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传 0044_风闻
全球博客自传第一人-喜欢文字就是喜欢自由2021-05-02 16:07
顶上功夫
虽是毫末技艺 却是顶上功夫
据说上面两句是歌颂理发师的对联,但我虽称不上理发师,却也自小爱好。
几样简单的理发工具是大哥陆续买的:手推子,大小剪子,大小梳子,削发器,刷子,还有一块围脖子用的红绸,平时红绸还是这些工具的外包装呢。那年月年轻人刚开始时兴留长头发,上海理发馆的师傅理出来的是一水的“平头”“分头”“大青头”,太难看。看大哥给别人理发我是很眼馋的:看他绕坐着的人转来转去,一付对他负责又尽在掌握的操刀手样子。还时不时地发出命令,仰仰头,歪一歪。左手扥耳朵,右手下剪子绞。左手按住后脑壳,右手推子向上拱。左手梳子尺,右手剪子平。左手翻飞,右手跟上。左右配合,一阵瞎忙。一会儿一个崭新的人头,一张精神的面孔,一堆满意的笑容,成就了一身荣光。大哥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发出最后一道口令:自己回家洗头吧。我则赶快拿起笤帚把地上的头发打扫干净,可能是这个原因大哥虽然没有教我理发的基本功,却也没阻止我用他的理发工具给他人推头但钱,肯定是偷着落得。
我是和同院的君一起互相理发练手的,之后我就开始自称是会理发的人了。无论大人孩子,来者不拒,我还给母亲剪过头发呢。有时还带上工具骑上单车外出“巡理”,到了地方他们多是很高兴,我又没啥事,玩似的。但往往说好理一两个最后却理了三五个,那时年轻也不知道累而且我给他们理一次,怎么也省下五毛六毛。我的这个爱好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一直持续到差不多八十年后期有足足十年多的光景,现在回想起来倒是多少有点后悔为何当初没有学做美发师呢。十年多的时间我剃过很多人的头,而且坚持给某些人剃头的时间相当长。不过我想,此事一如既往地无需他人记得,他们也真的不会记得,理个发不算事。(我给他们理发多的有君和他大哥三哥还有利和他哥还有新文还有集体宿舍的几位同事和师傅,还有中专的几个同学)
最气恼的是每次给大哥理完头发,总是这不行那不行,好像我永远赶不上他似的。其实你又没有教过我,我想,再说头发只能是越剃越短,叨叨急了我一推子给你从后到前拱一道沟,剃你个大光头。
家有红军
同桌君一般个头,黑又亮的分头,国字脸,棱角分明,一副有志青年的摸样,就是说话不能太急。我们两个迅速成为了很好的同学,一同做题,同时嬉戏,无话不谈。我们两家相距不远,第一次去君家里玩吓了一跳,我是第一次亲见这样气派的同学家:漆黑的大门,门框上挂着红底黄字的“光荣”军属牌,推门而入是高大的影壁墙和葡萄架。这是一个独门独院,院子是红砖铺的地面,一溜五间红墙红瓦前后玻璃大窗的北屋是正房,东西是偏房和茅厕。进屋内见一老者端坐在竹制躺椅上,手边上是茶是烟是痰盂。君说这是他的父亲,打了招呼没听懂君的父亲说什么。君说父亲是南方人,屋内一忙碌的中年妇女是咱们本地人,君说这是母亲。之后同学龙告诉我说:君的父亲是老红军啊,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啊,就是当时的红小鬼。不过他爹可没翻雪山过草原吃过皮带挨过枪子,他爹命大。他爹每月的工资是中央组织部发,再由市府派专人送来,每年还有旅游休养费。与君家挨着的是胡师长的家,他有个女儿想和君好啊。但那年代他们精英权贵层还基本跟平民百姓打成一片,不搞特殊虽然待遇高房子大就不是特区。
记得有次在君家帮忙干了点小活,非要留下吃饭。是那次我第一次见到吃到圆猪肉火腿,一片一片红红的,一口一口嫩嫩的。看着香吃着更香,吃着香咽下去更香。
每次我给君理完头发,君都会对着镜子正反看了又看,还要把火钳在液化气炉子上烧热了把头发拿上几个弯。后来我们玩的很熟了,与君的家人也很熟了,君的大哥和三哥也成了我理发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