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辉-百年前东三省抗疫_风闻

落日余辉-百年前东三省抗疫

            武汉 . 歌音

1905年，由端方（1861-1911），戴鸿慈（1853-1910）率领的大清国五大臣出洋立宪考察团途径马来西亚，作为随员的施肇基（1877-1958）时任湖广总督张之洞（1837-1909）洋务文案兼鄂省留美学生监督，与在槟榔屿开诊所行医的伍连德（1879-1960）相识并留下很好印象。

1907年，大清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袁世凯（1859-1916）拟聘请专家改革天津陆军军医学堂，外务部右丞施肇基极力推荐海外的伍连德，由此，袁世凯亲发聘书邀请伍连德应聘学堂帮办。

日俄战争（1904-1905）之后的东北大势，庆亲王载振（1876-1947）、巡警部尚书徐世昌（1855-1939）：两强势力分布南北，南扩席卷，几无我容足之地，国体全失。道府州县，久未整饬。三省新兵不能成一镇之众，边卫全堕。观俄日经营布置不遗余力，设官分职，条理秩然。臣等使车所至，刺戟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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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庚戌清宣统二年

1910年9月17日，由沙俄境内疫情而逃离回国到满洲里的确诊鼠疫死亡两名华工为发端，沿T型中东铁路一路奔袭向北向南蔓延引爆有两千万人口的东三省鼠疫疫情震惊全球。

至1910年年底，“疫情如水泄地，似火燎原。”死亡人数已达6万。

清廷谕旨，东三省总督（兼奉天巡抚）锡良（1853-1917）、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陈夔龙（1857-1948）、吉林巡抚陈昭常（1867-1913）、黑龙江巡抚周树模（1860-1925），谕军机大臣等、现在东三省鼠疫流行，一切防疫稍疫事宜，该督抚等务当仰体朕意，认真妥速办理。著豫于山海关一带。设局严防。认真经理。毋任传染内地。奉天至山海关祗开头等客车。其余暂停开行并分段节节察验。

锡良下令哈尔滨至长春，奉天铁路段商民一律截留送检疫所七天后放行。

瘟疫凶险，染者必死。朝廷抗疫人选根据学历资历，初选美国医学博士海军总医官，但因是生死任命而要求先发巨额抚恤金使得朝廷两难。临危受命伍连德没有任何个人条件应防疫大臣施肇基推荐，上任钦差大臣东三省防鼠疫全权总医官。现清华大学校门题词-清华园的军机大臣外务部尚书那桐（1856-1925）：祝伍钦差马到成功！

1910年12月24日，第一天，冰天雪地，伍连德与助手林家瑞到达哈尔滨火车站。

1910年12月27日，第三天，得知滨江厅管辖的哈尔滨华地傅家甸刚去世一位客栈日本女老板，伍连德立即前往并决定进行传统习俗与法律都不允许的尸体解剖。有人劝阻：“伍大人，请三思后行！”  伍连德：“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这一天铭记史册，中国人在中国土地上的第一例现代医学人体解剖。

1910年12月30日，第六天，伍连德确认：哈尔滨流行疫情是肺鼠疫（世界第一次鼠疫分类），人传人。

当今全球疫情回顾，2020年1月20日，武汉，钟南山一锤定音：人传人。

1910年12月31日，伍连德拜会俄日美英等各国领事和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霍尔瓦特(1859-1937)，白毛将军很高兴看到伍博士这样训练有素的专家来到哈尔滨，极力支持伍连德，之后调拨带火炉取暖设备的1200节货车车厢作密接疑似人员为隔离方舱。前些时候热播的电视连续剧《悬崖》就是改编小说“霍尔瓦特大街”。霍尔瓦特夫人（1878-1953）是中国近现代声乐教育拓荒者，培养出王洛宾（1913-1996）等音乐大家。

1911辛亥清宣统三年

哈尔滨疫情死亡人数由每天个位数持续上升到两位数。伍连德的判断并不被认同，曾经获得福泽谕吉（1835-1901）帮助的世界著名细菌，免疫科学家日本北里柴三郎（1852-1931）派员到哈调查；哈尔滨设备最先进的中东铁路医院负责人是犹太人哈夫金博士，其叔叔是在印度发明了世界上第一种霍乱和鼠疫疫苗，并在自身进行人体试验的疫苗先驱瓦尔德玛.哈夫金（1860-1930）；北洋医学堂的法国医师梅尼教授，他在赶赴哈尔滨路过奉天见锡良，法国使馆照会清廷，要求由梅尼替换取代无名的伍连德统管东三省抗疫，被锡良断然拒绝。面对国外医学权威和前辈，为大局统筹计，人微言轻的伍连德无奈请辞。

施肇基找英国公使朱尔典（1852-1925），英国剑桥大学毕业的医学博士远胜法国军医，以驻华使团名义支持贵国政府。

施肇基找海军大臣谭学衡（1871-1919），北洋医学堂隶属海军，促成下令梅尼返校。

叹梅尼坚持职业操守继续在哈抗疫工作，1月11日，竟然感染鼠疫以身殉职，临终前：伍博士，你是对的，愿万能的主保佑你。

梅尼事件使伍连德威望陡升，完全掌握防疫指挥权，东三省官员，社会贤达，各国领事结伴来访，热忱合作，陆陆续续，协和医院埃斯普兰德医生、斯坦豪斯医生，陆军医学堂，北洋医学堂的中外医生和学生数十人相继到达增援，已经是大清北方现代医学人才的极限了。俄控中东铁路和日控南满铁路停驶。各省防疫会成立。医护人员和民众必须戴“伍连德口罩”，若不遵守以违警论罪。租用学校，客栈隔离，军队警察监督分区封锁。

关内关外卫生防疫工作全面展开，陈昭常到哈尔滨考察：所有官员无条件听从伍连德调遣。随员廖仲恺（1877-1925）：伍博士解三省黎民于倒悬，有需要仲恺定尽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