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后遗症在严重分裂的科索沃是乌克兰和欧洲的警示 - 彭博社
Andrea Dudik
伊巴尔河将科索沃北部的密托罗维察地区分为塞族和阿尔巴尼亚社区。
摄影师：本·基尔布/Bloomberg只需一分钟就可以走过连接伊巴尔河两岸的桥梁，但这是一次让你回到多年前的旅程。
在北约干预结束科索沃的种族冲突后进行了翻修，希望这座桥梁能成为这个分裂国家的团结象征。两十多年过去了，它仍然是这两个世界之间的界限，这两个世界最近再次发生冲突。
向南是密托罗维察的充满活力的部分，那里是主要由阿尔巴尼亚族群组成的，得到了逃离战争的侨民寄款的支持。那里有新商店，正在建造的公寓和繁忙的餐馆，你可以用欧元支付。在北部，主要是塞族公民生活在一种停滞状态中，被该地区顽固的政治所束缚。他们既不属于塞尔维亚，也不属于科索沃（实际上）。
伊巴尔河上的桥梁对汽车关闭，并且全天由意大利国家警察守卫，未能连接密托罗维察两岸的社区。摄影师：本·基尔布/Bloomberg“在23年里，他们几乎没有做任何事情来让这两个社区走到一起，” 塞族地区的安全分析师维罗利布·佩特罗尼奇在他位于市中心一栋破旧公寓楼的一楼办公室中说道。“一方不想要我们；另一方不应该接纳我们。”
最新的争端是关于科索沃今年夏天推动标准化身份证和汽车牌照，对外界来说可能看起来相对微不足道，鉴于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残酷战争。但在一个大陆上，东西方之间的代理斗争令人担忧，这个拥有180万人口的小国无法前进，对欧洲构成了不祥的警告。
科索沃的事实上被划分是在1999年塞尔维亚强制撤军之后，未完成的事务清单很长，从为塞族人发放护照等基本功能到记录战争伤亡人数。
塞尔维亚视科索沃为自己的领土，东正教国家的摇篮，与弗拉基米尔·普京对乌克兰的立场相呼应。塞尔维亚连同盟友俄罗斯（以及其他五个欧盟成员国等），拒绝承认主要穆斯林的科索沃为主权国家。
科索沃民族分裂
米托罗维察的阿尔巴尼亚人多数派和塞族人少数派被伊巴尔河分隔开来
注：2018年市政概况的人口估计。
来源：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OpenStreetMap贡献者
米托罗维察展示了塞尔维亚和科索沃领导之间的对峙如何阻止两国达成最终的战后协议，这是两国都渴望的欧盟成员资格的先决条件，乌克兰也一样。
步行桥由意大利宪兵全天候守护，对所有公民开放。然而，人流稀少到连躺在阳光下的流浪狗都不会被惊动。在科索沃各地接受采访的战后出生的大多数年轻人在最近一周从未去过国家分裂的另一边。那些去过的人说他们是偷偷摸摸地去的。
“你永远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70岁的退休人员布兰科·米洛萨夫列维奇在桥的北侧走过时说。“情况没有好转，一切都保持不变。没有进展。”
向南是城市充满活力的部分，那里是阿尔巴尼亚族群的大多数人居住的地方，有新商店、正在建造的公寓和公园。摄影师：本·基尔布/彭博社
在步行桥的北侧，人流稀少。摄影师：本·基尔布/彭博社总体而言，大约有10万名塞尔维亚人仍然居住在科索沃，其中绝大多数人在该国的北部。在塞尔维亚的大力支持下，他们仍然使用其货币，并在城镇和村庄悬挂塞尔维亚国旗。大多数政党忠于塞尔维亚总统亚历山大·武契奇。
但这也使得塞尔维亚人口密集的北部成为一个灰色地带，一个被科索沃政府视为侵略者支持的地区，没有明确定义的司法管辖权，因为双方都声称对该领土拥有管辖权。
在米托罗维察的塞族地区，孩子们在主广场上与流浪狗踢足球，因为没有钱修建供人口逐渐减少的游乐场。新来的人被视为可疑，甚至当地人仍然不停地回头看。开车前往距离米托罗维察约五分钟车程的下一个城镇兹韦恰，建议保持稳定的速度，不要做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情。
在米托罗维察北部的民族主义涂鸦，那里主要居住着塞族公民，他们陷入僵局，被该地区强硬的政治所束缚。摄影师：Ben Kilb/Bloomberg
普里什蒂纳的帝国清真寺。塞尔维亚视科索沃为自己的领土，东正教国家的摇篮，并与俄罗斯盟友一道拒绝承认主要是穆斯林的科索沃为主权国家。摄影师：Ben Kilb/Bloomberg上个月，科索沃总理阿尔宾·库尔蒂推动要求在该国居住的塞族必须持有他政府颁发的文件而不是塞尔维亚的要求后，紧张局势再次升级。这足以让警察和北约的3800人驻科索沃维那维持和平的KFOR部队处于待命状态，西方领导人呼吁降级。
米托罗维察的警察巡逻明显增加，KFOR在该地区设立了检查站，增加了引发暴力事件风险的可能性，根据米利察·安德里奇·拉基奇，她是米托罗维察北部的一名政策分析师。“他们很快就会拦下一个激进分子，”她说。“如果警察和当地人之间发生重大事件，情况将会失控。”
从首都普里什蒂纳到密托罗维察的当地人指责库尔蒂和武奇克，称他们的战争和种族清洗言论激化了局势。在塞尔维亚主导的地区，一些人第一次在十年后将自己的孩子送走，因为他们感到紧张。
塞尔维亚总理安娜·布尔纳比奇周二罕见地访问了科索沃北部。她承诺将继续为社区提供财政和其他支持，她的国家鼓励他们留在原地，不要放弃他们的家园。
起重机排列在普里什蒂纳市中心的天际线上。一系列建设得到了从逃离战争的侨民那里寄来的汇款的支持。摄影师：本·基尔布/彭博社双方政治家正在辩论他们如何修补关系。所有过去的努力都失败了，包括2018年提出的包括土地交换在内的提议。由于风险，这一提议遭到了欧洲领导人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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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如何记录过去，比如解决在持续近16个月、导致逾1万人死亡的冲突期间失踪受害者的问题，这些受害者主要是阿尔巴尼亚族人。
老年男子在普里什蒂纳市中心下国际象棋。科索沃总理阿尔宾·库尔蒂在上次选举中赢得了50%的选票。摄影师：本·基尔布/彭博社但问题不仅仅在于数字。缺乏合作意愿来确认受害者身份，使得许多因战争受伤的家庭无法得到解决，进一步培养了怨恨。专家们仍在努力纠正在收集证据和确认受害者身份时所犯的错误。
“我们仍在处理那些后果，”欧盟科索沃法治使命负责人拉尔斯-冈纳·维格马克说。“现在在乌克兰，正确收集证据至关重要。这对乌克兰来说是一个重大考验，除了在打仗之外。”
科索沃和塞尔维亚的领导人在华盛顿和布鲁塞尔的压力下，被迫兑现他们在巩固权力后和解的承诺。库尔蒂在上次选举中赢得了50%的选票，而武奇奇的政党在塞尔维亚获得了近60%的选票。
但他们的授权也使他们能够加大彼此之间的言论攻击，并压制反对派，使得在现实中更加难以共存。
在米特罗维察翻修的桥底下，有前分裂分子民兵组织UCK科索沃解放军的涂鸦。摄影师：本·基尔布/彭博社
米特罗维察的北部。总体而言，约有10万塞尔维亚人仍居住在科索沃，得到塞尔维亚的大力支持，他们仍然使用塞尔维亚的货币，并在他们的城镇和村庄悬挂塞尔维亚国旗。摄影师：Ben Kilb/Bloomberg“如果你想听我的愤世嫉俗的评论，看起来我们有一个小普京模仿者，名叫武奇奇，我们有一个小泽连斯基模仿者，名叫库尔蒂，而西方则试图重现上世纪90年代的跨大西洋团结，”前科索沃外交官现已回到普里什蒂纳的伊尔贝尔·希萨说。
尽管战时敌人之间的分歧尚未解决，但西方国际社会在很大程度上支持了科索沃在2008年单方面宣布独立于塞尔维亚。通过北约部队提供外交、财政援助和安全对于科索沃的进展至关重要，这些因素在乌克兰也可能存在。
库尔蒂总理 在8月24日的一次采访中表示他认为自己在任期内可以与塞尔维亚达成协议。他还相信经济发展是“将所有公民整合起来”的关键，但没有具体说明对欠发达的北部进行任何投资推动。
库尔蒂的竞选承诺是根除腐败，这种现象几十年来一直困扰着东欧。他成功提高了科索沃在透明国际组织腐败感知指数中的排名，去年从2020年的第104位上升到第87位。
一对夫妇参观了俯瞰普里什蒂纳的特雷莎修女大教堂的钟楼。库尔蒂认为经济发展是“将所有公民整合在一起的关键”。摄影师：本·基尔布/彭博社但上个月在科索沃两边的民族分裂线上接受采访的市民担心的是冲突对欧洲人口最年轻的国家下一代的遗产。他们提到了年轻人之间完全缺乏互动，这些年轻人在语言、领土和历史解释方面被长辈们传承的隔离开来。
“年长者向他们讲述冲突的故事，这制造了仇恨，”佩特罗尼奇说。“他们被告知了历史的一部分。曾经有一些试图让人们走近彼此，实现和解，但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