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与集体的想象_风闻
code2Real-有人就有江湖,有code就有bug2021-12-09 11:17
聪明的唯心主义比愚蠢的唯物主义更接近聪明的唯物主义。
—列宁
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乃至于一个小的班集体,如果想真正改变,首先他得有一个关于整体的想象。
如果要想改变一个阶级,那就得首先建立一个关于作为这个阶级的整体的想象。如果要想改变一个民族,那就得首先建立一个关于作为这个民族的整体的想象。
而只有当这个人认识到它是这个整体的不可脱离的一部分的时候,才能参与改变它。而观念是迈入实践的起点。
在辩证法里,这包含在一整个的教化的过程里。
教化这里有有塑造的概念,又有仿照摹写的概念。
它不同于培育。
培育是指的是,在人的内在含有的潜力的部分,通过挖掘而慢慢呈现出来。而教化有类似于吸收和仿造这个概念,他是一个无中生有的过程。
这也是现实和真实的区别。现实指的是一个物其现在所正呈现的样子,但它并不是真实的。而真实是一个有待创造和实现的过程。
一个人只是把自己单纯视为一个个体,把阶级、国家和民族的任何伦理视为一种单纯外在的异己的压迫,那么他还停留在这个辩证的最初级阶段。
它只是从感性直观出发,认为国家也好,民族也好,或者阶级,都是一个纯粹外在的异己的约束。
他极力地想去摆脱这种纠缠,以此来消灭这种主客对立。但是随着它的精神上的成熟,他开始发现,在那些概念那里也同时包含着着一个普遍性的必然中介的自我。
而这种关系就,就像是学生与课堂纪律的关系,最初,学生很讨厌班级以及班级纪律,他一开始觉得这些东西是对自己的完全束缚,直到它成熟以后,它才发觉到班级认同和班级纪律其实也是在维护他和其他人的利益。但是意识的成长并没有仅仅止步于此,他认识到因为自己的利益跟班级和班级纪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他必须要学会适应和利用班级纪律,并通过对班级利益、班级精神这个概念进行重新塑造,来创造一种更好的班级环境。
这一个过程,就是意识从个体性到普遍性的上升过程。
这也是马克思-黑格尔-列宁的辩证法之精华所在。如果仅仅从自然事实的角度来说,那么无所谓阶级性,也无所谓民族性,所有人似乎都只不过其存在的各种样子,是一个个包含不同意志、欲望和冲突的相互矛盾的个体,就像是一堆散落的沙砾一样。
但是这种判断,确犯愚蠢的唯物主义的错误。这种愚蠢的唯物主义,把个体和整个社会割裂开来了,另一方面也是把现实的和真实的割裂开来。
在这个模型里存在两种意识,一种是老师的意识,一种是学生的意识。在老师的意识那里,老师把学生仅仅视为一个被动的需要管教的群氓,这里纪律也就存在着唯一一种作用,也就是对学生的单方面的约束作用。
而班级就是老师的单方面的无差别统治的代名词,是毫无精神内涵的空洞形式。
在这个时候,学生把班级理解为一种外在的压迫,对自我本质的否定。但是随着教师对学生的约束加强,并在强化自身作为一个整体的纪律形式的同时,学生也随同开始产生了一种集体认同意识,并通过赋予班级精神这一个普遍性概念,来对老师之前并无约束的权威进行质疑。
这一个过程,就是主奴辩证的过程。同理,把老师换成资本家,把学生换成工人阶级。或者把老师换成君主,把学生换成群众。把班级理解为民族或是祖国。这就形成了历史的辩证过程。
民族性(或者说民族精神、民族性格等)是一个观念,也是一个行动的工具。当我们说它是观念时,是指它并不直接存在于现实经验当中;而当我们说他是一个行动的工具时,是因为他能推动和改变现实。
而这样的东西,就是真理性的。而真理性的东西,往往是存在于未来,有待创造的。这也就是恩格斯所说,事物的真理性,表现为事物在现实的展开过程当中。
而民族性的真理性也并不在于,我们是否能在各自的经验中找到一个关于民族性的自然对应物,而是我们能否把其作为一种观念的工具,实现对于现实的介入,并进入到一个普遍性改造的过程。而这样一个真理性存在,并不存在于一个关于多数的数字统计当中,而是存在于一个从少数上升到多数的普遍化的运动过程当中。
而这种差别就是可感的物理世界,与非感性的观念世界的差别。
如果一个人只是停留在可感的物理世界之里,那么包围它的所有都是混沌可怖之物。
他的周围,就是一个不断生成变化,转瞬即灭,刹那万象的虚幻世界。现代社会之所以有很多人迷茫,就是因为他是一个个体,以个体的有限对抗现实的无限,必然会精疲力尽。
非感性的观念世界,给人一种叫做”保护壳“的东西。
保护壳这个概念来源于对最早对动物的生态体系的考察,后来被吉登斯引用到社会学领域里。
在自然界,动物只能生活在一定生存空间里,就是他的巢穴附近,一旦离开这个空间或者有其他陌生的生物入侵这个空间,它就会非常恐慌(或者可以理解为掉san值)。
这个空间就叫做保护壳。而人因为有概念体系,所以他建立了比动物更为巩固的保护壳。如熟人社会。
这种建构概念体系的能力,使得人类的想象空间很大,远超过他的物理行动空间。
所以动物的保护壳只存在于他的经验空间内,但是人类的保护壳可以遍布于他的经验空间外。
所以人类会有征服星辰大海的想法,而动物不可以。动物只能在外界刺激下被迫迁徙。但是人类却可以主动征服,可以天下布武。
这是因为动物没有天下的观念,但是人类具有天下的观念,正是因为能建立起”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的超越经验的想象空间,所以人类才敢走出非洲,征服世界。
而随着关于近代的想象力的发展,甚至有征服银河,迈向星辰大海的勇气。
这一切都归功于人类是观念先于经验的”特殊动物“。
这就像锤子一样,虽然有的动物比如黑猩猩也会使用石块敲打蚌,来吃贝壳里面的蚌肉,但是黑猩猩没有关于作为工具的锤子的稳固的观念,所以他只会用石块敲打蚌,而不能举一反三,把它换到另一个环境,他就没法了。
而人类会产生锤子的观念,那么他就在不同的环境里,可以制造以及使用各种形状和材料的锤子,敲打各种各样的东西。
人类是想象的动物,是观念的动物,人类的历史就是借助想象空间开拓经验空间,借助观念世界改造物理世界,也就是普遍性的征服的历史。
所以民族性自然是想象的观念,但是正是因为他是想象的观念,它具有了介入现实,改造现实的能力,因而包含了这个阶段的人类自身的真理性。
西方一直致力于瓦解中国的想象共同体,把中国人瓦解成原子状态的个体,原子的家庭,成为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