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突现COVID-19超变株，张文宏医生的疫苗加强研究好_风闻

这几天，霸屏的无疑是南非最近发现的一个COVID-19变异株。该毒株编码是B.1.1.529，在感恩节当天被世界卫生组织命名为Omicron株，以下简称奥株。当天吓得欧洲股市大跌、原油盘中暴跌超14%，美股全线重挫。

世界卫生组织将这个变异株列为最新值得关注的毒株（VOC），之前列入VOC的毒株有4个，其中最大名鼎鼎的就是Delta株。在过去60天内收集到的病毒样本，99.8%还是Delta株。

奥株之所以霸屏和引发世界卫生组织高度重视，主要原因有两个：

首先，南非的奥株占比在短短几周内迅速超过50%。达到这个占比，Alpha株用了3个月，Delta株用了2个月，可见奥株不容小觑。

其次，奥株最让人担心的不是其感染速度，而是其变异情况。奥株的S蛋白上竟然有32个突变，是Delta株的两倍，一举成为目前S蛋白变异度最大的毒株，所以称其为超变株并不为过。

病毒变异本身，对其传染性和致病能力是好坏参半，不需要认为凡是变异一定对病毒有利而对人类有害，但是对于疫苗而言，变异越多，疫苗脱靶的可能性就越大，这在理论上没有任何异议。

全球目前已经接种70多亿剂疫苗，如果奥株真的让现役疫苗效果大大下降甚至接近失效，那意味着之前的努力可能付诸东流，所有人都需要用针对新变异株的疫苗再接种一遍。想到将来还完全有可能出现新新超变株，这样的轮回苦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呢？所以，奥株在全球引发的恐慌，就不难理解了。

恐慌归恐慌，奥株是否真的有如此大的破坏力？只能等待时间的验证了。在这样一个人心惶惶的关键时刻，张文宏医生又挺身而出稳定人心了。他在最近的微博里指出：

南非疫苗自然感染率4.9%，但疫苗接种率只有24%，所以还不能证明奥株已经能够突破自然感染和疫苗形成的免疫屏障。

全球的流行病学数据，以及病毒中和试验数据，会在两周到数周内出结果。我们需要等待，但没必要恐慌。

病毒变异受到限制，很多变异株都没有存活下来，即使是存活下来的部分变种，也只有极少数能够成为优势株。从疫情暴发到现在，起码发现了上百种变异株，但只有一个Delta株能留下来。贝塔株和伽马株也被证明有比较强的免疫逃逸特性，但它们在和Delta株的传播比赛中落败，无声无息消失了。

就在上周，张文宏医生领衔的一项COVID-19疫苗异源加强免疫研究，结果发布在著名的Nature子刊Cell Research上。该研究为层出不穷的变异株问题，带来了一丝曙光。

                                                          http://t.cn/A6xiNe12所谓异源加强免疫，就是用另一种技术路线的疫苗来加强免疫。全球范围内，对异源加强免疫的研究发现；免疫效果更好，安全性完全可以接受。

我国批准大规模使用的疫苗有灭活疫苗、腺病毒载体疫苗和重组蛋白疫苗。基础免疫使用量最大的是灭活疫苗，估计超过20亿剂。那么，用腺病毒载体疫苗或重组蛋白疫苗，作为2剂灭活疫苗6个月的加强免疫，就是我国目前可用的异源加强免疫策略。

之前，陶医生介绍过腺病毒载体疫苗异源加强的免疫效果（陶医生坐等加强，但不是打灭活，而是吸入腺病毒载体疫苗）：注射接种，中和抗体是用灭活疫苗加强的10倍；吸入接种，中和抗体是灭活疫苗加强的32～38倍。

张文宏医生这次为我们带来的是重组蛋白疫苗异源加强的效果与安全性，这也是世界上首个2剂灭活疫苗后用重组蛋白疫苗加强1剂的研究。

有122名成人参与了这项研究，他们都在4～8个月前接种过2剂北生生物或科兴中维的灭活疫苗。其中71人被分配到试验组，用1剂智飞龙科马的重组RBD蛋白疫苗做异源加强；另外51人为对照组，不做任何干预。

试验组和对照组对比：年龄、性别等方面没有明显差异，5个免疫效果指标中，细胞免疫、替代病毒中和抗体、假病毒中和抗体也没有差异，但在抗RBD-总抗体和抗RBD-IgG抗体两项指标上，实验组比对照组低一半。

异源加强后，中和抗体猛增数百倍

2剂灭活疫苗后4～8个月再接种1剂重组RBD蛋白疫苗，细胞免疫的变化不大，但假病毒中和抗体滴度从24.89上升至1881.01，翻了75倍；替代病毒中和抗体滴度从18.19上升至9157.83（第14天）和8159.68（第28天），分别翻了503倍和448倍，但对照组没有变化。

                                                       异源加强后中和抗体变化

异源加强后，抗RBD抗体猛增近千倍

抗RBD-总抗体滴度从8.47上升至加强后第14天的8342和第28天的4020.5，分别翻了985倍和475倍；抗RBD-IgG抗体滴度从4.42上升至1218.5和1140.5，分别翻了276倍和326倍。对照组的这两类抗体没有变化。

异源加强后，变异株抗体提升70倍以上

针对武汉株、Alpha株、Beta株、Gamma株和Delta株，本次异源加强后第14天的假病毒中和抗体提升幅度分别为76倍、97倍、74倍、78倍、86倍。

异源加强的安全性：没有故事，懒得说道

上面几个免疫效果指标的含义，陶医生给大家解释一下。

中和抗体，是指让病毒失去感染能力的抗体，是和真实保护效果最相关的指标。如果检测方法和试剂一致，可以用于不同疫苗之间的互相比较。用真病毒做中和抗体，结果最可靠，但真病毒太危险了，成本太高，所以就有了假病毒以及替代病毒等变通手段。张医生的这项研究中，重点观察的就是替代病毒中和抗体的情况。

抗RBD抗体，是特异性结合病毒S蛋白RBD区域的抗体，和中和抗体的意思不完全相同，但实际意义可能相近。因为，如果抗体与病毒的RBD区域结合，那么病毒就无法利用RBD区域粘附于人体细胞，也就是失去了感染能力。

如果说中和抗体是直接弄死病毒，那么抗RBD抗体就是把病毒的手脚给捆住，最终效果都是不能感染人体，所以说两者的实际效果非常接近。总抗体是所有能与RBD区域结合的抗体，IgG抗体是指特定类别能与RBD区域结合的抗体。

总抗体肯定包含IgG抗体，更加能够代表整体的免疫力，但是IgG抗体检测起来更加简单。之前陶医生不是给大家展示过自助检测的试剂盒么？其使用的抗体正是IgG抗体。

                                               陶医生爱人的自助试剂盒检测结果

张医生团队在讨论中认为：

根据国际国内对于同源加强与异源加强的研究，以及本研究的结果，可以认为异源加强的免疫效果明显优于同源加强，本研究也在全球首次证明2剂灭活疫苗后用重组蛋白疫苗异源加强，可以取得良好的效果。

接种灭活疫苗绝非鸡肋，而是“启动”了引发持久效应的体液和细胞免疫，只要接种第3剂疫苗（无论何种类型），就能提供针对病毒及其变体的保护，但中和抗体衰减率和长期免疫记忆水平仍需继续研究。

陶医生认为，张医生的这项研究，为中国在COVID-19疫苗加强免疫的道路上扫平了障碍，先是灭活加强灭活，再是腺病毒载体加强灭活，最后是重组蛋白加强灭活。这些加强免疫的研究，为中国应对不断变异的病毒，提供了更有把握的解决方案。

中国的重组蛋白疫苗基于RBD蛋白，而不是基于S蛋白，这意味着更加精准。

这次南非爆出的奥株，S蛋白上突变比Delta株都多了一倍，对于现役基于S蛋白的腺病毒载体疫苗和mRNA疫苗，都是严峻的考验。

奥株在RBD蛋白上的突变达到了15处，Delta株的RBD蛋白变异只有2处，所以奥株对于RBD蛋白疫苗也是严峻的考验。不过，由于RBD蛋白是病毒与人体细胞结合的关键蛋白，如果RBD蛋白上的突变发生在关键位点，则会影响到病毒的感染能力，让病毒自废武功。

智飞龙科马的重组RBD蛋白疫苗，曾在8月27日发布公告明示：基于在国内外开展的Ⅲ期临床试验数据，其疫苗 对Alpha株和 Delta 株的保护效力分别为93%和78%。这是一个很优秀的结果。

如果奥株能够替代Delta株成为全球流行株，那可以推测其RBD蛋白变异位点虽然多，但并不是在关键位点上。这些变异，对RBD蛋白疫苗会有怎样的影响，还不好说，我个人认为会比对S蛋白疫苗的影响更乐观些。

我国目前正在给儿童接种灭活疫苗基础免疫2剂，将来也会给他们接种加强针。陶医生强烈呼吁卫健委采纳异源加强策略：重组蛋白疫苗使用历史悠久，安全性极佳，从张医生的研究结果来看，用重组蛋白疫苗异源加强，是给儿童加强免疫的最佳选择，即便给成人加强，也优于用灭活疫苗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