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斯战败纪念日舞起的邪风——关于“原子弹下有冤魂”的奇谈怪论_风闻
寂静森林-2021-08-20 08:55

又到了法西斯战败纪念日,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我们本应认真反思各国法西斯势力是如何一步步崛起,攫取了权利,并最后发动战争,造成了无数的杀戮和罪恶,各国为何没有能在其刚出现苗头时就坚决地将其打击根除,而今天的我们,又要如何警惕,防范任何一种法西斯思潮的反扑。
然而就在这样的日子里,突兀地出现了一篇奇文,作者自称是老师,在课堂上驳斥了学生提出的“原子弹下无冤魂”的说法,言之凿凿地将广岛长崎日本平民举证为无辜者,将他们与日本法西斯彻底切割开;同时给美国找出一堆罪证,以此来说明其中心论点,即——春秋无义战,兴亡百姓苦。
在此,我只能引用毛主席的名句“今日欢呼孙大圣,只因妖雾重又来”。这种姿势的洗白,早在二战中法西斯就已经做过,这个作者今天不过是在拾人牙慧。
二战末期,德国城市德累斯顿遭遇了盟军连续三天的高密度轰炸,在轰炸结束的第二天,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便指示其麾下的舆论机器全力开动,将德累斯顿描绘成一座不设防的历史名城,约有20万,包括老人,妇女和儿童在内的和平居民在盟军的野蛮轰炸下丧失了生命。即使在60年代被发现,战后的纳粹残余份子为了配合这一宣传,将德累斯顿地方政府部门档案中轰炸死亡人数加了个零。但“德累斯顿是和平城市,20万、甚至高达60万平民在轰炸中丧生”的遗毒一直流传至今。甚至直到21世纪,敢于挺身而出著书批驳的历史学家还会在书籍签售会上遭到殴打甚至死亡威胁。

且不说德累斯顿是欧洲历史名城的同时,它也是德国东部重要的铁路枢纽,大量与军工相关的企业,以及超过5万名产业工人专为军工企业工作。这足以让这座城市成为盟军合理合法的空袭目标。我们就说一说,德累斯顿的平民是否无辜。
德累斯顿及所属的东萨克森州,是德军第四步兵师,及41年后改编成的14装甲师的兵员征集地。1940年8月,德累斯顿市为这个师举办了胜利大行军,在其日志上这么写道:
“街道两旁的群众激动地挥舞着鲜花,欢迎士兵的凯旋归来,欢庆气氛的热烈程度难以用语言来表达。整座城市被旗帜和鲜花所淹没,我们的队列就行进在街道两旁居民营造的花雨之中……”

关于德国平民在这场惨绝人寰的战争中的责任,在电影《铁皮鼓》中,导演特意安排了这样一段戏:奥斯卡的父亲和舅舅一家聚餐,肉蔬面包、酒水饮料一应俱全,众人推杯换盏酒酣耳热,渐渐喝高了,于是便高谈阔论起了战争形势,这个说现在日子难过,食物没以前丰盛了;那个说元首对乌克兰人太仁慈,还要浪费粮食给这些人,就该饿死他们。
就当这个德国普通家庭没心没肺,心安理得地享用着从法国,从荷兰,从乌克兰,从白俄罗斯,从全欧洲掠夺的美酒佳肴的同时,数以万计,十万计,百万计的各国和平居民们正在被这个家庭所属的纳粹德国有系统的屠杀,奴役,冻饿致死。在这个画面前,谁可以说这家人是无辜的?
而铁皮鼓中这个家庭,正是当年德国平民的一个缩影——《第三帝国的兴亡》一书中所述,仅仅1943年一年,德国就从苏联掠夺了九百万吨谷物,两百万吨饲料,三百万吨马铃薯,六十六万两千吨肉类;德国驻波兰总督则公开吹嘘,宁可让华沙五十万波兰人饿死,也要不遗余力地压榨出尽可能多的粮食,以提供给“德国饥饿的人民”;而在西欧,整个占领期间,德国仅从法国就掠夺了九百万吨谷物,几年中燕麦总产量的75%。

在至少劫掠了二百五十余万东欧和意大利成年男性作为奴工来使用的同时,1942年,希特勒下令劫掠五十万斯拉夫妇女到德国来,“以减轻德国家庭妇女的负担”。执行这一命令的纳粹奴隶劳工专员更进一步下令,这些来自东方的女奴,不得有假期,不得有娱乐,不得随便上街,只能全身心的为德国家庭服务。
自己国家侵略,奴役他国,从他国带回战争红利时就欢呼雀跃,等到审判日到来时则哭哭啼啼的卖惨求宽恕?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说到这里,如果说,有人对原子弹下无冤魂这句话感觉还是抽象了,那么我不妨举个例子:
众所周知,坦克是战争中毫无疑问的杀戮机器,但是,其真正致命的武器仅仅是它的火炮和机枪。它的钢板直接杀人了吗?它的负重轮直接杀人了吗?它的履带直接杀人了吗?它的发动机和变速箱直接杀人了吗?但是,这些单独拆开,除了笨重一无是处的东西被结合在一起,就成为了一部完整的杀人武器。换言之,坦克上哪怕一个螺丝都是致命的,如果有可能,有能力,与其交战的一方会尽力这件武器打回零件状态,令其拥有者永远失去把其残骸拖回去修好,然后再次征战的可能。
那么在当时的法西斯国家平民中,有没有无辜者?要我说,是有的,但绝不是这种与法西斯共享战争红利的,或是心甘情愿的为这个国家工作和生产,等到战后逢人就说自己在战争中是迫不得已这种话的平民。
1943年,曾经最狂热支持纳粹党的慕尼黑大学学生们开始了反战串联。其后,他们用嘘声和垃圾赶跑了前来演讲的巴伐利亚纳粹党负责人,其中一部分人随后组织起来,举行反纳粹示威,并散发反战、反纳粹册子。这种小小的抗争当然收效甚微,很快就遭到了镇压。其负责人被纳粹的人民法庭宣判有罪,先后遭到处决。其中领导者之一的莎菲.舒尔在临刑前对庭长说“你和我们一样知道,这场战争已经输定了。为什么你这样卑怯,以至于都不敢承认这一点?”
虽说这只是纳粹统治的黑夜中,一瞬即逝的微光,但这些大学生至少有敢于从盲目追随法西斯的迷梦中醒来,进行抗争的勇气和为之付出生命的觉悟。也只有这些人,才配被称之为法西斯治下的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