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旅行会回归吗？数据显示航空、酒店旅行已经永久改变 - 彭博社

澳大利亚艾丽斯泉亚太飞机存储设施的沙漠停放着一支飞机舰队，已成为全球航空业受疫情影响的富有感染力的象征。

摄影师：David Gray/Bloomberg我们所熟知的商务旅行已成为过去。从辉瑞公司，米其林和LG电子公司到汇丰控股有限公司，好时公司，英威斯公司和德意志银行股份公司，全球各地的企业都在表明创新的新通讯工具正在使许多疫情前的旅行成为历史。

以欧洲最大的涂料制造商阿克苏诺贝尔公司为例。在其阿姆斯特丹总部，首席执行官Thierry Vanlancker在过去一年里看着他的制造主管David Prinselaar挥舞双臂，疯狂做手势，似乎在自言自语，通过高清增强现实头戴设备指导员工在工厂车间“参观”124个工厂。这项任务以前需要乘飞机环游全球，现在只需花费一小部分时间就能完成，而且没有时差。对于Vanlancker来说，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在阿克苏诺贝尔（Akzo Nobel），工厂参观通过虚拟方式进行，无需昂贵的航空旅行。来源：阿克苏诺贝尔NV“为了开展业务，出差可能会减少三分之一，内部会议甚至更少，”他在一次采访中说。“这对我们的钱包有好处，有助于实现我们的可持续目标。我们的客户经历了一年的培训，所以仅通过视频联系不再是社交禁忌……这有一个巨大的效率因素。”

彭博社对美国、欧洲和亚洲的45家大型企业进行的调查显示，84%的企业计划在疫情后减少旅行支出。大多数削减旅行预算的受访者预计削减幅度在20%至40%之间，约三分之二的企业削减了内部和外部面对面会议。虚拟软件的便利性和效率、成本节约以及减少碳排放是削减支出的主要原因。根据全球商务旅行协会的数据，企业出差支出从2019年疫情前的高峰1.43万亿美元可能降至2024年的1.24万亿美元。

削减

大型全球公司计划在疫情后减少飞行…

… 许多公司预计将削减高达30%的旅行预算

来源：彭博新闻调查

商务旅行已经“永久改变”，喷气发动机制造商雷神技术公司（Raytheon Technologies Corp.）的首席执行官格雷格·海斯（Greg Hayes）在七月的一次彭博广播采访中表示。他说，正常商业航空交通的30%是与企业相关的，但其中只有一半可能是强制性的。海斯表示，尽管市场可能最终会恢复，但先进的通信技术“确实改变了我们在生产力方面的思维。”

在大流行期间通过削减旅行预算为数十亿人节省了资金，对运营影响较小，公司、银行、咨询公司和政府办公室将难以解释为什么他们会回到过去的方式。Kit Kat 巧克力棒制造商 Hershey 表示，大流行显示在线会议是更有效地利用时间和财务资源。像辉瑞这样的公司正在思考一个问题，即无法通过虚拟方式完成的旅行有什么成就，其全球旅行运营总监 Tina Quattlebaum 在7月份的 GBTA 年中虚拟峰会上表示。

“我们认为商务旅行永远不会恢复到2019年的水平，”KPMG LLP 旅行与休闲全球负责人 Will Hawkley 表示。“企业正在审视他们的底线、环境承诺、员工对更灵活工作的需求，并在思考：为什么我要把那些带回来呢？”

这对航空公司和酒店业是一个打击，它们已经是大流行的最大受害者之一。根据普华永道的数据，购买高级舱位或更昂贵可退票的商务旅客在航空公司疫情前利润中占到了多达四分之三，而仅占座位的12%。根据摩根士丹利的一项 研究，酒店行业约三分之二的收入来自商务旅客，到2022年，随着虚拟会议取代27%的企业旅行量，酒店行业可能会看到高达18%的下降。

商务旅行复苏破产，CEO削减预算（视频）

根据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的数据，2020年全球最大的航空公司集体亏损了惊人的1260亿美元，今年预计将再次亏损480亿美元。随着这些亏损以及新冠疫情打破了长达数十年的旅行繁荣后积累的巨额债务，航空公司最不需要的就是企业客户的削减。像汉莎航空、法国航空-荷兰皇家航空、达美航空和美国航空这样的航空公司，依赖企业旅客的回归。

“商务旅行结构性减少的影响对整个行业来说将是巨大的，尤其是对那些最容易受到这类旅客影响的航空公司而言，”阿里克斯合伙公司（AlixPartners）巴黎董事总经理帕斯卡尔·法布尔说。

根据IATA的数据，2020年全球最大的航空公司集体亏损了惊人的1260亿美元，今年预计将再次亏损480亿美元。摄影师：Nathan Laine/Bloomberg航空公司正试图保持乐观。达美航空CEO埃德·巴斯蒂安表示，约80%的大型企业客户表示他们预疫情时期的商务旅行将最终恢复至90%。

“我不认为我们会看到商务需求总量随时间的推移而下降，”他在一次采访中说。“人们越是面对面交流，就会创造更多机会。我不认为这会对行业造成一些人所预言的重大打击。”

数千英里的旅行，与客户会面，讨论关键问题，坐在桌旁或共进一餐，在大流行前这是有商业意义的，而现在情况并未改变，劳斯莱斯控股有限公司首席执行官沃伦·伊斯特表示，该公司生产飞机发动机。

“新冠疫情肯定教会人们，一些疯狂的横跨大西洋的往返并不是必要的，”他在6月17日的一个净零活动上说道。“但是当你深入分析之后，你会意识到人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认为这对他们有实际好处。”

法国航空-荷兰皇家航空公司首席执行官本·史密斯在一次采访中表示，也许还存在竞争压力促使继续飞行。“我听到很多公司客户说，如果因为他们没有面对面出现而失去一个客户，那么他们会立即回到以前的运营方式。”

航空公司寄希望于18个月无法拜访客户后积压的需求带来的复苏，但德尔塔变种的传播正在削弱这一希望。即使有一波初始活动，它也将开始稳定下来，到2024年左右，商务旅行的结构性变化将变得明显，根据法布尔的说法。

德尔塔航空首席执行官埃德·巴斯蒂安，劳斯莱斯首席执行官沃伦·伊斯特，法国航空-荷兰皇家航空公司首席执行官本·史密斯比许多行业分析师更为乐观；巴黎机场首席执行官奥古斯丁·德·罗马内并非如此。摄影师：克里斯托弗·古德尼，西蒙·道森，玛琳·阿瓦德，内森·莱恩/彭博社“过去，去世界的另一边和某人握手被视为一件好事，但现在不再是这样了，”在一次采访中，运营着世界各地数十个机场的巴黎机场公司（Aeroports de Paris）的首席执行官奥古斯丁·德·罗马内（Augustin de Romanet）说道。“在疫情期间通过电话会议进行的许多事情将保持不变，尤其是涉及到遥远国家的情况。这将是为了成本、环境以及人们的健康考虑。”

公司高管出差有很多原因——从业务拓展和客户支持到贸易展会、会议以及与当地员工的会面。AlixPartners的法布尔（Fabre）表示，公司内部活动的出差可能会受到最严重的削减，“因为不涉及客户关系。”

“我们已经学会了如何在不出差的情况下工作、开发产品、签订合同，”他说。

德意志银行全球投资银行业务负责人德鲁·戈德曼（Drew Goldman）表示，尽管该银行与客户相关的商务出差将恢复到疫情前约90%的水平，但内部会议的出差可能只会是之前的一小部分——在25%到30%之间。

“我们可能会重新审视我们的出差预算，”法国兴业银行（Societe Generale SA）首席执行官弗雷德里克·乌代（Frederic Oudea）在接受彭博电视采访时表示。“人们将很高兴再次握手，但可能只会在真正重要的情况下。”

为什么出差？

公司出差有很多原因

AlixPartners

大众汽车公司正在让员工跳过一些环节才能出差。内部预订软件引导他们寻找不需要飞行的替代方案，飞行是最耗碳的旅行方式。他们还被要求解释为什么不能在线进行业务。在法国国防和科技巨头泰雷兹（Thales），首席执行官帕特里斯·凯恩（Patrice Caine）表示，“出差将更长，可能更少，以优化成本、环境影响和员工健康。”

在新加坡，东南亚第三大银行联合海外银行有限公司计划将其差旅预算削减高达50％，并将限制出差情况“必须进行面对面互动”，集团人力资源负责人丹·汤表示。在总部位于纽约的马什与麦克伦南公司的第二季度收益电话会议上，首席执行官丹·格莱泽表示，“公司，不仅仅是马什麦克伦，将更有目的地出差，并会更加慎重地考虑出差。”

专家观点

先进的技术使公司能够远程完成以往无法想象的工作。法国轮胎制造商米其林的首席执行官弗洛朗·梅内戈在一次采访中表示，新工具已经取代了自动出差的本能反应。该公司最近利用一架无人机对法国顶级制造业领导在巴西坎波格兰德工厂进行了虚拟参观。“我们远程启动机器，使用无人机参观工厂并在家培训员工，”梅内戈说。“我们将继续出差，因为人际关系对我们的业务绝对必要，但我们的差旅成本肯定会整体减少约20%至30%。”

荷兰皇家壳牌公司已经建立了在线控制室，配备了油田平台和工厂的交互式3D模拟，使工程师可以在家中进行虚拟访问。在密歇根州特洛伊市，通用汽车公司的汽车零部件子公司艾普迪夫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凯文·克拉克正在使用无人机和奥卡斯增强现实头盔向客户展示墨西哥、匈牙利或中国工厂的性能和制造运行率。

“我们不会再那么频繁地出差，”克拉克说。“我认为以后出差会更多地是必须出差的时候才会出差，而不是出差是一种享受。”

对于大多数公司来说，成本节省将是缩减规模的主要动力，但碳足迹的担忧和员工福祉也不甚远矣，法布尔说。

全球企业面临来自投资者和监管机构的压力，要减少二氧化碳排放。欧洲委员会在7月份推出了一项雄心勃勃的气候计划，要求所有行业摆脱化石燃料。尽管航空业仅占全球人为CO2排放的约2.4％，但长期以来一直是一个目标，因为在大流行前该行业增长迅速，并对地球上层大气产生其他负面影响。

“公司已经承认减少航班数量是减少气候变化的一种方式，”运输与环境倡导组织的航空主任安德鲁·墨菲说，“在未来10年内，减少航空业排放的最佳方式就是减少飞行次数。”

一位工业工程师在墨西哥塔毛利帕斯州雷诺萨的Aptiv工地使用虚拟现实头盔进行培训。来源：Aptiv航空公司正在为公司提供工具，以减轻二氧化碳排放的影响，包括碳抵消和更新舰队，使用更新、更高效的飞机。但是，尽管航空公司排放了大量二氧化碳，但他们无法证明飞行是一种可持续的出行方式。氢燃料飞机和电动商用喷气机还需要几十年的时间，而替代航空燃料并不广泛可用，还会提高机票价格。

航空公司可能需要修改飞机配置，减少商务舱座位，增加更多的高级经济舱座位。高级经济舱的运营成本比商务舱低，占用的空间也更小。

例如，法国航空正在为购买度假旅行高级舱机票的乘客开发所谓的休闲商务舱类别，该消息来自该集团的首席财务官Steven Zaat。法国航空的32架777飞机配备了“快速更改”系统，使航空公司能够减少商务舱的大小。航空公司仍然对商务旅行的反弹充满信心，但“如果有必要，我们总是可以重新配置我们的飞机，” Zaat在彭博电视采访中说。

虽然航空公司正努力应对商务客户减少的可能性，但其中一些客户很高兴不再一直在世界各地奔波。

“商务长途旅行减少的一个好处是对飞行的人来说减轻了压力，”汉斯-英戈·比尔，德国商务旅行协会VDR主席在一次采访中说。贝勒医学院的一项研究发现，经常飞行的人患癌症的风险与肥胖人群相同。此外，公司发现时差会影响生产力。

“关于旅行有很多神话和幻想，但实际上非常累人，”米其林公司CEO梅内戈说。“我们应该只在绝对必要时才这样做。我经常旅行，我可以告诉你，这对身体是非常折磨的，而且代价很大。”

—在Nabila Ahmed、Steven Arons、Stefania Bianchi、Matthew Boyle、Debjit Chakraborty、Chanyaporn Chanjaroen、Gabrielle Coppola、Michael Heath、Laura Hurst、Julie Johnsson、Tiffany Kary、Ian King、Ivan Levingston、Hannah Levitt、Tom Metcalf、Carol Massar、Kyunghee Park、Siddharth Philip、Alexandre Rajbhandari、David Ramli、P R Sanjai、Suzi Ring、Mary Schlangenstein、Deena Shanker、Damian Shepherd、Ravil Shirodkar、Gerry Smith、Charlotte Ryan、Amy Thomson、Taiga Uranaka、Angus Whitley和Patrick Winters的协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