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班临时政府成员全是普什图族,这对于多民族的阿富汗似乎很不公平_风闻
吴金光-中国国际公共关系协会理事-2021-09-10 10:32

中新网9月7日电 (刘丹忆 孟湘君)7日,阿富汗塔利班正式宣布组建临时政府,并公布了主要官员的名单。
时隔20年,塔利班再次成为阿富汗权力中心。在外部力量撤出干预后,这个国家的命运迎来了重大转折,“万事待从头”。
以下是阿富汗塔利班公布的临时政府主要人员名单:
“埃米尔”阿洪扎达(信仰领袖)
“代理总理”穆罕默德·哈桑
“代理副总理”巴拉达尔
“代理第二副总理”阿卜杜·萨拉姆·哈纳菲
“代理国防部长”穆罕默德·雅各布
“代理内政部长”西拉柱丁·哈卡尼
“代理难民部长”哈利勒·哈卡尼
“代理财政部长”赫达亚拉·巴德里
“代理司法部长”阿卜杜勒·哈基姆·沙蒂
“中央银行代理行长”穆罕默德·伊德里斯
塔利班最高领导人阿洪扎达,是一位直在幕后指挥塔利班的神秘领导人。随着“政权”组建,其将走到台前,将成为未来国际社会中,曝光率越来越高的面孔。

阿富汗是个地地道道的多民族国家。文稿中可以看到阿富汗大致的族群分布(图1):普什图族是最大的族群,占人口大约40%;第二大族群是塔吉克人,占大约25%;哈扎拉人,10%左右,乌兹别克人,10%。此外还有俾路支人、土库曼人,等等。这种碎片化的族群格局,显然是大一统政治的障碍。使问题进一步复杂化的,则是这些民族周边,都有其族群的大本营国家。比如,阿富汗虽然只有1500万普什图人,但是在国界线的南边,巴基斯坦有3500万左右普什图人,相当于一个势力强大的娘家就住在隔壁。以此类推,塔吉克人受到塔吉克斯坦的支持,什叶派的哈扎拉人受到伊朗的支持。这种情况下,任何族群想要吃掉其它族群,都往往望而却步。
其实,现代史上,阿富汗的民族主义并不算严重,没有显著的分离主义运动。部分原因在于,多山地形以及由此形成的部落主义传统,不但消解了帝国、消解了国家、甚至消解了民族。我就是某某村的,“民族”是什么?还是太抽象了、太宏大了。但是,1979苏军入侵,不但动员出了阿富汗人的宗教热情,也动员出了他们的民族热情。原因很简单,以民族为基础进行军事动员,最有效率。
所以,我们看到,在苏军占领期间,虽然阿富汗几乎全民抵抗,但是抵抗的力量却是分片包干的。塔吉克人由著名的“北方雄狮”马苏德领导;乌兹别克人靠Dostam领导;普什图人最后大体聚集到了Hekmatyar手下;哈扎拉人也在自己的领地上抗战。这种“包干区”式的抵抗有其严重后果,那就是苏联被赶跑后,他们内部就开始为“胜利果实如何分配”的问题而大打出手。但是1989年之后的阿富汗,可不止两股势力,而是四、五股势力。这种情况下,要达成和平协议太难了,因为否决点太多,只要一方不合作,其它三、四方好不容易达成的协议就会被作废。也正是这种碎片化的状态,给了塔利班可乘之机。
今天,塔利班能够卷土重来,也和普什图人的民族主义相关。塔利班从普什图地区起家、其成员主要是普什图族,其藏身之处也主要在普什图地区。有民调显示,尽管在整个阿富汗,塔利班的同情者到2019年只有15%左右,但是在部分普什图省份,这个比例可以高达50%左右。正是普什图族提供的这种人员、物资、安全乃至心理支持系统,使得塔利班能够在最艰难的时刻存活下来并东山再起。
所以,回顾阿富汗的国家建构进程为何如此困难重重,我们发现至少四重因素:第一,多山的地形使得中央集权式政府难以形成,造就了部落主义的政治传统;第二,大国对冲的地缘位置则使得内战往往成为大国代理战争,战争难以打出胜负,任何暴力垄断格局难以形成;第三,苏联入侵激起的宗教狂热主义毒化了阿富汗的文化土壤,使得世俗政治力量难以建立;第四,多民族国家的结构,又使得各方政治力量难以就权力分配的方案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