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鹏：和拜登谈谈民主的“根脉”_风闻

民主并不是划一条路线图、搭建一个结构图，就可以像电脑操控机器人一样，可以完美实现的。民主从博弈阶段、到妥协阶段、到确立制度阶段、再到执行监督阶段，都存在一些人类社会、人性本质难以克服的问题，即民主实现过程和人性的弱点是交织存在的。

美国总统拜登将于12月9日召集一场线上“民主峰会”，其假民主之名行分裂之实的动机昭然若揭。中国政府相继发表了《中国的民主》白皮书和《美国的民主情况》报告，阐释了民主理念和主张。那么，究竟什么是民主？怎样才能实现民主？

**我以为，民主是一种生态；脱离生态思维谈论民主，是找不到方向和路径的；只有用生态观点来思考和设计民主，才能够真正建立民主社会。**人类社会从远古时代、部落时代到王权时代，再到议会共和时代，不同历史时期的精英人群和普通民众，在如何治理人群秩序或国家实体，以及如何分割、分享和执行权力的路径、方法、模式上，有很多的实践和思考。众所周知，由于人群中的利益原本就是不均衡的，每个人的天然条件是有差异的，人类社会在利益分配、争夺、流动之路的探索上历尽了艰难困苦。无论物质财富、生存空间，还是社会关系、思想文化道德，都是与民主探索息息相关的。

在漫长的民主探索和实践历程中，痛苦与喜悦、成就与破败、合作与冲突、和平与战争，总是此起彼伏。直到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人们对现代民主制度的思考才逐步成型，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选举制度。即全球绝大多数国家都认同，通过公民投票方式产生议会和政府及领导人，是最公平合理而有效的民主模式。我之所以把现代民主制度成型的时间点确定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是考虑了二战结束、联合国建立直到冷战结束这个时期，东西方阵营对民主的认知是存在强烈冲突的。而冷战结束后，人们对民主基础制度的认知大体上统一了。

那么，同样是通过公民投票选举产生议会和政府及领导人，又分为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同时有任期制等等。本文不对具体的议会制、总统制、半议会制、半总统制、君主立宪制、多党制、两党制、一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制等进行分析，因为这些具体模式都没有超出公民选举、代议制、政府作为行政权力中心、权力运行必须受到监督等民主的基本认知。这些基本认知是当代绝大多数共和制国家的所遵循的。现代共和制国家制度已成为最普遍的民主代理模式。这是民主的最基本的“营养”来源。

**本来，“民主”二字代表的是人类文明，但在美国一些精英人物持续操弄下，变成了一种利益争夺工具，这是一个怪象。**在美国霸权思维影响下，在其霸权力量推动下，一些人极力将公民选举、代议制等民主模式推进一个死胡同，即只有美国模式是最佳的。这是一个严重问题。当然，我们看到，世界上还有一些地方没有被民主的阳光普照，存在权力世袭、公民选举不充分、代议制度有缺陷等情况。但我们也看到，在美国自诩和被其他一些人极度认可的“民主制度完美”的美国，虽然人人都可以投票，但是并非人人都去投票；并且，选票被操纵、候选人被操纵、领导人安排内阁成员被操纵的现象，并不罕见。所以，民主并不是划一条路线图、搭建一个结构图，就可以像电脑操控机器人一样，可以完美实现的。民主从博弈阶段、到妥协阶段、到确立制度阶段、再到执行监督阶段，都存在一些人类社会、人性本质难以克服的问题，即民主实现过程和人性的弱点是交织存在的。

那么，基于当代被普遍认可的共和制国家制度的基础，实现民主最核心的是什么？我想，是透明度和评价体系。这两点是至关重要的。透明度，就是投票选举的程序要清清楚楚，让公民的民主体验度不断提高。评价体系，就是领导人和执政团队要受到约束和监督，要让公民充分和公正的评价。我认为，任何一种民主制度模式，都可能存在不足。任何一种制度都可能挂一漏万，甚至可能存在较大的缺陷。对此，要有充分的认识。这是制度建设和人性客观存在相互交织的必然。

**任何地方的民主，也都是有根脉的，不可能是一座飞来峰。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发展阶段、不同的地域、特别是不同历史时期的人才供给，都是制约和决定民主成果的因素。**任何一个国家的民主模式，都是以这个国家的发展历史为基础，不断积累生成的。现实中的治理体系，是和这个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条件相互适应的。从人的因素来说，也是受到历史条件制约的——有的历史时期，政治人力资源表现为精英荟萃，那么，就在这些精英里边产生领导者；有的时候，就需要矬子里面拔将军。这种情况也会遇到。同样，普通公众的民主热情也是起伏不定的，有的时候参与热情高涨，有的时候参与热情低一些。所以，民主不是一个完全标准化的、完全“照方抓药”的一种制度。

**我之所以说民主要在生态思维下来考虑，就是因为，全球不同地方的政治文化和经济生态是有差异的。**我们可以举自然界的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老虎群体的生存秩序和孔雀群体的生存秩序，不可能是一样的。老虎群体和孔雀群体之间如何达成和谐，也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再换一个思路，“老虎吃人”，在老虎世界里是“民主自由”；在人遭遇老虎侵害威胁时，“人打老虎”也是人的“民主自由”。我们不能脱离生态思维，去刻板地、机械地谈论民主。要充分认识不同族群的生存特点、利益诉求，找到最大公约数，才能最大限度保护各族群的权益，最大限度维护利益平衡。同时，矛盾是永远存在的，要分清楚矛盾的性质。

在人类文明建设上，首先要承认不同社会群体之间是有差异、有矛盾的，要在承认矛盾的同时分析把握共同利益和差异性诉求的关系，尽量扩大共同利益，用共同利益凝聚全社会力量。应该通过民主制度建设，来缩小直至消灭这些差异。那么，满足最大多数人的民主诉求，“门槛”就不能设置得过高。即，通过公民选举产生议会、组成政府，是目前全世界大多数国家的民主模式。一个国家的治理，终究要由有综合认知能力、有应对复杂问题能力、有执政能力的人来干。

可以说，现代民主国家的治理，基本都是精英团队代理政治，即选民们选举出的议会、决定政府架构和领导人；同时，议会及其他方面监督政府、监督权力的运行。这是民主治理的普遍模式。在这种基本治理框架下，民主监督就很重要，要让人民发声，要鼓励舆论监督。同时，要完善各层级的政治制度建设，畅通底层人士通过奋斗向精英阶层上升的路径。如果能理清并解决好这些问题，民主的大道就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