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中国的碳市场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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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彭博新闻提供
彭博绿色沙特阿美公司正在就美国液化天然气项目进行谈判,中东天然气竞赛加剧滑雪者向北方前往雪量可靠的斯堪的纳维亚,因为阿尔卑斯山地变暖洪水、滑坡造成印尼西苏门答腊至少19人死亡澳大利亚热浪导致维多利亚节日推迟、取消钱国强认为自己的运气终于要转好了。去年中国突然宣布将消除温室气体二氧化碳的消息是在第九个月的第22天传来的。钱的办公室位于北京东城区一座摩天大楼的第九层,房间号是922号。他想,这一定意味着中国将会开始进行碳交易。
钱等待了超过10年。2010年,他辞去政府工作,创立了SinoCarbon,他设想这将发展成一个为未来世界上最大碳市场提供服务的交易员和顾问团队。当时,中国刚刚设定了减少排放强度的目标,这是一种以污染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为衡量标准的方法。钱坚信下一步之一将是建立一个国家性的碳排放配额交易系统来遏制污染。
钱国强摄影师:严聪/彭博社这仍然是计划——只是花费的时间比预期的要长得多。中国在二月份推出了备受延迟的国家排放交易系统,预计首次交易将在年中进行。花旗集团估计,今年价值8亿美元的排放配额将得到支付,到本十年末将增至250亿美元。这将使其市场规模约为目前全球最大的欧洲市场的三分之一。
在本周由白宫主办的地球日气候峰会上,习近平表示中国将从2026年开始减少对煤炭的消耗。推动这种转变的一种可能方式是让发电厂为排放温室气体支付更高的价格。
尽管钱的240名员工已经准备好为这些进展而欢呼,但他并不完全相信这种炒作。多年来,他看到官员们在碳市场上尝试并失败,受到煤炭行业的游说、缺乏经验和任务的巨大规模的阻碍。“这个计划帮助减少排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钱说。“我们应该谨慎,不要期望太多,太快。”
他几乎放弃了。在疫情初期,随着中国各地实施封锁,他发现几乎不可能引起任何人对气候目标的关注。碳市场再次被推迟。“我们办公室的气氛很沉重,”钱回忆道。他的法学院同学们赚了不少钱,钱曾短暂考虑过加入他们。“我早就接受了在气候工作中我永远不可能变得富有这个事实,”他说,“但气候工作的意义超越金钱。”
钱和他的团队亲眼目睹了所有的动荡。 SinoCarbon 参与了早期政府对碳市场的研究,并与各部委合作制定规则,研究其他国家如何分配碳排放配额,审计排放数据,并建立交易机制。该公司向近200个地方政府机构和数千家公司提供建议,指导他们如何改善排放披露并减少环境影响。
钱国强过去参加的国际气候会议通行证。摄影师:Yan Cong/Bloomberg“你无法想象我们投入了多少热情和努力,以及我们多少次感到迷茫,”钱在他的办公室接受采访时说。
在习近平主席去年九月全力支持中国实现净零排放之前,国家碳排放交易市场似乎永远停滞不前。2018年,建立碳市场的任务从政府最高经济规划机构转移到了权力较小的生态环境部。该部气候政策司司长李高承认这是“一个重大创新,但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项目。”
该市场最初将覆盖来自电力行业的2000多家公司的排放。其想法是迫使公用事业公司至少支付一些排放许可证,鼓励它们投资于更有效利用燃料的设备。能够迅速减排的公司可以出售多余的配额以获利,而未能遵守规定的公司可能会被罚款或被要求支付更多。
分配似乎非常慷慨,而对于不遵守规定的罚款可能会相对温和,因此当交易开始时,价格可能会迅速崩溃至零,根据TransitionZero的研究。在市场扩大覆盖多达10,000家每年负责约50亿吨碳排放的排放者之前,中国还需要改善其排放披露和验证系统。
另一个复杂性来自中国八个工业区域中已有的试点市场,这些市场是作为一种妥协而启动的,因为决策者们在推动全国交易系统的过程中遇到了困难。地区市场导致了碳配额过剩,政府和企业之间就如何将其整合到国家体系中存在分歧。此外,市场本身应如何运作,应计入哪些排放,每年应分配多少许可证等问题也存在争议。
钱知道这将是多么具有挑战性,尤其是如果最终目标超出了一个功能性市场,而是真正减少全球最大温室气体排放源内部的污染。他说,地方官员和企业对于排放核算甚至气候科学的基础知识知之甚少,北京和上海等大城市与山西和内蒙古等工业省份之间存在巨大差距。偏远地区长期依赖煤炭来支撑碳密集型产业;试图太快地扭转这种情况可能会损害经济增长并导致失业。
宁波郊外的一座燃煤发电站。钱知道要实现这一目标有多具挑战性,尤其是如果最终目标超越了一个功能性市场,而是真正减少全球最大温室气体排放源内部的污染。摄影师:沈其来/彭博社然而,他无法避免对这一次持谨慎乐观的态度。这位43岁的男子在2000年代初在厦门大学攻读研究生论文时开始认真思考全球变暖问题。当时中国刚刚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与世界其他国家开放交流,与贸易政策有关的任何事情都引起了中国学术机构的极大兴趣。钱发现自己被碳税在贸易谈判中的作用所吸引。
毕业后,他回到这项研究,当时在外交部工作,参加了哥本哈根、巴厘岛和坎昆的国际气候谈判。钱的政府工作始于2005年,同年《京都议定书》首次承诺各国减排,中国国家媒体开始前所未有地报道气候变化。报纸专栏作家和电视主持人反对为了牺牲经济增长而进行的减排,尤其是如果这是在来自大气层中温室气体主要排放国的西方国家的压力下进行的。
钱理解这种情绪。他在中国东部的江苏省农村长大,那里每年太湖都会泛滥,摧毁生计。即使他的邻居看着他们的房屋被冲走,人们仍在将大片湿地变成建筑和工厂,以寻求摆脱极端贫困的出路。“我们对恶劣环境有很高的容忍度,”他说。“我们曾经认为,要求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减少碳排放是限制我们发展权利,但逐渐我们意识到,致力于气候斗争符合中国的核心利益。”
到了2007年,随着中国超过美国成为最大的排放国,空气污染已经成为这个国家不断增长的中产阶级在城市生活中的一个主要关注点。这导致国内外对减排施加了新的压力,到了2010年,中国已经设定了削减排放强度的长期目标。
就在那时,钱离开了他的政府工作,创办了SinoCarbon,这个决定震惊了他的朋友和家人。一个即将被派驻到华盛顿特区中国大使馆的人为什么要放弃这样一个备受追捧的工作去做一些人们几乎无法理解的事情呢?
就在今年二月农历新年假期前,SinoCarbon 以高昂的斗志庆祝了其成立10周年。旅行限制意味着派对被推迟,许多员工不得不通过虚拟方式参加,但所有这些都无法减弱在习近平发表净零讲话后的兴奋。一名男子激情洋溢地谈到SinoCarbon 应该像苹果公司一样,每年创新新产品。一名年轻女性员工说:“我从未想到人们会这么快地理解我多年来默默从事的工作。”
钱在922号办公室与同事交谈。摄影师:Yan Cong/Bloomberg钱站在922号办公室的后面,微笑着点头,听着人们讲述长时间等待的困难。“从煤炭公司到石油生产商,从环境官员到甚至文化和宣传部门,所有人都在谈论碳中和,”他说。“如果去年我对碳市场的努力感到沮丧,认为结果永远不会出现,那么今天我更担心我们无法快速行动以抓住所有的机会。”
自从那次新年派对以来,他每周都在出差,因为新业务源源不断地涌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五周后,他在山东沿海省份青岛打电话时说道。他正在赶去会见当地官员,他们希望制定一个净零计划。
“我们仍在等待全国在线交易的启动,”钱说,“但说实话,今天我们期待的远不止于碳市场本身,而是中国全新的绿色革命。” -- 作者:刘津、阚柯莉
中国正在发生什么…
作为白宫气候峰会的最大问号,全球最大的污染国一直备受关注。约翰·克里访问上海试图获得新的承诺,但最终只得到了模糊的承诺。习近平与德国和法国领导人会晤,并同意批准基加利修正案以减少氢氟碳化物。
一些好消息:
- 官员们正在起草一项计划发展氢能产业。
- 全球最大的太阳能公司也在拥抱这种能源。
- 中国前电网主管表示,中国可能在2028年达到排放峰值。
- 工厂重镇计划到2030年实现五倍以上的清洁能源。
坏消息:
- 保密和劳工虐待指控困扰着新疆的太阳能工厂。
- 中国科技巨头在向绿色能源转变时行动太慢。
- 随着价格飙升,采矿公司更看重产量而非安全。
- 一场沙尘暴使得北京的空气质量达到了自2017年以来的最差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