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榈油巨头的业绩超越ESG评分掩盖了被砍伐的森林 - 彭博社

卫星图像显示了利比里亚威亚镇附近的森林砍伐情况。

来源：Maxar Technologies/Landsat/Copernicus/Google

在贫困的西非国家利比里亚，世界第二大棕榈油公司的一家子公司承认破坏森林并侵犯土著人权。然而，该公司的母公司在环境和社会政策的投资者评级中处于行业领先地位。

金光农业资源有限公司在二月份承认，其利比里亚金光维罗利姆（GVL）部门未能为包括砍伐地球上最富生物多样性地区之一的部分森林在内的商业行为对当地居民进行足够的补偿。该公司的股东包括黑石集团，这是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其董事长拉里·芬克已将应对气候变化作为其公司管理的9.5万亿美元资产的重点。

锡诺县被砍伐的树木摄影师：Leanne de Bassompierre/Bloomberg金光农业吸引投资者的部分原因是，根据彭博编制的数据，它在全球两打农业生产商和批发商中在环境方面排名第一，并在社会相关问题上排名第四。尽管整个行业的表现并不理想 — 金光农业在环境排行榜上的得分仅为10分中的4分 — 但这使得该公司成为需要保持多样化投资组合的投资者中最佳选择。

“这是ESG评级常见问题的一个例子，”波士顿大学克雷斯特罗姆商学院管理学教授安德鲁·金说，他专注于ESG测量和企业可持续发展。“它们的不准确性可能会保护不良行为者，阻碍对真正改进的压力。”

这也显示了投资者和活动人士在追踪和追究经营在世界偏远贫困地区的流浪农业企业的困难。

三年前，围绕Golden Veroleum的争议浮出水面，当时地球之友和利比里亚可持续发展研究所向高碳存量方法（HCSA）提出了投诉，这是十年前由Golden Agri和环保团体建立的一个机构，旨在开发一种科学评估热带森林以遏制森林砍伐并保护当地人权的方法。HCSA的成员现在包括一些世界上最大的食品生产商，如联合利华和嘉吉公司。

环保团体的活动人士曾访问过Wiah’s Town周围的地区，这是一组沿着一条红土路散布的约100栋铁皮屋的破旧建筑，距离海岸一小时车程。居民说GVL承诺提供工作和供水等便利设施，但公司却砍伐了森林，剥夺了农民的土地，并污染了供水。

“GVL未经我们同意清理了下库鲁人称为Blogbo土地的土地，”67岁的退休教师拉塞尔斯·库蒙说，他在2003年结束的利比里亚第二次内战后几年回到了Wiah’s Town。“整个地方都被围困了。我们只是处于被围困的区域，这让我们的农业和其他事情变得困难。土地已经被破坏了。”

从黄金维罗利亚利比里亚工厂升起的排放物超过了维亚镇。摄影师：Leanne de Bassompierre/Bloomberg抬头看着喷出烟雾的棕榈油厂，他说工厂建在一个被称为Tarhuowon的神圣山上，社区成员过去常常爬上去治疗疾病。GVL表示，在建厂时，当地代表没有表示这座山是神圣的。

库蒙说，预期的工作岗位几乎没有出现。一些在工厂和种植园工作的人向彭博社抱怨工资低、工作条件艰苦，有些人表示他们每周工作七天，一个月只有150美元。

在路的尽头，位于布塔乌村的48岁电工奥赛罗·贾托说，这家棕榈油种植商只建了一个手抽水泵，供100多人共用，而他和其他人在一年后被公司解雇。他说：“少数人受雇，多数人失业。”

布塔乌村居民使用唯一的水泵。摄影师：Leanne de Bassompierre/Bloomberg高碳存量方法有一个系统来调查这类投诉，今年2月，该机构得出结论称，GVL在清理土地和建立运营之前未与当地社区进行适当的同意程序，也没有做足够的工作来弥补不当行为并赔偿居民。HCSA表示，这家棕榈油公司必须停止土地开发，直到与社区的冲突得到解决，提供新的生物多样化森林，并采取政策防止进一步侵犯权利。

但是，如果不是不可能的话，恢复雨林生物多样性是困难的。GVL 在上几内亚森林中运营，该森林横跨六个西非国家，从西边的几内亚到东边的多哥。原始森林仅剩约20% — 大约一半位于利比里亚 — 被认为是一个重要的碳汇和世界生物多样性“热点”，估计有390种陆生哺乳动物物种，占非洲全部物种的四分之一以上。

“该地区是由森林和村庄交错组成的马赛克，因此比其他地区（如刚果）更容易受到森林砍伐的威胁，”比利时根特大学热带森林生态学副教授Wannes Hubau说道。“其可及性正在加速从碳汇转变为释放二氧化碳。”

棕榈油的扩张边界

利比里亚拥有剩余上几内亚森林的大约一半

GVL 在9月7日回应彭博社的查询时表示，他们犯了“错误”，并在二月停止了土地清理，尽管他们否认了当地社区提出的许多指控。新加坡上市公司金光农业是印尼亿万富翁 Widjaja 家族旗下的 Sinar Mas 集团的一部分，他们在一份声明中表示，GVL 已暂停进一步的土地开发，并实施了一些其他建议措施，包括制定可持续发展计划。利比里亚信息部长 Ledgerhood Rennie 转交查询给公司，并未进一步置评。

自HCSA裁决以来，地球之友表示当地社区并未就可持续发展计划进行磋商。GVL表示已经与社区进行了磋商，对投诉进行了调查，遵守了土地收购法律，并符合国家监管机构的水质标准。

农业生产者的环境评分

金辉资源排名最低的表现者中排名最高

注：评分为10分制

来源：彭博智库

农业生产者的社会评分

公司在社会足迹方面大多表现不佳

注：评分为10分制

来源：彭博智库

对于投资者来说，解决类似利比里亚案件以及更好监督运营，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对于ESG投资至关重要。

来自六大洲的60多位土著领袖和活动人士在三月致信黑石集团高管，表示资产管理者不能对上几内亚森林和南美以及东南亚类似生态系统的破坏视而不见。“气候变化不仅仅是一个要根据利润率计算风险的问题，”他们写道。“这是我们每天都面临的对我们的人民和我们的星球构成持续风险的问题。”

黑石仅持有金辉农业约0.7%的股份，是数十家银行、投资公司和养老基金中的一员。持有金辉农业约1.3%股份的万得宝集团官员拒绝就其投资发表评论。黑石在三月表示将督促公司关注其环境和人权政策，那些未能妥善监督自然资源利用的公司“可能面临来自监管、声誉或运营风险的负面后果。”

黑石集团在五月份的一份季度管治报告中提到，已经与一家新加坡上市的棕榈油生产商及其非洲子公司进行了接触，讨论了与该业务相关的环境和社会争议，但没有透露公司的名称。报告中提到了HCSA二月份的报告，并表示已经被告知了该未透露公司已经采取的补救措施，并且该公司已委托第三方调查了森林砍伐的程度。

棕榈油公司告诉黑石集团，HSCA仍在确定对被清理森林的补偿金额，并承认在向社区提供补救措施方面缺乏进展。该公司告诉黑石集团，疫情延误了进程，审查在三月份恢复进行。

“我们期待该公司继续关注HSCA报告中提到的环境和社会争议，并努力解决这些问题，”黑石集团在报告中表示。一位黑石集团发言人拒绝透露公司名称。

2019年，在旧金山加利福尼亚州黑石集团总部外，环保活动人士抗议利比里亚棕榈油采摘活动。来源：旧金山纪事报/盖蒂图片社对投资者而言，问题的核心在于ESG评分，这些评分主要基于自我报告和未经审计的信息，评级提供商之间缺乏一致性，并且强调企业政策和流程而不是影响。

即使在这些限制之内，世界上许多顶级农产品生产商和批发商的表现也很差。金光农业多年来一直努力树立可持续棕榈油生产商形象，在2019年的环境排行榜上名列前茅，根据彭博社编制的数据，其评分从2015年的0.9上升到了4。

种植园主和食品公司的表现不佳表明还有更多工作需要做，以保护个人权利并保护地球上一些最重要的碳储存。

根据全球森林观察的数据，过去20年里，利比里亚约20%的树木被砍伐，导致在此期间释放了约1吉克吨的二氧化碳进入大气中。这相当于一年中有2.17亿辆乘用车的温室气体排放。世界银行在7月份预测，如果各国继续破坏生物多样性，全球经济到2030年每年可能损失高达2.7万亿美元。

“如果你答应做某事，但只做了一半，对我来说你什么都没做，” 在布塔乌村，贾托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