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江南论诗_风闻
孙白不白-厚德能载物,壮志欲凌云。他日东风起,踏云上玉庭。2021-12-13 12:26

江南柔美,更伤行旅之人,于是便有了**“徘徊江南何须酒,清风明月常醉人”的诗句。徘徊十余年,赋诗数百篇,近来我常问自己:“诗歌是什么?”**诗歌是什么?多数人,也包括我自己,怕一时都不能很好地表述。但我们在思考时,一些美丽的诗句,却自然而然地,从我们的脑中海浮现起来: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多么美丽的爱情;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多么可贵的品质;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这是多么浪漫的情怀;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这是多么沉郁的感慨;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又是多么绵密的忧愁……
诗歌是什么?赵缺《无咎诗三百序》说**“诗者,感其况而述其心,发乎情而施乎艺也”****。宋严沧浪《诗话》云:“诗者,吟咏性情也”。陆机则认为:“诗缘情而绮靡”。****诗歌,现代汉语释为一种抒情言志的文学体裁。**综上所述,却都离不开一个情字。
几年来,我温习古典诗歌,品读了《诗经》、《楚辞》、《历代名赋》、《魏晋古诗》、《唐诗精华本》、《宋词三百首》及《元曲三百首》。纵观诗歌长河,虽风气不同,行文各异,但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无一不是发乎于情,无一不是诗人在表现自己情感的同时,引起读者巨大的感情共鸣。古人说的诗言志,大概就是泛指情志、情思、情境**……****,凡些种种,都离不开一个情字。其实,诗歌的产生,就是人们抒发感情的产物,而有语言天赋的人,在表达情感时,能够引起人们强烈的共鸣。**
古诗的辉煌灿烂,无需赘述。
五四运动至今,白话文兴起百年,白话诗歌也发展百年,期间,也涌现了一些优秀的诗人,也创作了很多优美的诗篇,不禁要列举几篇,欣赏一些佳句: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种愉悦的感觉,总让人身心愉快。
又如戴望舒的《雨巷》:“我独自徨彷,徨彷在幽长又寂寥的雨巷,我期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她有丁香一样的愁怨”。这样美丽的形象,总是不时浮现在脑海。
再如艾青的《我爱这土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这般沉淀的感情,总让人难以释怀。
另如周涛的《鹰之击》:“它伸展帆影般的双翼,开始在天风中兴奋地颤抖,胸脯前狂流的热血涌向咽喉,渴望着属于鹰的荣誉……”。如此豪情激烈的语言,充满了英雄的色彩。
**还如舒婷的《致橡树》:****“**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如此坚贞不渝的爱情,如何不美丽了整个世界?
这些优美的白话文诗篇,当时称为新诗,在形式上有所创新,在韵律上有所发展,且都不约而同地,包含着真挚的情感,因为抒发情感是诗歌的根,不论其形式如何千变万化。就像一棵大树,情感是根,形文如枝叶,根越深厚,枝叶就繁茂而永恒。反之,如果根肤浅了,枝叶就必然经不起,时间的风吹雨打。
新诗的诞生,是时代的产物,是潮流的必然。新诗的诞生,原本应该在元曲之后的明清时期,但禁锢思想、因循守旧的封建垂暮王朝,它们仇视新生,恐惧改变,从而阻碍了一切新生事物的发展。五四运动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交锋,白话文才得以正名,用白话文创作诗歌才得以兴起。一时间,文苑暖风洋洋,新诗园草绿花红,各种流派缤纷,层出不穷。流派繁多难以尽述,姑且按时间浅分为五个时期:
一,五四运动后,新诗尝试时期,此时的代表人物为胡适,郭沫若。
二,二三十年代的新诗繁荣时期,代表诗人有徐志摩、闻一多、戴望舒、艾青、何其芳、卞之琳。
三,五六十年代承接时期,代表诗人有贺敬之、郭小川、余光中、洛夫。
四,八九十年代的朦胧印象探索诗群,代表诗人有北岛、顾城、海子。
五,九零年代至今的后朦胧时期,此间诗歌在朦胧的基础上,又更多吸收了西方印象派表现手法,即用所谓哲学的手法,来表现更难捉摸、飘忽不定的意象。原本就朦胧太过,再辅以“高深”的哲学手法,诗歌与普通读者渐行渐远。此间诗人万千,鲜有大成。
你容易发现,明显有二个时间断层,一是战争时期,二是文革时期。尤其是文革时期,使刚从战争中复元的诗歌,遭到了当头棒喝。十年浩劫,打烂了宁静的诗园,打断了诗歌的传承,空洞苍白的口号铺天盖地而来,掩埋了美好的一切。浩劫远去,改革的春风吹拂大地,诗歌也随之复苏。出于对空洞口号的无比反感,美丽的朦胧诗歌应呼而生。可以说,文革加速了朦胧诗的产生,甚至促使了后朦胧诗的狂奔。
朦胧是美好的,轻烟中漫步原野,薄雾中倾听晨林,浮云上驻足明月**……**多么让人流连忘返,心驰神往。但到了后朦胧时期,却朦胧的过了头,诗人沉醉于兴浓烟吐迷雾,大地茫茫一片,天空乱云层层,让人不禁头晕眼花,头都晕了还敢说不好吗?也就发展成现在,雾越大的诗就越容易叫卖,但吸引读者的好诗却越来越少。社会是自然的反映,诗歌是社会发展的产物,偶尔的轻烟薄雾,当然朦胧诗意。试问,如果一年四季,浓雾蒙蒙,不要说美丽,到处是霉菌繁殖,怕连健康收获都不可得。美丽的诗园,必然是千姿百态,必然有和谐自然之美,更必然有自强不息、奋发向上的中华气息。
读者的极度冷漠,让一些诗人感到困惑,但也有一些诗人的解释是,当下的很多诗歌,因为融入了哲学的因素,所以一般人读不懂,是非常非常正常的。如此,就有新的问题产生:试问诗人中,有几个懂哲学或者系统地研究过哲学?如果既不懂又不研究,又如何能在诗歌中表达好哲学呢?如果表达自己都弄不清的东西,又冠之以哲理诗的美名,这恐怕多是在玩弄似是而非的文字游戏了。哲理诗的确是诗歌中的最高峰,纵观古今中外,即便是最伟大的诗人,对哲理诗也是可遇而不可求,也常常是望峰而兴叹。
**在西方译诗之中,国人最熟悉的一首外国诗歌,我想不是高尔基的《海燕》,也不是普希金的《致恰达耶夫》或者惠特曼的《船长》,而是译得更传统一些的,裴多菲的《自由赞》:****“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也许有很多人,不知道这首诗的名字或作者是谁,却能常常脱口而出,这似乎也说明了什么:传统需要创新,传统更不可遗弃,一味拿来主义,恐怕不是诗人迷茫,就是读者头晕。

从白话文的兴起至今,不过区区百年时间,尤其是后朦胧时期,新诗的进化之快超越了千年的变迁,新诗似乎一夜之间,就进入诗歌的**“共产主义时期”。有烟雾重重,有乱云层层,有梦语呓呓……符合诗歌规律的好诗歌寸步难行,依赖于糊弄眼球、玩弄文字的小诗歌兴盛未艾。甚至有诗人标榜:“诗歌是少数人的专利,好的诗歌多是看不懂的,千万个人读就有千万个意思,适合朗诵的韵律诗歌多不是好诗歌……”也有心知肚明的热心诗人,私下关怀授意:“再好的诗歌发不了有什么用,还不是名利双空、孤芳自赏,专业的诗歌刊物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看。想容易发表,就写当下流行的诗歌,就要写普通编辑喜欢看的诗,就要写多数人看不懂的诗……**
诗歌的根本是抒发情感,试问情感有何深不可测?喜时:“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怒时:“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哀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乐时:“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莫须归”。当你情意正浓时,便用你最熟悉的语言,把这种情感表达出来,就是一首属于你自己的诗歌,至于能达到什么样高度,就涉及天赋、知识及品性等多方面因素。创作好的诗歌,离不开语言天赋,但知识的累积和品性的修养,是延长文学寿命的钥匙,是攀登诗歌高峰的云梯,不断学习和修养,也许比天赋还要来得重要。
诗歌抒发感情,美好的情感,无疑更让诗歌增添光彩,一部诗歌史,也在不断重复地证明这一点。因而,诗人不仅要加强对文字的驾驭能力,要坚持不懈地学习、练习,诗人更要不断地自我修炼,不断地提高自己品德修养。因为,所有这些,都会在你的诗句中流淌着,时而奔流,时而浪花,时而涟漪**……**总是会呈现在读者的眼前,流进读者的心里。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用以和热爱诗歌的人共勉。时代正向我们发出呼唤,诗原正向我们招手,读者正流露出期盼的眼神……**不要犹豫,不要彷徨,背起热情与梦想,向着美丽无边的诗原,勇敢地进发吧,引领时代的诗人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