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安插队时,知青读报,老乡“害怕”_风闻
吴金光-中国国际公共关系协会理事-2021-12-12 09:45

1975年,我们刚下乡时,正赶上路线斗争抓得非常紧。白天干活已经很累了,晚上,还要集中全村的劳力在我们知青窑洞读报学习。我们知青读完报后,问老乡们懂不懂,老乡说“害怕”,害怕“?害怕什么呢?后来,延安知青告诉我们是”害不哈“意思是不懂,写出来是”解不了“。我们如梦初醒。后来我们读完报就问老乡:”解下了吗?“老乡还说:”害不哈“,我们着急了又问一点都不懂吗?老乡们说:一满害不哈”,就是根本不懂的意思。现在看来,形式主义真是要不得。
一次我和青年队一起在川地干活,一个后生走过来对我说,“金光,我难活了,回克了。“我说,好吧,等他刚走,我连忙叫过一个延安知青说,你跟着他点,他好像不想活了。延安知青问,问什么?我说,他说他难活了。延安知青听后大笑说,没关系,他不会自杀,难活就是难受的意思,他肯定是病了。听罢,我这紧张的心才彻底放下。
到了晚上,婆姨们喊娃回家吃饭,真是精彩。只见她们往崖畔上一站仰起头高喊:“来凤,来凤,啊--------------来凤“。这个“啊”字真叫绝,又长又亮,全村的人几乎都听到了。我们知青也学着老乡喊人的方法,喊自己人:”建国,建国,啊------------建国。“全村老少听了都捂着肚子笑。
陕北人说的最多的口头语是“逑”,代表很多意思,北京知青,著名陕北民俗专家王克明对这个“逑”字有自己的解释。
“陕北人爱说“㞗”(音求),张口闭口都有“㞗”,㞗咋二五,㞗眉怵眼。我一个朋友,原来是在河庄坪的红庄插队的,了解陕北,对陕北话的“㞗”字,一直保持幽默感。他在湖南做事,接触的人里,有叫“刘美球”的、“张要球”的、“李曼球”的、“张达球”的等等,那边好多人名字里有“球”。我以前也见过一位叫“钱生球”的。这要放在陕北的文化里,肯定不能被接受:“叫个什么不行,就要叫个‘㞗’?”因为文化有差异。陕北叫“尿盆儿”的都有,就是没有叫“球”的。语言的继承上,南北方有不一样的地方。所以,他们的名字,陕北人听着觉得异样。
人民公社那会儿,陕北农民常说“而今(音个)这世事是个‘㞗事’”。是说那会儿那社会太差了,让人没法儿活。其实,陕北这个“㞗事”,是从元代继承来的,元代写的是“丑势”,王大学士散曲《点绛唇》:“一个道一阵黄风一阵沙,一个天生丑势煞。”普通话里没这个词。所以这些幽默就出来了,文化的差异性、多样性就出来了。“
总之,陕北方言是汉民族的一种传统的民间口头文化,很多是文言文,应该很好的保护和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