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问题：银行暂时不想要被偿还款项 - 彭博社

编程注意：《金融杂事》明天休刊，周一回归。

提前还款

广义而言，银行目前面临的一个大问题是资金过剩。银行的运作方式很简单，它从存款中吸收资金，然后以贷款形式放出去，贷款的利息要高于存款的利息。2021年，由于经济增长、刺激措施、货币政策以及美联储资产负债表等原因，人们手头有很多现金。当人们手头有很多现金时，他们会把它存入银行，因此对银行存款有很高的需求。但是当人们手头有很多现金时，他们就不需要借更多的钱，因此对银行贷款的需求并不高。资金进来了，但银行却没有地方可以利用这些资金。

这种情况表现在各种方面。大银行宣布创纪录的盈利，但抱怨没有人想向他们借钱。他们谈论拒绝存款。今年早些时候关于暂时将美国国债和美联储准备金排除在附加杠杆比率之外的讨论实质上就是关于这个问题：银行有很多钱，但没有足够的贷款可以发放，因此他们把这些钱存入几乎不赚钱的国债和准备金中，他们宁愿不用昂贵的资本来支持这些超级安全但利润不高的资产。

或者你可能认为，如果银行向高风险借款人发放了一大笔贷款，然后政府突然介入，给这些借款人数十亿美元，让他们提前全额还清所有贷款，这对银行来说会是好事。你可能认为在经济复苏和利率上升的时期，这种情况尤其有利：银行从这些高风险借款人那里收回资金，然后可以以更高利率将其借给更好的借款人。但在当前环境下，这种逻辑行不通：银行有足够的资金；资金是他们最不需要的东西。他们需要的是贷款，而这些贷款是珍贵且难以找到的；让他们现有的贷款提前全额还清是一个坏结果。

这里有一则来自《纽约时报》的奇怪故事关于农场贷款：

拜登政府为少数族裔农民提供40亿美元的债务减免所遇到的强烈阻力来自银行，他们抱怨政府的倡议要偿还那些长期面临财务歧视的借款人的贷款将削减他们的利润并伤害投资者。…

他们的论点源于银行从贷款中赚钱的方式以及他们决定在哪里提供信贷的方式。当银行向借款人（比如农民）放贷时，它会考虑几个因素，包括在贷款的整个期限内能赚取多少利息以及银行是否能将贷款卖给其他投资者。

他们辩称，通过允许借款人提前偿还债务，贷款人被剥夺了他们长期期望的收入。银行希望联邦政府支付超出未偿还贷款金额的资金，以便银行和投资者不会错过他们原本期望的利息收入或者通过将贷款转售给其他投资者而赚取的钱。

在这里很难同情银行。据我所知，这些贷款是可以提前偿还而不受处罚的，所以银行并没有失去他们合同规定的收入来源，只是失去了他们期望的收入：当你向成千上万的弱势农民放贷时，他们都可以提前偿还，但他们可能不会，因为成千上万的弱势农民同时获得大笔资金的几率有多大呢？现在他们都同时获得了大笔资金，糟糕。

此外，尽管这些农民可能是高风险借款人，但对于银行来说并不构成风险：这些贷款是由美国农业部的农场服务机构担保的；银行在发放贷款并收取利润时几乎没有承担太多信用风险。银行希望在这些对弱势农民的零风险贷款上获得巨额利润，这其实是可以接受的；这就是该计划应该运作的方式：政府依赖银行来管理该计划，如果对他们来说不赚钱，那么该计划就无法实现将资金提供给农民的政策目标。但当他们抱怨失去利润时，银行并不特别令人同情。对于银行来说，这只是一个粗糙的句子：

尽管政府支付了未偿贷款金额的120％以支付额外的税款和费用，但银行表示，除非他们得到更多，否则他们将处于纾困计划的失败一端。

尽管如此，这是来自美国银行家协会、美国独立社区银行家协会和全国农村贷款协会的信件，如果你的心弦被正确地拨动，也许它会触动你：

例如，一家拥有超过2亿美元SDA农场/牧场组合贷款的大型社区银行计算出，如果他们的SDA贷款组合被迅速偿还，他们每年可能会损失数百万美元的净收入。2亿美元以上的贷款余额降至零将对银行的资产负债表、资本状况和损益表产生重大财务影响，引起银行监管机构的警觉。这样的损失也无疑会减少银行留住员工的能力。

另一个例子是一家拥有超过1000万美元SDA农场/牧场贷款的较小社区银行，这些贷款占其贷款组合的十分之一以上。该银行估计，这些贷款的突然偿还将导致每年净收入损失超过30万美元，并引起上述担忧。

天真地，你可能会认为银行监管机构会很高兴看到银行提前全额偿还贷款，但现代银行业并不完全是这样运作的。

过桥贷款

总的来说，银行希望放贷，但找不到足够的借款人，但可怜的高盛集团有比它能满足的贷款需求更多，有点：

对高盛集团来说，这本来是一次胜利：与规模大得多的竞争对手摩根大通公司肩并肩，分担一笔41.5亿美元的支票，为AT&T公司与Discovery公司的巨额媒体交易提供融资。

但当交易在周一宣布时，由于监管限制，高盛最终会削减其承诺，据知情人士透露。而摩根大通及其庞大的3.7万亿美元资产负债表则填补了差额。…

对高盛而言，在AT&T-Discovery交易中的问题在于监管限制限制了其对个别公司的敞口，相对于其资产负债表规模，高盛的资产负债表规模大约是摩根大通的三分之一。

高盛最终将为这笔交易提供180亿美元的融资，占比43%，而摩根大通则提供剩下的235亿美元。

声明，我曾在高盛工作，十年前，那时我们经常抱怨这些事情：

高盛在全球并购顾问中常常名列前茅，但该公司受限于无法像摩根大通等商业银行巨头那样轻松自筹大额融资包一直是其交易员的痛点。在幕后，高盛、摩根士丹利和一系列精品咨询公司的银行家多年来一直抱怨，一些银行通过提供贷款有效地买通了他们的交易授权。…

过桥贷款也是与公司建立关系的关键步骤，以赢得未来更高报酬的授权。

这些融资工具旨在在债券市场中获得偿还，例如，通常领导过桥贷款的银行也会领导这些交易，这些交易更具盈利性。

当我在高盛开始工作时，它并不是一个银行控股公司；现在它是，并且拥有一个不断增长的消费者银行和$2500亿的存款。但令人欣慰的是，这种抱怨——即大型商业银行通过将资产负债表承诺用于过渡贷款来参与并购和债券交易——永远不会消失。

未觉醒的投资

有一件事我有时会想到，那就是为什么有很多投资选择明确倾向于左翼政治，但没有太多倾向于右翼的选择。社会责任投资，以及环境、社会和治理投资，是蓬勃发展的业务，并且具有或多或少的进步色彩，但在保守派方面并没有真正的等价物。

我认为，你可以有一种社会学模型来解释这个现象：管理投资的人往往是大城市的高度受过教育的专业人士，这一人口统计倾向于进步派。其中一些人会关心环境和社会正义，并管理ESG基金；其他人可能不太关心这些，并管理“普通”的、非ESG的主动或被动基金；但很少有社会保守派或气候变化怀疑论者想要成立明确右翼基金的人。我认为这种模型有一定道理，但并不十分准确；金融行业并不是压倒性地明显进步派。

或者你可以有一种简单的模型，将投资看作是两个政治党派，如下：

1. 左派观点是公司应该以各种进步的方式做好事，你应该尽量把钱送给好公司，而不是坏公司。
2. 右派观点是公司应该最大化利润和股东回报，而不必为世界做好事。

在这个模型中，ESG和社会责任投资必然是左派立场，而右派的等价物就是正常投资，只是购买你认为会涨的股票，而不考虑它们的环境和社会记录。如果你是进步派，你会认为“公司应该是环境的良好管理者”并购买ESG基金；如果你是保守派，你会认为“只要公司赚钱，我不在乎它们是否是环境的良好管理者”并购买普通基金。没有第三种立场，比如“我认为公司应该是环境的糟糕管理者”；中立的、未标记的、默认选项是保守派的。

我认为这个模型大致正确但并不完全令人满意。你可以在对ESG和社会责任投资的政治反应中看到一点，右翼立场通常是使用立法或法规来禁止或限制社会责任投资，并要求投资者专注于财务结果。传统保守派对公司目的的立场是公司的目的是赚钱，因此政治上保守的投资方式是忽略政治，只挑选那些涨幅最大的股票。

但尽管这是传统观点，我认为它并没有真正捕捉到现代美国保守主义。在现代美国保守主义中，你会期望看到更明确地反对进步、反对唤醒、反对环保，总体上更加政治参与的投资选择：不是“我们将购买最有利可图的公司，无论他们是否使用化石燃料”，而是“我们将购买化石燃料公司来打败自由派。”

现在确实有一些这样的情况。来自《华尔街日报》：

一小群保守派资金管理人正试图赶上多年来一直迎合那些关心气候变化、多样性或动物权利的投资基金。…

美国保守价值ETF是在去年秋季选举前刚刚启动的，今年迄今为止，其管理资产已经增长了三倍多，从约300万美元增加到超过900万美元。该基金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Bill Flaig表示，这种增长“绝对证实了需求的存在”，他所在的位于华盛顿郊区的管理公司Ridgeline Research。

Flaig先生协助管理的基金“抵制”了Facebook公司、苹果公司、谷歌母公司Alphabet公司以及其他20多家公司，认为它们在企业政治上过于进步。…

今年4月，美国保守价值ETF从其投资组合中剔除了总部位于亚特兰大的达美航空公司和可口可乐公司，因为它们的高管批评了一项新的乔治亚州选举法，民权团体认为这将使选举更加困难。

贝莱德的ESG交易所交易基金在2020年第四季度吸引了86亿美元的资金流入，这意味着贝莱德每个交易小时都会吸引更多的ESG ETF资金，而这只保守的ETF在其历史上吸引的资金总额还不及这个数字，但这是一个开始。或者再举一个例子：

纳什维尔附近的2ndVote Advisers LLC管理的两只ETF在过去一个月内从约600万美元增长到大约2500万美元，代表表示。该公司的资金经理表示，他们希望通过增加更多的投资组合选择并争取保守倾向州的养老基金，年底前超过1亿美元。

该公司咨询委员会成员安迪·普兹德表示：“这是一个供不关心社会和政治问题的投资者选择。”“我们相信专注于利润的公司比不专注于利润的公司赚得更多。”

这听起来像是我传统的模式，觉醒的投资者关心社会和政治问题，而不觉醒的只关心利润，但事实上2ndVote并不只关心利润：

2ndVote Advisers在去年总统选举后开始提供两只ETF。一只基金面向那些坚决反对堕胎的投资者，而另一只则针对支持枪支权利的人。

这些基金使用了一个“社会评分系统”，该系统查看各种公司信息，包括直接和间接捐款、活动和声明政策、赞助政治和倡导相关活动、公司领导人的捐款以及在州和联邦层面就各种问题进行的游说活动。

“专注于利润的公司价值高于不关注利润的公司”是传统保守观点；“反对堕胎权利的公司价值高于支持堕胎权利的公司”是新观点。

凯西，拉里，埃隆

我不知道这是否属实，而且我认为不是，但太惊人了，不打印在这里：

Ark Invest首席执行官凯西·伍德…就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最近关于比特币的表态发表了看法，声称马斯克很可能受到其公司的股东（如美国跨国投资管理公司黑石集团）的压力，转变了比特币的投资策略。“我相信发生的事情是，在他对比特币采取立场之后，他受到了像黑石集团这样的机构股东的反对。你看到拉里·芬克在鼓吹气候变化。我认为他没有预料到这一点。但我认为他会回到原来的投资组合。” 伍德说。

我对拉里·芬克和黑石集团的看法是，他们控制着巨额资金，投资于每家公司，因此无法花费大量时间思考任何特定公司的具体业务决策。黑石集团作为投资者可以通过系统性思考增加价值：与其担心某个小部件公司的市场份额（对黑石集团而言毫无意义，因为它拥有该公司所有竞争对手的股份），它花时间思考对其拥有的所有公司的系统风险。黑石集团非常关注的一个风险是气候变化，这是有道理的：如果世界对人类变得无法居住，那可能对每家公司的利润都不利，而黑石集团拥有每家公司。

因此，BlackRock可以去找每家公司，告诉他们“在气候变化方面要做得更好。”但是再次强调，BlackRock必然是在一个相当高的泛化水平上运作 — 拥有每家公司等等 — 在那个层面上，可能并不明显每家公司应该对气候变化采取什么行动。我想你可以打电话给煤炭公司，告诉他们“停止开采煤炭”，而BlackRock正在做一点点这样的事情。但是你会打电话给社交媒体公司，并根据其特定业务需求给出关于减少高管出差和将服务器放置在使用更多可再生能源的地方的细致建议吗？这似乎是一项繁重的工作。

另一方面，你可以制定一些简单的全面气候政策。如果你认为 — 像许多人，显然包括上周的 Elon Musk 在内 — 认为比特币挖矿对环境非常不利，那么对所有公司制定一项政策，禁止接受比特币支付，似乎是足够合理的。毕竟，没有任何公司需要接受比特币支付；甚至 比特币披萨 也不接受比特币支付。（明确一下，比特币是否那么糟糕本身就是有争议的，而 Wood 已经辩称 比特币对环境是 有益的，因为它 创造了电力的谷时需求，这可以使可再生能源的发电在经济上变得可行。）因此，你确实可以想象逻辑上来说，Larry Fink — 特斯拉的第三大股东 — 打电话给 Elon Musk 并告诉他“嘿，我是一个环保人士，我喜欢你的电动汽车，但是别再搞比特币了。”

话虽如此，我对埃隆·马斯克的看法是，他绝对绝对绝对不在乎BlackRock的想法，也没有理由在乎。马斯克拥有特斯拉17.7%的股份；BlackRock拥有5.2%。特斯拉在标普500指数中，因此BlackRock的指数基金必须持有。如果马斯克需要钱，他可以通过向热情的零售投资者进行现场发行来轻松筹集资金，而不必理会BlackRock；事实上，他就是这样做的当特斯拉被加入标普500指数时，这通常是公司从BlackRock等指数机构投资者那里筹集资金的最佳时机。特斯拉的治理风格是“埃隆·马斯克的奇想”，而不是像“传统的良好治理”那样，公司与马斯克的个人认同感非常强，而马斯克又如此奇特，以至于他根本没有理由或倾向去关心他的机构股东们的想法。我猜如果埃隆·马斯克接到Larry Fink打来谈论气候变化的电话，他会说“你很无聊！”然后挂断。

事实上，马斯克已经厌倦了反比特币，昨天又开始有点支持比特币了，发推文展示他的钻石手，尽管也有点反比特币，发推文嘲笑比特币粉丝因为那也很有趣。这并不感觉像是受到守旧的机构投资者的影响，你知道吗？

总的来说，我非常喜欢理论 — 即使是有点阴谋论的理论 — 暗示着大型机构投资者对全球公司施加着巨大而看不见的影响力。我只是不相信那些关于特斯拉的理论。

其他地方

今天下午4点纽约时间，将会有一个关于比特币和埃隆·马斯克的彭博观点 Clubhouse 聊天，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能会和 Roy Bahat、Liam Denning、Lionel Laurent 和 Olga Kharif 在那里。这里有一个链接。

事情发生

阿波罗联合创始人 哈里斯退出 CEO 职位后。摩根士丹利 CEO 调整领导层 着眼于接班人。摩根大通看好与沙特阿美交易相关的 $1 亿美元收益。Colonial Pipeline CEO 透露 为何支付黑客 440 万美元赎金。 Oatly IPO 以每股 17 美元定价，市值达到 100 亿美元。字节跳动创始人 辞去 CEO 职务 以备大规模 IPO。 SPAC 抛售 伤害个人投资者。欧洲公司资金充裕，转向 股票回购。 金丝雀码头 的重塑。 LearnedLeague 的乐趣和琐事的精神。$ASS 币亿万富翁：来自 加密狂潮边缘的故事。‘请帮帮忙，’那些被骗走 200 万美元的人恳求 假埃隆·马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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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些搜索表明一些FSA贷款是可提前还清而无罚款，而一些不行。但该计划（2021年《美国拯救计划法案》第1005节）并未要求修改贷款，只是提供资金按照它们的条件偿还，因此我认为要么没有提前还款罚款，要么政府将支付它们，而这些仍然不足以使银行完全得到补偿。

[2] 这是一个小银行的问题；大银行根本没有足够的弱势农民贷款值得关注。“高盛、摩根大通和花旗银行的代表表示，债务减免计划并不在他们的关注范围内，他们也没有在游说反对它，”时报指出。

[3] 有一种ESG理论认为，良好的环境和社会股票也会涨得更多 —— 拥有良好的环境政策对长期价值有益等等 —— 但我认为相信或不相信这一点对这些论点并不重要。

[4] 明确地说，她确实说过这句话（在彭博商业周刊活动上，正如彭博的Eric Balchunas 发推文所说）；我只是没有特别的理由认为她关于马斯克和芬克的断言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