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大全工厂敞开大门以应对强迫劳动指控 - 彭博社

大庆新能源公司工厂位于中国新疆石河子，拍摄于5月11日。

摄影师：Qilai Shen/Bloomberg上周，在中国新疆地区的大庆新能源公司工厂，工人们正在仔细加工着一排排精炼硅。一群记者和分析师在一旁观看。这是自中国主导的太阳能行业因劳工问题受到审查以来，首次允许外人目睹这个平凡的工厂场景。

与新疆其他三家生产多晶硅（太阳能电池关键原料）的公司不同，大庆尚未被指控存在侵犯人权行为。然而，大庆与那些与政府劳工计划有关联的同行一样保持着同样的保密，而这些同行正受到国际审查。就在最近的三月，该公司拒绝了对其高管的采访请求，并拒绝了外国观察员。

新疆太阳能公司试图在制裁临近之际展开魅力攻势

现在，公司领导层正在打破沉默，试图保护自己免受可能因中国对待新疆维吾尔族少数民族而遭到的美国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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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的首席财务官Ming Yang承认，拜登总统有可能禁止新疆生产的多晶硅。作为唯一一家在新疆的美国上市多晶硅公司，大庆无法无视海外投资者和监管机构的担忧，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们了解公众、媒体和一些投资者对这些认知风险的担忧。”

员工从大全工厂的化学气相沉积室中收获多晶硅棒。摄影师：沈启来/彭博社美国气候特使约翰·克里周三表示，官员“在某些情况下相信”中国的太阳能产品是通过强迫劳动生产的，并确认政府正在考虑限制措施。大全最好的选择是尝试赢得豁免。中国智能手机制造商小米公司本月设法使自己从美国军方关联公司黑名单中被移除，这表明即使世界两大经济体之间的紧张局势加剧，个别公司仍有办法避免处罚。

大全首席财务官明阳摄影师：沈启来/彭博社对新疆强迫劳动的担忧源于一个由国家主导的劳动计划，一些西方政府和学者认为该计划被用来迫使主要是穆斯林维吾尔族和其他少数民族违背意愿工作。研究人员已经强调了公开文件显示另外三家多晶硅工厂—而不是大全—接受了该计划的工人。中国表示，该计划有助于贫困的少数民族找到更好的就业机会，并称新疆强迫劳动的指控是外国对手捏造的谎言。

大全的活动由杨发起，他是一位台湾出生、康奈尔大学毕业的前麦肯锡公司顾问，于2015年加入该公司。在参观之前的晚上，这位46岁的男士在当地一家酒店与一群外国记者共进晚餐，喝着茅台酒，持续两个小时。作为素食者，他挑选了番茄鸡蛋汤和炒花菜等菜肴，同时阐述了他的立场：大全不参与劳工计划，也不雇佣任何维吾尔人。

新疆大全多晶硅工厂中央控制室的员工。摄影师：沈启赖/Bloomberg当被问及对政府对待维吾尔人的看法，包括官员们称之为职业培训设施的拘禁营地时，杨含糊其辞。“它们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实际上，我不知道，”他说。“但是如果它们确实存在，那么我认为会有道德标准来评判这一点。”

杨和他的团队计划任命一家机构对他们的运营进行人权审计，很可能还包括主要供应商的审计，以支持公司声称对强迫劳动“零容忍”的说法。大全已经列入了三个可能性：一家全球审计公司和两家由美国政府推荐给他们的公平劳工机构。

这是一场赌博。在随机时间进行独立的第三方检查将需要当地政府的合作，而多年来，该地区一直阻止外国记者和外交官自由访问。杨表示，当局已经向大全“初步保证”审计人员将获准进入。

观看：新疆多晶硅工厂内部

美国政府认可供应链审计，“但门槛很高，成功的结果参差不齐，”香港史蒂芬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尼古拉斯·特纳说，他专门从事经济制裁工作。 “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审计员是谁以及公司能提供的透明度水平。”

大全的透明度推动也可能引发更多关于行业中其他关键参与者——新特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中广核能源控股有限公司和东方希望集团有限公司——以及中国在该地区的劳工实践的问题。这四家工厂共提供了全球近一半的多晶硅供应，助力世界各地太阳能的激增。

在中国开始在2010年代对新疆进行“严厉打击”行动以应对维吾尔人发动的一系列致命恐怖袭击后，该地区的运营对公司变得困难。这些政策导致穆斯林受到严密监视并与家人分离，被美国政府称为种族灭绝。

从大全工厂的化学气相沉积室中收获多晶硅棒。摄影师：祁来申/彭博社大全工厂利用灼热的热量将硅原子在中心的室内蒸发，然后重新组装成超精细的多晶硅棒，然后将其压碎成碎片。这种原材料最终用于世界各地使用的太阳能电池板。摄影师：沈其来/彭博社对于大全，与劳工计划保持距离几乎和面对美国制裁一样危险。公司必须小心，不能在捍卫自身做法时显得赞同西方对中国政策的批评，或者未能与北京及其行业同行表现出团结。这就是为什么大全为两个不同的受众量身定制了信息。

在工厂参观期间，汇丰控股、摩根大通和瑞士信贷集团的分析师也参加了，杨坚称大全不会参与劳工计划。“如果政府要求我们，我们不会参与，”他说。作为外商投资企业，杨表示大全不会被迫遵守这样的命令。大全有“非常高的诚信标准，”他说。

有迹象表明大全的魅力攻势可能正在奏效。“没有任何侵犯人权的证据，只有指控，”杰富瑞金融集团分析师万约翰逊在观看了工厂的虚拟视频之后在给客户的一份备忘录中写道。万约翰逊对大全给予买入评级，该公司计划今年在上海科创板上市，筹集50亿元人民币（7.78亿美元）。

大全投资者关系负责人何凯文在五月初由外交部在北京安排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表了与杨不同的言论。他坐在新疆政府官员旁边，抨击了美国太阳能行业游说团体组建反强迫劳动联盟的努力。他说，目的是破坏中国参与全球市场。“我们对此表示强烈愤慨和谴责，”何说。

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周一重申，新疆只有自愿就业。他说：“中国欢迎来自各国和机构具有公正客观观点的人士访问新疆，但反对基于有罪推定进行调查。”

新疆石河子的大全工厂。摄影师：沈启赖/彭博社杨说，对于大全被认为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XPCC）有联系的担忧是另一个“潜在风险”，XPCC是一家与国家有关的组织，因涉嫌大规模任意拘留等侵犯人权行为而被美国政府制裁。该组织监督了石河子的发展，这也是大全工厂所在地。

杨说：“我们与XPCC没有任何关联。我们不是他们的所有者。我们是一家完全外资企业，没有合作关系。” 杨说，大全将在今年停止扩大其石河子业务，原因是能源价格优势减弱，同时希望更接近客户。该公司正在考虑云南和内蒙古作为未来增长的可能性。

但大全在试图摆脱新疆阴影时面临着艰巨的挑战。例如，上周，研究人员Laura Murphy和Nyrola Elima 发布了一份报告，详细描述了他们称之为大全与XPCC之间的“长期互利关系”。他们还引用了一些公开文件，表明大全的一些主要供应商可能雇佣了劳动计划的工人。大全表示在工厂没有发现强迫劳动的证据。

公司“必须允许未经宣布、无拘束、无监控的审计，重点关注维吾尔工人的声音，并保证举报者不会受到任何后果，”谢菲尔德哈勒姆大学的教授墨菲说。“只要拘禁营仍在运作，任何公司都无法保证这些条件。而且通过对工厂车间的导览也无法实现这一点。”

这意味着大全的压力将很难逃避，无论公司多么开放。“我们正在尽可能透明，”杨说。— 作者：哥伦·墨菲、汤姆·麦肯齐和艾伦·万。

在乔迪·梅格森、布莱恩·埃克豪斯和露西尔·刘的协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