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疫情时代的办公室设计未来 - 彭博社

2019年，线上零售商Zalando的柏林总部。

摄影师：HG Esch/HENN

随着美国办公室从20世纪初期的工厂式办公楼，到战后的隔间式企业世界，再到我们现在灵活工作站和开放式办公计划的时代，办公室发生了巨大变化。但是，目前白领工作场所所面临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三个截然不同但深度交织的因素共同导致工作环境成为前所未有的争议场所，也是巨大机遇的所在。首先，持续远离制造业转向基于知识的数字经济，使得实体办公空间的概念（以及随之而来的等级结构）显得过时。其次，新冠疫情使大量人员开始在家工作，许多人对恢复以前的工作习惯并不热衷。最后，美国人对工作本身的看法发生了地壳变动，正如一些人所称的“大辞职”现象。办公室如何适应这种新的复杂情况？

作为一名建筑师，我过去两年一直在思考设计如何应对这三个因素，并将它们合成一个引人注目的办公室未来提案。自从我祖父Walter Henn超过70年前创立我们的办公室以来，我们见证了从工业到后工业世界的演变，并为两者创造了空间。因此，我们对工作的看法略有不同：我们认为办公室不仅仅是工作方式或现有权力结构的被动容器，而是一种自身的积极力量，具有加速变革和支持全新工作和劳动力的能力。

我并不假装对美国工人和雇主面临的问题有完整的解决方案，但我们已经收集到了关于我们未来工作生活可能走向的三个重要线索。

工作场所的未来

在2020年之前的所有办公室设计趋势中，有一种特别不适应眼前变化的。称之为工作即生活办公室：成年人的攀爬架；电影院；乒乓球桌和啤酒龙头；午睡室和冥想室。这样的办公环境只有部分是由设计师们创造的，这样的办公环境对企业客户非常有吸引力，尤其是（尽管不仅仅是）科技行业的客户。

“我们需要新的方式来引导私人工作场所和公共领域之间的关系。”

工作即生活模式的缺陷现在显而易见。在疫情期间的远程办公浪潮中，数百万美国人突然意识到，如果他们想要将工作和娱乐融合在一起，他们可以在自己舒适安全的客厅里轻松实现。那些旨在使工作更加愉快、更具吸引力的游乐场式空间，却产生了一种不当的心理压力，让员工感觉时间被不当占用：*为什么要回家呢，*他们暗示道，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工作？

如今，繁忙工作文化的空间修辞似乎越来越不具有说服力。这并不意味着我们需要回到早期时代单调、荧光灯照明的冷清环境。但为了拥有更高效、更健康、更快乐的员工队伍，也许是时候放弃豆袋了。

办公城市主义的崛起

无论是在高耸的摩天大楼、仓库综合体还是广阔的郊区园区，迄今为止许多办公室设计的特点都是封闭性 —— 从物理和概念上精心封闭工作环境，使其与周围环境隔绝。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不可避免的。如今，我们可以在家工作、在办公室工作、在咖啡馆工作、在任何地方工作。工作本身变得分散和分布，我们需要新的方式来处理私人工作场所与公共领域之间的关系。

我们可以开始构想一个新的、更全面的“办公城市主义”，而不仅仅是考虑办公区或办公园区。一方面，这个想法将涉及更好地将办公室与城市连接起来，通过技术和基础设施的整合，使办公室更高效、更易达。另一方面，办公城市主义的概念指向了将工作场所本身看作一种城市的理解，一个具有各种活动的地方，从更私密的空间到更公共的空间的渐变，让员工有机会参与周围城市生活。

这种新的展望可能会导致什么？举一个可能性：更小、分散的卫星办公室，利用现有的公共交通网络，减少集中式办公大楼带来的负面影响（噪音、交通、高房地产价格），并传播它们的经济利益。

这一愿景与摒弃“工作即生活方式”模式相契合，用公共公园取代办公室游戏室，同时从更小的建筑占地面积和更短的通勤中节约能源。无论最终走向何方，办公城市主义的概念为那些倾向于超越玻璃盒思维、将工作场所视为更大城市整体的设计师和商业领袖提供了一个广泛的旗帜。

重新定义“高性能”

我们在办公室经常使用的一个词是“高性能”，这个词是我们从汽车制造等工业领域借来的。在工业领域之外，高性能工作空间的效率、安全性以及最重要的是以员工为中心的特点，对未来办公室有着令人兴奋的启示。

谈论高性能办公室就是想象工作场所不再是一种特定类型的环境，而更像是一把瑞士军刀，一种多功能且易于使用的工具，供员工自行利用。在家工作虽然方便舒适，但是是一种单一维度的体验；那些怀念办公室的人之所以怀念，是因为他们曾在那里找到文化、社区和专注努力的感觉。高性能办公室承诺结合两者的最佳方面，利用数字和物理基础设施将办公室打造成一个共同创造和协作的工作坊。

冯·霍恩设计的大众透明工厂于2002年在德国德累斯顿开业。摄影师：马奥·查尔斯/AGF/通用图像集团通过盖蒂图片社这远不止于共享的“热”桌子或租用的共享办公空间：高性能意味着完全响应的办公楼，可以与用户一起学习和成长。这样的空间可能会设有内置的互动设备 — 传感器和屏幕，作为建筑物与人员之间的接口，控制供暖、空气和光线，同时制定新的业务计划并征求意见。员工可以随意调整的可调整内部布局，可以针对各种不同的现场工作进行优化，最终消除前台和后台之间的分隔。

在线和模拟功能完全同步，高性能办公室还使员工能够在面对面和在家工作之间无缝过渡，让他们自行决定哪种地点最适合他们的实际需求和个人福祉。

这最后一点可能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一件事似乎定义了美国新兴的工作文化，那就是那些实际从事工作的人的重要性日益增长 — 那些因 Covid 而受到威胁健康的人；那些所在城市正面临着来自气候变化和社会动荡的巨大压力的人；以及那些越来越多地行使他们辞职的权利，而不是忍受不公平的工作条件。美国的工作和工人危机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选择未来想要从事何种工作以及在何处从事工作的机会。对于那些希望在这个快速变化的景观中取得成功的公司和商业领袖来说，现在是倾听的时候。

— Martin Henn 是总经理，也是总部位于柏林、北京和慕尼黑的建筑公司 HENN 的设计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