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报道：关于1970年代黑人资本主义实验的新书

Soul City比新社区法案资助的大多数城镇存在时间更长，但未能成为其创始人设想的样子。

摄影师：安德鲁·摩尔

在说唱歌手Ice Cube与特朗普竞选团队讨论非裔美国人经济赋权计划之前，早在20世纪70年代初，黑人民权活动家弗洛伊德·麦基西克就已经赢得了理查德·尼克松总统的支持，提出了类似的黑人计划。麦基西克，前种族平等国会执行主任，希望建立一个供黑人居住的城市，位于北卡罗来纳州沃伦县的农村地区——一个被称为“灵魂城”的“种族平等的先锋”。

媒体称之为“黑人城市”，麦基西克组建了一个由大多数黑人城市规划师、建筑师、工程师和设计师组成的团队，创建了一个黑人可以摆脱种族歧视的市政单位——一个庇护所。这个城市也对任何非黑人家庭开放，只要他们不带着种族主义态度。塞顿霍尔法学院教授托马斯·希利的新书《灵魂城：种族、平等和美国乌托邦的失落梦想》探讨了麦基西克的实验如何产生以及为何以及其不欢而散的结局。

希利的书详细描述了灵魂城的兴衰，同时审视了麦基西克和其他民权活动人士在马丁·路德·金逝世后提出的“黑人资本主义”理论。那个时期的辩论与今天有相似之处，当“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活动引发全国关于种族财富不平等以及资本主义工具是否能够用来解决资本主义和种族主义造成的问题的讨论。麦基西克选择了资本，认为只有当非裔美国人摆脱经济阶层的最底层时，他们才能在美国实现自己的命运。

彭博社CityLab穆迪成为最新离开金丝雀码头前往伦敦金融城的公司悉尼面临住房危机加剧的增长烦恼洛杉矶投票支持公交、自行车和行人设施改善，交通死亡人数上升新的永久化学品规定可能导致水费上涨，美国城市警告“这不仅仅是关于白人偏见的故事，更是关于白人对黑人生活的控制，”希利在书中写道。

麦基西克从1968年的新社区法案中获得了1000万美元的初始资金，这是林登·约翰逊总统“伟大社会”计划的一部分，旨在减轻贫困。理查德·尼克松在当年竞选总统时，大力宣扬麦基西克的计划和“黑人资本主义”口号以吸引非裔美国选民。然而，正如希利在书中详细描述的那样，联邦政府最终让灵魂城实验失败了，多年来对新城镇计划的承诺逐渐减弱。其他因素的交汇也起到了作用：种族主义的北卡罗来纳州议员、摇摇欲坠的70年代经济以及错误地认为麦基西克计划充满黑人分离主义的白人自由派。

Bloomberg CityLab与Healy就他的著作进行了交谈，讨论了白人自由派如何破坏了灵魂城的黑人进步，以及新的城市创造者今天可以从麦基西克的企业中学到什么。本次采访已经过编辑，以确保清晰和简洁。

托马斯·希利摄影师：肖恩·西姆**在当今关于财富和资本主义的争论中，灵魂城事件给我们带来了哪些启示？**找到一些充满希望的启示会很好，但我认为其中有很多令人沮丧的教训。我认为麦基西克希望灵魂城能实现的目标是为财富积累提供基础。他认识到，拥有财富的人就是拥有资本的人。当他在林肯的生日期间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了灵魂城的计划时，他说黑人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经济，因为他们的劳动没有使他们富裕，几百年来，人们通过奴隶的无偿劳动致富。他说，“亚伯拉罕·林肯没有解放奴隶，他解雇了奴隶。”

积累财富很重要，因为只有拥有财富才有政治自由。他亲眼见证了20多年的争取民权斗争，看到那些经济上依赖他人的人受到恐吓、威胁、骚扰，无法行使他们的政治自由。任何加入NAACP组织或抗议争取融合或改善黑人生活的人都不仅面临暴力，还面临经济迫害。你在银行不会得到贷款，你会失去工作。如果你有一家商店，白人供应商可能不再供货。

**麦基西克与黑人资本主义的实际关系是什么？**他实际上并不喜欢“黑人资本主义”这个词。他被不公平地与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也被不公平地描绘为保守派，因为他与黑人资本主义有关。弗洛伊德·麦基西克几乎没有什么保守派的特点，除非你认为努力工作和尝试建立某种东西是一种固有的保守思维，而显然不是。他更喜欢诸如“黑人企业家精神”之类的术语，他对黑人资本主义的理解在某种程度上更像社会主义。这是关于重新分配财富，但他不想依赖政府，而是希望在已经存在的金融体系内重新分配这笔钱。他对此非常务实。他相信资本主义体系存在着巨大问题，但它不会很快消失。尽管值得改革，但也值得确保整个种族不会被排除在该体系之外。因此，他的想法是非裔美国人需要有独立的财富基础。

**那么他的策略中的缺陷在哪里？哪里是谎言？**这里的进退维谷之处在于，要实现经济独立并实现财富积累的唯一途径是依赖你试图摆脱的那些白人机构。钱必须来自某处，而当时黑人社区内的资金并不多。甚至《财富》杂志上都没有一家黑人拥有的公司。因此，如果你要积累财富并让非洲裔美国人分享资本，你必须首先去找那些白人机构：去找白人银行、白人控制的政府和白人媒体组织，并且必须赢得他们的支持。

弗洛伊德·麦基西克，1966年的种族平等大会领袖。后来他离开并创办了灵魂城。摄影师：查尔斯·佩恩/纽约每日新闻社通过盖蒂图片社**在研究灵魂城时，你发现最令人惊讶的是什么？**他面对了许多种族主义，这是反对灵魂城的背后原因。在该州和沃伦县，有些人显然是种族主义者，因为这个非常简单的原因而反对灵魂城。但令人惊讶的是，沃伦县也有人开始支持和拥抱灵魂城。白人政府官员和当地商业领袖最终支持了这一举措，因为他们看到了灵魂城对该州一个极度贫困地区的潜在影响。麦基西克真的能够向居住在沃伦县、掌握权力的白人们证明，如果他们与他合作，他们可以改善该地区每个人的生活。而那个地区的大多数人是黑人。因此，这将改善更多黑人而不是白人的生活。但是，白人官员也希望白人的生活得到改善。麦基西克向他们展示了如何让每个人的生活变得更好。

但故事的另一部分是他面对了多少来自白人自由派的反对。他早期寻求泰德·肯尼迪的支持，肯尼迪表示支持。麦基西克与肯尼迪家族很熟，他认为他们是朋友。泰德·肯尼迪说：“去找我的表弟，他是波士顿一家银行的银行家，我会告诉他关于你的事情。”当麦基西克到达那里时，银行家一无所知，说：“我从未听说过这件事”，谈话很快结束。同样，自由派共和党人纳尔逊·洛克菲勒也是如此。麦基西克去找他，但与洛克菲勒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解释“灵魂城市”被误解为“黑人城市”的观念。**麦基西克并不想将白人排除在灵魂城市之外。他的员工中有四分之一是白人。当时他最好的朋友是白人。因此，故事的另一部分是他面对来自白人自由派的反对，他们是融合主义者，但只能看到单向的融合。

克劳德·西顿，新闻观察家的编辑，也是莱利的传奇民权记者，为纽约时报工作 — 活动人士过去常常随身携带他的名片，因为如果他们遇到麻烦，只要联系到克劳德，他至少能够报道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 — 反对灵魂城市，因为他认为这是远离融合的一步。他认为这将是全黑人的，尽管有大量证据证明相反。

麦基西克曾经说过，“每个人都认为融合是按照白人的条件来进行的。当融合是80%白人和20%黑人时，融合就没问题。没有人能想象到黑人占80%，白人占20%的融合，而这基本上就是灵魂城市将会是的情况。得克萨斯州的伍德兰现在是88%白人和12%黑人，而伍德兰是在同一联邦计划下获得资助的 — 尽管它比灵魂城市获得了五倍的资金。这位名叫亨利·帕克的黑人学者写信给麦基西克说，“我对我所谓的‘向黑人方向融合’感兴趣 — 我认为你也是 — 那就是我们占多数，我们说了算。”

**白人自由派杀死了灵魂城？**麦基西克想要自治，他希望黑人能够掌控自己的经济命运。问题在于，白人机构只有在看起来符合他们对平等的看法时才愿意这样做。克劳德·西顿不愿意顺从平等的愿景或者对于实现经济平等所需的替代观点。他认为自己知道得更好。

在灵魂城发展初期，北卡罗来纳州有一位黑人牧师说了一句很棒的话。他说，“决定灵魂城是否会成为现实的是白人，而不是黑人。只有白人想让它成为现实，它才会成为现实。” 这一点说得很准确。麦基西克必须得到尼克松的支持。他必须得到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的支持，但是新闻观察家并不支持他。随着政治压力越来越大，某个时刻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也不愿意支持他了。

灵魂城第一阶段的地块规划显示了绿色杜克村（底部）和工业园区，中间有一个人工湖将它们分隔开来。来源：弗洛伊德·麦基西克文件**为什么他选择建立一个城市而不是一个公司来追求财富积累的目标？他选择了北卡罗来纳州的农村 — 为什么他不只是建立农场？**他不是只对自己创造财富感兴趣。他对为很多人创造财富感兴趣。他确实成立了一家公司，麦基西克企业，但他成立这家公司的目标是为其他黑人企业开启大门，创造机会。建立一个城市的愿景是在他在法国帮助重建一些被炸毁的法国村庄时产生的。他看到法国工程师和规划者重建这些城镇，他意识到建立一个城市，一切都发生在更大的背景下。一个企业存在于一个城市或州内，但你的目标越高，就越有可能带来真正的改变。麦基西克想要一个由黑人掌控一切的城市，或者至少黑人在一切事务中有重要发言权：警察局、消防局、医疗保健提供方式、学校管理方式。他认为你需要一个黑人掌控的城市，否则他们只会在白人控制的更大背景中运作。

另一个问题是，如果你感兴趣的是通过一个城市来获取权力，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已经存在的地方呢？人们争论说，“为什么不重建哈莱姆呢？” 他的回答是，“看，我也支持那样做，但从零开始也有好处。” 你必须记住，那个时候城市并不是一个真正吸引人的居住地。数百万黑人移居城市寻找机会，却发现他们生活在拥挤、常常质量低劣的住房中，缺乏很多工作机会或者晋升途径。麦基西克看着这些城市，觉得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我们从零开始，就能避免人们过去犯过的错误。

联邦政府在其历史上支持过许多城市，特别是通过上世纪70年代的新城镇计划，其中许多失败了。为什么它在这方面做得这么糟糕？

灵魂城实际上是成功故事之一。这就是该计划执行得有多糟糕。唯一一个幸存下来并真正成为设想中的城市是休斯顿外的得兰德斯，德克萨斯州。但灵魂城比新社区法案资助的大多数城市都存活得更久。从财务角度来看，他们管理资金得更好。新城镇计划是在1968年林登·约翰逊的领导下签署成为法律的，但第一个城镇直到尼克松政府批准，这也是问题的一部分。尼克松政府并没有完全致力于这一计划，国会也从未完全致力于此。灵魂城的拨款为1400万美元，相当于今天的8700万美元。这只是最终所需资金的九牛一毛。当你只有一半的承诺时，就无法建设一个新城市，因为这需要巨大的前期投资。

在这个时期，还有一些其他由私人资助的新城市开发，比如弗吉尼亚州的雷斯顿和马里兰州的哥伦比亚，得到了银行和保险公司的支持。即使它们在1970年代也遇到了严重的财务困难，不得不多次进行再融资，出售了项目的大部分。但在联邦政府重新评估新城镇计划的每一个转折点，索尔城实际上比大多数城市做得更好。他们非常谨慎地管理他们的资金，意思是他们没有挥霍。即使到最后，索尔城也没有破产。当联邦政府宣布停止资助时，索尔城的银行账户里仍有资金。但如果联邦政府不再资助，那么没有人会去那里购房或在那里建厂。

今天有几位亿万富翁正在谈论建设新城市，与麦基西克不同的是，他们可能有资本来实现这一目标。但他们也声称这些城市将成为多样性和公平的典范。从索尔城的经验中，他们需要知道什么？

他们必须赋予一个多样化的个人群体真正的权力。这就是教训，你必须让它成为一个对所有人都开放的社区。你必须灌输一种欣赏多种族民主的伦理和价值观，但必须是每个人都有权力的社区。

哥伦比亚，马里兰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模式。它实现了麦基西克对城市的许多目标。他希望它是密集且适合步行的，具有城市感，但没有他认为像纽约那样压迫性的城市特征——一种田园般的环境。哥伦比亚的开发者詹姆斯·劳斯是索尔城的支持者，麦基西克与哥伦比亚的规划者花了大量时间。他们称之为劳斯大学——麦基西克和他的一些员工在1969年夏天去了那里。因此哥伦比亚是一种模式，它是一个相当多元化的社区，可能是我们现在最接近实现目标的任何事物，但它缺少一个重要元素，那就是将真正的权力和资本交到黑人手中。