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传 0126_风闻
全球博客自传第一人-喜欢文字就是喜欢自由2021-11-11 20:47
两个门卫
单位宿舍的门卫有位老师傅,每到他的班次总见他半偻着扁扁的身子停车进屋挂兜,点烟泡茶落座,然后一只胳膊拐着桌子一只黢黑皮松的大手扶着膝盖一副低头打盹的样子,那只被点着的香烟借着惯性自燃着身子以证明曾经的存在但最后的努力多被师傅的口水浸灭,烟巴儿在快要入梦师傅的嘴里像颗门牙有时会自己“吧嗒”一声掉下来。师傅刚上班的情景就像要时刻等着下班回家一样,车子懒得上锁车胎气也不足,挂兜的把手开裂都露出人造革的里衬和麻绳了,杯子里的茶叶咋泡也不下色而师傅也懒得喝虽然一会儿就不烫嘴了,那个烟巴“吧嗒”掉在地上就是说:走吧。
只要是这位老师傅的班,集体宿舍的开水就成了问题。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解决这事的,也没问过他们咋看这问题,也就我把这屁小的事当回事。师傅下午五点接班我晚上十一点回宿舍传达屋里三把开水壶都是空的,开水让早回来的同事用光了。看煤球炉子还有重新燃着的可能我鼓捣一番把大燎壶坐在炉子上等着,当水响起来听见希望的时候去后院撒泡尿的功夫那壶水没了,师傅说倒进盆里准备洗洗睡了。
有了新教学楼又有了入校新生,我们学校老师也多了学生也多了当然是鸟枪换炮各种设施也要齐全才像个样子,因此学校也成立了食堂有了伙房建起来学校餐厅。餐厅里有位老师傅是个临时工就是那个能看出好事来的门卫,当门卫挣的少还得拿钱买饭学生老师还小看他,因此他一要求学校马上批准从此成了餐厅里打下手的厨子。这个转型成功的他说刚开始是这样认为的,虽然累点但挣得多吃的好啊。可时间不长经过他的仔细观察他放低了声音对我说:他们都在食堂里捣鬼啊,咱是干眼馋又窝心里火啊,还不敢多言多语憋在心里难受啊。这才个不足百人的食堂就这么多蛤蟆蹦跶早知如此还不如看我的门来的轻心啊,一个个面善心黑有人样不做人事啊。老师傅说平时看我没言没语不咋咋呼呼才跟我说这些并希望我不要外传守口如瓶因为他是个临时工,我当时记得这老师傅瘦瘦的有些白头发,脸面红扑扑身体很健壮的样子就认为他是一位诚实的老者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但,现在三十年过去我也来个维基解密这可不算食言,而且现在我想他当时为了撇清自己向我证明真是可笑也许是来向我显摆才是真,因为我从来没在校食堂吃过饭我的三餐都是母亲亲自端上桌子的因此我根本没想过餐桌上还会有黑幕啊。
南胡寻仙
把一壶滚开的热水急急地灌入蚁穴,没有任何声响。这种残酷和狠毒的游戏几乎是那个年代的人对付这些来犯小动物的寻常手段,人人都干过,也没有谁替它们喊过冤。手段残忍但很环保而且给它们留有后路,不像现在到处钢筋水泥,它们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逼的蝼蚁们走投无路只好揭竿而起去干大事件。它们溃过江河湖海的堤坝,也制造了塌方和土石流的恐怖,却能逍遥于法治之外而乐游闲逛于山水之间无牵挂。
同学们最近玩疯了,教室里到处是甩扑克的声响赢了欢笑输了抱怨。鲜见不玩的,比如她就不太玩,就是那个入学学号38与我39紧相连的女孩。
耐得住激情就会在脸上炮火连天留弹痕,耐不住激情就会弹尽粮绝野渡无人流水无情。
如果想想尽头欲先知,那就:学校的东南方不远处有个南胡村,据说村里有个很神的算命先生。我们一行五人逃避了义务劳动,商议着去拜访下这个算命的,见识一下他的真身真容。顺着干枯的虞河河床一路斜去,这是近道。连年的干旱使虞河变成了一条野沟,高低不平的河床上铺满了野草的尸体也成了碎石的战场,不知多少胆大的人在这里走过,一条清晰可见人的足迹留下的断断续续。河床也许没有想过是谁打破了它的温柔乡,坚守着无奈的荒凉也是给河床把自己做低的补偿。这时节地里空荡荡,收获完毕新的种子刚下到土壤。拿眼望去,一排排人工犁过的土地也像翻卷着浪花的波浪,土地翻滚着繁衍人类,男女在翻滚的土地里生长。
我们有说有笑特别是遇到乡下人的时候,更是喊叫着自以为是的时髦话题。
不知道算命先生有什么真本事,据说每天门庭若超市一样车水马龙信男善女不断而且是特色营销,据说他每天只在上午发功显示法力,因此凡是早上在他开门之前等候的一律接待而且仅此一批而且是团进团出。据说他也是个瞎子,但我想坏事不出门因为上了当受了骗的人没有自己四下传扬的这不是一件很光面的事,这是一个口口相传的营销事件却无意中遵循着后来的传销规律。如此看这神人他就成为一个很会营销个人品牌的商人了,他装的越紧,对他越有利。据说他来钱很快,有时一上午就挣我们几个人的月工资总和,还不算客户带去的烟酒糖茶。我们到的时候有村里的大爷指指那栋崭新的院落笑话我们说:明天吧,这个点砸破门也不给算。一把超出一般的特大号三环铜挂锁锁死在明亮的黑漆铁门上,大铜锁的边上开一小窗口像夜间买药的药店那样,推开活动的铁片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大狗脖子被铁链拴着还疯狂叫嚣,狗食盆子里满是主人家吃不了的鸡鸭鱼肉狗也不细吃,确定安全之后一抬眼就看见那一溜崭新的六间红砖红瓦大瓦房,大大的全明玻璃窗户还带着铁箅子防盗,没看见一个人影在院子里闪却从屋内传出一曲悠扬婉转入肺入腑邓丽君的歌声。我们五个一阵心血来潮却扑了个空,就这样回去怎么向其他同学炫耀可不这样回去又能咋样?我想我回去可不可以这样说呢:他啊,就是个瞎子而已。那只几近疯狂的看门狗可以证明,那曲幽怨哀怜还缠缠绵绵邓丽君的歌也可证明。
十月有请
十月像一个天命之年的汉子,时刻准备把刚刚收获的满满人生轻轻放下,因为风一阵阵紧,寒意想侵占他的身体。都在迎接他的到来,取暖的煤炭运到了家里,百日虫开始新一轮更替,树叶开始散落,麦粒睡到了地里,晒晒棉衣吧,风会这样催促你。
国庆四天假:三十日我醉酒过,一日我把自家的梧桐树砍伐,二日睡懒觉,三日拆洗被褥又一针一线做成新的。功课和作业,没做。
好像去见了一个女孩的面,好像是不欢而散,好在有只字片语可以追恋:今宵好月,可惜不圆。相坐默少语,诚恐诚惶慌。问一声细细句,回一声难难腔。相聚本是无由缘,却把心心缠。缠缠缠,缠的语无伦次,缠的头绪混乱。溪水有情欲流又自断,断断断,断的我熄灭一腔热血,红线甩向九天。
你为何要剪掉你的头发还不通知我,那些跟随你前后还乌乌的黑发啊,是你的思绪跑出了脑壳吗?你的决断断了你的思绪却断不掉我的怀念,每当你长发柔顺凌乱左一捧右一缕地四散我就像读到你的梦一样畅酣。飞流直上你香肩,瀑布突袭到唇边。现今那些失落的秀发,像草帽,再也找不到。终日相随的你也丢弃但,如今你只消轻松摇摆,可身后那一束祈求的目光里依旧是一幕幕旧旧的时光。
哪个同学带来的小女孩啊,与她玩扑克老输她就快乐不可支了,人一定要赢吗。
看那一条条河,它静静不动你说它是在休息还是在暗动,它若急急下奔你说它是想找个地方了却疲惫还是想尽快到头终老自己。水不在深但静水深流,深夜的我是最清晰可见又放任自流的一个,我在这里迂回徘徊的观望,左顾右盼的嘲笑,四散蔓延的侵蚀,漫不经心的雕刻,我下流着向下流直到最下也没有找到我不敢去的下流之地,哪怕遇到火立刻升腾。既无能为力又束手无策,就让一切在待毙之中完结,因为就算他们听得到你振振有词也无人来问君啊。有人在跟我作对,有人给我送来坏消息,有同学给我一个怪笑,还有给我拿来一衰荒草,他给我出难题,她给我设圈套。我没有给世界留下任何麻烦,世界的麻烦当然都会被我的认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