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传 0029_风闻
全球博客自传第一人-喜欢文字就是喜欢自由2021-04-24 06:48
免费书本
谁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就赶上了最后一顿。其实,我坚信这个世界曾经有一段很长很长各尽其责,各取所需,各个自律的真正的丛林法则时期。因此,如果你每天只需早餐,午餐和晚餐,上天是绝对会满足你而且是免费的。就是现在上天每时每刻也在为我们每个人准备免费的午餐,只不过在下落的半空中就被手快的人劫走了,不是砸不到我们头上。
据说这所新七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学。它也有校办工厂,而且很大,出什么“轮带油”,很畅销。学费我想应该是免了,记不清了,又没有实物对应。记得最扎实的是发了一大摞新书,不要钱。算术改叫数学,还字母表示数,语文里有了鲁迅的文章。还有十几本作业本,大的小的,带格的暗格的,还有铅笔和圆珠笔啊!我太高兴了,先认认真真写上我的大名,再写上“初一 十二班”。看看他们,都在干同样的事。
回家后先把这免费的好消息告诉妈妈,妈妈自是喜滋滋地洋溢在脸上就,连学费带书本能省一大笔钱。然后就有功似的到处翻,找什么?我要包书皮,那些大白纸呢。从上学开始,新书必须包书皮,这是规矩。书皮纸必须比新书大一些,把书放在纸中央,书皮纸沿书封面封底的长边折过去,再用剪刀剪掉堵在新书装订面的那一小块纸片,最后把书上下的书皮纸折起来包住三面边就完成了。有手巧的女孩还能把书皮的四个角包成外翻式的,还有把书皮包成好看图案的。极少不包书皮的,而被老师看见都不高兴。还要写一遍名字和班级,高兴大了还要把新书斜捏紧了,在全书页的斜面上写一个各页码都有痕迹的名字。
想来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全免费的“午餐”,我有了赶上“最后一班地铁”的滋味,再后来就“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了,再后来就“科学是第一生产力”了,再后来就承包了,再后来这个校办工厂的经济效益再好也不免费对学生施恩了,··· 大后来学校就从学生身上赚钱还不过瘾还要。
女同桌子
同桌叫娟,粗黑辫子,黑眼珠子,黑红的腮头,黑平绒偏带平底鞋。我坐在北墙窗下最后一排,娟在我身边。没有与娟说过话,也没有互相借过橡皮。记得我出来进去时候,娟总是把身子使劲前倾,我就尽量不经常出来进去。
初一代数第一课就讲“用字母表示数”。这可把我讲到云里雾里了,字母不是拼音,还是英文字母,却与拼音一个模样。字母成了数,那数也就成字母了?算了六年半数,初一刚开始要改学算字母了。字母怎么算,还a+b=c,这不成一个苹果加一个梨等于一只手里拿着苹果而另一只手里拿着梨却不知到先吃梨好还是先咬一口苹果好了吗,苹果和梨如何相加,等于一个大西瓜吗?难道小学六年半全学错了?真理不是连续的吗?课文胡乱印,老师胡乱讲,我就胡乱听。看窗外,看窗外,看窗外。娟还行,听懂了,作业写完了。娟把作业偷摆在我面前,我快抄。
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试,代数我还是一窍不通,老师不单独给我讲娟也不给我讲讲。我正一筹莫展,嘴咬笔头,埋头盘算之时,一斜眼,看见娟把试卷斜抬了起来,我快抄啊。
语文老师
那位整天戴着帽子的陈老师教语文,他是十三班的班主任。他给我们上语文课时经常逗的全班学生哄堂大笑,笑话一个接一个,一堂课总是在笑声中不知不觉地意犹未尽地,大家也愿意陈老师拖堂,有时门外的小老师等着陈老师下课。只要你认真听讲不捣乱,他也不会发脾气。这真是奇了怪了啊,字母表示数,一节课还可以从开始笑到最后,初中这样上,那高中呢,大学不会是乱来吧。
陈老师管的宽管得严,他对我们班的要求和他自己的班一样。记得一次他要求我们班男同学把头发理整齐,不到冬天不准带帽子。他来后发现“西关高”还戴着帽子,而且头发也没理。他伸手一指:站起来。马上又呵斥道:戴着帽子干什么,你捂蛆啊。你十分阳光不灿烂,戴着帽子装聋汉。人家都不戴帽子,就你怕冷?愿意戴,文哥时我还存着十顶,八顶的高帽子,都给你戴上。你说,你什么事儿。“我,我破了头”,“西关高”小声道。破了头,出了血,戴着帽子你装鳖。陈老师一时语塞,好像感觉有点错怪“西关高”了,又不想道歉,就又强词夺理地道:人家说破了头不怕扇子扇,你怎么不扇。本来陈老师是从讲台晃着膀子搓着手慢慢往后走,我们都知道“西关高”要挨拳了,但陈老师说完这句话马上回身上了讲台。好多同学都因此低头偷笑了半天。
记得最深刻是陈老师关于“吃了吗”和“上厕所”的表演:咱们这里的人见了面不是问“你好”而是问“吃了吗”,这不好。比如:老李和老张见了面,一个准备上厕所,一个刚从厕所里出来。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老李,吃饭了吗?我这不刚吃完,老张,你上哪?我也饥困了,接着就去吃。陈老师一会儿站在左边,一会儿又站在右边,纵着肩膀搓着双手,一脸严肃还是一人双角的独角戏。同学却都笑的趴课桌上了。
陈老师还多才多艺,下午没课,他还兼职义务教我们大唱红歌。七六年,伟人刚去世那会儿,他就教我们唱“红岩上红梅开,···”,“绣红旗”等很好听的歌。记得陈老师坐在讲台上,翘着二郎腿,一只胳膊拐在讲桌上,一只手的食指和一只脚上下打着节奏,永远戴帽子的他微闭双目,··· 他在认真听我们唱歌吗,他在享受这个过程吗,他是在回忆还是思考,这是我至今也猜不出的问题。
再后来就看到陈老师在我们当地报刊上发表些文字,还据说后来被拔高直接进了我们当地大学成了教授但现在或许已经仙逝就名字叫陈正宽,比我班主任还记得响亮。(2021年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