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克勒家族退出普渡制药奥施康定(OxyContin)破产审判 - 彭博社

辉瑞制药奥施康定

摄影师：乔治·弗雷/Bloomberg

在美国公共卫生危机之前，萨克勒家族在辉瑞制药公司的畅销止痛药奥施康定上赚取了数十亿美元，但他们的名誉在这场危机中受到了严重损害。现在，作为公司破产和解的一部分，他们将退出药品业务，这将使他们基本上保留并有可能增加他们的大部分财富，据估计为110亿美元。点击阅读更多。

周三，美国破产法官罗伯特·德雷恩批准了辉瑞的计划，解决了导致其破产的数千起阿片类药物诉讼。

作为和解的一部分，萨克勒家族已同意捐款约45亿美元，出售他们的制药业务并放弃在辉瑞的股权。（萨克勒家族本人并不是涉及辉瑞制药的破产诉讼的主体，但家族的一些成员与公司一起在民事诉讼中被提及。）作为交换，他们将获得终身豁免，免除他们在阿片类药物危机中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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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破产法院的司法部门坚决反对这项交易，为上诉铺平了道路，Drain的裁决必须克服这一障碍才能最终生效。律师事务所Kleinberg Kaplan的Matthew Gold代表一些仍然反对该计划的州发言，在法庭上表示，这项交易存在“致命缺陷”，可能会在上诉中被推翻。Gold代表华盛顿州和哥伦比亚特区在Drain做出裁决后不久提交了上诉通知。Drain表示，上诉将是一项昂贵的行为，会通过将资金转向法律费用而不是警务和治疗预算，伤害到需要阿片类药物救助的社区。

“人类生命或阿片类药物成瘾等伤害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然而，这正是法院在个人伤害方面所做的。法院判定的金额很少能够充分弥补损失，尤其是在肇事者破产的情况下。”Drain在回应对该计划的异议时说道。

这项交易结束了多年来针对奥施康定（OxyContin）的政治压力和公众强烈抗议，奥施康定于1995年首次获得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根据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数据，从1999年到2019年，美国有近25万人死于阿片类药物过量服用。在同一时期，与处方阿片类药物有关的死亡人数增加了四倍以上。包括美国司法部在内的批评者指责普渡公司出于企业贪婪，称其推动医生过度开具阿片类药物处方；该公司在2020年承认了三项重罪指控。

有争议的审判

在Zoom上举行的为期数周的审判为这个家族提供了一个罕见的可见时刻，这个家族在最近几年基本上保持低调。四名成员通过视频会议作证，有时道歉并为他们的行为辩护。

“我们家族深切关心奥施康定（OxyContin）是阿片类药物危机的一部分，但这是无意的，”普渡药业（Purdue）已故联合所有者雷蒙德·萨克勒（Raymond Sackler）的孙子大卫·萨克勒（David Sackler）说。“我们不认为我们的行为在任何方面都是非法的，我们想要帮助。”

大卫·萨克勒在2020年12月17日通过视频向众议院监督委员会作证。来源：众议院电视台/AP九个州和华盛顿特区的总检察长反对这项协议，其中一些在法庭文件中声称，这使得普渡药业和萨克勒家族可以逃避他们在“创造和加剧”阿片类药物危机中所扮演的角色的责任。几乎每个美国州在审判开始时都同意支持这项协议，而投票结果——破产程序的标准部分——显示超过95%的普渡药业债权人投票支持该计划。

“这个计划绝对不完美，”普渡药业的律师马歇尔·休布纳（Marshall Huebner）在法庭上说。但是，他辩称，其他选择——“数年的诉讼漩涡”和债权人之间的“火焰龙卷风”——将会更糟糕。

康涅狄格州总检察长威廉·汤（William Tong）是一位反对保护赛克勒家族免受未来诉讼的条款的民主党人，他表示这个家族将继续积累并扩大他们的世袭财富。

“他们不必出售任何汽车、船只、房屋或艺术品，”汤在电话采访中说道。“他们将能够通过平均投资回报来资助这一切。”

“这不仅令人震惊，而且是不公正的，”他说。

在该计划获得批准后，已故莫蒂默·赛克勒的后代表示，虽然他们“对有关我们家族的指控提出异议，但我们选择了这条道路，以帮助应对严重且复杂的公共卫生危机。”

在另一份声明中，已故雷蒙德·赛克勒的家人表示，“这一解决方案是向有需要的人和社区提供大量资源的重要一步，我们希望这些资金将有助于实现这一目标。”

代表亚瑟·赛克勒遗孀吉莉安·赛克勒的代表明确表示，亚瑟及其继承人并未从奥施康定（OxyContin）中获利，他们也没有被起诉普渡公司或赛克勒家族成员。

赛克勒家族财富

赛克勒家族曾被视为现代美国资本主义的杰出典范，他们从布鲁克林的平凡起点崛起，将广告和药物开发领域结合起来。他们积累了世界上最大的家族财富之一，并成为全球慈善事业的巨头，在纽约和巴黎的博物馆以及牛津和哈佛的大学建筑上都可以看到他们的名字。

赛克勒家族的生意

赛克勒家族正在放弃对普渡制药公司的所有权，清算他们在国际制药业的持股，并作为普渡破产和解的一部分支付43.25亿美元

来源：彭博报道

图片：Taco van der Eb/Hollandse Hoogte/Redux. Alan Davidson/Shutterstock. David M. Benett/Getty Images (2). Sylvain Gaboury/Patrick McMullan/Getty Images. 普渡制药公司. Bill Cunningham/The New York Times/Redux. Ronda Churchill/Bloomberg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将从制药业的利润转移到了各种投资中。根据法庭文件，从2008年到2017年，家族将108亿美元的现金从普渡转移出去，尽管其中近一半用于缴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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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破产协议的一部分，赛克勒家族将放弃他们在普渡的股权；截至2019年，没有家庭成员留在董事会或管理职位上。他们还将提供43.25亿美元现金，并放弃价值1.75亿美元的家族基金会的控制权。

拟议的支付将在现在至2030年之间分期支付，减少了它们的直接影响。一位由华盛顿州委托的专家证人在提交给法庭的报告中估计，到最后一笔分期付款完成时，赛克勒家族的财富可能增加到146亿美元。

当在法庭上被问及他的家族最终是否会从这笔交易中获得比开始时更多的钱时，大卫·赛克勒提出了异议。

“我认为没有人能够确切地说出这一点，”赛克勒说。“如您所知，市场有涨有跌。”

为了筹集大部分现金支付款项 — 以及作为退出行业交易的一部分 — 萨克勒家族将同意在七年内出售他们的国际制药业务。根据向法院提供的资产报表，这笔销售可能在税后产生大约30亿美元。解决方案的其余部分将来自萨克勒家族在药品行业之外仍控制的87亿美元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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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克勒家族将单独支付2.25亿美元，以解决司法部提出的关于奥施康定（OxyContin）营销和销售策略的民事指控。

这笔跨代财富分为雷蒙德和莫蒂默·萨克勒兄弟的后代，由至少四个家族办公室管理，涵盖一百多个信托基金和一系列控股公司、合作伙伴关系、法律管辖区和策略。他们的资产包括数十亿美元投资于私募股权管理人和对冲基金，以及数亿美元的房地产。他们还拥有一家估值为3.13亿美元的小型石油和天然气公司。

解散家族企业

萨克勒家族将放弃在普渡制药破产和解中价值数十亿美元的资产，但仍将控制一笔巨额财富

来源：彭博报道

作为多产的艺术收藏家，萨克勒家族拥有价值数亿美元的绘画、珠宝和其他收藏品。根据法院报告，莫蒂默的妻子特蕾莎·萨克勒的艺术收藏单独价值超过5000万美元，而理查德·萨克勒的收藏估计约为2600万美元。家族信托拥有的艺术品价值约1亿美元。

阿片类药物危机的未来

与此同时，阿片类药物危机在整个美国都有所感受，其影响受到了冠状病毒大流行的加剧。根据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的初步数据，2020年美国的药物过量死亡人数达到了超过93,000人的历史新高，同比增长了30%。根据 CDC的数据，这一激增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非法合成阿片类药物（如芬太尼）死亡人数的迅速增加所推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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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从未如此糟糕：数字不会说谎，”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流行病学家、巴尔的摩市的药物安全与有效性中心的创始主任卡勒布·亚历山大说。“和解将标志着一个章节的结束，但还有许多章节有待书写。”

家庭抗议，普渡制药的律师进入了波士顿马萨诸塞州苏福克高等法院。摄影师：苏珊·克莱特/波士顿环球报/盖蒂图片社亚历山大曾为阿片类药物相关诉讼的原告提供专家证词，他表示，目前城市和县正面临巨大压力。在50个州中，有47个州在2020年看到药物过量死亡人数增加。近年来，与合成阿片类药物相关的过量死亡人数增加对黑人、西班牙裔美国人和美国印第安人群体造成了更大的影响。

然而，处方阿片类药物仍然是目前最有效的止痛药之一。2019年，德雷恩法官在谈到奥施康定时表示：“除非有人开发出更好的产品，否则另一种选择就是极度痛苦。” 亚历山大承认，虽然它们可能极具危害性，但阿片类药物可能非常有价值：“就像锤子或剃刀一样，关键在于如何使用。”

过量死亡率不断攀升，这在全国范围内构成了重大挑战，圣莫尼卡Opiant Pharmaceuticals Inc.首席执行官罗杰·克里斯特尔表示。他是纳尔康（一种用于紧急情况治疗阿片类药物过量的鼻喷剂）的发明者。

“如果这些和解款项被用于资助重大的公共卫生应对措施，全国各地的社区将受益匪浅，”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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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佛罗里达州居民莱斯·伯里斯在破产案中申请了420万美元的赔偿金，他的50岁妻子朱莉娅因阿片类药物过量身亡。他表示，萨克勒家族正试图用金钱摆脱对奥施康定造成的伤害负责。

“这绝对是可怕的，”伯里斯谈到和解时说。“这并不能让他们承担责任。”

普渡的未来

普渡是几家因参与阿片类药物危机而面临诉讼的药企之一，但它是第一家通过破产程序被有效国有化的公司。这项和解将解散普渡制药公司，但其阴影——其药物、制药机械、专利——将继续存在。

资产将被转移到一家名为NewCo的有限责任公司，该公司的高管将由起诉Purdue的州政府选择。新公司的目标是产生收入，可以分配给州和地方政府，以及专注于像美洲原住民部落、出生时带有成瘾问题的婴儿和声称与阿片类药物有关的个人伤害的信托基金。

康涅狄格州斯坦福市的Purdue Pharma总部。摄影师：Victor J. Blue/BloombergPurdue表示，这项计划将投入超过100亿美元用于打击阿片类药物滥用。这一数字中将近一半来自计划中的公共卫生倡议，即折扣分发防过量剂量药物和阿片类依赖治疗。然而，这项慈善计划有一个截止日期。新Purdue的管理者有义务在2024年12月之前出售公司，以最大化分配用于解决阿片类药物问题的资金。

OxyContin一直是最知名的，有时是最常开处方的品牌麻醉药物，用于治疗需要全天候管理的严重疼痛。自产品推出以来，Purdue通过强大的专利策略和几乎持续的诉讼抵御了仿制品竞争。

这种药物的配方也在发展过程中进行了调整。2010年，Purdue制造了一种改良的药丸，不容易被碾碎和鼻吸，如果加水会凝结成类似果冻的物质。这些防滥用保障措施带来了新的专利，从而延长了市场排他期。

OxyContin在2010年创造了23亿美元的净销售额。“到2018年，这个数字已经下降了一半以上，降至8.2亿美元，到2020年进一步下降至5.17亿美元，” 普渡公司的高管在文件中表示。预计OxyContin的销售额将在2025年和2027年继续下降，专利保护到期后，该产品可能会受到来自仿制药的严重竞争。

萨克勒家族声誉

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的大部分时间里，萨克勒家族与他们财富的来源之间的联系鲜为人知。这是有意为之的：当莫蒂默和雷蒙德·萨克勒在1952年以5万美元购买了最初的普渡弗雷德里克公司时，他们决定保留这个名字，根据帕特里克·拉登·基夫（Patrick Radden Keefe）关于这个家族的传记《痛苦帝国》。

几十年来，通过向世界上最负盛名的博物馆和大学捐赠和命名权，这个家族将自己公开称为慈善家，而不是成瘾和过度开药的药物制造商。

一名员工在2019年从波士顿的塔夫茨大学大楼标有萨克勒家族名字的标识上拆下字母。摄影师：大卫·L·瑞安/波士顿环球报/盖蒂图片社但是，他们的慈善捐款的影响力已经减弱。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卢浮宫和其他机构近年来已经剥夺了他们的名字或与这个家族保持距离。萨克勒家族的名字仍然出现在牛津的萨克勒图书馆和耶鲁大学的雷蒙德和贝弗利·萨克勒生物、物理和工程科学研究所上。2019年，耶鲁大学决定不再接受来自这个家族的捐款。

从约翰·洛克菲勒到安德鲁·卡内基，富裕的美国人长期以来一直利用慈善事业来掩盖可疑的商业记录，并建立更令人称赞的遗产，慈善史学家、迈阿密社会科学研究所执行董事玛丽贝尔·莫雷说。莫雷表示，萨克勒家族改变了对话，使机构更难以证明接受他们的资助或在建筑物上冠以他们的名字。

在卡内基的案例中，美国参议员对他的劳工实践感到反感，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广泛的公开谴责，许多图书馆和大学仍然以他的名字命名。“我看到对萨克勒家族的抵制更加普遍，”她说。

“一个摧毁了这么多人生的家族不应该能够在我们信任的机构上冠以自己的名字，”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律师长莫拉·希利在一封电子邮件声明中说。“无论你有多少钱，都不能用金钱来赎回自己的名誉或美好名声。”

莫雷表示，萨克勒家族最终可能会被大学和非营利组织重新接纳，这些机构将冠以萨克勒的名字作为换取巨额捐赠的条件。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破产和解协议的最后一项补充禁止了家族的命名权近十年。—与汤姆·马洛尼和**黎明·麦卡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