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货币诈骗、抛售风险、比特币黑客：当垃圾币归零时数十亿美元损失 - 彭博社

插图：乔丹·斯皮尔

**听听加密狼的金钱咏唱。**你还记得金钱咏唱吗：马修·麦康纳拍着胸膛，谈论傻瓜和金钱，然后——嗅！——来一点午餐时间的“小鼻烟”。

泰坦·马克萨姆斯曾经在那里。嗯，并不是在那个“华尔街之狼”风格的锅炉房里。他在另一边——作为目标。泰坦·马克萨姆斯知道这场游戏。所有那些厚颜无耻的玩家都知道。在斯科塞斯那部关于性、毒品和股票的电影中，这被称为抬高然后抛售。在当今的加密货币中，这被称为拉盘。

马克萨姆斯认为他在几个月前在一个名为——等等——安全天堂的可疑数字代币中被拉盘了。就像当今的无数梦想家在今天的模因化市场上一样，他在所谓的垃圾币上押注了$50，$100，这些鲜为人知的数字货币被成千上万地铸造。这些东西让比特币看起来像黄金。

格伦·泰特斯，艺名泰坦·马克萨姆斯，在俄勒冈州安吉尔山的家庭肉店。摄影师：莫赖亚·拉特纳/彭博社一刻钟前，安全天堂还在飞翔。下一刻，它就坠落了。马克萨姆斯（这是他的在线人设。他的真名是格伦·泰特斯）无法证明任何事情。但他怀疑，回顾起来，似乎显而易见：一些小骗子用几下熟练的按键创建了安全天堂，大肆吹捧它——然后立刻套现。Telegram，一个流行的即时通讯应用，已成为一个主要的加密锅炉房，立刻陷入了沉默。安全天堂的Telegram群，曾经挤满了火箭表情符号和埃隆·马斯克的GIF，现在已被删除。安全天堂的Twitter账号自5月28日以来就没有更新过。

“我认识的每个人都曾被抛弃过，”38岁的俄勒冈州塞勒姆的屠夫泰特斯说。“你知道，有得有失。希望赢的比输的多。”

这听起来像是个笑话，考虑到最近的加密货币崩盘，但这里涉及的是大笔钱。每年都有数十亿 — 真正的数十亿 — 通过各种加密货币诈骗被盗取。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回到华尔街的黑暗时代 — 六、十二、十八个月前 — 这类花招大多与像2013年电影*《华尔街之狼》*中所描绘的那种劣质券商有关。在那些还没有出现GameStop、狗狗币等等的美好日子里，长岛上的庸人可能会向易受骗者推销荒谬的场外股票。

如今，加密货币骗子和星光闪耀者们像泰坦·马克萨姆斯这样建立了一种奇怪的共生关系。这似乎涵盖了金钱文化出现的所有问题，从Reddit推动的刺激寻求到阴谋论，再到掠夺性的交易。抛弃地毯只是其中一种手法。还有更温和的软地毯，加密版的Hinge上消失不见。还有蜜罐，像是一个陷阱。老式庞氏骗局，以新的加密货币形式出现，也骗走了数十亿人的钱。

新币涌现，加密货币骗子骗走数十亿

有时候，结果开始像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经典悬疑小说《东方快车谋杀案》：这个“凶手”竟然是每个人。骗子将继续欺骗。但像马克萨姆斯一样，许多受害者实际上期望偶尔被欺骗。双方，骗子和被骗者，都心知肚明。复杂的社交媒体系统已经涌现，用来标记潜在的麻烦，不仅是为了避免，甚至可能从中获利。

“我认识的每个人都被抛弃了”

许多感觉自己被骗的人只是耸耸肩。他们把这归咎于加密交易的成本，购买彩票的价格，也许可能会中大奖。

泰坦·马克萨姆斯说他仍然赚钱，骗子见鬼去吧。他不会放弃。他在几十种不同的模因币中投入了20美元到1,000美元不等。（最近的选择，蓝色闪电，看起来似乎成了蜜罐的受害者 — 更多内容稍后解释）。

“人们害怕错过下一个大事件，所以他们只是到处投钱，”马克萨姆斯以认真的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在比特币和垃圾币最近开始暴跌之前。他承认他自己的FOMO曾引诱他陷入了一两次抛弃陷阱。“我想你永远不知道，”他反思道。“这就是你承担的风险的一部分。”

泰特斯在手机上使用一个诈骗检测网站检查账户的合法性。摄影师：Moriah Ratner/BloombergTokensniffer.com上的列表不断更新。六分钟前，CatRocket。一个小时前，MoonMiner。三小时前，GoldenShiba。四小时前，EverRise。如此往复，小时复一小时，日复一日，周复一周，月复一月，形成了一种对糟糕的加密体验的持续的烂评价，有点像运行中的糟糕加密体验的携程点评。它们都出现在同一个标题下：“最新的欺诈和黑客事件。”Tokensniffer，为垃圾币而命名，声称已经追踪了42,071个代币和2,250个欺诈或黑客事件。截至6月16日，超过200起所谓的诈骗行为仅在六月的头两周被用户记录。

有多少这些硬币实际上被抛弃、软抛弃或以其他方式被操纵，任何人都无法猜测。该网站是由一位44岁的软件工程师兼加密货币交易者于2020年10月开发的。他居住在美国西部。像加密货币领域的许多参与者一样，他更喜欢保持匿名。

Tokensniffer 的创意是在他自己成为抛售受害者之后产生的。他的网站从流行的社交媒体渠道中抓取有关新的模因代币的数据，并扫描源代码。有时用户还会标记系统中不存在的代币。Tokensniffer 的功能有点像病毒扫描程序，寻找恶意代码模式。一个“嗅探测试”程序搜索漏洞。现有模因代币的克隆通常是一个警告信号。最近的大多数骗局 —— 在最近的一个30天内，该网站标记了450个 —— 都是陷阱。由于它们的代码，这些往往更容易被发现，Tokensniffer 的创作者说。抛售则更加复杂。

一些加密货币狼是独自行动的，另一些是成群结队的，几乎所有人都使用在线化名。

除了这些所谓的保障措施之外，越来越多的人正在遭受欺诈。截至今年，已经有超过26亿美元被抢走，根据总部位于纽约的区块链研究机构 Chainalysis 的数据。这个数字不包括最近在南非曝光的一个巨大庞氏骗局。当地当局估计价值36亿美元的比特币被骗走。尽管所有这些听起来令人震惊，但事实上，这些数字实际上比2019年有所下降，当时诈骗者带走了估计90亿美元。

但这里有一个关键区别：被欺骗的人数之多。除了少数几个特例外，大多数加密货币诈骗似乎规模较小。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这种诈骗数量更多，受害人也更多。从2019年到2020年，受害人数量增加了48%，估计达到了730万人，接近香港的官方人口数量。从2020年的最后三个月到2021年的前三个月，独特诈骗案件数量增长了近18%，达到1335起，据Chainalysis称。

大多数个别诈骗案件规模如此之小，以至于当局不屑一顾。全球各地的监管机构往往优先处理涉及大笔资金的案件，或者看起来特别严重的违规行为。涉案金额不足10万美元的案件往往被忽视，买家也没有动力自行追捕诈骗者。大多数骗子只会消失。这种现象规模庞大，正在增长，而且是全球性的。一些加密货币骗子独自行动，另一些成群结队，几乎所有人都使用在线化名。即使是参与同一诈骗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其同谋者的真实身份。

“你无法从石头中榨出血液，”区块链调查公司CipherBlade的首席案件经理保罗·西贝尼克在谈到追回你的钱时说。“如果没有剩余或者损失不大，追踪这些诈骗背后的人因案件而异。”

成立于2018年的CipherBlade，尚未接手任何模因币诈骗案件。西贝尼克预计随着更多人尝试模因币，损失惨重或两者兼有，业务将蓬勃发展，不可避免的诉讼将不断增加。

“将会有后果，”Sibenick说，“但不会很快发生。”

Sibenik继续说道：“有很多财务机会。绝对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小团体。”

他们都在哪里？

“实际上遍布全球，”Sibenick说。

消息在Twitter上传开：Safetrade据说是“地毯证明”的。背后的人或团体不会拿钱就跑。一个推广模因币Crypto Gems的账号正在敦促他们的粉丝加入 — 并且要快。（Crypto Gems没有回复彭博社的消息；背后的人无法联系到。）

那是4月10日，一个星期六，Safetrade在社交媒体上引起轰动。人们说这看起来像是下一个“热门”币。罗伯特·特纳通过PancakeSwap投入了50美元购买了Safetrade，PancakeSwap是最受欢迎的模因币去中心化交易所之一。

几天后，地毯被拉走了。至少特纳是这么认为的。当价格在不到一分钟内暴跌至接近零时，他正在Poocoin.com上监视Safetrade，这是一个名字带有粗话的加密货币平台。他检查了Safetrade的Telegram群。已删除。成员已被踢出。

事情变得非常奇怪。几分钟后，特纳在Telegram上收到了一个私人消息。对方提出帮助他恢复资金。特纳只需要将他的数字钱包中剩余的任何代币转账给对方。

“你需要将Safetrade的剩余余额发送到我们指定的销毁钱包，”匿名用户写道。“这是一个专业问题，我不会骗你，我在这里解决这个问题。”

澳大利亚墨尔本的42岁软件工程师特纳闻到了麻烦。他没有做。特纳说，那时他的代币只值几分钱。但是，几分钱也能累积起来。“如果他能从各种人那里收集到足够的代币，它们可能价值不菲，”他谈到所谓的好心人。

然后是Mooncharge —— 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软地毯”。这是指一个币项目的创造者跳船，放弃努力推广他或她的创作。通常情况下，这基本上使一个币变得毫无价值。特纳在四月份在Reddit上读到有关这个币的信息后，购买了价值50美元的Mooncharge。不久之后，他被抛弃了。以下是发生的事情：

电报群的管理员，据信是Mooncharge的创造者，四月份向粉丝们承诺他正在研发这个币的新版本。“我们将随时通知大家有关Mooncharge v2的消息，”这个人用Version 2的缩写写道。“准备好了，这将是疯狂的。”

“V2？” 电报上的Mooncharge支持者们感到困惑。

“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们被骗了吗？” 一个人问道。

“20-30分钟前我亏了600美元，发生了什么，”另一个说。

到五月初，该群的管理员仍在坚称Version 2即将推出。“敬请关注，”管理员写道。然后：什么都没有。截至7月1日，没有进一步的更新。

“之后，这个代币基本上变得毫无价值，” 特纳说。他坚持了一段时间，希望V2会出现，然后卖掉了他剩下的Mooncharge。“每个人仍然损失了他们的钱，”他说。

“如果没有剩下什么，或者损失不是很大，追踪这些骗局背后的人因案而异。”

本·格里斯特对加密货币诈骗了如指掌。他目前住在德克萨斯州罗阿诺克的父母家里，将交易模因币作为全职工作。35岁的格里斯特在Safemoon中是百万富翁，在Kishu Inu和Sanshu Inu中是亿万富翁，在Keanu Inu中是万亿富翁。他至少投资了15种不同的币种，其中大约四分之一的25,000美元“投资组合”投资在了狗狗币上，这是一种在2013年作为玩笑创建的币种，以其柴犬吉祥物而闻名。

格里斯特怀疑自己曾经被拉过地毯、软拉过，甚至成为蜜罐的受害者——当一个看似合法的币种设置陷阱，比如投资者购买后无法出售。格里斯特说，他想要交易一个名为Space Jupiter的币种推出时的瞬间1000%的涨幅，但大约20分钟内无法出售。他说，该币种的创造者最终重新启用了出售功能，但只是在币价暴跌之后，他怀疑他们已经为自己获利。

“无论你去哪里，基本上都是赌运气，”格里斯特说，他通常在床上用两台笔记本电脑工作。他说自己整夜未眠，为模因币黄金而辛勤工作了48个小时。

在挑选模因币时，他考虑了一系列因素来降低风险。其中之一是一个币种拥有的社交媒体账户数量（他说，合法的币种往往比不靠谱的币种多）。另一个是这些账户是公开的还是私人的（他说公开比私人更安全）：这些账户花多少时间与投资者交流（多于少更好）。然后他看看在Telegram群组中发生了什么，模因币圈称之为“炒作群”。当整个包装看起来匆忙时，这是一个不好的迹象，他说。

本·格里斯特在德克萨斯州罗诺克的父母家的房间里。摄影师：凯西·特兰/彭博社格里斯特有时会感到被骗，但他也在坚持。“当我感到失去我的钱的恐惧时，因为我知道我可能会失去，我也会平衡这一点，因为我可能会赚到五倍或三倍的钱，”他说。“如果你持有一种持续超过一天的硬币，你可能会赚到30倍甚至更多。”

有史以来最大的加密货币诈骗最近才曝光，看起来这既不是拉毛式诈骗，也不是软拉式诈骗，也不是蜜罐。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老式的庞氏骗局。今年四月，南非的两兄弟表示，他们的加密货币投资平台遭到黑客攻击。然后他们消失了，连同大约36亿美元的比特币一起。为这两位男子工作的律师，Raees和Ameer Cajee，于6月29日表示，他们不再代表他们，并且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之前的记录保持者是中国的加密货币钱包和交易所PlusToken。根据中国当局的说法，PlusToken用户在另一起庞氏骗局中被骗走了超过20亿美元。去年11月，首脑被判处2至11年监禁。

尽管如此，世界各地的当局仍在努力跟上步伐。比特币诞生十年后，监管机构仍在努力解决如何监管加密货币的问题，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它们在没有政府或中央银行的情况下运作。随着越来越多的机构和普通投资者涉足加密货币领域，尽管市场波动剧烈，但更多的可能性将会出现新的诈骗。

“加密货币正在进入一个新阶段，”Chainalysis研究主管Kim Grauer说。技术正在改进。交易变得更容易。曾经不愿接触加密货币的机构和普通投资者必定会采取长远视角，并在某个时候尝试一下。国际清算银行，中央银行的中央银行，刚刚为打算交易比特币的银行制定了严格的资本标准。这是对显而易见的事实的承认——比特币存在风险——同时也是对加密货币在金融秩序中新地位的认可。

加密货币之狼们也都知道这一切。在某个地方，金钱的吟唱声此起彼伏。

在美国的疫情期间，无聊、社交媒体和老式贪婪让人们在加密货币和模因股票之间来回奔波。埃隆·马斯克发推文，价格飙升或暴跌。《大空头》中的迈克尔·伯里一直在警告这一切可能会出现严重问题。据估计，今年已经铸造了约10,000种新币。谁能说有多少会被证明是骗局？如此多的垃圾币在市场上飞来飞去，价格如此波动，以至于许多人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被骗。坏人经常通过将可识别的加密货币与匿名货币混合在一起来掩盖自己的踪迹，这是一种被称为“混合”的老式洗钱手法。他们进行“剥离链”，涉及在不同数字钱包和不同交易所之间划转一点点加密货币。

杰森·戈特利布（Jason Gottlieb）是纽约莫里森·科恩（Morrison Cohen）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他的业务重点是监管执法和加密货币，他说有些人会为了自己的不良目的而诋毁特定的硬币。“你也会看到一些纯粹恶意的人，他们会说项目X是骗局，因为他们实际上是在为竞争对手项目Y工作，或者他们是在为喷子工作，”戈特利布说。

可以确定的是：当他们赚钱时，没有人会抱怨。当人们开始亏钱时——最近，许多人都在亏钱——他们会大声疾呼自己被骗了。

“当价格上涨时，人们不会问太多问题，”研究加密货币诈骗的塔尔萨大学网络安全教授泰勒·摩尔（Tyler Moore）说。“然后当事情变糟时，你就会看到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