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的旧情书,严歌苓的回忆录_风闻
大象放映室-大象放映室官方账号-在电影中洞见这个世界…2021-03-31 13:35
大家好,我是大象。
今天大家早就习惯了“明星”这个称谓,可在几十年前大家对于从事文艺的人有另一个称呼——
文艺工作者。
而在那个年代,文艺工作者大多都服务于文工团。
这一期我们就来聊一部关于“文工团”的电影——
《芳华》。


《芳华》是冯小刚在2017年的作品,改编自严歌苓的同名小说。
借用谢飞导演对本片的评价,“在如此娱乐至上,虚无历史的潮流中”,《芳华》的出现的确显得有些另类。
从题材来看,它其实更像是八九十年代的作品。
片中充满了大历史碾过的痕迹,故事从七十年代开始一路讲到九十年代中期。
主角们经历了文革结束、对越自卫反击战、军队裁军、恢复高考、改革开放以及下海潮。
在那个大变革的时代,人如一叶扁舟,在浪潮中浮沉。
很难界定电影真正的主角是人,还是那个时代。
《芳华》中不全是美好,甚至更多的是疼痛和荒唐。
刘峰从头顶圣光的活雷锋 ,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唾弃的臭流氓。
而何小萍从进文工团那一刻开始就成了被霸凌的对象。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充满了冷漠、屈辱和不甘。
战争中,他们都是英雄,可他们的结局却令人唏嘘。
与其他人相比,他们的生活更困难,而且一个失去了一条胳膊,另一个则一度被逼得精神失常。
这是“芳华”吗?和电影片名似乎有些不符。
但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妨分析一下。
到底为什么林丁丁要这么对刘峰?还有姑娘们为什么要联合起来霸凌何小萍?
这仅仅是个人的恶吗?可能这里面,还有时代的伤痕。
敏感年代,人人自保。
刘峰跌落神坛,是因为林丁丁添油加醋地诬陷。
不过这其中的逻辑是,她如果不把刘峰说成是臭流氓,那么“荡妇”的名号就是她自己的。
因为有人已经喊出了“林丁丁腐蚀活雷锋”这样的话。
林丁丁的确自私,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这其实是时代对人的异化。
在那个事事和前途挂钩的年代,人变得谨慎、惶恐,为了自保不惜牺牲别人。
而至于大家为什么合伙欺负何小萍?
这可能是另一种异化。
在高度集体化,风向又瞬息万变的年代里,拉帮结伙,钻进集体的保护壳之中,会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于是,爱出汗又是后来者的何小萍,自然成了他们的对立面,成了他们释放的出口。
所以电影未必只是想展现个人的恶,制造他们和刘峰小萍之间的对立。
这背后隐藏着的表达诉求,可能还是想反映出时代的局限性。
时代是最大的主角,第二位的,是“一代人的青春”。
我们不可否认,在文工团解散的宴会上,当《驼铃》响起时,那些留下的眼泪的确都是真的,那些肩并肩手挽手的瞬间也都是真情流露。
因为那些青春的岁月真真切切地存在过,而且即将挥手作别。
至于刘峰和小萍,他们没和大家喝上那顿大酒,而是最后又在云南边境重逢。
两人千帆过尽,归来早已不是少年。
时代浮沉中,萧穗子成为了体面的作家;陈灿搞起了房地产;郝淑雯成为了富太太;林丁丁远嫁澳洲,据说最近又换了一辆新车。
从物质层面来看,他们各行各业,光鲜亮丽。只剩下刘峰和小萍,落魄得宛如时代的弃儿。
但物质的富有和贫瘠,可能也未必是电影真正的主题。
当片尾韩红演唱的《绒花》响起,大家感慨的还是一代人的芳华已逝。
这不单是刘峰或者小萍的,也不是穗子、郝淑雯、林丁丁某一个人的,而是一代人 的芳华。
不管你是幸运还是不幸,也不管你多年以后是时代的弄潮儿还是弃儿,所有人的青春时光,都被留在了历史的烟云之中,随风而逝了。
就像萧穗子在最后的旁白里说的那样:
一代人的芳华已逝 面目全非,
虽然他们谈笑如故 ,
但是不难看出岁月对每个人的改变,
和掩饰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