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芒格最新访谈：中国在采取行动预防危机，自由市场经济正让市场陷入疯狂的过剩_风闻

第一部分：巴芒二人组的时事辣评

　　导言：巴菲特和芒格直言不讳的性格以及拒绝追逐偏离基本面的热门市场，使得他们的观点不总是令人愉快，就比如他们对比特币的看法。

　　今晚我们就最新的一些新闻头条询问了芒格和巴菲特的看法——

　　巴菲特：和不正直的人做生意不会得到好结果

　　芒格：Archegos爆仓事件中

　　参与的券商都是傻瓜

　　而瑞信是最大的傻瓜

　　问：让我们从先前的对冲基金Archegos爆仓事件开始，这次事件导致让瑞士信贷损失了55亿美元……

　　芒格：想想看这件事是多么愚蠢，诚然这笔交易非常有诱惑性，给这个混蛋放贷可以轻松赚到快钱，但他（Archegos的比尔·黄）是一个内幕交易者，来自最疯狂的对冲基金行业。

　　这个行业喜欢用非正常的方式扩充信用，然后赚到异常高的利润，全世界都知道这里充斥着骗子和傻子，但是他们充耳不闻，因为他们觉得正因如此才可以轻松赚钱。

　　巴菲特：很久以前我们就学到一条规律：你不可能和一个不正直的人达成好的交易，如果你还对此心存侥幸，那我劝你最好放弃。

　　因为当你达成这样的交易之后，你的对手方总是会赢，伯克希尔以及我个人都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不正直的交易对手懂得更多邪门歪道，虽然他们最终可能会输光一切，但就单个交易来说，他们会赢，让你蒙受损失，所以我也劝大家不要在这种事上浪费生命。

　　问：也不只是瑞士信贷栽了跟头，还有很多公司和Archegos做生意……

　　芒格：没错，没错，这说明他们都是傻瓜，但瑞士信贷是其中最大的傻瓜。

　　大萧条之后美联储开始限制杠杆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华尔街很快找到了应对之道

　　巴菲特：1934年，在大萧条结束之后，吸取了1929年市场杠杆过高的教训，美联储被授予了限制市场杠杆率的权利……

　　芒格：这是个极好的主意。

　　巴菲特：好得不得了。

　　芒格：不能更好了。

　　巴菲特：在1934到1973年间，我记得美联储共计动用这项权利23还是24次，无论如何，美联储是决定杠杆是否会造成系统性问题的决策机关。

　　1973到1974年的比率限制是50%，今天也一样，

　　但在那之前的40年间，美联储把这个比例调整了23次，最高达到100%，最低也到过很低，总之这对宏观经济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

　　但是最终，华尔街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芒格：他们通过游说来影响法规的修改。

　　巴菲特：对的。

　　芒格：这样他们就可以获得几乎无限的杠杆，同时进行私下交易，不记录在案，由此浑水摸鱼。

　　问：那银行可能会说：“我们内部消化了所有的杠杆问题，很多人的资产负债表甚至没有因此受损”，你怎么看？

　　芒格：有一个关于银行自我感觉良好的笑话，

　　两个人用剃刀互割，一个人割了另一个人一刀，另一个人说，你没割到我。

　　出刀的人说，等到你摇头的时候再说（意思是说头都给他割了，他还没察觉到）。

　　只有中国正在采取积极行动预防危机

　　而美国政府只是在任由股市陷入疯狂的过剩

　　问：那你们对今天的监管有什么建议？

　　芒格：监管应该修改法律，当然，如果你开一家赌场，你自然会希望那些大玩家更激进地赌博，这也是证券市场上正在发生的，但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也引发过很多悲剧。

　　我们不该把人们带入他们承担不起的赌局，而且在交付环节也蕴含着风险，现在整个市场都处于混乱之中。

　　通过这种不合理信贷扩张赚到钱的人会替它辩护，但没有人会反对信贷扩张。

　　上一次监管作出正确的选择，是在整个西方世界在遭受史上最严重的衰退之后——只有这种程度的衰退才会让政界有所反应。

　　这段时间发生的不过是一种总回报互换（total return swap）。

　　问：那这一次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呢？有人建议让交易更加公开透明、打击高杠杆行为，你们认为答案是什么？

　　芒格：答案是：永远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一开始你没有阻止错误发生，那它一定不会让你好受。

　　巴菲特：但是监管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难做，以为如果你要搞大事情，就相当于要打击众多机构的利润中心。

　　芒格：大宗经纪业务本质上说就是专门贷款而给金融弄潮儿，这本身就非常危险，

　　当这些人违反规则，就会伤及多家经纪商，他持续购买股票以维持股价，就是为了防止追加保证金，一旦变成这样，事情就会朝着难看的结局发展——事实也正是如此。

　　问：你刚刚提到了大萧条，那你认为在改变发生之前会发生一次系统性崩盘吗？

　　芒格：上一次监管采取正确措施是在西方世界发生最大危机之后，我自然是不想再看到这种情况发生。贤明的政策制定者应该在危机发生之前就采取措施。

　　巴菲特：但这很难的啦……

　　芒格：但是有趣的是，中国政府正采取的措施就是我所喜欢的事前措施，

　　但我们鼓吹的伟大的自由市场经济、正让市场陷入疯狂的过剩，而中国政府正在阻止这种情况发生，他们对市场投机行为采取先发制人的措施。

　　问：查理，你说中国政府采取的措施正是我们应该效仿的，那对于马云你又如何看待相关事件呢？

　　芒格：你说的没错，但马云正是我说的那类金融弄潮儿，所以监管让他“见鬼去吧”，

　　马云此前的所作所为就相当于告诉大家：“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就是一群**，让我来教你们做人做事，我比你们做得更好”，

　　而他说这些只是想不受限制地涉足银行业。

　　问：但他确实也给很多人提供了贷款……

　　芒格：中国政府只是做了正确的事，他们相当于告诉马云：小子，我们不会让你为所欲为。

　　我不是说我们要全盘效仿中国，但是我确实希望我们的金融监管能在一定程度上师法中国。

　　问：无论如何，蚂蚁金融确实给很多得不到信贷支持的人群提供了所需的贷款。

　　芒格：我知道，但是银行业本质上对政府有担保责任，

　　你不会想让马云这样的弄潮儿去经营银行业，让他们去做其他的生意就好。

　　不应该让金融弄潮儿涉足银行业

　　Robinhood的行为无异于开赌场，令人不齿

　　问：在美国，哪些人属于金融弄潮儿？

　　芒格：我可不想开始点名。

　　巴菲特：他们自己会跳出来的。

　　……（略去一段，原因是大家都懂的）

　　芒格：没错，本质上大家都没有什么不同，中国也一样。

　　但是对于银行业来说，以美国的影子银行为例，人们可能认为它们不过是新兴的银行。

　　但现在杠杆收购贷款业务已经流向了这些影子银行，目前这还没有引起什么大问题，但如果真的一直不出问题那才怪了。

　　总之我不认为让这些人经营银行业是什么好事。

　　问：也许我们该聊聊Robinhood了，它也算是金融科技创新涉足了传统的券商领域……

　　芒格：Robinhood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

　　问：为什么这么说？

　　芒格：本质上它就是在开赌场，还伪装成正经生意。

　　问：但相反的意见认为它确实也让一般人有了接触证券市场的渠道。

　　芒格：它不想别人称之为赌场，但它本质上还是赌场。

　　巴菲特：Robinhood绝不会鼓励人们去买入交易成本低廉的ETF指数基金，然后让他们长期持有，比如说50年。

　　我保证如果你去Robinhood开户，他们不会给你这样的投资建议。

　　芒格：对的。

　　巴菲特：相反，你会得到很多交易建议……

　　芒格：而且它会告诉人们没有交易佣金，但其实交易佣金都隐含在交易价格之中了，这本质上是一种腌臜，丑恶的行为，但有趣的是很多好人、正直的人也在支持它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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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从教训中学习

　　导读：过去66年中，巴菲特一直经营者伯克希尔·哈撒韦，但无论你相信与否，他曾经说收购伯克希尔是他最失败的交易，伯克希尔原先是一家重资产的纺织公司，后来开始经营保险业务才开始实现飞跃，巴菲特曾表示，如果一开始就直接做保险，伯克希尔的市值可能远高于现在。

　　巴菲特和芒格常说，从错误中可以学到更多，就比如他们的早期的一笔交易：买入蓝带印花公司（Blue Chip Stamps）——

　　如果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

　　立刻纠正它

　　因为等待不会让它变得更好

　　问：谈谈蓝带印花公司这比交易？

　　芒格：当时我们和另外一个朋友，瑞克·格林一起买入了蓝带印花公司的股票，很快我们就成为最大股东，现在这家公司已经是伯克希尔的一部分了，但是现在赠品兑换券行业已经消失了，这家公司的早期生意也早就消失了。

　　巴菲特：不是消失，而是失败了。

　　芒格：没错，是失败了。

　　芒格：但是在这个行业失败之前，我们也赚了不少，所以这笔交易对我们来说还算好。

　　巴菲特：我们对这家公司进行了转型，但实事求是地说，这家公司原本的三项业务最后都消失了，不再适应这个社会的发展。

　　事实上我们最早的一笔交易是入股了一家所谓“多元化零售”公司，实际上就是巴尔的摩的一家百货商店，

　　当时桑迪·特斯曼（Sandy Gottesman）持股10%，查理占10%，然后以合伙人身份持有10%，我也以合伙人身份持80%，但我们是平等的合伙人。

　　我们投入了600万美元，虽然称之为“多元化零售”，但事实上我们只有一家百货商店，

　　这笔投资一开始也让我们收获了不少乐趣，但是我们慢慢也看到这家百货商店……

　　芒格：行业开始不景气，我们的生意也无法持续。并没有过很久，我们就意识到，我们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巴菲特：是的。

　　问：为什么这么说？

　　芒格：你也听过一句话，叫做“让我离开这个陷阱，我不要这个奶酪了”。

　　我们领悟了一个事实就是，我们买进的这项生意并不好做，卖方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而我们做了一个糟糕的决策。

　　巴菲特：是的，当时经营它的人是桑迪妻子的亲属，非常优秀的人——

　　芒格：非常值得尊敬的人——

　　巴菲特：是的，非常聪明。

　　如果一家企业由这么好的管理人运作依然亏损，那么这之中必然存在问题。所以不如把优秀的人才放到另一项事务上，并且把资本也放到其他项目上。

　　芒格：这家公司并没有真正地亏钱，但是我们可以预见到，它之后即将亏损。

　　巴菲特：是的，所以我们把这家百货商场出售了。

　　这家连锁百货商场在1983年关门，赫茨勒的丝绸百货公司在1985年或是1986年也关掉了。很容易理解，那里的人们想要建更多的分店。

　　但是，你不会想在注定走向失败的企业里面再投入更多的资本。

　　我们在里面投入了600万美元，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那600万美元现在值多少钱？查理？

　　芒格：好多亿美元。

　　巴菲特：上百亿美元。

　　芒格：对。

　　巴菲特：如果这家连锁百货商场成功了，我们就拥有了一个不错的小生意，会给我们带来不错的利润。

　　但正因为它失败了，我们创造了超过250亿美元的收益，虽然在当时它并不像能创造这么多利润的项目。

　　问：所以，当你认识到这件事情是个错误的时候，你做了哪些事情？如何去解决它？

　　巴菲特：我们问桑迪，我们之中谁是最好的销售，去把它卖掉。然后，我们就把这个生意卖掉了，卖来的钱放到了伯克希尔里面。

　　芒格：我们拿回了95%的钱。

　　巴菲特：是的，我们借了600万美金，得以买入伯克希尔的股票和蓝带印花公司并将其合为一体。

　　就像一盘意面，表面看起来很复杂，并不理想，所以我们将其合为一体。

　　就像我的许多合伙人一样，我和查理都还持有零售方面的股票。但是就过去的日子来说，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这个失败的事情显然会失败。

　　问：为什么？

　　芒格：迅速撤出。

　　巴菲特：对，然后把资本放到其他地方。

　　芒格：我们学会的一件事情就是，如果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错误，那就去快速地纠正它。在你等待的期间它并不会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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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分：疫情带来的影响

　　导言：被戏称为资本家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年会规模从在国家产险公司餐厅里的20人扩大到奥马哈最大的会议中心的40000人，直到2020年新冠疫情的蔓延迫使会议不得不线上举行，这意味着巴菲特在没有芒格出席的情况下举行会议。

　　但在今年，在芒格的家乡洛杉矶举行的线上会议中，两人又再度聚首（点此查看聪投对2021年股东大会的报道）。

　　开完会后，我与他们坐在芒格家的后院，他们回顾了这一场疫情对于经济和他们自己远程工作经历的影响——

　　芒格：疫情让我爱上了Zoom

　　巴菲特：疫情对各国的经济影响极不平均

　　问：去年，在疫情之下你们的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查理，我听说你现在非常习惯用Zoom？

　　芒格：是的，我简直爱上了Zoom。

　　问：那么你用Zoom与人聊天的频率如何？

　　芒格：一天至少三次！我在澳大利亚谈了一项生意，Zoom成了必需品，它太方便了。

　　巴菲特：对，如果你也97岁的话。虽然显然我和查理的交流很多，但我们从来没有用Zoom交流过。

　　芒格：那只是因为——

　　巴菲特：我不用Zoom。

　　问：为什么你不喜欢Zoom呢？

　　巴菲特：用Zoom的话，一整个屏幕上显示的都是人像，

　　我不认为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加分项。你知道，我喜欢把脚翘在桌子上；

　　所以，我对电话非常满意。

　　问：所以疫情过后，生活和工作发生了哪些变化？回到正轨上去还是另外发生了什么？

　　芒格：我想，频繁出差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一个接一个的公司都决定一年只开一次或者两次现场会议，其他都在Zoom线上完成。

　　当然，很多人都发现他们并不需要在办公室。我想，很多新的改变会发生，我们不会再回到从前。

　　巴菲特：我们的一些生意也发生了变化，而另一些则变化甚微。

　　在整个疫情过程中，预测经济和病毒将如何变化在很多方面震惊了我们。

　　如果我们看各国疫情的曲线，我们就会发现，一个经济非常强盛的世界会如何被其他事情所扰乱，而这种事件根本无法被预测。

　　疫情带来的经济影响是极其不平均的；

　　我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小型企业在这场疫情中受创严重，但是，绝大多数的大型企业表现较好，除非他们做的是酒店之类的行业。

　　很多国家对中国的封城措施不以为然

　　之后尝到了苦果

　　世界随时可能面临下一场“疫情”

　　芒格：但是，一些国家做得比我们好。

　　比如中国只封城了6个星期。而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策。

　　他们不允许任何的接触，人们在公寓的箱子里面拿取生活用品而这就是你在这6周里面与外界的所有接触。

　　而当这一切结束之后，他们又正常恢复了工作。事实证明，他们的作为非常正确。

　　巴菲特：但是其他国家，他们不断地封城再封城，导致了很多问题。

　　像是瑞典，瑞典说，“我们不会这么做”，看起来在一段时间之内疫情表现不那么糟糕，但是这带来的结果非常非常地不可预计。

　　芒格：是的，非常困难。

　　巴菲特：是的，这种不可估计的结果还没有结束，

　　从经济层面同样难以预计。最终结果要比人们的预测要好一些。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自己没有错，但却被破坏了希望。政府应该给予这些人帮助。

　　芒格：但是，某些企业——

　　巴菲特：是繁荣的。

　　芒格：从疫情中恢复并不仅仅使得他们回归正轨，而是创造了他们从未预期过的、难以置信的成功。

　　汽车经销商们在疫情期间赚到了他们从未预想过的钱。

　　巴菲特：我们合作的所有经销商们，他们都意识到，在3月和4月，他们将会面临严重的问题。

　　有一些人希望可以从政府处得到一些帮助，但是我们作为富有的母公司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问：什么事情使你最为震惊？去年你学到了哪些？

　　巴菲特：我发现，人们并不像他们自以为地了解那么多。

　　但最重要的是，人们知道了，疫情注定会发生，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我们所有人、社会都准备着，有些事情看似遥远，但可能马上就发生。

　　世界可能出现另外一场疫情，或者，我们知道会有核武器、化学武器、生化武器，还有网络威胁，每一种都存在极可怕的潜在威胁。而这些似乎都不是社会有能力去处理的问题。

　　网络威胁才刚刚出现，但看看它已经造成的破坏。查理和我在很多方面的都非常幸运，但是最幸运的其实是我们处在的时间与地点。

　　在拥有75亿人口的200个国家之间，存在紧张的关系，不同的制度、政府以及各种各样的事情。

　　我们究竟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使人类，从现在开始的50年、100年、200年，能够享受到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去让世界变得更糟。

　　第六部分：如何管理公司

　　导言：从市值来说，这是世界上最大的10家公司之一，在全球拥有36万名员工。但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分散式经营的总部设在这里，在奥马哈的一栋建筑里租用了两层楼，只有24个员工。这里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两个人，沃伦·巴菲特和查理·芒格。

　　我们都不喜欢官僚主义

　　宁可和有趣的人一起蹲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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