪闪发光的景点，这导致莱特芙特下令对未成年人实行更严格的宵禁，这一政策仍在实施。暴力犯罪仍然主要集中在该市的少数族裔社区，但像这样的事件已经引起了商业领袖的警觉，他们现在发现犯罪已经逼近他们的家和工作场所。

“当暴力犯罪主要发生在南部和西部时，商业社区往往只是视而不见，”芝加哥本地人、2016年创立了一家反枪支暴力组织的前美国教育部长阿恩·邓肯说。“那时候对他们没有影响。”

为了打击犯罪，莱特芙特表示，警察局将采取比过去更有针对性的方法。他们正在将警官调配到55个警区，这些地方发生了大约一半的暴力犯罪，这类似于达拉斯警察使用的一种策略，已经显示出早期成功。

Lightfoot的主要经济发展计划，被称为南/西投资，旨在到年底将20亿美元的投资带入城市的贫困地区，包括许多黑人和西班牙裔社区。芝加哥迄今已获得14亿美元的承诺，包括Discover Financial Services的投资到2024年将带来1000个就业机会，以及诺斯韦斯特医疗中心，该中心是该市第二大私营雇主，将增加1亿美元的门诊护理中心。计划包括为10个社区的杂货店、急诊护理中心、企业孵化器和交通项目提供投资。

疫情前存在令人担忧的迹象：

人口减少

• 根据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的一项研究，自2000年以来，芝加哥一直是美国主要城市中增长最慢的城市。人口从1950年的360万人的峰值下降到2021年的270万人，其中大部分损失来自近几十年来的黑人社区。根据布鲁金斯学会对美国人口普查数据的分析，过去七年中，芝加哥一直是美国前20大城市中增长最慢的城市。

芝加哥比1950年小25%

美国最大城市的人口

来源：美国人口普查局

人口增长

芝加哥是唯一一个人口下降的前10个大都会统计区

来源：美国人口普查

注：大都会统计区，2010年至2020年间的复合年增长率

经济滞后

• 根据政府数据显示，过去二十年来，当涉及到三项主要经济健康指标时，芝加哥的大都会地区落后于纽约市和洛杉矶：国内生产总值、就业和个人收入。从2001年到2020年，芝加哥的年复合GDP增长率在384个大都会地区中排名第274位，而纽约为199位，洛杉矶为182位。就业在芝加哥增长了5.3%，而在洛杉矶增长了14.1%，在纽约增长了16.3%。到2020年为止的二十年里，芝加哥的人均个人收入每年增长3.2%，略低于洛杉矶的4%和纽约的3.5%。自1990年以来，制造业岗位大幅减少，因为这座城市已经转变为金融、食品、服务、交通、分销和医疗保健中心。芝加哥7月份的失业率为4.2%，高于全国平均水平3.5%，但低于纽约和洛杉矶。

芝加哥经济实力下降

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就业和薪酬的前三大城市份额

来源：经济分析局

高税收

• 根据华盛顿特区政府四月份发布的一项研究显示，一家年收入7.5万美元的芝加哥家庭总税负为12.4%，在每个州最大城市中排名第五高 一项研究。研究人员考察了四项主要税收：个人所得税；房地产税；一般销售和使用税；以及汽车税。城市官员表示，这被芝加哥较低的生活成本所缓解——根据2020年的商务 数据，芝加哥远远落后于旧金山、纽约和洛杉矶，大致与达拉斯持平。

预算赤字

• 芝加哥和伊利诺伊州长期以来一直推迟艰难的财政决策，导致该市的净养老金责任约为337亿美元，州政府的净养老金责任约为1300亿美元。这是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在2015年首次将该市的债务评级降至非投资级别的主要原因，以及在2021年7月确认了Ba1的评级，这是距垃圾级别仅一级的评级。标普将债务评级定为垃圾级别以上三级，而惠誉则高出一级。
• Lightfoot最近宣布该市2023年预算出现1.279亿美元的赤字，低于2022年的7.33亿美元和前一年的12亿美元。该市在过去几年大幅增加了对养老金基金的年度捐款。

芝加哥的债券评级在美国十大城市中最低

来源：彭博报道

该市最大的支持者之一是格里芬本人，在他在芝加哥三十年间进行了超过6亿美元的慈善捐款，包括最近向芝加哥大学的反犯罪项目捐赠了2500万美元。格里芬在六月份宣布Citadel搬迁后，向40家芝加哥组织捐赠了超过1.3亿美元。这是他一次性捐赠的最大数额。这位53岁的亿万富翁对该市的犯罪问题毫不留情，称他曾经看到自己公寓楼底层窗户上有20个子弹孔，并描述了一次针对他的安保人员的抢劫未遂。事实上，芝加哥警察局的统计数据显示，今年该地区的重大犯罪案件增加了52%，而过去四年增加了7%。

在宣布离开Citadel之前不久，格里芬向他长期对手、民主党州长J.B.普利茨克的潜在共和党对手捐赠了5000万美元。但格里芬支持的候选人在共和党初选中失败了。普利茨克有望在11月赢得第二个任期。

Citadel首席还表示，他离开是因为困扰该州的长期预算问题。“没有政治意愿来解决这个问题，”格里芬在接受彭博新闻采访时说道。他在芝加哥度过的三十年间积累了300亿美元的财富。“纳税人将被迫为此买单。我不想成为那个纳税人。”

肯·格里芬摄影师：克里斯托弗·迪尔茨/彭博该市的支持者指出芝加哥的许多优势：人才辈出、优秀的大学和蓬勃发展的科技公司场景，吸引了数据中心、电动汽车和量子计算。莱特芙特还在推动芝加哥支持合法堕胎以及移民和LGBTQ社区的权利，以此作为吸引公司的卖点。“我们必须提醒公司，你不能只看阳光和低税收，”芝加哥世界商业公司首席执行官兼该市首席营销官迈克尔·法斯纳赫特说。该市正在积极招募食品、农业、生命科学和仓储等行业的公司，平等发展是重点，据梅卡尔称，两家公司的离开不应掩盖其他公司在该市的扩张。普利茨克办公室表示，Site Selection杂志最近的一项研究将芝加哥大都会区连续第九年评为资本投资最多的地区。意大利糖果制造商费列罗集团将在芝加哥Loop区的新研发设施中安置170名员工，而包装巨头金伯利-克拉克公司将在该市富尔顿市场区开设一个办公室，容纳250人。

至于那些离开的人，卡特彼勒表示选择德克萨斯州是为了吸引新人才，并改善由于附近有两个机场而提高与客户和供应商的联系。波音公司将阿灵顿，弗吉尼亚州，定为其新的全球总部，以使这家飞机制造商靠近其最大客户，美国政府。这一长期计划的搬迁将使芝加哥地区保留400名工人。

芝加哥期权交易所（现为Cboe全球市场公司）首席执行官埃德·蒂利提到了该市在创造流动性方面的独特优势，这得益于专有交易公司的集中。他表示，对于其新开放的4万平方英尺交易大厅的需求高于疫情前水平。

蒂利说：“并不是我们今天所描绘的那么黑暗。我们的全球同事喜欢来这里。这仍然是一个非常令人惊叹的地方。”

芝加哥债券最大持有者Nuveen的市政部门负责人约翰·米勒补充说：“我对整体经济发展轨迹感到相当满意。”

市议会最近批准了一项计划，计划在芝加哥河沿岸建设一家巴利公司（Bally’s Corp.）赌场和娱乐综合体，希望每年能产生约2亿美元用于资助消防和警察养老金。

芝加哥新的巴利赌场将建在芝加哥论坛自由中心停车场的场地上（右侧）。摄影师：芝加哥论坛/论坛新闻服务长期以来，芝加哥和伊利诺伊州的政治一直被务实的交易文化所主导。最近，州内共和党党派已经开始向右翼方向发展，而芝加哥的民主党人如莱特足已经采取了进步立场。

“维持政治和商业联系以及对立法的调和的结构基本上已经消失了，”沃尔玛公司公共事务副主席、前奥巴马白宫助手比尔·戴利说道。戴利的兄弟和父亲曾是芝加哥的前市长。

许多人认为这座城市需要专注于减少犯罪，一些当地领导人已经开始挑战商业领袖，要求他们做更多事情，而不仅仅是收拾行李离开。

芝加哥计划在社区安全项目上花费4亿美元，包括青少年干预、预防基于性别的暴力、再入职业项目和提供经济适用房援助。

“我坚信，当你能够为年轻人提供获得工资的机会，而不是拿起枪，他们会选择获得工资的机会，”代表西区奥斯汀社区的前芝加哥警察、市议员克里斯·塔利亚费罗说道。

邓肯还呼吁商界继续雇佣像他的项目毕业生这样的人，该项目将人员安置在17个行业的44家雇主处。

“商界必须成为解决方案的一部分，”他说。“我当然希望他们在问题爆发之前更加关注，但至少现在 — 不管好坏 — 我们都在一起。”

在新冠疫情填满医院急诊室、关闭学校并使城市空无一人四年后，美国办公室仍然大约一半空置。

根据提供建筑物安全服务的公司Kastle Systems的数据，截至1月31日的一周内，美国最大的10个都市区的办公室入住率升至53%的新高。该公司对企业返办政策的晴雨表在过去13个月左右一直维持在这个水平。然而，城市们对空置办公室及其对商业房地产市场的影响并不在意，因为目前他们可以这样做。

“商业地产并非大多数地方政府一般基金收入的主要来源，”Fitch Ratings美国地方政府主管Michael Rinaldi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道。“通过谨慎的支出管理和/或其他收入来源的稳定，包括住宅物业税、销售税、公用事业税等，可以管理下降。”

员工不愿或在某些情况下拒绝返回办公室已经动摇了房地产市场，Moody’s Investors Service在此前表示将削减派息并储备资金以应对与商业地产相关的不良贷款后，将纽约社区银行降级为垃圾级。

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市政财政的基石是物业税。任何物业评估价值的下降，受空置率影响，都将导致征收税收的减少。这些下降有多深可能会有所不同，并将决定对每个城市的影响。

衡量员工刷卡进入公司提供服务的办公室的Kastle Back to Work Barometer在2020年4月达到了14.6%的最低水平，并于2023年1月首次达到50%。尽管公司要求员工返回办公室，一些公司威胁解雇不遵守规定的员工，但这一指标仍然保持在这个水平附近，在暑假期间和圣诞节和新年之间的那一周有所下降。

对于那些拥有大型中央商务区的城市，Rinaldi表示，任何压力都将是“有意义的，但不是不可逾越的。”

“商业房地产估值下降对税收的完全影响可能会在几年内逐步实现，这给了应急计划扎根的时间，”他说。

标普全球评级公司的主管兼首席分析师Scott Nees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同意，商业房地产市场的任何下滑都只会逐渐显现，并且大多数城市将会看到“某种程度的‘税收转移’，即住宅和其他商业物业最终将承担更大比例的税收负担，因为办公室的评估价值相对于其他物业而言有所下降。”

不过，他表示标普认为“大多数主要城市的信用状况稳定，但这种状况正在演变，风险可能会在未来几年至少持续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