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主权与经济繁荣_风闻
舜耕山-唯愿祖国更强壮!居安思危,总比忘乎所以更保险……2021-05-21 12:38

1990年代加速的新一轮经济全球化既提供了和平与增长的大好机遇,同时也为改革世界政治新秩序带来新挑战、新威胁 —— 自大的富人或绝望的穷人发动战争的威胁。
货币与信贷自主性向来是西方现代经济学重要主题。饭袋子与钱袋子,货币代表的居民真实购买力。美国次贷危机给无数平民家庭带来的心理余悸尚未冷却,疫情大流行又不期而至,影响久远……经济全球化背景下这一货币与信贷主题所涉及影响的深度和广度,空前无比。
部分古典经济学家认为,货币和信贷是记录“真实”商品经济活动的工具。以凯恩斯为代表的现代经济学家则认为,货币和信贷是一种自主经济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控制(或至少指导)着“真实”经济的运行。
19世纪末,世界上主要的国家基本上都实行金本位,随着金本位制形成,黄金承担了商品交换的一般等价物,成为商品交换过程中的媒介,社会流动性增加。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许多欧美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受到通货膨胀、物价飞速上涨的影响,加之黄金分配极不均衡,难以继续维持金币本位制。
古典经济学家希望货币体系被动做出反应,现代经济学家则呼吁采取更加积极主动的货币和信贷体系,建立专门机构实行针对性的货币政策。在当时的每一个西方发达国家,国内经济虽受到金本位制约,实际上却是由管理货币与信贷的各国中央银行控制和指挥。
两派主张分歧明显,但都一致同意:
一、一个经济体只有在货币、信用的供给与贸易、投资同步增长的情况下,经济才能发展。后发展中国家特别需要强大的货币体系,否则繁荣时期只要出现一点点衰退,便会被追讨贷款,并受到通货紧缩的挤压。
二、若防止经济波动演变为严重的经济危机,必须建立适当的货币体系。
三、19世纪末埋下隐患20世纪初叶爆发的重大衰退,尤其1929-1939年大萧条的主因是,当时的货币体系已难以满足国际经济需求,无法解决国际经济面临的问题。
最后,两派都承认,世界经济尚没有切实可行的货币与信贷体系。
人类进入20世纪后,不论国内贸易还是国际贸易,资金需求增长更加快于贸易增长。信贷通常比实物增长更快。货币媒介的“符号”经济必须比物品交易的“实体”经济成长更快。
西方经济学界提出“关键货币”的主张。根据这一概念,一国的货币同时也是世界经济的货币。凯恩斯(1883-1946)知道,“关键货币”概念的真正危险不在于经济面,而是这个产生关键货币的国家会应自身的优越感而骄傲自大,然后必铸成大错。
二战结束前夕,44个国家或政府的经济特使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召开了联合国货币金融会议,确立美元与黄金挂钩。
1960年代,美国陷入越战泥潭,政府财政赤字不断增加,国际收入情况恶化,美元出现不可抑制的通货膨胀,美元的信誉受到极大的冲击。
同期战后的欧洲国家经济开始复苏,为资产保值黄金成了最好选择,各国为了避险美元危机和财富保值需求纷纷抛出美元向美国兑换黄金,美国政府承诺的美元同黄金的固定兑换率日益难以维持。
到1971年,美国的黄金储备减少了60%以上。美国政府被迫放弃按固定官价美元兑换黄金的政策,各西方国家货币也纷纷与美元脱钩,金价进入由市场自由浮动定价的时期,布雷顿森林国际货币体系彻底崩溃。
国际资本流动日渐独立于贸易金融,且远远超出世界贸易金融真实量级。
以全球资本流动、汇率和信贷的自由流通为主要内容的“符号经济”,取代产品和服务的流通为主要内容的“实体经济”,成为最明显也最难以让人理解的重大变化。世界经济也不符合凯恩斯理论模型 —— 认为符号经济决定实体经济。
经济全球化再一次成为世界经济发动机,从经济面看,世界发展成为更大的一个经济单元。就政治角度看,二战后日渐分裂的世界脚步一刻没有停息。
各国一方面要求中央银行遵照政府政策,一方面又要求货币信贷必须是“非政治”的,且仅以经济面来决定。两者间持续不断的冲突表明,为世界经济所需创造“非国家”的货币和信贷功能,属于异常艰难的政府创新。
经济增长,特别是穷人和债务人的生存受到所谓“流动性危机”所困的观点得到普遍认同。
布雷顿森林会议确立起战后货币体系,意味着二战后的美国和之前的英国同样奉行所谓“关键货币”政策,并从中受益。美国的政客和官僚仍掩耳盗铃般生活在一个美国独大的世界里。
事实上,美国更需要外部力量,正如同外界也需要美国一样。
经济全球化是一项伟大成就,也是经济增长的大好机会,前提是要在支离破碎、充满冲突的世界中努力寻找团结一致的良机。
世界经济动荡与一国之内的经济的波动,两者间的联系越发模糊不定。
1980年代中后期的日本,出口尽管依然在成倍增长,并获得空前的贸易顺差,然而其国内经济并未急速发展,而是持续呈现低迷,没有创造任何新增就业机会。西德的制成品出口和贸易顺差同日本增长得一样快,失业率却比美国高。
产品和服务的实体经济与货币、信用和资本的符号经济,不再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而是渐行渐远。
符号经济和实体经济的分离,意味着主要货币之间的汇率已被视为一种非常重要的“相对优势”因素,越来越成为一种重要的相对成本,且是企业完全无法控制的一种因素。
日本已经在利用国际符号经济和实体经济脱钩方面大概是聪明过了头。
每个国家或地区都按照自己与众不同的方式管理经济。通过强调金融稳定、受过教育和培训的劳动力队伍和高储蓄率等基本原则,在内部提供恰当气氛,将在世界经济中的国家经济表现作为经济政策和经营方针的优先考虑。
让国家经济不受全球资金流动的影响和顶住冲击,营造恰当的气氛是唯一办法。
与此同时,仅自由贸易还远远不够,保护低生产力产业领域的就业机会只会对扩大就业造成伤害。
管理实践是20世纪出现的全新社会现象。宣称“缺乏”资本是对资本管理不善的委婉说法。经常的现象是,资本就在那里,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让人惊讶的是,至今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足够多的人试图将管理理解为一种新的社会机能,一种新规律和一种新职业。
世界经济不是一个社群,甚至连一个经济社群也还谈不上。
世界经济是一种认知,而非制度。
稳健且妥善管理的国家货币体系,成为穷人和社会底层最大福祉。否则,像多个拉美国家曾经所发生的那样,通货膨胀的恶魔将使社会底层连原本仅有的钱也留不住。
发展将改变社会及传统,它也必然同时以现有社会文化机构和价值观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