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汽车在新罕布什尔州可能会有未来吗？ - 彭博社

菲尔·梅蒂尔（Phil Meteer），Terrafugia的首席飞行员，在新罕布什尔州纳舒厄机场测试飞行公司的飞行汽车或“可上路飞行器”Transition之前，调整他的头盔。

摄影师：M. Scott Brauer 摄于彭博社

谈谈俯冲。

一月份，飞行汽车的希望飙升，当时马萨诸塞州沃本的一家制造商Terrafugia获得了业内期待已久的行业首创：联邦航空管理局颁发了其Transition的适航证书，这是一种“可上路飞行器”——一种有翼、燃气动力、有轮子的车辆，可以驾驶和飞行。突然间，这种空中轿车，最早在1960年代的卡通片《杰森一家》中流行，只需要美国交通部的批准，就可以在美国的公路和航线上自由飞行。Terrafugia称之为“重大成就”。香槟瓶塞飞起。

但是在二月中旬，由中国浙江吉利控股集团所有的Terrafugia悄悄裁员43名员工——几乎是其马萨诸塞州工作人员的一半。Terrafugia的副总裁兼总经理凯文·科尔本（Kevin Colburn）表示，这家公司现在专注于一项“不是飞行汽车”的新事业。

Terrafugia的坠毁应该并不令人意外。自1917年诞生以来，这款可上路飞行器的发展轨迹一直摇摆不定，当时一位富有创业精神的摩托车制造商，格伦·哈蒙德·柯蒂斯，在一辆类似T型车的车上加了些翅膀，试图飞行，但徒劳无功。一个多世纪以来，这种大规模生产的飞行汽车一直是一个被美国人郑重承诺将在几个月内上市的奇迹。近年来，数百名富有远见的未来主义者已经预订购买了Terrafugia的价值30万美元以上的飞行汽车，并从其两大竞争对手Samson Sky（俄勒冈州）和Pal-V（荷兰）那里签署了类似的订单。

这些未来主义者仍在等待。在这个时刻，可以说只有一个地方仍然对可上路飞行器充满信心：新罕布什尔州，去年成为了美国第一个将飞行汽车合法上路的州。根据1182号议案，也被称为杰森斯法案，可上路飞行器不需要检查。只要这些机器通过了联邦航空管理局的审核，机主支付了2000美元的注册费，他们的飞行员就可以驾驶它们在公共道路上前往机场，然后起飞。

作为个人自由的工具，杰特森法案在新罕布什尔州得到了应用，那里的车牌上写着“自由或死亡”。新罕布什尔州的摩托车手可以不戴头盔骑行。长期以来，汽车中的成年人一直可以选择不系安全带。现在，新罕布什尔州的自由精神推动着一个新兴（和挣扎中的）飞行汽车运动，其梦想家们看到了地平线上的奇妙事物。

凯文·科尔本（Kevin Colburn）在十月份展示了Terrafugia的第二代飞行汽车Transition，该公司的原型制造设施位于马萨诸塞州沃本总部。摄影师：M. Scott Brauer for Bloomberg科尔本表示，杰特森法案“为前往岛屿的休闲旅行开辟了有趣的可能性。”他补充说，这项立法尤其有助于那些客户分布在远离城市中心的企业。“在新罕布什尔州这样的地方，山地地形导致一些非常间接和低速的驾驶旅行，”他说，“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乔治亚理工学院的城市和区域空中移动专家劳瑞·加罗（Laurie Garrow）表示，杰特森法案使新罕布什尔州成为行业领导者。“我可以看到很多开发者去那里测试可在道路上行驶的飞行器，”她说，部分原因是他们可以找到很多交通很少的路线。

Terrafugia于2018年开始在新罕布什尔州进行飞行测试。与此同时，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在道路上行驶的飞行器销售点之一，客户可以在新罕布什尔州曼彻斯特机场预订Pal-V的唯一产品Liberty。这款机器以4,000万美元的私人投资建造，最近跨过了一个重要的政策障碍：2月23日，欧洲航空安全局授予了它全面认证。一旦通过“合规演示”，Liberty将合法飞行和驾驶。目前尚不清楚需要多长时间。

Keith Ammon，新罕布什尔州代表，代表Pal-V在曼彻斯特-波士顿地区机场的公司销售办公室。摄影师：M. Scott Brauer for BloombergPal-V的销售代表是49岁的Keith Ammon，他是《杰森家族法案》的作者，一个身材魁梧、蓝眼睛、长长的、方正的、几乎像圣经般的胡须。他主要是制药公司的软件开发人员，性格内向、简洁，不喜欢做热情洋溢的销售推销。但当我拜访时，他无法完全控制自己对自由的热情。“这是一架旋翼机，”他说——与直升机相比——以大约100英里/小时的速度飞行，航程为815英里。“动力直接传递到叶片上。叶片可以折叠起来，在路上，它是三轮的，这意味着你可以像摩托车手一样倾斜转弯。”

“多少钱？”我问。

“39万美元，”Ammon告诉我。而且我可以用比特币支付。

新罕布什尔州只针对飞行汽车市场的一个领域。除了可上路的飞机，还有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eVTOLs），也被称为“飞行出租车”。它们更像直升机，永远不会在道路上行驶。

eVTOLs预计将在本十年内获得FAA的批准，它们将是空中的电动小巴。它们将降落在城市着陆坪上，将付费乘客快速送往昂贵的短途目的地——比如从曼哈顿市中心到汉普顿。与可上路的飞机不同，这个版本是本世纪设计的，以满足21世纪城市的需求。它们是绿色的，如果富裕消费者的短途飞行可以被视为绿色的话，它们预计将是有利可图的。

摩根士丹利预测，到2040年，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行业可能达到1.5万亿美元。去年，丰田投资了3.94亿美元在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公司Joby Aviation，而优步刚刚投资了7500万美元在Joby，后者计划通过与专门收购公司Reinvent Technology Partners的反向合并进行上市。德国空中出租车初创公司Volocopter在三月初表示，他们筹集了2.42亿美元的额外资金。

保时捷和波音已经合作开发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吉利，Terrafugia的所有者，现在专注于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一月份，吉利与另一家中国控股公司腾讯签署协议，共同开发智能驾驶舱以及自动驾驶汽车。与此同时，荷兰、西班牙和英国上空很快可能会充斥着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一家由公司和市政府组成的财团计划到2022年底在欧洲上空进行100小时的试飞。

（左起）装配技术人员在Terrafugia的原型制造工厂中组装第三代飞行汽车的后部。这款第二代车辆，其中一款模型展示在公司总部，首次在2012年飞上天空。摄影师：M. Scott Brauer 摄于彭博社与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相比，可上路飞行器是小众产品，是天空中的老式运动汽车。如果新罕布什尔州被认为是这些产品的孵化地不太可能，那么你就是一个技术白痴。迪恩·凯门，Segway的发明者，那个怪异的两轮运输工具，就住在那里，经常驾驶他的恩斯特龙直升机飞往曼彻斯特的办公室。在2015年凯门将Segway卖给中国公司Ninebot后不久，他的非营利组织，先进再生制造研究所，开始开创人体器官的生物制造：肾脏、肝脏、肺部。新罕布什尔州的另一家公司Waypoint Robotics正在设计机器人来辅助制造。另一家名为GSSI的公司已经开发出地下探地雷达，用于测量地下土壤，从而为自动驾驶车辆提供导航。高科技有时候有些古怪，但是这是该州最大的经济来源，每年直接为经济贡献110亿美元。

新罕布什尔州有一种大胆的精神，愿意冒险，我能感受到，因为我就住在这里的一个小镇上，时常接触到创新的精神。有一次，我为了让我老旧的Subaru通过检查而感到为难，尽管其中一个尾灯悬挂在破裂的灯罩内。我当地垃圾场的工作人员有一个主意：“只需把它超级粘起来，兄弟，”他说。我照做了，而且奏效了。

2001年，一些古典自由主义的梦想家们看中了新罕布什尔州的可能性，并决定发起他们所称的自由州计划，以他们的导师、古典自由主义理论家杰森·索伦斯的话来说，就是“在一个小州建立居住并接管州政府”。虽然接管还在进行中，但自由州计划已经超过了最初吸引2万名支持者的目标。在移民中，有一位是帕尔-V销售代表阿蒙，他于2009年与妻子苏珊一起搬到这里。

阿蒙在费城郊区长大。作为一个耶和华见证人，他被禁止参与政治。他在祖父的机械车间里夜以继日地工作，把他的想象力投入到祖父的《流行机械》杂志上，专注于后面的小广告，比如用割草机发动机制造的气垫船。在车床上秘密工作时，阿蒙偷偷收听一档由一次古典自由主义副总统候选人艾尔夫·霍默主持的喧闹的驾驶时间广播节目，享受霍默对政府过度行为的不懈抨击。“我意识到，”阿蒙说，“每一条法律都伴随着一种暗示的‘否则’条款。如果你不遵守，你就会陷入麻烦。有暴力的威胁。”

在宾夕法尼亚州生活时，阿蒙从未投过票。即使到了30多岁，他依然虔诚地避免。但是在2012年，不久之后定居在新罕布什尔州的小镇新波士顿后，他不仅投下了自己的第一张选票，还加入了当地的学校董事会，并开始寻求削减预算。

阿蒙在曼彻斯特机场销售办公室展示Pal-V飞行模拟器，那里没有可测试飞行的道路飞行器。摄影师：M. Scott Brauer 摄于彭博社2014年，作为共和党人，阿蒙赢得了新罕布什尔州议会的一个席位，并加强了他的古典自由主义计划。2016年，他赞助通过了一项法案，允许所有新罕布什尔州公共图书馆运行Tor，这是一种为用户提供匿名性的互联网浏览器；虽然这使在线毒品和性交易者之间的交流成为可能，但也为弱势群体提供了保护，比如跨性别青少年。该法案通过了，接下来的一年，阿蒙还赞助通过了一项法案，成功地将比特币和其他加密货币从新罕布什尔州的货币传输规定中解放出来。

阿蒙在2018年的众议院连任竞选中失败，但很快在曼彻斯特机场的办公室窗外找到了一个启示时刻。“机场的停机坪上正好停着一架水上飞机，”他说，“我想：‘水上飞机就像一辆飞行汽车。它是一种双模式交通工具。’” 阿蒙研究了水上飞机法律。然后他起草了“杰森家庭”法案。为了推广这项法案，他利用了新罕布什尔州独特的政府结构。

这个“花岗岩之州”拥有美国最大的立法机构。州议会有424名代表，每3207名居民有一名代表，而加利福尼亚州是每50万名居民有一名代表。公民立法者每年只领取100美元报酬，其中许多人都很古怪。其中一位六届任期的共和党人和房地产经纪人史蒂文·史密斯，对各种形式的交通都着迷。现年56岁的史密斯制作并销售Matchbox大小的“赛车模型”，并在自己的车库里经营Smith Scale Speedway，一个受欢迎的赛车赛道。2013年，他徒劳地试图向他的同事议员们推销一个个人快速交通方案，该方案将在新罕布什尔州的乡村地区建立一个可按需使用的吊座车网络。“每个人都认为这是科幻小说，”史密斯遗憾地说，“我们只得到了424票中的44票。”

为了炒作杰特森斯法案，阿蒙找到了史密斯，后者又召集了新罕布什尔州车管局局长和州航空专家。阿蒙回忆说，“那次会议体现了‘生而为自由，或死’的精神。并不是‘让我们寻找限制飞行汽车的方法。’不，而是‘让我们把这件事办了。’”几周后，该法案在立法机构中毫无阻力地通过了。

史蒂文·史密斯，新罕布什尔州六届共和党州议员，也是一名房地产经纪人，他制作和销售Matchbox大小的“赛车”，并在自己的车库里经营Smith Scale Speedway，一个受欢迎的小型赛车赛道。摄影师：M. Scott Brauer for Bloomberg可上路的飞行器从未大规模生产，主要是因为设计它们需要进行一项困难的平衡。Terrafugia的科尔本解释说：“你需要建造一些既在空中又在地面上安全的东西。在空中，你希望尽量减轻重量，而在陆地上，如果撞到砖墙，你需要防撞。这是一种技术活。”

在21世纪初，轻质、高强度材料如钛和碳纤维的价格下降，使这项企业变得更具可行性。然而，进行飞行汽车的研究和开发可能是危险的。2015年，发明家斯特凡·克莱因在斯洛伐克测试他花费了二十多年时间完善的Aeromobil 3.0时坠毁。他从900英尺高的地方跳伞到地面，受了轻伤，但Aeromobil却报废了。2018年，底特律飞行汽车的创始人桑杰·达尔同样将自己的创作变成了备件。

所有这意味着，当我访问阿蒙在他的销售办公室时，没有可测试飞行的可行驶飞机。我只能使用飞行模拟器 — 每次我在其中犯错导致眩晕的“坠毁”时，都会提醒我，成为飞行汽车通勤者有很高的门槛。你首先必须成为一名FAA持证飞行员。

特拉飞公司的首席飞行员梅蒂尔在新罕布什尔州纳舒厄机场进行过渡飞行的测试，以认证其空中和道路适应性。摄影师：M. Scott Brauer for Bloomberg还有其他问题。尽管飞行汽车仍在开发中，但它们已经有了一个直言不讳的批评者：凯文·迪古德（Kevin DeGood），他是2020年一份名为《飞行汽车将破坏民主和环境》的白皮书的作者。作为美国进步中心的基础设施政策专家，迪古德认为飞行汽车将使超级富豪与他认为需要“集体行动”的社会问题隔离开来 — 例如，缓解贫困和气候变化。他补充说，飞行汽车代表了“蔓延的技术顶峰”，因为它将使空中精英能够远离城市并“释放原始土地的开发”。迪古德强调，这些土地“提供与空气和水质量以及碳封存相关的重要环境服务”。

到目前为止，激进分子尚未加入DeGood反对飞行汽车的斗争，但一些新罕布什尔居民预见到了当地飞行测试可能出现的问题。Colebrook News and Sentinel的编辑Karen Harrigan从该州偏远的北部地区写信给我，认为试飞员们“必须协调以避开活跃的伐木工作。他们还会想要与边境巡逻队联系，因为在加拿大边境几英里内出现任何可疑情况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我相信在试驾/飞行过程中遭遇重罪拦截是他们想要避免的事情！”

Ammon承认这对于可上路飞行器来说是一个艰难时刻。“当我读到Terrafugia裁员的消息时，我震惊了，”他说。“但这个行业花了很长时间才起步，我们会继续前进。”2月18日，Pal-V更新了其网站，发布了一段引人注目的新视频，展示了Liberty的模拟飞行，它的机翼伸展在被积雪覆盖的山崖之间。

Ammon仍然预见到一个光明的未来。他在去年11月重新赢得了众议院席位，并此后赞助了八项法案。其中一项将启动一项研究，以增强新罕布什尔州的核能生产。在康科德最近的一次午餐中，他解释了支持教堂法案背后的古典自由主义愿景。“我们不是蚂蚁群体中的蚂蚁，”他说。“重要的是我们认识到每个人内心的精神，重要的是我们给予人们选择。”在他看来，这可能意味着允许富人在飞行汽车中穿梭。

“古典自由主义者并不自私，”他向我保证，“因为他们希望每个人都能探索自己的古怪之处，他们自己的创造力。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将拥有一个更自由、更幸福的社会。”

完成后，我爬进了我的Subaru。今天在史密斯代表的比例赛车场有一场赛车比赛，所以我朝着他在查尔斯敦、靠近佛蒙特州边界的家的方向驶去。这段75分钟的车程蜿蜒而且多山，一辆飞行汽车会更快地覆盖这条路线。风景很美丽。我经过亨尼克尔（Henniker）和希尔斯伯勒（Hillsboro）的村庄。在华盛顿，靠近一座白色尖顶教堂，一块牌匾指出我现在身处“第一个以乔治·华盛顿命名的镇”。在这样一个古老的地方想着飞行汽车感觉奇怪吗？

实际上，不会。真正的飞行汽车有一种古老、近乎田园风的质感。与可能会赚大钱的城市化eVTOL相比，飞行汽车是男孩的梦想。它是奇思妙想的。它很有趣。而且，我很快发现，史密斯的赛车道也有同样的氛围。

在史密斯代表的比例赛车场赛车。摄影师：M. Scott Brauer for Bloomberg这个赛车道位于一条陡峭的碎石路的尽头的车库里，是一个54英尺长的六车道赛车椭圆形赛道，周围挂满了Nascar海报，有六位全神贯注、安静的竞争者，每个人都在操作一个小闪烁的塑料手柄，同时让他们的小车绕过赛道的棘手弯道。史密斯的妻子阿黛尔今天也在比赛中，还有一位众议院同事，共和党人汤姆·劳尔（Tom Laware）。

每场比赛都有一个赞助商。史密斯16岁的儿子高温（Gawain）赢得了Krud Kutter Islip Legends赛车比赛的冠军，赛后获得了一瓶免费的清洁产品。在中场休息时间吃着辣椒奶酪热狗后，史密斯走出去抽烟。我跟着出去问他下一个为新罕布什尔推动的交通方式会是什么。

“气压管道旅行，”他说。“地球上的太空飞行！”

史密斯正在传达埃隆·马斯克在2012年提出的一个想法，当时他谈到了“超级高铁”，这是一个乘客可以爬进一个子弹形状的舱内，在一个几乎无摩擦、密封的管道交通系统中快速穿行的交通系统。“在山区，”他承认，“你得把弯道变平，但你可以埋下管道，削减一些山坡。从能源角度来看，它是中立的。你可以用煤炭、太阳能、核能来为它提供动力 — 这无关紧要。”

史密斯深吸了一口他的Pall Mall香烟。“我得承认我不知道成本，”他说。“我只知道这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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