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pi酱：“没有理想”的普通女性_风闻

文 | 李清莉

编辑 | 赵普通

“跟季野分手那场戏我演得也挺好的。”Papi坐在电影《明天会好的》背景板前，对着镜头说。

“那场戏在抖音上反响还挺热烈……可能因为骂了脏话所以演得好吧。”沉默了一秒，Papi抛出一句自嘲，逗乐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身边的工作人员眼中，Papi一直是这样的人，幽默、敏锐、有洞察力，只是私下里不像镜头前那么亢奋。“你看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在所有人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她就已经默默观察个遍了。”他们告诉毒眸。

这种敏锐，是促使Papi成名的重要因素。她擅长将生活中观察到的各种现象，以变音短视频的方式在互联网呈现，引发大众共鸣，也吸引了一大批粉丝。2016年，Papi酱短视频数据断层第一，成为“年度第一网红”。

几年过去，早已有人取代了“第一”的称号，但Papi并不在意，**“你不可能永远保持第一，人气稀释是必然的事情，太在意这件事没有意义。”**潮水散去后，留下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观众，这对Papi来说更重要，她也会为此感到骄傲。

这种“佛系”，在她身上随处可见。接受毒眸采访那天，Papi正坐在一间大会议室里，瘦小的身体窝在椅子上，很难让人一眼注意到。妆发快结束时，发型师建议给她烫下刘海，她摆摆手拒绝了。

“一会儿就穿这套录视频吗？”被问到时，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件普通的浅驼色的毛衣开衫，一条深色牛仔裤，一双黑色运动鞋。

“一会我再换件黑衬衫……对哦，我最近好像没衣服穿。”在视频采访的间隙，她赶忙吃了几口外卖，“一块小蛋糕居然要十多块”这样随口的抱怨，让人更难把她和明星联系在一起。

**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Papi对于生活最多的实感，是累。**对养孩子的最大感受是累，工作也是。“拍《明天你会好的》时候，我从43公斤掉到40公斤左右。太累了，当演员真的很辛苦。”

《明天会好的》讲述的是一个十八线北漂编剧的生活，片中的每场戏都需要Papi出镜，“经常出工的时候，就我一个演员。所以拍戏的时候，我经常感觉孤独。”

这种孤独感，和当初来北漂时的孤独感勾连，让她回想起那些年在出租房里的日子，每当闻到别人家的饭香，Papi就很想家。“别人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饭，我不会做饭，回家只能点外卖，或者泡面。”

那个时刻是很难过的。

她也曾像电影中的萧瑜那样，告诉自己：“再挺一年吧。”现在，Papi总说自己天天想着退休，每天都觉得赚钱好难，赚钱好累，但实际上，还是在认真地一步步走下去。

当被问到对未来的规划，Papi的回答也只有四个字“没有规划”。她只希望新的一年，自己可以少吃点零食，“但也不想完全戒掉，不然人生就太没意思了吧。”

以下为Papi和毒眸的对话：

**毒眸：**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Papi：**这个电影太累了，一共拍了42天，开拍当天我是43公斤，关机那天是40公斤。他们有一天说去拍空镜，我特别开心，觉得总算可以歇一天了，结果那天下午又告诉我，“希望拍空镜的时候你也在”，太痛苦了。

另外，拍这部戏也很孤独。这部戏每场每个镜头都是我，很多时候只有我一个演员出工。不像我拍视频的时候，团队跟我一块拍会很热闹，但是拍戏就觉得很孤单。

**毒眸：**所以你是一个孤独的人吗？

**Papi：**内心还是孤独的，但我觉得如果要做内容或者艺术，内心还是需要保留孤独。我有很多话是不跟别人说的，包括我碰到人生中的困惑，是不跟别人聊的，也不跟我老公聊。

**毒眸：**没有想过自己做电影导演吗？

**Papi：**太累了。而且我也不是学电影导演的，我是学戏剧导演的。

**毒眸：**你目前在公司是专注于做内容吗？ 不负责管理公司吗？

**Papi：**对，一是精力达不到，还有是同时做内容，还要做管理的话，公司很难维持好。我觉得这两条线不能共存。而且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

**毒眸：**做了母亲之后，能感觉到什么新的变化吗？

**Papi：**更累了，太累了。知道当母亲会很累，但没想到会那么累。然后，会发现自己能体验到很多以前没有的情感，看事情的角度也会变得更多。

**毒眸：**有什么看法是做了母亲之后被打破的吗？

**Papi：**以前觉得父母都认为自己的孩子很可爱，我就不太相信，会想“孩子那么丑你看不出来吗？”但现在就是很不客观，觉得自己的小孩太可爱了。

**毒眸：**你之前说自己没有太多规划的人，考学、做短视频，包括演电影都不算你人生规划内的选择？

**Papi：**这些基本上都不是人生规划里的，都是想要干什么就去了。

**毒眸：**那你做了母亲之后，有没有觉得需要更有规划或者更有目标？

**Papi：**赚钱的欲望比以前稍微强了一些。从60分提高到70分了，但是也没有很努力在赚，因为赚钱真的太累了。

**毒眸：**对于你来说，有什么事情是不太能够接受的？

**Papi：**生活当中,我不喜欢计划被打乱，这是我一直不接受的。比如,我们定好礼拜六，有5个采访，突然改成3个，有两个挪到礼拜天，我就会很焦虑，临时改变计划我容忍不了。

毒眸：你的短视频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是因为经常观察生活吗？

**Papi：**主要是观察生活，然后从生活里提炼一些自己认为很有趣的东西，拍出来，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有共鸣。

毒眸：这种敏感对于创作来说是必要的，在生活中会成为负担吗？

**Papi：**我觉得会有一点，但要自己控制。比如，我们会对别人的情绪、反应很敏感，但有时这种敏感会给自己很大压力。所以，我从30岁以后，就不太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儿，要学会慢慢地控制。我老公会劝我心大一点，不要那么沉。

**毒眸：**2020年出现风波时，你做过视频回应后，你能感受到整体的风向有改变吗？

**Papi：**我觉得这件事情大部分人是不关心的，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一直支持我的人，也有摇摆不定的，还有一部分从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你。发完澄清视频后，有一部分摇摆不定的人会选择相信我，但也有很多人的立场一开始就确定了，所以不会轻易改变。 

**毒眸：**所以就是你现在对于整个的网络评价，你是怎么看的？

**Papi：**我很久没有看了。但是在小号上，时不时还是会看到一些很恶劣的评论，我会拉黑他们。我拉黑功能用的很少，一般骂两句的我就当没有看见，只有骂的特别严重的我才会（拉黑）。

如今的置顶微博

**毒眸：**现在有很多新的头部网红产生，在竞争上会越来越激烈，可能对你的流量或者有稀释，你会在意吗？或者做点什么保持自己的位置？

**Papi：**不会，我不是很care这个事，我觉得只要被称为第一过，就不可能永远保持第一，被稀释也是必然的。但是这些年你会沉淀属于自己的一部分粉丝，我觉得已经很了不起了。

**毒眸：**对未来的规划是怎样的？

**Papi：**给未来做规划是很难的事情。我觉得一定是非常有条理的，或者有非常明确的梦想的人才有会做好规划。我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既定目标，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不知道该怎么做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