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机会区税收优惠引发了重新绘制人口普查地图的竞赛 - 彭博社

在美国领土圣克罗伊岛上，一个被指定为机会区的人口普查区域在一位投资者鼓励当地政府游说后扩大了三倍以上。

摄影师：韦恩·伊斯特普/图片库RF/盖蒂图片社在曲棍球中，这相当于移动红线。

两年前，匹兹堡企鹅队与宾夕法尼亚州官员和一位工会领袖一起游说唐纳德·特朗普的政府，以扩大一个被指定为税收激励区域，使其包括曲棍球队正在进行的价值10亿美元的开发项目的地点。

这一努力取得了成功。当美国人口普查局今年发布更新的地图时，该地点已被合并到一个根据2017年税法设立的“机会区”中。这为投资者提供了丰厚的联邦经济发展激励措施。

随着大约8700个机会区的边界线之外的富裕投资者的项目，类似的策略在全国各地上演。根据彭博新闻分析的人口普查数据，约有140个区域的面积至少增加了5%。有36个区域扩大了20%或更多。

采访和文件显示，一些这些变化是在开发商及其盟友向白宫、财政部高级官员和前商务部长威尔伯·罗斯游说后发生的，他监督了人口普查局。尽管没有迹象表明这些谈话违反了任何法律，但这种游说使人口普查局面临压力，以批准一些参与每十年一次修订的人认为不当的变化。

前商务部长威尔伯·罗斯。摄影师：杰森·奥尔登/彭博社在美国领土圣克罗伊岛上，一位投资者鼓励当地政府游说进行变革后，一个机会区的面积增加了三倍以上。扩大的区域包括：一个机场，一个炼油厂和一个带有朗姆酒厂的工业园区。在巴尔的摩附近，一个拥有3,300英亩物流园区的运营商推动与河对岸的一个机会区合并，潜在地让亚马逊公司和安德玛等租户受益于税收优惠。这些请求还延伸到新墨西哥州的乡村拉顿，一位市长要求将一个人口普查区边界移动约1,000英尺，以包括一个市中心区。

人口普查局发言人对有关区域变化的详细问题没有发表评论。

机会区是特朗普税改中最具创新性和两党特色的特点之一。投资者可以通过出售升值的资产并将收益投入到区域内的项目或企业来申请激励措施。这使他们可以推迟到2026年前对资本收益税的缴纳。如果新资产至少持有十年，出售时不会受到任何资本收益税的影响。

“机会区”会帮助富人、穷人还是两者都有？：简介

这些优惠措施旨在向被忽视的社区注入资金，但批评已经积累。在某些情况下，政治上有关联的个人影响了州长为激励措施选择的区域。一些区域已经吸引到投资，因此这些优惠可能只是为开发商本来可能会进行的项目增加回报。而且，由于没有帮助低收入社区的要求，这些激励措施已被用于资助从休斯顿的豪华公寓到俄勒冈州波特兰的丽思卡尔顿酒店等各种项目。

新的人口普查边界可能会激起这些不满情绪。地块应该保持一致，让研究人员和政策制定者能够在几十年间进行比较。这些地理数据还用于分配政府支出中的数千亿美元，并与其他经济发展的激励措施相关联，这些措施可能会受到变化的影响。“这是我们提供社会政策的基础，”城市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布雷特·西奥多斯说。“我们国家的地图正在重新绘制，以便开发商可以赚取更多钱。”

所有这些都发生在政治上推动增加对富人征税以帮助在大流行期间支持家庭和小企业的势头增强的时候。问题是，乔·拜登总统的政府是否会采取措施阻止投资者声称如果人口普查地块被修改以包括他们的财产，他们就能获得税收优惠。国内税务局尚未就此事发布指导意见。财政部和国内税务局的发言人拒绝置评。

使问题复杂化的是地方和州领导人、工会和其他社区团体的联盟 — 一些是由开发商组建的 — 渴望看到这些项目在经济脆弱时期取得成功。他们认为这些变化将有助于使政策发挥预期效果，为需要的地区提供就业机会和发展。

很少有地方比匹兹堡更能说明这一点，匹兹堡的企鹅队，由亿万富翁罗恩·伯克尔和前曲棍球明星马里奥·莱米尤共同拥有，正在将他们的发展项目打造成纠正过去错误的方式。

上世纪50年代，一部分历史悠久的黑人社区被拆除，为了建造银色圆顶结构的市民竞技场，这个体育场被匹兹堡企鹅队的球迷称为“冰穹”。这个体育场在十年前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停车场。自那时起，该市一直在努力推动发展。近年来，围绕一个占地28英亩的项目的势头已经形成，预计将使周边社区复兴。该项目包括一座办公大楼、住房和一个音乐场馆。

2011年匹兹堡企鹅队的前主场市民竞技场。摄影师：Gene J. Puskar/AP宾夕法尼亚州官员已经投入数百万美元进行基础设施改善。他们还与控制开发权的曲棍球队合作，将该地点并入相邻的机会区，据匹兹堡企鹅队首席运营官凯文·阿克林称。2019年3月，匹兹堡市市长比尔·佩杜托写信给州长汤姆·沃尔夫，请求他向特朗普政府提出这一要求。一个月后，该州发展机构的负责人写信给财政部长史蒂文·姆努钦请求变更。

阿克林随后与姆努钦的顾问丹·科瓦尔斯基会面，两人都证实了这一点。已经离开部门的科瓦尔斯基表示，他解释了人口普查局更新地图的过程。

美国钢铁工人工会也参与其中。当时的国际主席利奥·杰拉德于2019年7月致信商务部长罗斯。彭博新闻审阅的这封信称，科瓦尔斯基和白宫官员建议，如果普查区边界发生变化，就可以提出减税的理由。杰拉德的信件被转交给了人口普查局，该局研究了这个问题，并批准将附近的机会区边界扩大了近40%。

当地和工会官员的发言人表示，他们支持边界变更，因为这将为社区带来就业机会和资金。市长佩杜托的发言人蒂莫西·麦克纳尔蒂表示：“这为一个长期具有挑战性但对社区有巨大潜力的场地提供了发展机会。” 钢铁工人工会发言人杰斯·卡姆·布鲁梅尔表示：“这将使该物业重新纳入税收范围，并将为大量被忽视的黑人工人提供改变命运的工作机会。” 罗斯没有回复电子邮件请求评论。

前市民竞技场场地的重建计划。来源：匹兹堡企鹅队企鹅队运营主管阿克林表示，即使没有边界变更，该项目也将继续推进，因为该场地的计划已经进行到很深的阶段。但是激励措施意味着这项预计今年动工的开发项目可能会为社区带来更多资金流动。之前担任市长办公室主任的阿克林表示：“这完全是利用一项不会损害当地任何人的联邦税收优惠。” “这将带来额外的资本投资，不仅仅是在该场地，还有整个区域。”

队伍的所有者没有计划使用激励措施，阿克林补充说。但是与企鹅队合作开发该项目第一阶段的布奇尼/波林集团和克雷科夫资本会使用这些激励措施。开发公司的联席总裁克里斯·布奇尼表示：“这是点燃火苗的引信。”

匹兹堡企鹅队获得减税优惠

投资者参与这支冰球队的价值10亿美元的开发项目可能有资格申请机会区激励措施，因为一个人口普查区域扩大了40%

来源：彭博研究、人口普查局、OpenStreetMap

然而，没有人告诉玛琳巴·米利奥内斯。作为希尔社区发展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她一直深度参与规划市民竞技场场地，敦促市政府、企鹅队及其合作伙伴为社区提供福利。她还积极参与了关于机会区的讨论，建议州长提名最终吸收了该场地的区域，并制定保护措施以确保投资帮助社区居民。

对于她来说，了解到游说特朗普政府的努力，却没有对减税福利可能加速疏散和推动当地居民搬离进行任何研究，这是一个惊喜。“在没有进行那种参与和分析的情况下继续进行是一个巨大的损失，”米利奥内斯说，这可能是“对我们长期保留这个国家最具历史意义的黑人社区之一的能力构成威胁。”

人口普查局甚至考虑变化的原因是每十年进行一次的一个过程，该过程旨在征求有关其地图的意见，称为参与统计区域计划。来自区域规划组织、地方政府和其他地方的代表受邀提出变更建议，人口普查局进行审查。

目标是尽可能保留人口普查区的形状，以便研究人口统计趋势。但有时，如果某些区域人口过于密集，会将区域分割，或者如果某个区域失去居民，则会将其合并。在某些情况下，会对地面实际情况进行调整，比如修建新的高速公路。

前人口普查局首席地理科学家、现任国际制图协会主席蒂姆·特雷纳表示，多年来官员们在维护标准方面做得很好。但他说，“有时在地方层面会发生一些花招”，因为国会将税收优惠和支出与这些区域联系在一起。

结果是，复杂的政策辩论有时会落到人口普查局地理学家的桌上。虽然他们努力保持中立，独立于这些考虑因素做出决定，但他们的判断会对一系列项目和激励措施产生连锁影响。扩大一个区域以包括机会区开发下的土地可能会改变其人口统计数据，影响其他政府资金和激励措施的可用性。

彭博社的分析关注了十年前仍存在于2020年的区域 — 大约85% 的所有机会区。边界变化很少见。每 1,000 个这样的区域中，只有 19 个的土地面积增加超过 5%，这是人口普查局地理学家去年向特朗普政府官员描述这些变化时认为具有重要意义的阈值，一位知情人士透露。与未被选中的大约每 1,000 个符合条件的区域相比，机会区两倍更有可能看到其土地面积增加 20% 或更多。

在最大的增长之中：圣克罗伊岛的9714地区增长了254%。当时有两个知情人士表示，他们认为这个请求是不合适的。这些人说，这不仅仅是因为规模很大，而且做这件事的原因是为了给开发商提供税收优惠。

机会区基金经理杰克·托马斯鼓励领土政府看看是否可以将税收优惠带到岛上的工业区，那里的人更有可能利用这些优惠来创造就业机会和推动经济发展。一个潜在的受益者是圣克罗伊文艺复兴公园，这是托马斯代表总部位于波士顿的Mugar Enterprises Inc.多年重新开发的前Alcoa设施。

在圣克罗伊扩大激励措施

该岛上的一个人口普查区域增长了254%，为工业区的投资者提供了税收优惠

资料来源：彭博研究、人口普查局、OpenStreetMap

托马斯表示，他已不再参与工业园区，他有兴趣利用税收激励措施在扩大的区域设立企业，并将这一举措辩护为帮助该岛从2017年的两场飓风中恢复过来的方式。“这不是在增加特朗普的富有朋友们 —— 这是一个非常贫困的地区，”最近在岛的另一部分开设了一家大麻农场，部分资金来自机会区投资者的托马斯说。“人们一想到维尔京群岛，就会想到海盗之类的东西。”他补充说。“很难吸引投资。但我们正在做到。”

理查德·莫塔，领土政府发言人，表示机会区的扩大“对提升圣克罗伊岛的经济和就业机会有巨大潜力。” Mugar的发言人未回应置评请求。

2012年巴尔的摩外的麻雀点工业区。最近，它与一个被选为机会区的人口普查区合并。摄影师：卡梅伦·戴维森拜登政府正在权衡是否允许投资者在扩大的区域申请税收优惠时，官员们将不得不处理其他问题。根据彭博社的分析，近120个机会区缩水超过5％，与1000多个区域相关联的人口普查区不复存在，可能是因为合并或分裂，这引发了关于这些地区正在进行的项目是否仍有资格获得福利的问题。

巴尔的摩附近的一个庞大的物流设施Tradepoint Atlantic指望通过一项改变将税收优惠延伸到其麻雀点位置，因为该区域没有人口，无法符合激励措施。

在未能说服特朗普政府改变规则后，开发商采取了不同的方法：将该物业与帕塔普斯科河支流对岸的一个机会区合并。根据彭博社审查的电子邮件，2019年，Tradepoint高级副总裁亚伦·托马奇奥与巴尔的摩县官员会面，看看他们是否能让人口普查局做出改变。他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排除了没有人口的工业区的做法是一个技术缺陷，一些立法者也有类似看法，并且Tradepoint的项目“符合该计划的精神和意图。”

这不是Joseph Fraker看到的方式。这位前巴尔的摩县官员参与了这个过程，他表示在表达反对意见后辞职了。“我真的认为这不合适，”Fraker说。该县“在任何其他地方都不会这样做，这纯粹是应公司的要求。”

人口普查局继续推进这项提议，创建了一个比指定为机会区的区域大622%的新区域。巴尔的摩县发言人Sean Naron表示，社区对区域变更表示支持，并将为整个地区提供“重大的经济利益”。他拒绝就Fraker的离职发表评论。

现在，该地区的国会议员Dutch Ruppersberger希望确保这一举措奏效。一位发言人表示，他计划代表Tradepoint致信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要求合并的区域成为扩大的机会区。发言人表示，Ruppersberger还在联系该州国会代表团的其他成员。

巴尔的摩通往机会的桥梁

两个人口普查区域的合并可能会将一个机会区扩大622%，使其包括一个3300英亩的物流设施

资料来源：彭博研究、人口普查局、Tradepoint Atlantic、OpenStreetMap

自2012年Hilco Global和一家投资伙伴购买了前伯利恒钢铁厂并开始转型为全球物流设施以来，Tradepoint已吸引了包括亚马逊、Under Armour和FedEx Corp.在内的租户。税收优惠可能有利于未来在该地点的发展，并吸引更多公司在那里设立业务，创造就业机会，Tomarchio说。“这样规模和重要性的项目，资本投入非常庞大，”他说。“总是需要额外的投资。”

联邦快递的女发言人表示，如果有可能，公司将考虑使用税收优惠。亚马逊和安德玛的发言人拒绝置评。

1991年，新墨西哥州拉顿市中心的金科规则。摄影师：约翰·马戈利斯路边美国摄影档案/国会图书馆在新墨西哥州拉顿市，人口6000的小镇，位于距离圣菲东北约115英里的地方，曾经是一个煤矿中心，如今陷入困境。因此，市长斯科特·贝里也在寻找投资。当一位开发商提出在拉顿市投资800多万美元翻修金科规则百货商店，并希望能够利用该地区的税收激励措施时，市长感到兴奋。但有一个问题：该物业距离可以获得激励措施的地区有300英尺的距离。

新墨西哥州复兴

新墨西哥州的一个广阔人口普查区域仅扩大了0.02%，以包括拉顿的商业区

资料来源：彭博社研究、人口普查局、OpenStreetMap

从2019年3月开始，贝里着手改变这种情况。他致信新墨西哥州的国会代表团，最终找到了人口普查局。经批准的变更几乎微不足道，仅增加了0.02%的土地面积，该区域横跨新墨西哥州北部840平方英里。但这已足以覆盖商店的位置以及其他人正在考虑项目的城镇部分，贝里说。现在，他希望拜登政府将激励措施扩展到额外的区域。

“这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个真正的动力转变，”贝里说。“这可能是拉顿的一次重大胜利。”

—在Jason Grotto和Dave Merrill的协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