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MV，是多少人的罗曼蒂克消亡史_风闻

前几天和朋友聊天时，他突然问我：“最后一个让你印象深刻的MV是哪个？”

当这个问题被突兀提及时，我却发现脑海里竟短暂呈现出了空洞的状态。

想了半天，我也只能说：“应该是周杰伦拍的吧。”

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曾在我们的文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MV，已经走向没落。

以前歌手出新专辑时，官宣时总是配套MV同时发布，但现在，音乐人们好像越来越不需要拍MV了。

最明显的感受，就是如今去到KTV里，老歌都有MV，但网络歌曲不是配韩剧剪辑、就是一些现场live画面，更简单粗暴的一些的，还会直接配上护眼绿屏世界就敷衍了事：

还有一些不差钱的音乐人拍MV时，即便对比十年前拥有了不知道先进多少的机器、理念、还有更专业的导演，但MV的成品质量，反而下滑了不少。

微博上，如今经常能见到听众手撕MV质量拉垮的剧情：

“整个MV只能说是让人云里雾里不知所谓，编舞难看运镜乱晃，全靠怼脸镜头和电音硬撑只能说是惊吓不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将时间线拉回十年前，才更显得当年MV制作时多么精致：身为完整音乐作品的重要传播载体，MV不仅是对歌曲的宣发，更是对作品的视觉诠释。

比如周杰伦《时光机》的MV，为了更贴近童年，MV直接还原了哆啦A梦里大雄的小窝，从静香手里拿着的铜锣烧到书架上的漫画，各种对细节的神还原，都让这部MV被拍处了堪比真人电影的质量。

为了让MV能够更精准地表达自己的音乐，当年很多歌手甚至会选择自己动手。比如刚才的《时光机》就是周杰伦亲自导演。

但现在，无论是从拍MV的人越来越少、还是MV越拍越难看而言，MV，都已走向不可挽回的没落。

这对每一个亲身经历过MV黄金年代的乐迷来说，都是一个遗憾。

1.

如果要从头开始讲MV在国内的发展史，那么无疑港台领先于内地。

比如早在1972年，香港歌坛初代天王许冠杰就拍过《铁塔凌云》的MV。在画面中，许冠杰身后闪现着自由女神像、巴黎铁塔、富士山等世界风景，借以表达“何须多见复多求，且唱一曲归途上”的思乡之情。

尽管用现在的技术标准看来，《铁塔凌云》比较粗糙，但在当时却是一首精致用心的作品，在香港更是掀起了粤语歌曲的流行热潮。

而内地第一支MV的发布，则要等到15年后。这便是程琳演唱的经典儿歌《小螺号》，在1985年由北京电视台拍摄。

MV当中，程琳身穿海魂衫、画着红脸蛋的样子给人记忆深刻，但除了开头几秒出现的浪花和《小螺号》歌词意象有所呼应，接下来就全是程琳和伴奏乐队一镜到底的演唱画面。相比MV，这倒更像是某个晚会的录像。

而内地正是开启MV黄金时代的标志性事件，当属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开辟了子栏目《金曲榜》。

金曲榜第一期片头

90年代初期，港台流行歌曲已经在内地流行，许多年轻人留起“富城头”，唱着张学友，跳着小虎队。相比之下，92年的中央电视台，却显得有一点跟不上时代了。

那时电视台提供的文化娱乐内容，主要就是放电视剧，转播舞台剧和话剧，新闻也都是些新闻简报，没有时效性。面对这种局面，当时的台长杨伟光便产生了想要改革的念头，他放出狠话，“要把中央电视台建立成世界一流大台”。

口号打出来没多久，1993年年初，《东方时空》便作为央视第一套电视节目正式开播。它彻底改变了当时中国人民早上不看电视的习惯，它的片头曲《东方晨曲》，更是成为一代少年们每天洗漱时的经典背景音。

而作为《东方时空》音乐子节目的《金曲榜》也随之诞生，成为中国内地第一个日播MV的电视节目。

《东方时空》是当年央视最重视的项目之一，所以金曲榜也跟着沾了光。打诞生起，这个栏目就拥有各种顶级资源，无论是曲目版权数量还是制作经费，在当时都属内地顶级。

当时刘德华、张学友、林志颖、郑智化、叶倩文、毛宁、杨钰莹、老狼等等两岸三地大牌歌手的MV，都曾在《金曲榜》播放过。

连道明叔都曾出现过

节目时效也很迅速，比如93年张学友《吻别》的MV刚发布，《金曲榜》就第一时间播出。

周海媚真是太美了！

正是因为曲目够丰富，够新鲜，《金曲榜》一经播出就拥有超高收视率。在节目巅峰时期，哪怕是一个不红的歌手，只要在《金曲榜》发了MV，就可能从此一炮而红。

对于这点，想必来自重庆的陈琳深有体会。

1993年5月25日，《金曲榜》首播陈琳的专辑主打歌《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当时MV一经播放，同期专辑便创造了一百五十万的销售纪录，陈琳也成为了最早从《金曲榜》走红的歌手。

而这距离《金曲榜》开播仅有25天，足以说明节目当时如何受欢迎，又为何能被称为流行音乐的“前卫之窗”。

而尹相杰和于文华的 《纤夫的爱》，毛宁的《涛声依旧》《晚秋》，杨钰莹的《等你一万年》《轻轻告诉你》，李春波的《小芳》《一封家书》等等，则成了《金曲榜》中最早一批火遍全国的内地MV。

但就在前景一片大好之时，《金曲榜》却收到来自上级领导的批评。

原因是领导认为央视是官方电视台，《金曲榜》播放的港台、内地流行音乐过于轻浮，是在引导不正确的价值观，甚至在通报中，还批评个别编导是利用《金曲榜》把央视当作自娱自乐的卡拉OK。

但也不知算不算短暂的因祸得福，在被批评之后，为了整改节目，领导干脆给节目批了两百万资金，就干一件事：

为《中国民族歌曲经典一百首》拍摄MV，一支给两万预算，要让《金曲榜》改掉对流行音乐MV的“拿来主义”，开启宣传中华传统文化新篇章。

这两百万，让《金曲榜》项目组所有人都渡过了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当时大家每天都是唱着歌工作，一边拍MV一边游遍了祖国河山，终于拍完了100首经典民歌的MV…

至于歌迷们到底能喜欢多少，记住多少，咱就不知道了。

而且在拍完这100首MV后，《金曲榜》却还是在央视一套消失了。

被消失的理由是《东方时空》终究是一个新闻栏目，《金曲榜》作为其中板块还是显得轻浮了。

最终在1996年《东方时空》第1000期时，《金曲榜》停播，更名为《音乐电视城》在央视三套主播。

而它开启的内地MV潮流，更没有因为停播而停止。

2.

1996年，屠洪刚一首《霸王别姬》红遍全国，这首歌的MV，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然而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首在当时轰动一时的MV，导演是张国立。

更想不到的是，以演员身份被我们熟知的张国立，在90年代一度还是被许多大牌歌手青睐的MV专业导演。

而他和屠洪刚的合作，早在90年代初便开始了。

1990年，屠洪刚想给新专辑主打歌《感觉自己》录一支MV，却愁不知道该怎么拍，于是就想到了隔壁邻居张国立。

那时张国立刚离婚没多久，由于净身出户，为了挣外快，什么配音演员，广告导演，只要跟文艺沾边的活他全都干，看起来很全能。屠洪刚就问他有没有高招。

结果张国立也傻眼了，他想自己虽然是啥活都干也当过导演，但那阵拍得可都是广告，和MV哪能是一个拍法啊？

而且屠洪刚要求还挺高，期待和国际接轨，想要剧情，要意境，不能只是人物对着镜头唱歌，那太傻了。为此他还找来许多国外录像带让张国立参考。

于是，张国立把那些国外MV的录像带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而最重要的学习模仿对象，就是迈克尔·杰克逊。

于是，他导演的第一支MV随之诞生。MV里，张国立用巨量火柴同时燃烧作为了开场意象，寓意着男女之间的爱情犹如火柴搭建成的房子，看似充满激情，实则一不留神就会化作灰烬。用意境烘托气氛后，画面是屠洪刚在大街小巷找寻曾经的爱人，眼角满是忧伤。

由于这个作品是真正用画面诠释音乐，所以在很多人眼里，这才是中国内地第一支MV，并不是陈琳的《小螺号》。

1996年屠洪刚打算拍摄《霸王别姬》还有另外两首歌的MV时，又找到了张国立。

一开始，张国立听到屠洪刚预算只有7万块时，想扭头就走——当时用胶片拍MV的成本，一首就要十几万，7万拍3首，想啥呢？

但屠洪刚一番软磨硬泡后，张国立还是接下来了。结果三首MV拍完后，就剩下了300元，根本不够给其他人结劳务费的。

这对张国立来说确实够坑的，但却造就了内地音乐历史上最经典的MV之一。

而且正是因为跟屠洪刚的第一次合作，张国立逐渐成了圈内炙手可热的MV导演。那英、董文华、谢晓东很多大腕都找他拍过MV，像《雾里看花》《春天的故事》《今儿个高兴》都是张导的手笔，他也因此挣了不少钱。

放在今天来看，张国立当时的创意，可谓是非常放飞了：

比如《雾里看花》里，那英双手豪迈地接住天雷，然后像皮卡丘一样将雷电尽数收服于股掌之间，堪称MV史上第一“雷人”，徒手驾驭闪电的大萨满。

后来在浙江卫视综艺里，沈腾还专门在那英面前吐槽过这段MV，说当年这画面就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一度困惑多年，那姐是不是在通过手语来召唤天雷。

那英自己也说以前没见过什么世面，觉得手指天空电闪雷鸣的感觉特别豪迈，自己是天下第一。但现在如果在KTV有人点《雾里看花》，她会直接跳起来直接切歌，防止公开处刑。

但这也不怪张国立，主要还是历史遗留问题。如今我们眼里的五毛特效，在当年可算是先进且昂贵的技术，张导也是秉持敢于创新的精神，才能留下这段“雷人佳话”，到现在也能带给我们快乐。

凭借善于借鉴+勇于超越的创作精神，百科上，张国立被称为除了电视台以外，拍摄MV的“内地第一人”，而他家中各种奖杯中最多的，也恰恰就是MV奖杯。

张国立之后，内地专职拍摄MV的导演越来越多。而内地MV的风格，也从初期纯模仿，快速发展出极具特色的画风。

和那英一样，当时很多大牌歌手，都会考虑搞点特效来提升MV的表现力。

这便直接促成90年代独有的“五毛特效”MV风。

而这种风格的巅峰之作，当属蔡国庆的《三百六十五个祝福》：从天安门到蓝天白云，从穿着红肚兜的娃娃到彩色氢气球，全都是抠图下的特效。再辅以深受广大中老年喜爱的蔡国庆本庆，随便截出来一帧，都能成为绝佳的中老年表情包。

3.‍

但不要以为90年代只能留下让我们觉得已经过时的作品。

一些先锋前卫，极具个性的文艺工作者，在90年代拍下的MV，如今看来只会让我们艳羡，他们身上有着无法复制的生猛。

比如何勇的《钟鼓楼》。

钟鼓楼是北京地标建筑，打元代至今历经数朝更迭，它被毁多次却又重建，对游客而言，它是富有历史厚重底蕴的景点，但对老北京人而言，它便是生活。

“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边，这里的人们有那么多的时间……”

而何勇拍《钟鼓楼》MV时，不仅要纪录这种充满人间烟火的生活，还表达了一种略带伤感的缅怀。

想到无法阻挡的拆迁大潮，想到鼓楼后的小吃夜市已经改成了停车场、想到鼓楼后的娘娘庙已经变成了批发市场…何勇意识到，在滚滚的时代车轮碾压下，哪怕有千年历史的钟鼓楼，或许也难逃被遗忘的宿命。

‍

或许是用自己的身体表达一种对抗，在MV中，何勇在穿越大街小巷后，纵身一跃，就这样把自己砸进了满是冰碴子的后海之中。

这，绝对是内地MV历史里最生猛的一幕。

凭借《钟鼓楼》，何勇在当时中国摇滚界奠定了属于自己的地位，而他那句“是谁出的题这么难，到处都是正确答案”，则是直击时代痛处的一问。

‍

‍

而彼时的内地摇滚，留下的经典MV不止一个。

如今很多人提起黑豹乐队，总是会冠以两个字：“土摇”。但这跟快手老铁们的社会土摇并不是一个意思，而是“一种粗糙、不加修饰的感情，格外野性且具有生命力。”

比如他们的《无地自容》，歌词里，窦唯借男女之情表达了对那时社会里人情冷漠、虚情假意、缺少信任的愤怒与不解，在当时内地歌坛绝对算是一首振聋发聩的作品。

而《无地自容》的MV，同样霸气外露。一开头就是乐队全员高举红旗过长城的画面，再结合不断切换的乐队成员脸部特写，每个人都是一副谁也不屌的酷脸，全员敢在长城横着走的气势就出来了。

再想想当年拍MV时，黑豹全员可是穿着花裤衩、扛着吉他和电子琴，就在天安门开了个露天live，再想想如今游客去那都得预约。

这三十年的时代浮沉，令人唏嘘。

还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画面，是窦唯穿着花裤衩、顶着大波浪，直接跳到了交通指挥亭上不断抚摸着太阳伞。

这到底是胡作非为，还是个性解放，或许在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答案。

不过比起流行程度，如此前卫、酷拽的MV，在当时完全却比不过《纤夫的爱》《三百六十五个祝福》，一大原因就是电视台很少播，想上《金曲榜》这样面前全国观众的平台，更是别想。

所以即便像《梦回唐朝》这样在香港MTV等平台热播，火遍港台地区的经典作品，它的MV却很少在内地电视台播出。

甚至当年在广播电台当音乐节目主持人的张有待，因为播《梦回唐朝》都被领导批评过，可想而知想在电视上播面对的压力就更大了。

不过时间最终会证明一切。哪些MV如今看来已经过时，哪些MV如今依然透着感染人心的力量，已经无需争辩。

今年易烊千玺拍了一支Vlog，以《顽主》电影里那句“我要打人”的台词为开始，以90年代的摇滚乐《玩得就是心跳》为背景音乐，就很有当年那种粗粝、生猛、戏谑的味道。

所以当有人提出“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有人在吹窦唯、捧唐朝，是不是厚古薄今？”这样的问题时，不如让他想一想，为什么和他们同一时代的大多数歌手，都已成了过时的存在。

4.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人民群众们见得也多了，但MV中想到什么拍什么的又野性又文艺的时代，也一去不返。

2000年时的朴树，在MV里还永远是一个长发小子。不论是《那些花儿》《白桦林》还是《生如夏花》，MV中你总是不太能看清他的容颜，一如他的歌一般带着羞涩。

周迅出演女主角的《我爱你，再见》

而如今，MV更高清了，却再也看不见回忆中那个羞涩小子，也再也感受不到尽管意识流，却能将内心情感穿透屏幕的力道。

要总结MV衰落的过程，答案有很多，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则是因为MV不再像从前那样可以捧红一个艺人，商业价值早已不复从前。

现在明星们宣发的方式，早已不需要MV，甚至连电视都不再需要。

如今各路视频平台的崛起带来巨大流量。想要让一首歌出圈，只需要节选60s高潮部分，让歌手跳一段舞蹈，或是来一段魔性混剪，就能带来上百万次的播放。

可在从前网络尚未发达、电视为主的时代，播放MV的频道，却是许多人了解潮流音乐的重要窗口。

当年MTV，是全球最大音乐电视平台，它改变了人们在电台听歌的习惯，也因此成为了歌手们重要的宣传渠道。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80-90年代，都有大量摇滚明星借助MTV而变得家喻户晓。

MTV电视频道就像是联通全世界的一座音乐桥梁。甚至国内当年之所以称Music Video（缩写为MV）为MTV，就是因为这个电视台实在太火。

今年2月它宣布即将关停时，许多网友隔空流下了时代的泪水：

有人说，自己当年了解欧美音乐、第一次知道日韩组合，都是通过MTV频道。那“厚厚的显像管电视那略微失真的喇叭”，是来自模拟时代的独有浪漫。

也有人记得，自己当年放学后必做的一件事，就是一手拿着笔一手擒着纸，听到MTV中传来喜欢的音乐，就立刻在纸上飞快誊抄下歌名，再回头搜到MP3反复回味。

如果说MTV为内地大众渠道听不到的音乐提供了一处秘密森林，那么当年看MTV的我们，无疑便是音乐猎人：

同样，许多中国艺人，在千禧年也是通过MTV频道走向世界。

2002年，周杰伦通过MTV台在全球放送了《双截棍》MV，讲述了一个双截棍高手英雄救美女的故事，画面中周杰伦一路趿拉着人字拖，带着林依晨狂奔，最后用战胜了刘耕宏带领的黑帮。

正是这支MV，让无数意大利男孩女孩都为中国功夫所着迷，《双截棍》也成为了意大利MTV的点播冠军。

而周杰伦当年的不少MV，的确可以达到国际水准。

《本草纲目》中，为了布置街景，周杰伦花了200多万搭建复古街头。为了拍摄僵尸灵魂出窍化作一缕青烟的画面，他还首次动用到了一台叫Motion Control的机器。最后拍摄只拍了两天，但制作成本却高达400万。

拍《夜的第七章》时，周杰伦也同样自编自导，一句“拍侦探的故事，当要到英国拍才有味道！”，就让整个剧组都在3月底去了寒冷的伦敦。

这部MV，最后也是花费了将近400多万。

而2010年为《跨时代》拍摄MV时，周杰伦更是打破了纪录，制作成本总计超过了千万元。

但是提及自己对MV的投资，周杰伦却自豪的说：“有些公司有钱就买榜，但是我们公司有钱就拍MV”。

对周杰伦而言，创作音乐就像是在构建一个属于他的宇宙，MV就和音乐一样，都是他宇宙的一部分。

可以说，MV是当年周杰伦能火遍亚洲走向世界的重要推力之一。不过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周杰伦的认真，才能够拍摄出这么多无法被超越的经典MV。

纵观港台MV历史，从80年代到本世纪初，都留下了可以经受时间考验的名场面：在汹涌街头讽刺时代的罗大佑，为我们呈现各种奇幻故事的王杰，在KTV里唱KTV的陈奕迅，讲述纯情故事的光良……

这些画面是时代的缩影，也承载着我们的青春记忆。

只可惜，能够成为如此美好存在的音乐景观，不会再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