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弗·哥伦布：有多少雕像被移除？- 彭博社

一个克里斯托弗·哥伦布的雕像 — 在美国有很多 — 守望着纽约的哥伦布环岛。

摄影师：Nikada/E+ via Getty Images

美国有6000多个地方以克里斯托弗·哥伦布的名字命名。有俄亥俄州的哥伦布（还有印第安纳州、阿肯色州、纽约州、威斯康星州等等，以及哥伦比亚特区。

有街道、大道、交通环岛和公园，还有湖泊、河流和山脉 — 这些是国家市政和自然地理的定义特征。在过去，哥伦布是一个吸引人的人物，对于试图建立自己独特的美国神话的革命者来说，他们与国外的君主分离。后来的移民者将哥伦布奉为家族之父，当他们向西推进时，将他视为命运的引导精神。

BloombergCityLab为什么白宫资助办公楼改建为住房的计划尚未奏效无印良品为日本的孤独流行病开出了药方爱它还是恨它：纽约人对交通拥堵收费发表看法在伦敦店铺搬迁的争议中获胜，M&S离拆除更近了一步美国还有149座哥伦布的公共纪念碑，这使他成为美国纪念碑和纪念碑中第三受尊崇的人物，根据费城的非营利组织纪念碑实验室进行的全国审计。只有亚伯拉罕·林肯和乔治·华盛顿在美国雕像中享有更大的存在。

然而，潮流在某种程度上正在转变，自从1970年代的美洲印第安人运动以来，哥伦布的名声已经变质：至少有36座哥伦布的公共纪念碑在今年被移除，这与学术上重新考虑他的成就并将他从历史地位上推翻的反运动一致。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哥伦布的崇拜呈现出不同的形式。具体来说，根据历史学家托马斯·J·施勒雷思的说法，它以三个时间波段到达。首先是“哥伦比亚”，一个象征自由和进步的寓言人物，经常穿得很像雅典娜。国王学院在1784年改名为哥伦比亚大学；南卡罗来纳在1786年将哥伦比亚设为首府。世界上第一座哥伦布纪念碑建于巴尔的摩，而不是意大利或西班牙——一座1792年建成的44英尺方尖碑，现在大多被忽视，矗立在赫林河公园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在魅力城市的其他哥伦布雕像上就不能这么说了。）

只有后来才出现了对哥伦布本人的纪念碑，特别是在世纪之交的城市美化运动期间，随后是施勒雷思描述的更广泛的市民理解，即哥伦比亚主义。

哥伦布如何征服美洲

149座克里斯托弗·哥伦布纪念碑的位置

来源：国家纪念物审计，纪念碑实验室

从1792年到下一个百年纪念日之间，克里斯托弗·哥伦布这个备受争议的人物形象从一个女性神明，保持在硬币和其他雕刻画面上的随意形象，演变成了一个代表西部扩张坚韧理想的孤独探险家。通过美国艺术和通讯的爆炸式发展，包括圣徒传记，哥伦布这个人物形象在一个世纪内逐渐显现出来。到1892年，美国的城市已经为哥伦布献上了28座纪念碑，其中大多数人物“独立、命中注定和胜利”，施勒雷斯在1992年的《美国历史杂志》中写道。

也许不可避免地，对哥伦布的热情看法互相矛盾。19世纪的理性主义者声称哥伦布是他们的冠军，一个证明了据称流行的中世纪世界是平的观念的知识分子。（地球是圆的这一事实在哥伦布时代是众所周知的，但这个故事对于世俗主义者来说很方便。）在其他化身中，哥伦布被塑造成天主教美国人和意大利裔美国移民的“种族圣人”，尤其是在19世纪末南意大利移民浪潮和相应的本土主义偏见上升期间。哥伦布主义的这一支流今天仍然具有共鸣。“这个长达一个世纪的‘发现’哥伦布的过程只是对美国民族性格更大、多方面追求的一部分，”施勒雷斯写道。

即使在他自己的时代，哥伦布也是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16世纪的多明尼加神父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Bartolomé de las Casas）在哥伦布的第三次航行中陪同哥伦布，广泛记录了哥伦布和其他征服者对海地、古巴和多米尼加共和国的塔伊诺人所犯下的暴行 — 这些罪行他亲眼目睹。因此哥伦布在海斯帕尼奥拉的总督任上是多么可怕，以至于他被铐上铁链送回西班牙，被剥夺头衔，并被监禁数周。他于1506年在西班牙的巴利亚多利德去世，导致了欧洲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关殖民的反思，即所谓的巴利亚多利德辩论，于1550年举行。

北美的早期欧洲殖民者基本上忽视了哥伦布：1692年来临并过去，没有任何记录纪念他登陆200周年 — 或许并不令人意外，因为他从未踏足过大陆本身。尽管后来美国人开始尊崇哥伦布这个人，一开始是作为一种国家象征，然后是作为一个多方面的种族图标，但他们掩盖了他的耻辱。对于土著和非裔美国观察者来说，哥伦布始终代表着压迫。

1893年摄影师弗朗西斯·本杰明·约翰斯顿（Frances Benjamin Johnston）拍摄的芝加哥哥伦布世界博览会“白色城市”会场景。来源：国会图书馆1893年，当芝加哥举办著名的哥伦布世界博览会，庆祝哥伦布抵达新大陆400周年时，这些有关哥伦布的对立形象发生了碰撞。一方面，这个节日是哥伦布的巅峰时刻：丹尼尔·伯纳姆带领一群建筑师和大约1万名工人建造了所谓的白色城市，以展会场地闪亮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命名。节日的吸引力之一是从西班牙漂洋过海到密歇根湖的大舰队的全尺寸复制品。

但持不同意见者将博览会视为一次直面哥伦布遗产的机会。记者艾达·韦尔斯（Ida B. Wells）对芝加哥辉煌的美术展览进行了批判性审视，探讨了博览会如何排斥非裔美国人的参与；她在海地大厦设立了营业处，并与记者弗迪南德·李·巴尼特（Ferdinand Lee Barnett）、欧文·加兰德·佩恩（Irvine Garland Penn）以及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合作，制作了2万本小册子。作家们直面纪念性假期的概念，辩论了展会唯一指定的有色美国人日的慷慨。

其他女性和原住民思想家也抨击了哥伦布世界博览会。在博览会的妇女世界大会上，一位名叫劳拉·德·福斯·戈登（Laura de Force Gordon）的律师抨击了哥伦布庆祝活动的“男性教条主义”，指出“19世纪的女性已经发现了自己。”另一个批评之声来自波塔瓦托米族作家西蒙·波卡冈（Simon Pokagon），他认为整个节日是一场由侵入者组织的剥削性活动：“我代表我的人民，美洲印第安人，在此向你们，篡夺了我们土地和家园的白种人宣布，我们没有精神与你们一起庆祝正在芝加哥举行的哥伦布大博览会，这是世界的奇迹。”

这些“反哥伦布主义”的行为应该得到更多赞赏，作为美国历史上重要的时刻，麻省理工学院数据+女权主义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认为。在《我们从未想要他在这里》这本小册子中记录了“抗议、拆除和对哥伦布纪念活动的反对提议”，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伊丽莎白·博恩曼、莉莉·谢和华西追溯了一些对哥伦布主义的批评，跨越了时间和国界。

到了1992年的五百周年纪念，这种怀疑更加普遍。这时，历史学家大卫·斯坦纳德首次出版了《美国大屠杀：哥伦布与新世界的征服》，这是一部理解历史上哥伦布的重要作品，通过将他的到来与对美洲原住民的毁灭联系起来。当时这本书因使用“大屠杀”和“种族灭绝”等术语来描述殖民者和征服者对土著人民的苦难而受到抨击；斯坦纳德估计有1亿美洲土著人被屠杀 —— 这一数字至今仍在 争议中。

1992年，加利福尼亚州伯克利市市议会成为美国第一个取消哥伦布日，改为庆祝土著人民日，并为龟岛纪念碑选址。此后，许多其他城市也纷纷效仿。

然而，大多数美国人还没有准备好告别哥伦布：2019年，拉斯姆森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56%的美国成年人认为应该继续以一个节日来纪念哥伦布，只有26%持反对意见。这与早期的民意调查结果一致。然而，大学生普遍持不同意见，2019年一项College Pulse的调查显示，69%的学生反对哥伦布日。进步主义活动人士在2020年的种族正义抗议活动中找到了机会，推翻哥伦布的努力，破坏了巴尔的摩、波士顿和其他城市的雕像。在八个动荡的星期内，超过十几座哥伦布雕像被移除，有的是根据法令，有的是强制行动。

今天，超过70个城市庆祝土著人民日，10月8日，美国总统乔·拜登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 观察这个节日的总统。他的宣言没有提到哥伦布。它也没有改变哥伦布日本身的地位。事实上，在一份较为温和的总统宣言中关于哥伦布日，总统提到意大利裔美国人的自豪，同时仍然承认哥伦布和欧洲殖民者犯下的罪行。在活动人士的破坏行为和更多官方认可的一年之后，对哥伦布持谨慎态度的观点可能会有更多的支持者。但劝说美国忘记哥伦布可能需要更多时间。如果历史是任何指示，那就在2092年再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