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筑中西方交流中的话语权优势的两点思考_风闻

构筑对于西方的话语权优势，需要解决一个历史积累问题和一个现实实施问题。

1.文明势能

如同水往低处流，占据文明的高地，居高临下的态势非常有利于扩散影响力。如何形成较高的“文明势能”，其实是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历史积累过程——以中西方文明势能差异而言，自1840年以来西方通过对中国武力征服、经济侵略、政治殖民等强力手段野蛮地构筑起了相对于中国近古世代文明的一处处碉堡，构筑起西方殖民者相对于中国民众包括中国社会精英群体的有形的生存优势和无形的心理优势。

过去的百年之中，西方国家又通过本身持续进步的科学、工业及文化艺术所形成的商业优势，通过市场竞争碾压中国本土的竞争对手或潜在的替代者，以日常生活接触的普遍性和直观性，日复一日地在中国国民心中通过各种“消费者教育”不断强化有关西方文明的强势印象，进一步抬高西方文明相对于中国当时文明的势差。

上述势差所导致的显而易见的后果就是，位于文明低势的国家的社会精英为本国未来发展路线的设计上习惯性地会对西方发展模式产生不同程度的“路径依赖”效应，这也为文明低势国家国民潜意识里习惯以西方话语来解释本土社会现实的“话语错配”提供了靶标而不是客观基准，比如西方的“freedom、democracy”与东方的“自由、民主”在各自社会环境的实际实现是否一致，各自有哪些现实的约束，比如所谓的“政治正确”。因为缺乏可以在东西方社会之间充当话语互相换算的共识基准，高位势的一方很容易压制和消解低位势一方同类表述的公信力，进而可以轻易地借助谣言或谎话来达到压制对方话语权的目的，实现短期攫取经济利益和长期扩大生存空间的战略算计。

“文明势能”具有相对性和动态变易性，需要持续积累，很难通过固守某一套过去的成功经验来保持相对于竞争对手的较高位势，所以需要不断纳新吐旧，需要主动汲取对手或者无害第三方的优点。相对性是指在同一时间段内，不同的比较对象之间会存在各种细分的势差关系，不会是全领域各方面同时存在相同的势差，所以可以基于不同的短板进行专题强化。但从时间演化角度而言，这些细分的势差会随着对方文明各细分势能的累积，使得先前领先的优势在今后不再是优势，这就是所谓的动态变易性。

主动积累“文明势能”，需要依托强大的工业实力、科技实力和文化产业的创造性，但“文明势能”不等同于工业实力、科技实力或文化实力，而是借助于上述实力的一次次社会实践，特别是借助特定的社会问题、国际冲突以及环境危机的全方位应对举措的综合运用上述实力在人群的心理层面不断一次次刻画出来的。

2. 渗透渠道

当拥有实施构建“文明势能”的前提条件之后，如何将自身的势能转换为实际的战略优势，这并不是单纯靠商业活动就能高效实现的。特别是存在东西方意识形态之争的历史现实条件下，需要有很多现实的影响渠道，特别是借助于密切的人员交流过程才能实现。

得益于过去百年积累的高势差，西方势力在东方国家不仅是存在历史存量的优势，还具备丰富的渗透渠道，这些渠道还大多具有单向传播的特点，即西方的话语在东方国家传播较多，东方的话语在西方无法进行传播，甚至西方在东方传播的话语本身并不会以相同的形式在本土传播，以免被理智的独立思考人士识破。

举例而言，西方可以借助的渗透渠道有：（1）吸收东方留学生并由这些留学生为其传播影响，以2015年为例，西方国家每年吸收的中国大陆各类留学生高达52万之多，当然，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大陆出国留学生累积超过600万（注1），当然，我国也加大了对留学生的招生工作，比如2015年在华外国留学生达到39万多（过去较少，历史累积数字难以查询）；（2）开展各种以学术或社会交流活动为掩护的意识形态教育；（3）文化媒体，包括文学、影视剧、绘画、网络游戏等，中国每年需要进口美国34部影片，在中国热卖，而中国影片很少适合美国市场口味，难以热卖；（4）宗教活动，包括主流宗教和非主流邪教，目前各类西方宗教（天主教、基督教等）在中国拥有至少7000万信众，宗教内部的各类活动经常渗透西方优越性；（5）污染第三方视野，通过第三方进行渗透，在第三方国家渲染中国威胁论；（6）互联网精准渗透，结合高热度社会事件，安排水军进行各种舆论引导和炒作等，各类国外社交软件对中国账号的封杀，潜入中国各类舆论平台进行诱导或挑起论战。

以上列举的仅仅是部分渗透渠道。

反观东方国家，单单上述6个方面，在西方社会的渗透力度非常弱小，很多渠道根本就不存在，所以话语权缺失或者弱小，就不难理解。

当然，要注意，以上列举的渠道本身既是西方扩散意识形态渗透的网络，也是东方吸收西方先进文化的网络，并不是切断上述网络就一定对东方国家发展有利。而且应该注意在我方构建新型网络能力不足的现状下，通过研究对方的文化习俗，利用人性的特点，长期布局，通过多种方式借助上述网络进行反渗透，以宗教为例，推动形成有本土认同和本土特色的教派，以及改革其宗教活动的消极性。

注1：从2018年4月17日召开的2018年留学人员回国服务工作部际联席会议上获悉，改革开放至2017年底，我国累计有519.49万人出国留学，313.20万人选择在完成学业后回国发展，占已完成学业群体的83.73%。其中2017年回国48.09万人，再创历史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